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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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苏言辰从寝殿走出来，忽而看到桌面上摆着什么。
黑白两色的特殊罗盘，以及被赤色绳子细细缠好的长剑。
这不是他失踪已久的除妖武器吗？
除此之外，在武器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点心以及些许碎银。
苏言辰朝身后的屋内望了一眼，垂眸拿起武器走出宫殿。
一个月时间已到，毒解了，他也该离开此地返回玄天宗。
时间还早，狐狸洞里的妖似乎都在沉睡。直到苏言辰走下石阶，都没有一个妖出来。
走至那棵巨树下，年轻的除妖师转身回望了眼身后，蓦然看见一条长长的清晰的石阶从山脚一直盘旋而上直达山头。
……这是兄长设下的迷阵……
……想要看破除非得到兄长的认可，或是修为比兄长厉害……
小狐妖的话语似乎出现在耳畔。
“……”
苏言辰沉默着继续往月华村走去。
虽然时间尚早，但村落里已经有人族出来活动，袅袅的炊烟升起，带着人间的烟火气。
“小兄弟这么早出去啊。”
是那个给小狐妖塞鸡腿的热情大娘。
苏言辰点点头，朝大娘打了个招呼，眨眼的功夫怀里便被塞了个温热的鸡蛋。
“真是勤快的年轻人。大娘喜欢。来，带上这个煮鸡蛋，路上饿了吃。”
见大娘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似乎还想塞其他东西，苏言辰连连道谢，将兜里留着的糖送给大娘，随后找准时机撒腿便跑了出去。
“诶，真是害羞的小家伙。”燕大娘望着苏言辰的慌张的背影，转手将手里的麦芽糖塞给旁边的小满。
“吃吧，甜甜嘴儿，也沾沾勤快劲儿。长大莫要做懒汉。”
……
望月山山顶。
银青站在宫殿外，望着山下除妖师离开的背影，默然不语。
“兄长就这么放着他离开，难不成是不喜欢他了？”
银雪抱着怀里化作原形还在睡觉的妹妹，好奇开口。
却听银青笑了笑，忽然轻轻咳了两声。
良久才开口回答小狐妖的问题。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阻止他离去。若是强求留下，反会遭人厌恶。”
银青看向山下除妖师越来越小的身影，在空中轻微晃动的狐尾慢慢停住，最后垂下来落到地面上。
冥冥之中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与苏言辰绝对还会再见面。
若说最开始，他对苏言辰的情感只不过是出于负责的想法。那么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他却慢慢对这个拥有与其他除妖师不同思想的人族青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原来在想要将妖赶尽杀绝的除妖师里也会有这样的异类，认为妖与人一样也分善恶，甚至内心深处会期望着某天妖族与人族能和谐相处。
银青碰了碰自己的脸，当时或许是这张脸让对方失了心防，情迷意乱中竟说出这番对于除妖师来说离经叛道的想法。
“和平共处么？”银青又晃动起身后的尾巴，他笑了笑。果然是个天真的人，天真得可爱。
这样的想法听上去虽然荒谬，但并非不可为。就好比望月山的月华村，村落里人与妖居住在一起，分外和谐。
想到月华村，他忽而对着旁边发呆的银雪说道：“小雪，夜阑还待在月华村吗？”
“嗯，上次我去村子里还看到他帮阿婆修房顶呢。”
“过几天喊他回来吧，我有事要他办。”
……
“刚刚那道影子好像小师妹。”
穿过城门，苏言辰远远望了眼月华村的方向，转身继续走在街道上，心中有些狐疑。
小师妹不应该在宗门吗？她怎么可能来这边？
望月山与玄天宗的距离相隔甚远，就连那猎杀小狐妖的任务也是门派师傅见没人接才分派给自己的。
“或许是看错了……”
“苏师兄，你最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都没找到你。”
苏言辰突然感觉他的肩膀被人猛的一拍，一道清脆甜美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中带着抱怨的意味。
“……”小师妹？
苏言辰看着眼前手中抱着几袋新奇玩意儿的明眸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便被塞了一大堆东西。
小师妹是宗主的幼女名叫申元玥，从小便备受宠爱，对曾经的自己倒是与一般师长不同，但这不影响她时常将自己当做任劳任怨的工具人。
见苏言辰将手上东西拿好了，申元玥似是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直接转过身走在前面，口中嘀咕着：“就算是被……控制住，也会自己到处乱跑吗？算了算了，反正找到了。刚好和他一起回去。”
“这样就不算我玩忽职守了吧。”
见苏言辰在看自己，申元玥忽然站定凑近，想要仔细观察苏言辰的神情。
“许久没见，苏师兄你似乎有些不对劲？”
申元玥还想细看，人群中却传来一声呼喊，听那清朗活泼的音色似是一位少年。
“阿玥！你要走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申元玥瞬间睁大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与慌乱，但她很快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苏言辰，神情很快就镇定下来。
“对，下次我还会来找你的。”
小师妹往后面挥挥手，转身推着苏言辰的肩膀，快速往城外走去。
“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申元玥低声警告苏言辰：“否则我就让我爹关你禁闭。”
照着记忆中自己的沉默寡言的做派，苏言辰微微点头，怀里抱着的东西跟着晃动了一下。
自上次被雷击中后，他脑子里的记忆每每回忆总觉得像隔层东西似的，如今同记忆中的人实际接触后，他才清晰感觉到这与宗门中人相处时的怪异之处。
小师妹说的什么控制，什么玩忽职守……莫非，先前自己在玄天宗之所以和小师妹相处最久是因为自己受其看管？
还有她嘴上的警告，与其说是警告不如算是一种习惯性威胁。苏言辰注视着前面边走边哼着歌的申元玥，对方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做出不利于她的事情。
这也是因为她口中说的控制吗？
苏言辰内心困惑翻涌着，最终又被他按在心底。这些都需要从长计议。
从月华村附近的城镇到玄天宗的山脚下花了六天五夜的时间，原本有更快的办法到达目的地，但申元玥似乎并不想很快回到宗门，一路上遇到城镇还会进去溜达一番。
好在鉴于申元玥宗主幼女的身份，他们的行车工具算得上平缓舒适，若是寻常马车，苏言辰不知道自己要吐上几次。
“原来我还会晕车？”苏言辰捂住胸口试图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他将车上的帘子掀开一条小缝透透气。也可能是先前从未出过远门，这种体质没体现出来。
也不知道昨夜小师妹做什么去了，如今已经到达宗门境内，她却倚着车上的靠枕睡得正香。
“吁——”外面凭借灵气驾驶的驾车傀儡发出到达目的地的提示声，苏言辰从小窗看到一阵白色烟雾像是从前面车头弥散到车身，随后整辆车便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这不是小师妹的车驾吗？怎么停在这里？”
窗外蓦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随后车门便被试探性地拉了拉。
车门是锁着的，因为来人的动作门锁发出一阵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
车外玄天宗的弟子在拉门的同时还和旁边的同伴说着话。
“王师弟，你听说了吗？前天宗主带人捣毁了一个妖族老巢，今天要在审判台处决他们呢？”
“哼，妖就是妖，还要审判做什么？张师兄，要我说直接当场杀掉也好过脏了咱们的地界。”
“欸，此言差矣。我们除妖师又岂是那等野蛮之辈，总要说清他们的罪证再进行处置。”
王师弟像是低声说了什么，外面突然没了声音。
苏言辰正欲查看之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带有恶意的视线，车窗上的帘子突然被猛地拉开。外面的阳光顷刻间照了进来。
“这不是我们的苏师兄吗？怎么坐在小师妹的车里，莫不是在偷听我们兄弟俩的谈话？”
身着霁青色弟子服的张姓师兄从窗口盯着苏言辰，阴阳怪气道，眼中透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
苏言辰闷不吭声看着窗外面的两人，碍于目前不明的情况，他并不想暴露自己与之前的不同之处。所以只能安静坐在车内当木头人。
“找死啊！”被车内照进来的阳光惊醒，申元玥刷的睁开眼睛，看见窗边站着的两个陌生弟子好似在挑衅，随手拿起手边的水杯砸了过去。
“你，你们两个是哪个长老手下的弟子？”车门被小师妹暴力打开，她转身示意苏言辰拿上车内的东西，随后气势汹汹地站到两个玄天宗弟子面前。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欺负苏师兄。知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是想打谁的脸？！”
“……”苏言辰心中刚冒出的一丝感动顿时收了回去。
原先还嚣张的两个弟子瞬间唯唯诺诺起来。
“小师妹，别这样小师妹。是我们不对，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慢着！”
申元玥叫住两个想跑的玄天宗弟子，朝苏言辰那边努努嘴。
“帮我把东西送到住处。再给苏师兄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诶好。”
苏言辰看着两个弟子将自己抱着的属于小师妹的物品殷勤接过去，霎时间怀中空无一物。他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内心一阵好笑，跟在三人身后向平时的住处走去。
走至半路，路过审判台，一行人突然听到一阵严厉的责骂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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