《卷卷而来》祈青山

64、第六十四章

　　施遥微微偏开头让了一下，却因为幅度太小，而……几乎可以算是没有。

　　湿热的唇从脖颈处游移至耳侧，随即又落到了唇角，转瞬覆上了唇，亲密又缠绵。
　　丝绸质的睡衣很快被掀开，带来微微的凉意……
　　她感觉到应枕的手往上探，她忍不住一抖，对方却没有停下，唇舌不断被搅动，带着隐隐失控的力度。

　　不知什么时候起，施遥已经转而坐在了他的腿上，她有些喘不过来气，手紧紧地抓着他肩膀上的衣服，眼睛倏地蒙上一层雾气……
　　在雾气中她隐约看见应枕半睁开眼睛，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转瞬变得更加暗沉。

　　……
　　窗外倏地在凌晨下起了大雨，一瞬间风雨俱来，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不容忽视的声响。
　　应枕忽然稍稍退开了些，盯着施遥泛着水光的眼睛，忽然凑近吻了一下，低声喊了她一句:“施遥。”

　　施遥看向他:“嗯？”

　　“你之前看到的那张照片是什么？”应枕仍旧揽着她，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仿若燃着火焰，烧得人全身发烫。

　　施遥不知道他怎么还记得这个事，不过她现在意志力极其薄弱，这会听到这话，也只是短暂犹豫了一秒钟，便说了出来:“就是你之前回国找我的时候。”
　　“那张照片偶然被思雅看到了，就发给了我，我才发现你在里面。”

　　应枕一顿，低声问道:“然后呢？”

　　施遥让开他的视线，手指微微抓紧，说:“然后我就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

　　应枕放在她后颈的手似是安抚地捏了捏她:“什么事？”

　　施遥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真实得过分的那个梦，抿了抿唇，说:“当时我们去火锅店吃饭，我说了一些话……”
　　她忽地抬手紧紧搂住应枕的脖子，靠着他说:“太伤人了。”
　　“对不起，应枕，我不应该那样说的，我说的不是真的，我也不是那样想的……真的，我一直一直都特别想你回来……”

　　应枕听见她的话，愣神了片刻，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想起这些事，更不知道他在火锅店的事怎么被她知晓的，但不重要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嗯，我知道。”

　　下一秒，肩膀上湿润的触感传来，应枕一愣，握着施遥的后颈让她抬起头来，看见了她盈满了泪水却转瞬变得慌乱的眼睛，和蜿蜒而下挂在下巴上的泪水……
　　在昏暗中显得柔和又动人。

　　应枕倾身抽了张纸巾，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似乎是很轻地叹了口气，又似乎是没有:“真成小哭包了啊……”

　　施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应枕的这些事，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根本控制不住。

　　擦好之后，应枕把纸巾丢进纸篓里，重新揽着她，缓缓开口道:“你怎么把我想得这么脆弱？”

　　“……”

　　“多少年的事儿了，值得你这么伤心？”

　　施遥抬眼看他:“？”
　　很多年前了就应该忘记吗？

　　应枕忽地弯起唇，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盯着她的眼睛，直接下了最后的结语:“以后不准想这些事了。”

　　施遥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此刻乖得让人舍不得放开。

　　应枕盯着她，喉结缓缓滚动，手臂倏地收紧将她贴近自己的一瞬间，他看见施遥脸上如兔子受惊一般的表情，心里的欲望更加横冲直撞……
　　想把她据为己有。
　　想把她留在这儿。

　　……不想让她回家。

　　几乎是下一秒钟，他便低头重新覆上了那张原就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唇，感受到施遥搂着他脖颈的手略微收紧，是完全顺从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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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雨并未停下，反而下得越发大了，雨水落在窗户上，与风纠缠在一起，留下混乱的痕迹。
　　有风从缝隙里溜进来，带着微凉的湿意，却无济于事，施遥热得整个人都发烫，全部的所思所感只有眼前这个人。

　　施遥觉得应枕的状态不太对劲，眸光中投落在她脸上的神色好似比外面的黑夜还要低沉，可她却不想喊停。
　　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她刚刚因泪水流下而有些空荡的身躯。

　　却在某一个节点，应枕忽然又停了下来，她好像听见隐约的轻“啧”一声，随即手从她的衣服里伸出，将她睡衣的下摆整理好，又抬手帮她系上了因刚刚的动作而松开的扣子。
　　应枕垂眼看着她，过了几秒，又忽地在她的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回去睡觉。”

　　施遥懵了两秒，不知道怎么就这样结束了……于是下意识说:“我不想回去。”

　　应枕一顿:“你说……”

　　“我说我不想回去。”施遥应得很快，顿了顿，又问:“不可以吗？”

　　应枕闭了闭眼，脖颈处拉出一条极致隐忍的线，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低声又重复了一遍:“不回去了？”

　　施遥犹豫了下，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回……”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天旋地转，她便被应枕压到了沙发上，对上了应枕近在咫尺的眼睛。
　　施遥忍不住想往后缩，却很快被人握住了腰动弹不得。

　　她只能就这样跟应枕对视，感受到他眼中翻腾的情绪落在她的脸上，又似乎好像在观察。
　　过了片刻，应枕再次开口，嗓音低得快要消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啊？”施遥被他问得愣了一下，让开了他灼人的视线，说:“应……应该知道吧。”

　　应枕盯着她脖颈处一整晚都没有消散下去的血色，忽地俯下身，在她脖颈处落下一个近乎轻柔的吻。
　　而后，他像是轻轻笑了下，拖着尾音说:“给你三秒钟后悔机会。”

　　施遥因为这个吻神思微晃，下一秒听见这话，忍不住小声地抱怨了句:“你好烦人……我才不会后悔。”

　　下一秒。
　　她感觉到应枕起身抱起了她往房间走，房间里没开灯，只有落地窗没拉上窗帘。

　　虽然外面的黑夜连成一片，只有偶尔透落进来的光，但施遥在被放到床上的一瞬间，还是抓住了应枕的手，说:“拉一下窗帘……”

　　应枕的手撑在她的脸侧，偏头看了眼，随即转回来盯着施遥，声音越发低哑:“外面看不见。”

　　施遥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我……”

　　应枕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脸上，转瞬落在她的唇边，轻揉唇瓣……
　　施遥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应枕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勾了勾唇:“刚刚胆子不是很大么？”

　　“那我……”
　　施遥下意识想反驳，却被脖颈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弄得抖了一下，话语也消散在了空气中。

　　应枕低下头，咬上她的脖颈，湿热的唇往上移，落到了她的耳边，声音低得如同呢喃:“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胸前睡衣的扣子松垮得几乎扯一下便能松开，施遥感受到应枕的手游走在她身上，带着毫无阻隔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应枕似乎是拉开了一旁的抽屉，施遥下意识偏头看过去，等看清是什么东西时，忍不住愣了下。
　　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内心话语，应枕重新低下头吻她时，沉沉笑了一下:“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趁着接吻的空隙，施遥努力稳住气息，顺着他刚刚的话问了句:“多早？”

　　“重新遇见你的第一天。”
　　那时候，这个念头就出现了。
　　以一种不可消散的趋势。

　　只是，如此不可视人又疯狂滋生的念头，随着岁月的流动，好似越发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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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施遥便彻底失了神，无暇去思考话里的含义。
　　只是无力地抓着眼前人，好像只有这样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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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枕盯着身下的人，眸色黑沉如墨水，多年来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化成了浓密交织的占有欲，叫嚣着要把眼前这个人彻彻底底地占为己有……

　　施遥紧闭着眼睛，眼角眉梢都漫上了红色，转瞬间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她倏然睁开眼，对上了应枕饱含着情欲的眼神。

　　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受到应枕的情绪。
　　就像大家往日里看到的那样，他平常要不就戴上一层温和的面具，要不就冷冷淡淡地情绪从不示人，只有在某些时刻，施遥才能窥见最真实的他。
　　是带着温度，又有着直白欲望的他。

　　迷蒙间，她又看见了他眼角处的那颗小痣。
　　旁边是应枕垂落下来的黑发，映在一起，显得冷淡又性感。

　　施遥不自觉仰起下巴，第二次吻上了那颗小痣……

　　应枕感受到眼角处传来的湿润又轻柔的触感，一瞬间愣了神，反应过来后复又低下头……

　　于是施遥只

　　到了后来，在周遭不断升腾的空气中，施遥感觉自己身上好似浸满了汗液，她只能紧紧揪着底下的床单，难耐地偏过头，想喊他，尾音却哑得一片破碎:“应枕……”

　　“嗯。”应枕稍稍回过神，盯着她湿润而柔软的眉眼看了几秒，目光又从她的脖颈上扫过，唇便再次落了上去，到她微张着的唇上——
　　“我一直在。”

　　施遥，我一直在爱你。
　　在曾经那些无尽漫长的时间里。
　　也在往后更加漫长的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