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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越轨 ...

  •   “所以我早就说魏祺那小子有问题了吧!”夏樊怡狠狠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液体,“还好你脱身够干脆。”

      “说来说去也就你的初恋勉强可以看过去,可惜那男的也是个不懂珍惜的,你明明那么喜欢他……而且他贱到回国后还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夏樊怡越说越气,最终发表至理:“总之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时锦坐在夏樊怡对面发呆,她刚结束几个月的实习,昨天还熬夜改了论文,此刻还有些恍惚。

      “喂,沈时锦!”夏樊怡见对边人眼神不聚焦,声音大了几分。

      “啊。”沈时锦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回应:“你说得对。”

      魏祺是沈时锦小一届的同门学弟,两个人同一高中出身,又到同一大学当研究生,沈时锦不过是听从教授的话多关照了几回,魏祺便对她穷追猛打,沈时锦望着对方表白时发亮的眼神,像是一片发光的湖泊,荡漾着藏不住的喜悦。

      一瞬间她竟然开不出口拒绝。那就试试吧。

      沈时锦眼前浮现出宋中媛的脸,魏祺为人踏实又高情商,带回去母亲应该会很喜欢,沈时锦这样想着,两个人也就在一起了。

      然后就是魏祺出轨,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沈时锦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悲伤,现在回想起来,更多是遗憾于为了处理分手的事情错过了听奏会。

      “不过渣男是没有好下场的,听说他出轨的那女的也是有对象的,魏祺被那190体育男一拳给打歪了鼻子!”夏樊怡越说越起劲,甚至拍起了桌板。

      沈时锦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巧克力蛋糕上,夏樊怡还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沈时锦在气氛到时也会“嗯”上几个字回应,尽管她并不在意前男友的死活。

      咽下发腻的蛋糕,她终于开口,转而问起夏樊怡的近况。

      “也没有什么,一切正常呗。”夏樊怡拿起咖啡勺,看着勺子上残留的咖啡液挂在杯壁上,“谁敢惹我啊。”

      沈时锦听到这话就笑了。

      说实话,她和夏樊怡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又是邻居,夏樊怡还认人宋中媛为干妈,两人关系好,但性格着实看不着几分相像。

      夏樊怡喜欢一切新鲜的时候且永远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计代价。

      沈时锦回想起最初学习乐器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先后开始学习的,后来还多了夏樊怡弟弟夏樊溁这个小尾巴的加入。

      没想到最后也只有小尾巴继续走在了音乐的道路。

      沈时锦不由得感慨命运之奇妙。她是夏家姐弟的引路人,她自己的乐器启蒙又离不开宋中沛,是他弹奏的音符勾起了沈时锦想学演奏的心,也是他间接影响了沈时锦最后的选择。

      不过很难说宋中媛没有存着和宋中沛暗自较劲的想法,沈时锦最开始学的也是钢琴,后头由于手指先天条件稍差才改学的小提琴。

      很多年后的现在,沈时锦回想起来被专业老师建议改换乐器的时候都还能回想起当年母亲遗憾的眼神。

      尽管这些细节现在看来都不重要,早就放弃的事情,现如今提起来也只是一份随时可以消散在空中的笑谈。

      话归正题。

      沈时锦还记得当年夏樊怡选择的乐器是唢呐。她选择的原因也很简单,她觉得唢呐的音色最出众,“唢呐一响,黄金万两”、“民乐之王”……就冲着这些名头,夏樊怡愣是在众多乐器中坚定不移的选择下来。

      不过有兴趣的时候是真有兴趣,可以为了一个换气的细节废寝忘食。没兴趣的时候也是果断放弃,飞快就投身到另一个感兴趣的领域。

      大学在读期间提出休学,只身前往首都加入娱乐公司,领着3000的薪水愣是呆了快一年。就为了追个喜欢的明星。遇到合适的人后也不拖泥带水,义反顾就冲入婚姻。

      自由而肆意。

      沈时锦一直都很羡慕这样的夏樊怡。

      “所以你真不考虑家教的事情吗?”沈时锦还沉浸在回忆中,夏樊怡放下手中的咖啡勺,认真地望向沈时锦,“就是樊溁之前带的一个小孩,说是钢琴学腻了,现在想换个小提琴。”

      夏樊怡回想起考上音乐学院的弟弟教过的那个小孩,将来也不打算走专业路,沈时锦如今闲下来,有时间的话做个兼职赚点小钱还是挺划得来。

      “樊溁自己不打算教了吗?”沈时锦开口问。

      “那小子忙着备考呢,说是什么喜欢的人要出国读书了,自己也想跟去那个学校。”夏樊怡回忆起夏樊溁最近早出晚归的样子,摇着头感慨果然儿大不中留。

      “他喜欢的那个人你应该也见过啊,就那个子高高的,看上去像是被人欠了几千万的冰块债主。”

      沈时锦追溯记忆,只记得有一次去夏家吃饭,临走前看到的一个模糊身影。

      确实挺高挑的,比宋中沛稍高。

      听说对方有188,但沈时锦觉得也没必要长这么高,这样太压迫,183左右就刚刚好。

      夏樊怡又顺手偷了小块沈时锦的蛋糕塞入肚中,接着道:“我有时候真怀疑我弟的心理,明明是sm的关系,他都能被蛊惑的那么起劲。”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沈时锦脑海中浮现夏樊溁狗狗眼的表情,不由得揶揄:“要我说还是你会找对象。”

      夏樊怡结婚的早,丈夫是高中学长,算是门当户对。主要刘伯庸人长得一表人才,工作发展也好,两个人谈了段大学恋爱,期间也没吵过架,一毕业就结了婚。

      沈时锦回忆起来夏樊怡去北京追星的那一阵,好像也是刘伯庸事业最忙碌的时候,但他还是坚持着隔一阵就从南城跑到首都去看望夏樊怡,每次夏樊怡的朋友圈更新美食,沈时锦就知道刘伯庸又去了北京。

      婚后两人更像是连体挂件一样,腻乎过好一会儿。

      “命好,没有办法。”沈时锦还记得夏樊怡与刘伯庸官宣结婚的文案,幸福之情溢于文字。

      想到这,沈时锦调侃着笑,盯着夏樊怡的眼神都有了些玩味:“你老公今天不来接你吗?”

      夏樊怡没有立刻接茬。

      “我没告诉他今天的安排。”

      沈时锦不明所以:“啊,我还以为你们至少会提前和对方说明自己的行程。”

      夏樊怡摇头:“我今天不需要他来接我啊。”

      “但这不是需不需要接送的事。”沈时锦饮尽巧克力奶,“夫妻也需要通过告知的方式培养一些信任感吧,而且你们不是关系还挺好的,难道都不和对方提前说一声?”

      “不能这么说夫妻。”

      “为什么?”

      “因为……”夏樊怡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难得正色,道:“时锦啊,所谓夫妻,就是可以分开的家人。”

      所谓夫妻的将来,就是失去浪漫后,仍在日常相处中不断默契培养的责任。

      沈时锦回到家的时候临近深夜,白天没有出太阳,前些天下的雪还没完全融掉,高大的桦树叶结了些冰砾,挂在树上闪闪跳动。

      人们都说雪融化的时候是最冷的,沈时锦裹紧围巾,感慨不愧是先人的智慧。

      沈时锦还没来得及吃饭,宋中媛说自己在家专门准备了大桌子菜,就等着沈时锦到家开动。

      沈时锦打开家门的瞬间,闻到从里边传来的饭菜香。

      “回来了。”宋中媛是第一个听到钥匙发出动静的,沈时锦进门的时候她还在厨房里炒菜,有段时间没见过女儿,宋中媛立马放下手中的锅铲,给尚在玄关换鞋的沈时锦一个拥抱。

      沈时锦和母亲面面相觑,宋中媛还是和几个月前一样,或者是说和从小的印象就一样,衣着端庄,清丽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个笑窝。

      “你瘦了。”

      “没有吧。”沈时锦归置好行李箱。

      “脸都小了一圈。”

      “这样啊。”沈时锦昨天才鼓起勇气称过体重,这段时间压力大,她其实重了三四斤。

      “我还想着要不要让你爸去接,结果你说自己回来。”沈时锦继续听着宋中媛说话,换好拖鞋后正好碰上从房里走出的沈征。

      “爸。”沈时锦点点头,沈征的颈部还留有拔火罐的印,作为书画家他常年需要弯腰俯身,就算已经卖不出几幅作品一天也要画上几个小时,年纪大后就留有肩颈疼的老毛病。

      沈时锦看着眼底发青的父亲,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欢迎。

      “你们先吃,还有个鸡汤,我煮好了就过来。”宋中媛回到厨房忙碌,桌上摆好了三四个菜,都是沈时锦小时候爱吃的。

      还没扒上几口饭,最后的鸡汤也上桌了,这是宋中媛最拿手的好菜,沈时锦看着澄黄的汤面,些许油渍飘在汤上,香味直冲鼻腔。

      “多吃点,学校里的鸡肉都是速冻鸡,不知道死了多久,咱们家这么新鲜的可不常见,这是你爸听说你回来专门跑菜市场买来的。”宋中媛端了个小碗过来,不曾询问沈时锦的意愿,装了一小碗的量。

      沈时锦在学校吃的最多的就是鸡,多到会产生自己或许是只黄鼠狼的错觉,所以眼下就算是再鲜美的鸡,只要是鸡,她都吃不太下。

      她默默把碗放在身侧,借口晾凉一会儿再喝。

      宋中媛没说话,只是盯着沈时锦的脸,笑容在脸上烂开,又往碗里边儿倒了一勺汤。

      “喝。”沈时锦听到母亲这么说。

      ”我真的有些喝不下。”

      “鸡汤就是要趁热。”

      宋中媛还在笑着,笑窝往内凹,眼角的尾纹被面部肌肉拉扯得耷拉下来。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沈时锦面前的鸡汤。

      “喝。”

      沈时锦盯着宋中媛手里的汤,看着鸡汤在晃动下泛起的微澜,一圈圈的,不知怎么,她觉得像极了宋中媛刚才漾出的眼纹。

      “我喝。”刹那间,笑容在沈时锦脸上烂开。

      “宋中沛跟你说过工作的事情了吗。”汤喝到一半,宋中媛开口问。

      “和我说过了,但还没答应。”沈时锦咽下口里的汤,“我之前也往别的地方投了简历,还在等消息。”

      平心而论,沈时锦并不想麻烦宋中沛,再说她之前实习的那几家公司对自己的评价不算低,虽然谈不上多么好的岗位,但只是找份工作过渡一下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你傻啊。”宋中媛的筷子砸到桌面,“有机会就用,有人脉就使,现在就业有多难你是不知道吗?”

      宋中媛眼神横过沈时锦的头。

      “你找的工作肯定没有他那边的工作来得轻松,哪有人没苦硬吃啊。”

      “你邮箱前几天收到的offer我已经帮你拒绝了,什么上六休一才4000的文员,能有什么出息?”

      沈时锦的邮箱宋中媛是知道账号的,宋中媛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帮她拒掉了。宋中媛一直以来都是家里的大小姐,当年依靠父辈进了个大企,后来又混了个中层领导,自然是瞧不上这类底层工作。

      “妈妈也是不想你吃苦。”宋中媛伸出手抚过沈时锦的额,上边有道幼时意外留下的疤,她摸着那块还有些发浅的皮肤,眼神温和几分,“人家愿意给你提供机会你就接着,要不是我们老宋家哪有他今天啊?”

      想到宋中沛,宋中媛就心烦。她的亲弟烂泥扶不上墙,偏是这个私生子反有些出息,知道宋中沛混得好的时候她说不上高兴,但终究曾是同个户口本上的人,有宋总这层关系还是比没有强。

      宋中媛目光一紧,又望向低头进食的沈时锦,心道自己闺女是个没心眼的,要是真跟宋中沛那小狐狸工作,估摸还得再多叮嘱注意几句。

      没办法,为母就是这样。宋中媛也端了碗鸡汤咽下。沈征今天买菜回来得晚,她生怕汤水没有炖的入味。

      仔细抿了抿唇,鲜度到位,只是有些寡淡,大抵是没有放盐。宋中媛记得她当时在处理其他菜,特意叫沈征往里头放了两勺盐。

      可汤依旧寡淡无味。

      不,或许寡淡的不只是汤,还有她这个人,以及这个家。

      不然沈征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谁家的丈夫会把自己出轨的对象带到妻子身前,还偷瞒着把私生女接到身边。

      宋中媛还记得十多年前回家看到的那幕,她原本还在心头盘算今天要做些什么菜犒劳刚结束工作的沈征,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个新的平底锅。

      结果她进门后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在沙发上和自己的女儿玩耍,一旁是笑着陪玩的沈征。

      小女孩看上去和沈时锦差不多大,却漂亮的像个人偶。唇红齿白,小小年纪就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真像啊。和她的母亲一样,就是个勾引别人的狐媚样。

      宋中媛把门锁好,又将拖鞋换上。甜滋滋地喊了声老公,接着“啪嗒”一下,尖叫声与平底锅同时落地,直直砸在地板上。

      “Duang……”

      沈时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脑袋迷糊着,耳鸣一直在回响。她只感觉到一股温热在急救声中从头部滑下,她伸手去擦拭,鲜红的血液充斥着整个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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