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奶糖》露舒寒

63、第十六颗糖

　　清晨，程灼扬醒的很早，看到身旁的沈挽溪还在熟睡着，他从床上轻轻起身，去拿了自己的手机。

　　沈挽溪醒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

　　“醒了？”程灼扬坐在她房间的凳子上拿着手机开口，

　　“我定了早餐，等会就送到。你今天要去店里吗？”

　　沈挽溪揉了揉眼睛：“今天到我轮休，不用去。”

　　“那今天的时间都给我？”程灼扬看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还没睁开，心底一片柔软。

　　“你要干嘛？”沈挽溪坐了起来，抱着被子睡眼惺忪。

　　“吃完早餐，陪我出个门。”程灼扬站起身，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

　　“哦。”沈挽溪掀开被子起床，走到浴室，才想起家里什么都没有，又跑去拿手机，外卖给程灼扬买了牙刷牙膏毛巾，还买了一双拖鞋。

　　然后再自己刷牙，看着外卖的进度，这家超市很近，应该送的挺快的。

　　沈挽溪洗漱完，去房间换衣服，程灼扬已经去了阳台，好像在打电话。沈挽溪换好了衣服，听见门铃声响起，程灼扬好像去开了门。

　　沈挽溪打开房门。看到程灼扬盯着自己手里的袋子疑惑。

　　“那是我的外卖，给你买的牙膏牙刷毛巾，还有拖鞋。”

　　程灼扬看着她勾唇，笑得意味深长：“怎么？准备让我长住？”

　　没个正形，沈挽溪不理他，去厨房倒水喝。

　　门铃声又在此刻响起，程灼扬又去开门，这次真的是早餐来了。

　　程灼扬拿进来关门，把早餐摆在桌上：“来吃早餐，我去洗漱。”

　　沈挽溪端着水杯出来的时候，餐桌上摆了一堆各式各样的早餐，看包装盒，是程灼扬之前住的酒店送的餐。

　　沈挽溪坐下来吃了没几口，门铃声又响起来，又是什么？沈挽溪去开门，门外是一身西装的两位男士，带着胸牌，是一家奢侈品牌。拿着几件西装衬衫西裤，还有几套裙装。

　　“您好，沈小姐是吗？”

　　沈挽溪点了点头：“我是。”

　　她接了过来，两位男士礼貌道别。

　　关上门，她把衣服放到了沙发上。

　　程灼扬也正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衣服已经到了。

　　沈挽溪转头问他：“等会儿是去哪儿啊？”

　　“去看房。”程灼扬淡淡道。

　　看房？沈挽溪疑惑的看着他：“你要在上海买房？”

　　“嗯。”程灼扬牵着沈挽溪的手，坐到餐桌边，“先吃早饭。”

　　沈挽溪没有多问，他又不常住上海，全球比赛到处飞，宜居的城市那么多，偏偏挑个房价这么贵的城市买房。是，为了她吗？

　　吃完早餐，程灼扬让换了新买的裙装，牵着手一起下楼。

　　楼下等了一辆保姆车，房产经理带着他们上了车，在车上介绍了几处房产情况。

　　沈挽溪听了几个小区名字，有些被吓到。那都是靠近淮海中路的黄金地段的房子。她下车的时候忍不住悄声问程灼扬：“要买这么贵的房子吗？你自己住，可以选别的地方，这一片房价太离谱了。”

　　程灼扬握了握她的手，玩世不恭的笑着：“千金难买爷高兴。”

　　沈挽溪疑惑问道：“你们这个职业赚很多吗？”

　　“排名不同年薪会差十几倍，不是这个职业赚的多，是我赚得多。”程灼扬张狂自豪。

　　他向来是这样，高中的时候跟她说，比他优秀的，只在世界范围，国内没有，所以，别在他的领域夸别人。

　　房产经理带着他们看了几处地方，最后到了上海天玺，一套是在18层，另一套是在顶层26层的复式大平层。
　　程灼扬站在六米挑高的客厅，望着外面的景色，转头对沈挽溪说：“这套怎么样？”

　　沈挽溪惊讶的看着他，好嘛，挑了套最贵的，他一个人要住一个七百平米的复式加一个三百平的露台，住的过来吗？以后晨跑都不用出门，围着家里跑两圈就行了。

　　沈挽溪堆起笑容朝他笑笑：“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程灼扬宠溺的轻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对房产经理道：“就这套，你准备一下合约，我们下午来签字。”

　　房产经理笑着应下：“好的程先生沈小姐，午餐需要我们这边来安排吗？”

　　“不用了，谢谢。”程灼扬牵起沈挽溪的手，“走吧。”
　　房产经理送他们到电梯，将他们送上电梯后，在外鞠躬。
　　电梯门合上，程灼扬低头问沈挽溪：“午餐想吃什么？”
　　沈挽溪转了转眼珠：“我想吃大娘水饺。”她盯着他的表情。

　　程灼扬并没有很惊讶，悠悠道：“好啊，正好我也挺喜欢吃水饺的。”

　　倒是沈挽溪有些下不来台了，本来只想逗逗他的。

　　保姆车司机听说要去的地方，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了，又问了遍。满是疑惑的朝着最近的大娘水饺店开。

　　保姆车驶离这片区域，最近的大娘水饺在城隍庙，开过去得二十分钟。

　　到地，下车，程灼扬牵着沈挽溪走进店里。点了两份水饺坐下来。

　　水饺很快就端上来了，沈挽溪试探着问他：“好吃吗？”

　　“一般，没你做的好吃。”程灼扬塞了一口饺子。

　　吃完饭，两人在城隍庙逛了逛消食，沈挽溪已经很多年没来过城隍庙了，小时候每年城隍庙的元宵灯会，爸妈都会带她一起来，看看每年不同生肖的灯，走一走九曲桥。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程灼扬搂住她的肩，柔声细语：“怎么了？”

　　沈挽溪看着城隍庙的一景一物，来来往往的游客：“明年元宵我带你来看灯会吧，城隍庙每年的灯会都很好看。”
　　城隍庙一年四季都是游客，也就只有在元宵节前后，大多人都春节返乡，才没什么游客基本都是本地人来逛一逛灯会走一走九曲桥，算是个传统。走过九曲桥，送走困难和曲折，迎来顺利平安。

　　程灼扬看着她，想也知道，元宵灯会是和家人一起来看的，大概知道了她为什么情绪低落，搂紧了她：“嗯，以后每年灯会，我都陪你一起看。”

　　两人牵着手在城隍庙漫无目的的逛着，沈挽溪忽然顿住了脚步：“程灼扬，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你去哪？”程灼扬不太放心她。

　　沈挽溪已经松开了程灼扬的手：“买东西，很快，等我。”

　　程灼扬看着沈挽溪跑远，拐进了另一条街。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的主场，应该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程灼扬站在原地等沈挽溪。

　　过了没一会儿，沈挽溪拎着一大袋子回来了，很沉的样子，程灼扬走上前去准备接她手上的袋子。

　　“去买什么了？”

　　沈挽溪把袋子打开，兴奋万分：“给你的。”

　　程灼扬往里面看了眼，眼神猛然定住，眼眶骤然一红。

　　那是一袋袋各种口味的大白兔奶糖，她曾经答应过他的，回了上海会每个月给他寄一包，寄上一年。可他最终一包都没有收到。

　　“答应过你的，就是给的有点晚。”沈挽溪捧着糖冲他笑。

　　程灼扬猛然抱住了沈挽溪。

　　他说：“不晚。只要你给，多久都不晚。”

　　他曾经独自在上海街头找寻那曾经的奶糖味道，无果。现在曾经给他第一颗糖的人，给了他承诺的全部。

　　程灼扬向她坦诚道：“我来上海之后去过大白兔的专卖店，找不到你给我吃的那个味道。”

　　沈挽溪从袋子里掏出两袋没什么差别的奶糖：“我喜欢吃的是薄荷味，原味和它的包装很像都是蓝色。”

　　程灼扬回想起来，他那次在店里吃的应该就是原味：“而且吃起来口感也不太对，很硬，也不怎么甜。”

　　沈挽溪把包装袋反过来，把生产地址指给他看：“大白兔在上海有两个工厂，一家在奉贤，前几年提高产量换了设备，糖的口感变得有些硬。另一家在金山，还是老设备没换过，糖是又软又甜的。买的时候要看生产地址。”

　　程灼扬没想到一个糖买起来还这么讲究：“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挽溪莞尔一笑：“我从小吃到大的大白兔不计其数，自然是吃出来的经验。”

　　沈挽溪剥了一颗薄荷味塞到了程灼扬的嘴里。

　　这是，第十六颗。

　　她给他的第十六颗糖。

　　距离上一颗，时隔七年。

　　那是他被她的十五颗糖，困住的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