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奶糖》露舒寒

10、现在立刻马上去见她

　　临近放学的时候，沈挽溪的手机接到一个电话。这通电话很简短，她接起来，叫了声舅舅。电话里的人说：“柒柒，放学就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电话挂掉了。

　　沈挽溪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她看到舅舅靠在车旁边抽烟，她慢慢走过去。

　　舅舅掐灭了烟头，说了句：“柒柒，上车。”

　　沈挽溪走到后座，开车门的时候，她余光好像看到了程灼扬。他们约了一起回家的。

　　她抬头望向校门口，程灼扬一手拎着个蛋糕，一手拿着一束粉色的郁金香花束。他走了三个小时，是去买花和蛋糕了吗。

　　他们俩隔了很远，视线相触，相顾无言。

　　“上车柒柒，磨蹭什么呢？”舅舅不耐烦的声音。

　　沈挽溪坐上了车。

　　她想跟他说句话。想跟他说，她其实早就不生气了。还想说，抱歉，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可能以后也不能了。她忽然心底涌出一阵酸楚，胸口好闷，有些透不过气。

　　如果知道今天放学不能跟他一起走，她就不跟他闹脾气了。

　　程灼扬看着她上车，车子扬长而去。

　　他拿着东西一个人走回家，把手里的蛋糕和花都放在了门口。

　　程老太太坐在客厅插花，见他回来往他身后张望：

　　“小溪呢？”

　　“她不会回来了。”程灼扬声音低沉，神情淡漠。
　　不是明天还能再在学校见面的吗，可为什么心情就像是荡到了谷底。

　　夜晚的风从房间的窗户里吹来，程灼扬坐在沈挽溪房间的小沙发上。她的东西都还在这，好像她只是下楼了一趟，等会就回来了。

　　可是他知道，不是。

　　这个房间，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寂静的夜，程灼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小奶兔’

　　他心一颤，立马接起了电话：“沈挽溪。”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随后隐隐传来抽泣声。

　　她，哭了？

　　“沈挽溪，怎么了？”程灼扬心急如焚，她越哭他越急。

　　“程灼扬......”沈挽溪带着哭腔只说出来这三个字。

　　她哭着叫着他的名字，程灼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去见她。

　　“别哭，你在哪？我去找你。”

　　沈挽溪告诉了他地址。

　　“别挂电话，我很快就到。”他起身奔出房间。

　　夜晚路灯下的长椅上，沈挽溪坐着拿着电话，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

　　她原本以为舅舅当时是有事耽误了，才没有去机场接她。可她听到，舅舅和舅妈的对话。

　　“你怎么还是把这个拖油瓶带回来了？”

　　“我姐给我打了一堆电话，我不接回来行吗？”

　　“你管她干什么，他爸在位的时候一点忙都不肯帮衬通融，现在好了，遇上事儿了，开始把女儿丢到北京来要我们管了，倒真是好意思。”

　　“她毕竟是我姐的孩子，一个人在北京，我们不管她谁管她。”

　　“我不管，任巅不是有住校的吗，明天让她去住校！”

　　“那我怎么跟我姐交代？”

　　“我管你怎么交代，我不想看见她！”

　　......

　　她哭着听完，无助，彷徨，伤心，跑出来给妈妈打电话，可是妈妈没有接。她翻遍通讯录，拨了程灼扬的电话。

　　程灼扬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喘着气，看到了远处路灯下坐着的小身影，孤单，单薄。

　　“我看到你了，我过来了。”他又小跑了几步，到她的跟前，放下手机，慢慢的蹲下来。

　　沈挽溪抬起眼，看到了跑得满头大汗的程灼扬。

　　他蹲在她身前，关切的注视着她。

　　小姑娘一定是受委屈了。哭得眼睛红红。他早该想到的，她那个不靠谱的舅舅，这么多天才来找她，就算接回去了，又怎么会好好照顾她呢。

　　“沈挽溪，跟我回家吧，好不好？”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

　　听到他这句话，小姑娘哭的更凶了，眼泪一行行的流下来：“程灼扬，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程灼扬用手帮她擦掉眼泪：“我不好，但一见到你，就只想对你好，怎么办。”

　　沈挽溪眼泪决堤，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程灼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我陪你去拿东西，拿完我们就走。”

　　沈挽溪点点头。

　　程灼扬拉起她，陪她一起走回去。

　　到了舅舅家楼下，程灼扬问她：“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沈挽溪摇了摇头：“嗯，我拿了书包就出来，没事的。”

　　“我就在外面等你。”程灼扬看着她走进楼道。
　　不一会儿，沈挽溪就背着书包下来了。

　　程灼扬很自然的就接过了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嗯，好。”沈挽溪乖顺的点头。

　　“想吃什么？”程灼扬看着她低着头走路，这么乖的小姑娘，怎么有人舍得对她不好呢。

　　沈挽溪抬头看程灼扬：“你买的蛋糕呢？我想吃蛋糕。”

　　小姑娘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可现在眼里亮晶晶的，让人很想吻她的眼睛。

　　“在家里，那我们回去吃？”他看着她。

　　沈挽溪嘴角一弯，展开一个甜笑，两边的酒窝浅浅：“好！”

　　那天晚上，月亮很亮，月光下沈挽溪的笑容，印在程灼扬心里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