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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所以我爸和她小妈把钱还了,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冷淡,还……报警抓我爸。”
      说话时,底气明显不足,他知道错的是他爸爸,他也后悔当初不应该这么激动。

      “其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怨她了,我……后悔了。”

      “你不该怨恨她的,因为你没有一点理由去怨恨她。那天,我才知道,杨雁过得有多苦。”

      2007年轻11月26日。

      周末,孙朋飞邀请王淳、周俞艇、韦一行到家中做客,为了庆祝孙朋飞的外公做手术顺利。

      “阿飞,现在总算是能看到你笑了。”周俞艇调侃的摸着孙朋飞的脸。

      孙朋飞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别摸啊,恶心死了!”

      “笑死了,周俞艇,你不会有龙阳之好吧,看孙朋飞眉清目秀,就想嚯嚯人家。”

      “去去去,说什么呢,王淳,吃你的瓜子吧。”

      韦一行站起身,拿着杯子倒上啤酒,“来来来,我提议大家一起碰个杯吧,庆祝这次收废品取得的胜利。”

      “哎,我说,我们真的可以喝酒吗,还未成年啊!”王淳提了个醒。

      “怕什么,今年过年不就18了,我先干一杯!”话说着一大杯就喝下肚了。

      “好!那我也干了。”

      周俞艇紧随其后,喝完还不忘提醒孙朋飞喝掉,“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干了它!”

      见孙朋飞犹豫,又继续道:“是不是不敢啊!”

      “怎么不敢,别忘了我比你们大一岁,早就成年了。”说罢,一口干了下去,一点不拖泥带水。

      “好,有种!再来一杯!”

      面对他的无理要求,孙朋飞也是欣然接受了,则一段时间,要不是他们帮着自己收破烂,自己怎么能那么短的时间集齐十万块。

      “对了,杨雁什么时候来?”

      这话是问韦一行的,谁叫他们整天形影不离。

      “都别看我啊,昨天刚跟她吵完架,她现在都不理我。”

      王淳无语,“你们两这是怎么吵起来的?不是关系最好了嘛!”

      “我……我就是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疏远。你们都不知道,自从她国庆回来之后,就对我冷冷淡淡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众人听完他的解释,瞬间捧腹大笑,“哪里对你冷淡了,是你自己钻牛角尖了吧。”

      王淳盯着韦一行看,觉得是他自己太敏感了,“你想太多了,杨雁还是跟以前一样风趣幽默啊。”

      “哎呀,你们……你们,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咱还是喝酒吃饭吧,她不会来了。”

      “行吧行吧,在家休息也好,这一个多月,都快累死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也都喝的飘忽忽的,一个个都倒在孙朋飞的床上睡着了。

      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孙朋飞只好无奈的收拾起了桌子。

      收拾完了,就着手把门口的破烂给理一理,将它们归类好。

      不多时,一阵铃声响起来,顺着声音找过去,是韦一行的电话响了,他接过,没想到对方说的话让他慌了神。

      “行子啊,你爸爸要让警察带走了啊,你快回来啊。”

      通风报信的是邻居吴婶,平日里喜欢给他送点鸡毛菜,油麦菜的,人很老实。

      孙朋飞挂完电话立马拍醒了韦一行,“行子,你醒醒,你爸让警察抓走了。”

      “啊?”韦一行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啊什么啊!你邻居说的,你爸让警察抓走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吧。”

      一瞬间,韦一行猛的惊醒,弹射起步,孙朋飞骑着电瓶车就带他往家赶。

      路上,孙朋飞忍不住问道:“行子,你爸犯什么事了?”

      “这我怎么知道!肯定是那帮警察弄错了,我爸不可能犯事的。骑快点骑快点!”

      刚到吴婶家门口,就见韦国忠被铐着手铐,出了自己院子,身边还有两个警察。周围全都人,围在了周边。

      韦一行当即跳下车拦在了警察面前,“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抓我爸。”

      韦国忠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会让儿子看见自己被抓的一幕,“一行,你让开,这是警察。”

      韦一行无视他的话,转而看向警察,“我不让,你没有犯事,凭什么抓你!”

      为了快点把人带回去,左边的警察好脸色的说,“你爸爸触犯了法律,现在要带回去审问。”

      “我爸不可能犯罪,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你们放开我爸。”

      韦一行异常冲动上手就要抢过人来,他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爸爸是一个会触犯法律的人。
      听见车外有动静,车里的另一名警察赶忙下来,迅速的制服了他 。

      他挣扎着,可毕竟是三十好几的青壮年,即使使出全部力气,也丝毫未动。

      “小伙子,公然袭警是要进局子的,你可想好了。”

      “你少吓唬我,我爸每年都会捐助贫困地区的人,一直做善事,怎么可能犯罪,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爸,爸!你快告诉他们,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韦一行趴在地上,双脚用力蹬着,慢慢的一点点往前挪,压在他身上的警察也被拖着往前移动。

      警察为了防止他再次袭击警察,立马拿出了手铐将他铐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韦国忠既愧疚又自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着警察,“警察,他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别烤着行吗?”

      警察并未理他,而是蹲下,拿出一张逮捕令放在他面前,“经过多方调查,证实了你爸爸用高额价格骗取外地女孩的信任,去会所打工,不仅如此,他还涉赌,手下多家麻将馆被查收。”

      韦一行听着一桩桩事,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怎么可能!我爸明明是企业高管啊!

      “看你的样子就是不信,倒不如你起来亲自问问他。”

      警察一手就提溜起他,领着他走到韦国忠面前。

      看着儿子质疑的眼神,他根本不敢对视。
      其实,他这一次回来,就是察觉情况不对,把铺子关的关,转让的转让,早早的回来躲着,想着凭着手里的钱足够让儿子和他过着富足的生活了。

      通过爸爸闪躲的眼神,韦一行知道警察所说的都是真的了,可是这样,他又怎么接受的了呢?

      见少年安静下来,警察带走了韦国忠,上车的时候,韦国忠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自己的儿子,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给孩子铺路,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一定会换一个活法儿……

      警车的声音渐行渐远,韦一行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爸爸被带走,眼神涣散,无动于衷。

      孙朋飞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静静地陪着。

      人群里突然嘈杂起来,有感叹这少年的不易的,也有怒骂其父亲的。

      “哎,一行这孩子,心眼好,没想到摊上个这样的老子,以后一个人可怎么过啊~”

      “你可怜他啥,都是他爸造的孽,你敢说这些年挣得钱,没花在他身上?他过的可比我们好多了。”

      “吴婶,你管管你家张瘸子,都这样了还落井下石呢,就没张好嘴。”

      吴婶一个最是要面子的,揪着张瘸子的耳朵,拧的他吱哇乱叫,“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吴婶没好气的吼道:“回家洗衣服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你快松手,耳朵都要揪掉了。”

      吴婶松手后,张瘸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长叹一口气道:“我家这口子就是嘴太碎,好在你们不跟他计较,我先回去了。你们也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的。”

      吴婶是挂心韦一行的,怕别人在这里说闲话伤了孩子的心,遣散了这些看热闹的人。

      “知道了,吴婶!”

      见众人散开,韦一行好似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形,急忙抓住那人的手腕,当视线从手腕处移至脸上时,他错愕住了。

      “杨……雁?”

      杨雁戴着帽子,难怪过来的时候没认出来。

      杨雁的脸上略显慌张,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正面对视韦一行。

      “你也看见了?”

      “嗯……嗯。”

      两人沉默不语,天空的乌云已经从南边飘过来,眼看就要下雨,孙朋飞想让杨雁劝劝他,“杨雁,你开导开到他吧,这种情况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她劝我没有用的。这警是她报的。”

      此话一出,孙朋飞一头雾水,杨雁更是心中一颤,她害怕的想要逃离,可韦一行的手越抓越紧,实在逃脱不开。

      韦一行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结结实实的拉到面前质问着她,“你跑什么,你在躲什么,做的事你不敢承认吗?”

      一字一句问着,冲击着杨雁的心灵,就是害怕这一幕发生,才假装跟他吵架,把他支走。可没想到的是他这么快就回来,杨雁失算了。

      孙朋飞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两人分开,将杨雁护在身后。

      “行子,你别冲动,杨雁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我爸回来的事我只告诉她一个人,我爸连车都没开回来,别人怎么可能知道!不是她是谁!”

      “我就不该跟你交朋友,朋友之间就没有这样的,你就应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辈子……”

      他几乎接近疯魔,双目狰狞,眼泛泪花,心脏剧烈的抽搐,好像要撕碎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报警的会是他最好的朋友。

      “韦一行!”孙朋飞大声喝道,“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然而,身后的杨雁已经将这些话听经去了,这些话犹如空谷里带着湿气的寒风,虽不大但足够凉,冻得人瑟瑟发抖。

      杨雁缓了缓情绪,站出来面相韦一行,不管他怎么想,真相掩盖不了。

      “是我报的警,是我告诉警察韦国忠在这儿的。”

      听到这句话,瞳孔瞬间放大,思绪在这一刻凝固,孙朋飞真没想到是杨雁报的警,明明他们的关系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就这样。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韦一行无措的流下了眼泪,知道是她但又希望不是她。

      沉思片刻,整理好情绪,现在他就想要一个报警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爸爸进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雁不可能说出原因,只要不说,韦一行就不会陷入自责当中,韦国忠已经进去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犯罪,难道不应该坐牢吗?”

      韦一行反应激烈,大声吼道:“当然应该,但报警的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就不能是你!”

      听到这句话,杨雁也红了眼眶,清了清嗓子当即反驳道:“是谁,重要吗!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改变不了!”

      呼吸一滞,胸口的痛像火焰灼烧着,“你恨我爸爸?”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的。

      杨雁一僵,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和害怕,“有什么可恨的,我只是声张正义而已。”

      听着这句话,韦一行嗤笑几声,“阿飞,你听听,多么义正言辞的做派,多么可笑!”

      “杨雁,我真心实意的把你当朋友,你却要欺骗我。连一句真话都不跟我说!够狠!比那咬了吕洞宾的狗还狠!”

      孙朋飞默不作声,只静静的看着杨雁被羞辱,其实他看出来了,杨雁确实有什么事情瞒住了他,而这个事情不能被韦一行知道。

      “我告诉你杨雁,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丢下这句绝情断义的话,韦一行就回到了家里,将大门反锁起来。

      这扇门隔绝了他们,也斩断了联系。

      “也好,就这样吧。”

      天空忽有几声响雷,慢慢的越来越近,孙朋飞察觉快要下雨,对着杨雁说:“走吧,要下雨了。我骑了车,送你回家。”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送我回家,不怕他跟你也一刀两断。”

      杨雁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即使心里万般苦痛,她也绝不会牵怒其他人。

      孙朋飞把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温柔的说:“我不了解你,但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走吧,送你回家。”

      刚到门口,就碰见睡在门口的珍珠,杨雁心生奇怪,这猫平时不会在门口睡觉,怎么今天会在这里?

      杨雁抱起它,轻轻抚摸着,却忽感手心湿漉漉的,抽出手一看,竟然满手红色,孙朋飞讶异,“这猫不会是受伤了吧!”

      杨雁心里一紧,仔细的查看它的身体,却无任何一处受伤,“它没受伤,好好的。”

      “那这鲜红的液体是什么?你家里杀鱼了?”

      “遭了。”杨雁忽然是想到什么,把珍珠丢给孙朋飞看着,自己进了屋子。

      没有多余的行为,杨雁直奔自己床底,发现了睡着的梅商,杨雁吃力的把她抬到自己床上,就看见 她的胳膊划了一道约莫十公分的口子。

      血还在流,应该是刚受伤。伤口不深,没伤到筋脉,不用缝针,杨雁从厨房拿出纱布止和碘伏,将她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杨雁累到坐在地上,不知何时,孙朋飞已经站在她房间门口了。“你还好吗?”

      杨雁错愕,心里一阵慌乱。“你看见了?”

      “嗯,我有点担心你,所以跟过来看看,你妈妈没事吧?”

      杨雁摇摇头表示无碍。

      “你……这里也沾到了。”孙朋飞手指她的左耳朵根那里。

      她擦了,但是没擦掉,孙朋飞只好拿纸巾沾了水给她洗掉。

      “体温高,这血容易结痂,得用水!”

      “奥。”

      “杨雁,你为什要报警,又不让行子知道真相。”

      房间里,明暗交杂,两人对视,渴望真相的眼神,不会骗人,孙朋飞从来都是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真心的交她这个朋友,这些杨雁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决定告诉他真相。

      “你跟我过来。”

      杨雁将他带到梅商的房间,开了灯,孙朋飞看清了整个房间的模样。

      满地狼藉,都是撕碎的衣服,还有散落的袜子鞋子,以及剪烂的被子,摔碎的花盆。

      孙朋飞吃惊的问,“怎么会这样?”

      “我妈生病了,就是国庆那几天的事。”

      “上次国庆节回我爸家,我被人跟踪,带到了一个会所里,我在那里发现了我妈。其实我妈离婚后一直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就是跟男的噶姘头,骗男人钱花的。那一次,被原配逮到,就叫手底下的人轮番□□了她。”

      “对面索要二十万,我没有,就把我妈扣下,这时候我发现行子的爸爸做着那些买卖,他看到了我,给了我十万封口费,不让我跟行子说。”

      “后来我小妈给了我十万,把钱凑齐了。在把钱还完的那天,也就是六号,我阴差阳错看到韦国忠和几个男人在□□两名女孩,并且拍下来视频,威胁他们,我被发现了。”

      杨雁摸着手心里的伤疤,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打颤。眼泪像开了水闸似的,不停的翻涌出来,那一天的记忆像洪水猛兽般要吞噬她。

      “他们没有□□我,但是给我拍了很多照片,不穿衣服的那种,我不愿意,他们就打我,拿烧红的铁棍烫我,就是后来你们在我手心里看到的那个伤疤。”

      “我哭喊着就,哀嚎着,直到我快昏过去了,会所的小老板看到才把我救出去,命人删除了那些照片。是他给我敷药,我才没有留下很大的伤疤。”

      杨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孙朋飞,想看看他在知道这些事后会不会后悔交她这个朋友。

      但出乎意料的是,孙朋飞没有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反而是满眼心疼的看着那只左手,“所以你很恨韦国忠对吗?”

      杨雁点点头,随后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可是我还得跟行子做朋友呢,我不想让他知道他自己有这么个情兽不如的爸爸,所以我就没有报警。”

      “但是我没想到,半个月之前,韦国忠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我的电话,发来了好多我的照片,他得意的说着:你的照片我存了下来,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就自己一个人来这个地方找我。”

      杨雁保留了那条信息,孙朋飞清楚看到上面的地址,是镇上的金水酒店。

      “他约你去是要跟你开房!”

      杨雁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暗淡的笑容,深邃的瞳孔狠厉幽寒,里仿佛将有野兽出没。

      “他把我送给他的顾客,那天,我度过了一个令我这辈子感到最恶心的一天。所有事情结束后,胖男人睡着了,我害怕以后他还会拿照片威胁我,让我一辈子都这样,我就拿这个胖男人的手机拍照取证,发送到了我的邮箱,晚上我就去报了警,做了笔录。”

      杨雁苦笑道:“他毁了我,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一定要让他坐牢!”

      她的苦痛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孙朋飞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轻轻将人揽在怀里。

      视线从回忆拉回。

      “现在你明白了吗?杨雁不告诉你是怕你陷入自责当中。”

      韦一行沉默良久,眼底不见半点波澜,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你能带我去她家看看吗?”

      好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却遭到了孙朋飞的拒绝。

      “那个屋子已经让人买走了,我没法带你去看。”

      韦一行失望的垂下眼眸,他只是想再次近距离的感受杨雁的气息。

      孙朋飞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随即擦了擦嘴,拿出了公文包里的几封信件,“她妈妈给我的,临走的时候把这这些信件交给了我。”

      韦一行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急切的抓住孙朋飞的手说:“你能不能在陪我一会,我突然觉得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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