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老房着火，新人犹在，心事何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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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爆破之声炸响寂静宫闱，张万昌眼前横出一人。
那人身着一身墨绿长袍，登着一双翡翠石靴。
烟雾散去，一只龙爪上正灵光闪烁，手爪一伸，扶起倒地的张万昌。
张万昌受宠若惊地凝视那张这几日夜想的面庞，呢喃出声，“子仁，你回来了？”
面前的“杜子仁”原本热切的目光连连降温，“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我是你敖澜爷爷，喜欢那姓杜的小子，趁早离了这个地方去找他。”
敖澜一把甩开张万昌，扭头朝向黑袍望去，“他是失了法力没错，但你若是将他打伤了，你觉得你那二两斤重的骨头赔得起吗？”
“是你。”黑袍又是一阵阴恻的冷笑，“现下光明正大地寻你那龙珠来了？怎么，你是觉得你打得过我们了吗？”
敖澜嗤鼻嘲讽，“你主人来叫两声，兴许会有些作用。你一只卖命的狗，对上这半吊子的道士，还需靠着觉醒血脉才能占些上风，真是耻辱。不如一掌废了你，也省得你丢了血脉的脸。”
敖澜语毕，双手成爪横于胸前，两个龙爪顷刻而成。黑袍见势，连忙化作黑气，消失在深邃夜空。
张万昌捂着胸口望向敖澜，这才发觉，原是水花来了，只不过现下应是化成了水花儿原本的模样。
敖澜转身欲看看张万昌的伤势，正巧对上张万昌望着他的眼神。那眼神惹得他一瞬心烦，只因那眼神中夹杂着望不尽的深情和逃避不掉的迷茫。
“你没死了吧？”敖澜手上绿光一闪，龙爪变回两只人手，想是搀扶，又缩回了手。只立在张万昌身侧，冷声冷气地说着话。
“无事，去瞧瞧元善。”张万昌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渍，事发的突然，他还未从遮天的黑手中回过神来。
只知道来人是救他的，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关于来人的话。他出神地调息身体，可胸口处的疼痛并未因此，削减半分。
敖澜查看了下元善的伤势，摸索半天，似是搜寻到了什么东西，眼里满是惊喜之色。
他转头正欲说话，见张万昌闭目养神，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晕过去了。
敖澜大叫一声“万昌”，忙抱起身，对着元善凭空一指，三人直直落进承明殿的院中。
萧熠正在和郭丁香院里坐着说话，瞧见敖澜凭空而出，抱张万昌直冲进了偏殿休息，元善则被孤单单地甩在地上。
萧熠连命侍从将元善抬回床榻，一头挤进了东偏殿内。
她看着前后忙络的敖澜，怎生得看起来和子仁一模一样的脸，“子仁，你回来了？”
敖澜横眉一瞧，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是他，将军看错了。”
郭丁香出声致歉，“将军，这是我捡来的弟弟，叫水花儿，不是子仁。不过他俩确实相像，需细细分辨才可认清。”
萧熠瞧着张万昌的伤势，眉头蹙得倒竖，还不忘给敖澜道句歉，“我眼拙未清，不想叫错了公子名讳，公子海涵。可这皇宫里的妖怪当真如此厉害，昌儿心口处那道黑掌，和前日夜里别无二致啊。”
“将军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和弟弟便可。”郭丁香出声提醒，“这个丹药，是鹿爷爷配来的，将军将这丹药置于那位重伤的公子口中，可助他撑到待我们施救张公子后。”
萧熠知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连领了药给元善送去。
郭丁香侧头一瞧，见敖澜已然扯开衣裳，左胸亮起莹莹绿光。这绿光层层释放，无比庞大的生灵之息弥漫在整个承明殿内。
敖澜望着张万昌的脸咒骂一句，“从初见面时，他便囔着叫我送他一片护心龙鳞，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还真叫他美梦成真了。”
他是背对郭丁香说的，郭丁香瞧不清敖澜的面庞。只是这庞大的生灵之息使发丝无风自动，遮掩住了敖澜拔去龙鳞时，用力缓慢的肩膀。
敖澜只觉当初他三哥被哪吒扒皮抽筋的苦痛应也不会像他这般痛苦。
鳞片揭起之时，流淌的并非鲜血，而是点点荧光。只有敖澜知道，这外泄龙族的本元之力，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那黑袍偷袭元善，下的是十成十的杀招。张万昌从中跳出，惹得那黑袍未能将元善一招毙命，但张万昌这边可没收到什么好果子吃。
这一击还不像那日夜里，凭着云华子留给他的刻刀便能抽丝剥茧，轻易去了。今日一掌，阴寒入体，妖邪侵心。张万昌更是在此之下，强制施法，使这寒气散入四筋八脉之中。
敖澜其实早就来了，元善闻到的两股妖气，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与黑袍本人交过手，瞧黑袍身上爆发而出的妖气，敖澜便知道这不是黑袍本人。
原想着懒得出手，这好躲在暗处瞧瞧张万昌和他身边跟班小狐狸的厉害之处。
不想这黑袍出场即用杀招，张万昌挨掌之时，他一时护佑不上，便决定继续暗中观察。
又不想这黑袍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施展血脉觉醒，那遮天的黑手他曾见黑袍本人施展过，同样的闭月埋星，但致命的程度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才及时出了手，可张万昌却将他认成了杜子仁，真是气煞他也。
敖澜越想越气，怒吼一声，手里紧握着一片护心龙鳞。
他因剧烈的疼痛，一瞬失了力气，身形摇摇欲坠起来。
郭丁香适时撑住他的身体，他唇上血色尽失，有气无力地喃喃出声，“快，丁香姐。在万昌心口处划开个口子，将这龙鳞放入心口处，他自会痊愈。”
郭丁香扶着敖澜找了处倚靠的位置撑着，她翻出身上的鱼刀，依敖澜所说行事，那碧绿光芒顺着那血流的心口处失了去向，刀口也凭空自愈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减缓你的痛苦？”郭丁香回身，担忧地看着敖澜心满意足的表情。
“唱支歌吧，姐。以前我一身伤回来的时候，姐姐一唱歌，身上的伤像是好了大半。”
不知是疼痛带走了敖澜身上平日里的傲气，这句话说得黏黏腻腻，惹得郭丁香热泪横流。
那些从她脸颊滑落的泪滴，滚至地面而上竟化成了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
一声声如泣如诉的悠扬歌调，传至了这皇宫城内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个熟睡安详的梦境，照亮了皇城内每个人的心中渴望。
张万昌第二日醒来时，敖澜已坐在堂前束发加冠，正衣以待。
嘴上喝着萧熠起早沏好的香茶，旁边摆着两碟子的桂花点心。
他昨日夜里休整了半个时辰，又跑去西殿将元善被那黑手重创，残余在体内的冰气逼出。
元善不同于张万昌，伤只是看着重，怎么说也是来自涂山的狐狸，身上怎会没有几件别样的护命法宝了。
郭丁香还担心这样会不会伤到元善的身体，敖澜摆摆手，“姐姐莫要担心，这狐狸身上我方才探了两下，腰间夹着一块乾坤玉璧，胸前又放着护心铜镜，身上藏着数不尽的法宝。这才叫准备充分的身涉险境，怎会像躺在东殿的那傻子，凭着一副肉体凡胎，说打便打。”
郭丁香笑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敖澜也确实在张万昌晨起时，深刻诠释了郭丁香对他的评价。
张万昌脑袋沉沉的醒来，他倒是没觉得身上有什么疲乏之象，只是一晚上做了五六个梦，一个梦还没做完，转身的功夫又掉进了新的梦境，致使他醒来时的精神头略显萎靡。
敖澜见张万昌撑着身子坐起来，身子没挪地方，挖苦的语气倒是先到了，“还行，以为你会睡到晌午去，没想到辰时就起来了，不算是个废物。”
张万昌一直听的都是小水花儿的声音，还未来得及熟悉敖澜原本的声音，便被陈内官迎入宫中。
他坐在床上想了好久这声音隶属何人，才慢慢转念想到了敖澜身上。
敖澜半天未见答话，一时有些担心，掀开张万昌床榻的帷帐坐了下来。
张万昌双眼略作无辜地看他，敖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连抿两下嘴唇，又吞了口口水，磕磕绊绊地说道，“你......还好吧？”
张万昌“嗯”了一声，眼神瞥见敖澜胸前有些遭乱的左襟，“多谢你救了我。”
“呦，还客气上了？你说你也是个不怕死的，说给人挡就给人挡，你这人是不是慈悲心肠太泛滥，救起人来有瘾是吧？”
敖澜听见张万昌向他道谢，心情顿时不爽利起来。
他想着张万昌这张嘴要是可以不说话便好了，省得张嘴就惹的人火大。
“能帮一下便帮一下嘛。你不也是吗，忍着毒发，驾云带我回了岳阳。”张万昌懒得争辩，他理了理因一夜梦魇乱掉的头发，准备整理衣襟，下床瞧瞧元善怎么样了。
敖澜瞧出来张万昌的心思，他双眼紧盯着地面，忽而沉声一句，“你别动，我有事问你。”
他抬头瞧着张万昌望过来的不解星目，略带赌气地问道，“你觉得，我与那杜子仁，孰优孰劣？”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老房着火，新人犹在，心事何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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