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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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通宵跟母亲解释末世的陆秋思，在天色微亮之际才疲惫地睡去。
或许是重生后暂时不用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又或许是重要的亲人也还活得好好的。
令她感到了安心。
她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
倒是住在楼下的陆有羹辗转反侧了一宿。
思思跟她说的话信息量太大。
饶是活了半辈子的她，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消化。
末世里，最可怕的往往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如果思思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们母女俩囤再多物资、把围墙修建得再高都守不住。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家只有她们母女俩，一旦走投无路，首先要迫害的就是她们。
雇保镖？
且不说她没有钱。
哪怕有，在那个资源匮乏的末世，钱已经不管用了。
谁知道这些保镖会不会反过来杀人夺宝？
思来想去，唯一能依靠，且值得信赖的只有国家。
当然，明着说是不行的。
陆有羹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视频——一名网友在散步时发现河堤存在地陷的情况，怕哪天突然塌了，就打电话给有关部门报备。
虽然事后证明这是当初施工时没有填平这个坑所导致的，不存在地陷的情况，可他的做法仍旧得到了赞赏。
思思提到了上游的水库会有山体滑坡，而且并不完全是由一场雨造成的。
——那里的滑坡体早在去年就被人发现出现了变形，水利部门还派人进行了加固处理，后续也一直在监测滑坡情况。
可他们无法控制天气，阻挡不了大量降雨带来的对滑坡体的破坏。
于是一场本该可以避免的灾难就这么发生了。
陆有羹决定以此为切入点，看看能否取得水利部门的信任。
*
陆秋思这一觉睡了六个小时。
尽管睡眠时间很短，却是她经历末世以来，难得的安稳觉。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直播。
“大家早上……呃，中午好？”
刚开播还没有什么人，可陆秋思为了让自己尽早习惯主播的工作模式，还是对着空气打起了招呼。
关于直播的事，她也跟陆有羹说了。
只不过没提到系统，而是说她高考结束后，闲来无事就去当了主播。
她昨天拿出来的钱都是观众打赏后，公司给她的分成。
陆有羹对直播的了解，仅限于新闻上说某某公司高管，挪用公款给主播打赏了数百万；某某领导利用职务之便侵占上千万，都用于打赏主播。
所以，陆秋思说自己能挣几万元，她是信的。
在取信于母亲后，陆秋思就跟系统商量：“系统，为了让我的收入来源更加合理化，你能不能做一下伪装？比如我假装拿手机直播，你帮我弄个虚假的直播间？”
系统理解她的需求，说：“系统商城有相关商品服务。”
陆秋思一顿。
她差点忘了系统还有商城这个功能。
因刚开播那会儿，系统商城还是一片灰，她下意识地就忽略了它。
被系统提醒后，陆秋思兴冲冲地打开系统商城，然后愣住了。
“呃，这不是直播间的礼物清单吗？”
只见星级为【空星】的她，所能解锁的商品货架上，出现的都是她昨天直播时，观众给她送的礼物。
如，小红花、福袋、能量电池。
售价与这些礼物的原价相同。
即，观众花100元送了一个福袋给她，她就必须要花100激励金才能从系统商城买到一个福袋。
关键是，系统扣了50%的手续费。
等同于观众送两个福袋，她才买得起一个福袋。
而且库存还得看观众送了多少礼物。
如果观众今天只送了一个福袋，那么系统商城就只有一个福袋出售！
相较于这些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福袋，陆秋思下意识认为，200元现金更有安全感。
然而，钱在末世是贬值的。
货币体系的崩溃也是社会秩序崩塌的开端。
而且，系统总不会是为了压榨主播，才开设这个商城的。
如果是为了压榨主播，为什么不直接解锁星级最高的商品？
陆秋思在【空星】这一栏看了一圈，说：“货架上似乎没有你提到的商品服务。”
系统说：“主播星级不够，升为一星主播后，该服务自然解锁。”
陆秋思看了眼升星级的进度条。
深吸了一口气。
行吧，继续努力吧！
*
沈数进入【天灾】直播间时，陆秋思正满屋子找妈。
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家里静悄悄的。
仿佛回到了前世刚失去母亲的那段噩梦般的时期。
好在陆有羹在微聊上给她留言了。
她听到母亲只是出去办事后，心头才感到踏实。
或许是陆秋思“找妈”的行为太滑稽，除了关注她的粉丝外，还进来了一些看热闹的观众。
这些观众对她全然不了解，因此言辞上不免有些尖酸刻薄。
[活久见。这么妈宝，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吧？]
[都末世了，谁还谈婚论嫁啊！]
[主播设定是经历过末世的学生，她对至亲有依赖性很奇怪吗？]
这些账号无一例外，全都是白号，即，什么礼物都没有送过的账户。
而“沈数学不会”这个紫红色字体的用户名出现后，立马就成为了人群中最靓的囡。
[榜一？]
[数学姐！]
[数学姐来得好快！]
陆秋思也注意到了这位财神富姐出现。
她连忙跟沈数打招呼：“中午好，姐姐吃午饭了吗？”
正在吃午饭的沈数停下筷子敲字回复。
[沈数学不会：嗯。]
陆秋思还想说什么。
屏幕突然又被特效遮挡了。
【沈数学不会赠送 福袋*10】
沈数跟昨天一样，上来就刷礼物。
此时有昨天关注了陆秋思的粉丝赶了过来。
[刚来就看到数学姐在刷礼物。]
[我姐果然还是我姐。]
[这作风，是真数学姐！]
[紫啧，你昨天怎么下线这么早，人家可是等你等到后半夜的呢~]
[姐，不喜欢八块腹肌男大学生这款家教，那人鱼线马甲线女大学生呢？]
饶是昨天收到了沈数送的10个福袋和66个能量电池的陆秋思，也不免被她二话不说就打赏的作风给震惊到了。
——要不是清楚自己没公会，她都要以为这是公会找的托了。
陆秋思迅速反应过来，连连向沈数道谢。
这会儿，沈数的心思已经不在直播间。
她看了眼激励金的返现情况。
【可提现余额】1000元
沈数满意地点点头。
能提供返现价值的主播才是好主播。
她担心昨天打赏主播后，今天未必能100%返现，所以先打赏了1%的激励金进行试探。
看到能完全返现后，她放心地把剩下的激励金打赏了出去。
【沈数学不会赠送 能量电池*99】
这次出手，沈数直接把直播间给“炸”了。
有震惊艳羡的。
[我（一种植物），这是9.9万？]
[以为昨天的6.6万已经是数学姐的上限，没想到那竟然是下限！]
[紫啧，贴贴~]
有攀比拉踩的。
[9.9万就值得你们这么震惊了？真是没见过世面，隔壁***一出手就是1000万。]
[看榜一的等级，拢共只打赏了20万，在神豪排行榜，连前一百都进不去。]
也有质疑的。
[emm，这人是公会的吧？给底下的新人主播刷，营造出一种人气很旺的假象。]
[这个主播毫无魅力，怎么可能真的有土豪给她打赏这么多？]
[这个数学姐，只关注了两个主播，但是只给这个直播间送过礼物，成分明显。]
[现在的公会，都不演一下的吗？刷得太明显了。]
被砸了十万激励金的陆秋思并没有被这些评论影响心情。
但她担忧“数学姐”会因为弹幕的污蔑而生气。
“系统，我有权禁言吧？”
系统回复：“主播的直播间，主播做主。”
陆秋思将所有发出不友善言论的用户都禁言了。
然后她正告这些人：“我虽然是新人，但不代表你们可以跑到我这里来撒野，欺负我的朋友。不懂得尊重人的家伙请离开。”
观众人数果然减少了。
不过陆秋思看到“沈数学不会”还在，心情立马好转。
一个“数学姐”顶一千个只会抬杠刷存在感的白号！
她先是就礼物的事向沈数道谢，然后又让沈数不要在意那些弹幕的话。
沈数洗完饭盒回来，发现直播间的气氛怪怪的，一群人让她不要被弹幕影响了心情。
沈数：？
发生什么事了？
她往上翻弹幕记录，然而记录上限是50条，她压根不清楚前因后果。
[沈数学不会：谢谢关心，我心情很好。]
刚进账10万元，心情能不好吗？！
哪怕导师跟她说现在就得准备毕业论文，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要不说数学姐是富婆呢，这心胸，活该数学姐发财！]
[数学姐可是动动手指就能让一个人日进10个达不溜，什么风浪没见过，会在意那些跳梁小丑吗？]
沈数：……
其实主播才是那个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日收十万的人。
…
激励金刷完，沈数就“下班”了。
[来去如风，说的就是数学姐了。]
[数学姐是风象的吧？]
[我觉得更符合土象星座的特征。]
陆秋思看着弹幕从讨论星象星座，到MBTI人格测试，再到什么I人E人J人P人……
大家都松弛得仿佛忘了这个直播间的主题是天灾末世。
不过这样也好，她没有精力一直应付这些观众，就让她们自娱自乐吧。
陆秋思本想等陆有羹回来，再一起吃午饭。
但陆有羹给她发了语音，表示会晚点回来，让她先吃。
陆秋思直接转了三万元过去。
没多久，陆有羹打电话回来：“昨天买东西不是把钱花完了吗？”
“公会拖欠了我一部分工资，我怕以后这个钱要不回来，就趁着还有机会去追讨了。妈妈你出门办事，没有钱可不行。”
“好，我知道了。”
陆有羹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陆秋思隐约猜到了母亲去办什么事。
她刚才听到了电话那头有别人在说话，根据内容可判断出母亲在水库那边。
显然，母亲打算给官方预警。
而母亲没有让她出面，必然是为了保护她。
陆秋思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等着被人保护。
她开着家里的小电瓶去了镇上，找到一家卖电鱼机的店。
国家已经禁止电鱼，所以卖电鱼机的店会包装成渔具店，平常只卖渔具，遇到知根知底的人才肯卖电鱼机。
陆秋思跟老板不熟。
可她想起老板的女儿跟她是同学，便以找同学为由混进渔具店跟老板聊了起来。
如今是高考录取的时间段，老板的话题多与录取院校、专业有关。
陆秋思顺势告诉他，虽然他女儿的录取结果还没出来，但根据她过往的成绩一定能上公办本科。
这话把老板哄得眉开眼笑。
在他们的眼里，民办本科虽然也是本科院校，可学费贵不说，学位的含金量也不如公办本科。
因此陆秋思这句话就像是给老板打了一剂强心针。
陆秋思这时候再提出买电鱼机给家里的鱼塘使用。
老板已经确认她不是警方派来钓鱼执法的，又给陆有羹打电话确认家长是知情的后，就卖了一套电鱼器具给她。
陆秋思离开后，弹幕已经吵翻天了。
[主播骗人，这不好。]
[骗人怎么了？骗人又不是为了害无辜的人。]
[为什么要买电鱼机啊？]
[买电鱼机当然是为了防身啊！有电鱼机在手，遇到那些歹人，分分钟把他们电成死鱼。]
[主播家没有鱼塘，老板只要问他女儿，他肯定知道主播在撒谎。]
[老板会不会举报主播啊？]
陆秋思回复了这条弹幕。
“他不会。哪怕知道我在撒谎，可电鱼机是从他这里买的，他如果不想被罚，一定会一口咬定不知情。”
[他绝对没想到主播小小年纪，心居然这么黑，坑了他一把。]
陆秋思笑了笑，并不否认自己心黑这事。
这两天，她为了留住观众，没有让自己做出太突破底线的事情。
但她装不了一辈子。
等末世来临，她可能会干出更多缺德又黑心肝的事情。
所以，还是要提早给观众打预防针，别对她的人品寄予太厚的希望。
观众人数从千人下降到三位数。
但按照昨天的直播经验，这个数值在正常的阈值范围内。
也就是说，大部分观众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厌恶她。
相反，沉浸式观看直播的她们很容易会代入主播的身份与视角。
从利己的角度出发，她们也会做出跟主播一样的选择。
甚至有一部分观众兴奋了起来。
[我就说嘛，主播是重生的人设，都重生了，怎么可能不黑化？]
[外表娇花，内里腹黑的主播我好爱，关注了。]
点赞和刷礼物的人反而更多了，升星级的进度条也飞快地增长起来。
陆秋思：……
这也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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