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胡萝卜小松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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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逸家里是开放厨房，浅云色橱柜乳色拉手，鱼肚白大理石台板。
四盏射灯30瓦暖黄光，映在脸庞格外温柔。
见李子从房间出来，他放下手中说明书，“还没睡？”
“嗯，喝水。”
净水器红灯闪烁，潺潺水流在玻璃杯中打着旋儿。
“新买的电饭煲？”
“我妈买的电压力锅，说给你炖汤用，寄到医院去了，一直忘了拿回来。”
她瞄了眼纸盒上面单，这应该就是那天费小丹收的快递。 “这是个八卦压力锅。”
陈书逸听完嘴角一扬，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
一个快递引发的院长同居女友热议，李子蓦地想起陈书逸白天电话里那句想我了。
“陈书逸，我要严肃地跟你商量个事。”
他点点头，整个人弯腰俯在吧台上，单手撑着下巴，扭头等着李子说话。
“你知道的，我从转正到现在接诊，医院很多同事都会议论和综艺节目录制有关系。”
动心的职场生活收官以后，虽然流言蜚语少了很多，但是中兽医案例不像外科来得那么直观，她想在曼德站稳脚跟，必须不断学习，也不愿再被冠以攀附男人这样的说法。
“所以我们在医院要保持点距离，注意......避嫌......”
她说得委婉，说完收回眼神，摆弄着手中水杯。
“哦，所以是要跟我，地下情？”
“......”
“什么啊，我们本来也没......”
“是因为我白天说——想我吗？害怕了？”
陈书逸最近总想撩她，每次看到她带着慌张的小脸还有娇嗔语气，就特别欢喜，他想牢牢把她圈在怀里，兴许是今天没忍住，用力有点猛了。
“嗯，不想再卷入医院八卦的风口浪尖了。”
她做惯了小透明，对于别人地议论很难洒脱。
陈书逸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添上热水。
“好，李医生后面有什么打算。”
“考研。”
李子答得果断，她从决定转行投入宠物医疗那天起，就想好了要一路死磕下去，只要她想做的事，再难也能熬下来。
“我的本科学历含金量不高，好在现在的门诊可以增加不少临床经验，中医易学难精，考研和曼德管培都是很好的深造机会，管培基本都要硕士学历，我决定先考研。”
“如果你想去管培，我可以......”
李子摇摇手，打断他的提议。
之前拍综艺，她之所以提出要求，是心里清楚她能有底气做好她想要的工作。但是管培的难度和条件，是她现在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而且，她的路始终要自己走。
陈书逸不是她的踏板，她本也不擅索取。
“谢谢院长的好意，不过我想自己试试。”
“好，那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我，24小时在线。”
“院长看起来很闲。”
李子笑着调侃他，被他一把搂住。
“下午找我干嘛？”
“周姐的事，我想跟你请示下，走我们转诊中心救助流程，不过她不需要我们补助，只要做个分期，她先付一半，后一半用清洁工资抵扣。另外她自愿每周多来八个小时，免费做外立面和顶楼小花园打扫养护。”
“她决定手术？”
“是的，院长，可以不？”李子揪着他衣角，撒娇似的拽了拽。
“可以啊，救助流程就是为了方便有实际困难的宠物，明天拿来我签字。”
陈书逸接管曼德宁市接诊中心以后，开始实行特别救助流程，符合标准的急重症病例，可以获得治疗费用相应折扣或者付款方式调整，让宠物救治更加人性化。
因此获得头衔，曼德男菩萨。
陈书逸一手在毛茸茸的睡衣上轻抚，一手捏着她的下巴。
李子轻轻推他，手搭在他胸前，触到坚实有力的胸肌，实在不像拒绝的模样。
“下午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我。”
陈书逸突然话锋一转，李子已经无处可逃。
“看着我的眼睛说，有没有想我。”
“嗯。”
“嗯什么？”
“想了。”
他满意地放过李子，没有她脑海中汹涌地亲吻，只是亲昵地捏了把她腰肢上的痒痒肉，贴在她耳边说了声晚安。
她竟然有点失望，死透了，李子关上房门，还能听到剧烈地心跳。
＊
陈书逸回到房间，打了两次俞延飞的电话都被挂断。
再打对面还没说话，就听到打碟的声音震耳欲聋。
“陈总，下班时间，下班时间！什么事那么急啊。”
“出来说。太吵。”
俞延飞提溜着手机，钻到门口，一阵冷风往脖子里蹿，他没忍住骂了句。
“说吧，老领导。”
“农大的考研辅导班老师，有空缺吗？”
“你被曼德开除了？要去学校赚那三瓜两枣的？”
“明天下午给我准话。”
“得嘞，我可以回去喝酒了吗？”
“酒精摄入过多，容易神经受损，手抖，脑子不好，影响做手术。”
“......”
陈书逸现在也神叨叨的，还管我神经受损？
＊
小查理王扒着病房栅栏向外张望，术后一周，已经恢复了正常走路。
何希媛来查房，见李子正手舞足蹈逗小查理王，临走阴阳怪气来了句。
“医院不是救助中心，你也不是活菩萨，这次院长特批了，下次是不是还有水电工？快递员？外卖员？你通通都帮？忙得过来吗你？有时间不如多看看书，自己还没忙明白。”
嘴巴真坏，这么漂亮的人，嘴怎么这么碎。
“你家不用电、不喝水？你不拿快递？不点外卖？看不起谁呢？”她这回没忍着，何希媛没搭话，把住院记录本子一扔掉头就走。
李子倒是不计较，捡起来又给挂回去，小狗跑过来摇着尾巴，李子瞬间觉得不气了。她蹲下来检查着小狗伤口，还没注意到桌上手机的工作群里已经炸锅了。
丹丹跑得急，猛地在病房门口刹车。
“好闺闺，有情况？”
李子一头雾水，问：“什么情况？”
丹丹指指手机，她拿起一看。
一大束伯利兹粉色玫瑰，奥斯丁花型，个个饱满厚实。灰色的包装纸，挂着两个银色爱心气球。
李子放大一看，花中间还插着白雪山玫瑰，串起来是个“L”。
照片是王宇拍的，配文。
“李子，快来拿你男朋友送的199朵玫瑰。”
她汗如雨下，想让王宇撤回都来不及了。
今天是情人节，这么敏感的日子，如此盛大一束花，横在前台地上。
丹丹在旁边转了一圈，“这花是用推车抬进来的，太重了，根本搬不动。粉色玫瑰送初恋，兜兜转转还是你啊。”
说罢她拿起中间的贺卡，递给李子。
“为曾经地迟到和突然地回来感到抱歉。”
署名是汪。
她当然知道那是汪念哲送的，因为上面的字体是李子再熟悉不过的行楷。她曾经无数次拿着他的作业，模仿他的字迹，自由而连贯。
而李子现在的字，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她收到过很多汪念哲的礼物，每年生日前夕，接到文老板电话。说汪念哲转运的包裹到了，她都无比雀跃。
但是今天面对眼前这束花，她却感到窘迫。
她试着挪了下，纹丝不动。
路过的同事都要说上两句，周姐见她为难，拜托两个实习小朋友一起把花暂时放在了后面仓库。
今晚还有实习生迎新团建，李子到下班也没看到陈书逸一条消息。
她坐在乐秋咖啡店窗边长椅，望着眼前车流车往的小巷街道发呆。
“我说他最近会有动作，要小心吧。”苏乐秋拿着手冲壶，热水流向咖啡粉，闷蒸后再次注水，绵密泡泡上升腾起浓郁坚果风味。
李子喝了一口，榛果味道顺滑厚实，她却觉得有些燥感。
不是乐秋冲得不好，可能是她这些年逐渐爱上了风味更明媚的果香。
李子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来没有打破过这种沉默。”
她拼不成一个完整的汪念哲，他们之间交集太少，除了年少开始认识，竟然说不出任何值得回忆的过去。
她甚至不知道，汪念哲到底知不知道她曾经的心思。
如果知道，那么这么久，为什么也毫无回应。
“怪只怪他来迟了一步，你的纠结和矛盾，是因为陈书逸的出现。”
苏乐秋一语中的。
是的，有些人，错的只是时间吧。
李子心里清楚，陈书逸已经在她生活里慢慢成为习惯，把一些幸福的感觉具象化了。他和汪念哲不同，他不会站在那里等你走来，他会跑过来，抱住你，告诉你，他需要你。
“既然心里有数，就找个机会和汪念哲聊聊吧，或许你们之间不会有爱情了，但是曾经的美好青春，也值得好好喝一杯。”
李子觉得乐秋说得有道理，汪念哲的出现，总是让她感到慌乱。她确实需要鼓足勇气，放下十几岁的自卑和曾经的暗恋，跟他好好谈谈。
＊
晚上八点半，她站在KTV 包间门外，透过那扇圆形小窗，瞥见里面已经来了不少同事。
乐秋带她去工作室专门化了妆，害她迟到整整半小时。
除了费小丹催促的电话，她没收到任何消息，陈书逸在不在里面她无从得知。
金碧辉煌的大门倏地被打开，王宇跟她迎面撞上。
“我靠，李子今天这么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胡萝卜小松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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