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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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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了,小嘉,该睡觉了。”
钟鸣嘉身体僵硬地坐在卧室的书桌面前,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不太高明地拒绝道:“我还不困。”
“那也该睡觉了。”严辛说。
“十点半就睡觉,太早了吧。”熬夜青年钟鸣嘉真心实意地发出感叹。
严辛没有说话,但是身后好像响起了被子掀动的声音。钟鸣嘉吓了一跳,忙忙不迭地站了起来,转身一看,却发现严辛还好端端地坐在床上。
“睡觉吗?”严辛见他站起来,又问了一遍。
被子确实是被掀了起来,不过掀的是钟鸣嘉那边的。
“睡。”钟鸣嘉不情不愿地吐出这个字来。严辛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他要是再拒绝,就不好看了。
钟鸣嘉把电脑里的文件保存,然后沿着床边,晃悠悠地走到了床头。他之前已经洗过澡了,现在可以直接睡觉。他正要上床,严辛突然问他:“睡觉不关灯吗?”
卧室电灯的开关在门口,床边没有便捷的开关。倒是有床头柜,但是没有小夜灯。
钟鸣嘉想买的,但还没有来得及。
“要关灯吗?”钟鸣嘉试探着问道。难道今晚不做了,他心里这么想着,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你不想关的话也可以不关。”严辛没什么所谓地说道。
“还是关上吧。”钟鸣嘉毫不犹豫地转身去关灯,“睡觉开灯对身体不好。”
关上灯后,钟鸣嘉眼前陷入了短暂的黑暗。好在房间小,他走了几步就回到了床上。上床之后,钟鸣嘉就差不多适应了,房间的轮廓和摆设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更何况屋里也不是全黑的。窗户上挂着的蓝色窗帘应该用了几年了,而且本身就薄,窗外的光隐隐约约透了进来。
卧室的床是双人床,不过是狭窄版的双人床。两个人躺在上面是没有问题,但是每个人占有的位置略狭小了点,反正应该没有在严辛床上那么随心所欲。
不过话说回来,严辛一个人,睡那么大张床做什么?
钟鸣嘉在床上调整了一下位置,却在被子里碰了一个有点硬又有点软的东西。他用手捏了捏,确认了一下触感,然后把它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你怎么把它放在这里?”
摆在他和严辛中间的,是之前在超市里买的史努比。
严辛侧过身来看着他,“玩偶不就是放在床上的吗?”
钟鸣嘉:“那也没有放在被子里的。”
“不知道,”严辛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它倒了,我没注意。”
钟鸣嘉把玩偶从他和严辛中间拿开,放到了他的枕头旁边。其实他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要不是他想起来,提醒严辛从家里带一个枕头的话,那他俩今晚就得枕一个枕头了。
“严辛,”钟鸣嘉问道,“我的床是不是很硬啊?”
“还好。”
“反正没有你的床舒服。”钟鸣嘉心底清楚。“你真的要和我一起住吗?”
严辛心道,果然有第四遍。
但是钟鸣嘉这次还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你和我住我还挺开心的。但是,我怕你住不习惯。”
“不会。”严辛回应道,“你都说了,我是有点忧虑的富二代,所以这对我来说没什么。”
严辛没说这点苦对他来说没什么,因为这太贬低人了。而且这都叫做苦的话,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又该生活在怎样的地狱里。
严辛不愿意讨论这些,也不愿意让钟鸣嘉为这些东西伤神。他往前凑了凑,把头放到他的枕头和钟鸣嘉枕头的相接处,轻轻嗅了嗅,说道:“而且,这里都是小嘉哥哥的味道。”
钟鸣嘉沉默了一会儿。“那是洗发水的味道,不是我的味道。”
“好,”严辛听话地改正,“是你的洗发水的味道。”
这话是没错,但钟鸣嘉听着还是觉得好暧昧。可能这就是严辛想要的效果吧,钟鸣嘉心想。
屋里安静了下来,钟鸣嘉能听见严辛近在耳畔的呼吸。
“小嘉哥哥,你为什么不靠过来?”
钟鸣嘉反问,“我为什么要靠过去?”
严辛轻笑了一声,“小嘉,你是不是在害怕?”
“没有啊。”钟鸣嘉故作轻松,“我为什么要害怕?”说完之后接着问道,“为什么你对我的称呼这么奇怪?”
之前叫“学长”,后来不知从哪儿学的,叫“小嘉哥哥”,现在甚至连“哥哥”都省了,直接叫“小嘉”。
尤其是昨晚,昨晚他们做的时候,严辛全程叫的都是“小嘉”。
“你不喜欢吗?”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钟鸣嘉道,“就是变来变去的,有点奇怪。”
严辛“嗯”了一声,“不是不喜欢就行。”
钟鸣嘉皱眉,“都说了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哦,”严辛轻飘飘地说,“那我喜欢就行。”
“嘿!”钟鸣嘉急了,“你故意和我作对是吧?”
严辛握住他从被子里伸出的手,“没有和你作对,只是想这么叫。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换个称呼来叫我。”
钟鸣嘉想起昨晚严辛逼他叫的那个称呼,脸一红,急匆匆地说道:“我就喜欢叫你严辛。”
“那也好,”严辛拉着钟鸣嘉的手放到他的脸上,“那我就是你唯一的严辛。”
钟鸣嘉受不了,“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像是在说情话。”
严辛:“我说的是真心话。”
要命啊要命,钟鸣嘉想举白旗投降了。
就在他感慨万分之际,严辛靠近了他,将他笼罩在身下。
“做什么?”钟鸣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严辛在被子里的手已经掀开了他的睡衣。“小嘉哥哥,你说做什么?”
“不是睡觉吗?”钟鸣嘉惊慌失措道,“是你要关灯的。”
“嗯,”严辛应了声,“你不觉得暗一点更有氛围吗?”
钟鸣嘉欲哭无泪。
严辛亲了亲他的嘴唇,“你果然在害怕。”
“不是害怕。”钟鸣嘉苦恼地说道。
“那是什么?”
钟鸣嘉哼哼唧唧了半天,才挤出了句话,“你太久了,我好累。”
严辛停下了动作,若有所思。
钟鸣嘉继续说道:“第一次不是都很快吗?为什么你那么久啊?你是不是在骗我?”
严辛:“因为不是第一次。”
“什么?”钟鸣嘉又惊又怒。
严辛按住钟鸣嘉躁动的身体,看着钟鸣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第一次。”
“我幻想你的身体,已经无数次了。”
像被施了魔咒一样,钟鸣嘉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同于白天时的圣洁,夜晚的严辛好像变成了妖精,在幽暗的环境中盯着他,像是在觊觎他的灵魂。
“想象和现实是一回事吗?”钟鸣嘉不懂就问。他好像没听过“想到就可以做到”这种能力。可要是严辛真的天赋异禀的话,那也说得过去。
钟鸣嘉想到严辛的各项条件,觉得好像也真有这种可能。
“可是真的好累。”钟鸣嘉苦着一张脸,“爽是很爽,但是累也是真累。”他换了脸色,略带期望地看着严辛,“有没有只爽不累的做法?”
“没有。”严辛扒掉他的睡裤,“是你太弱了。”
钟鸣嘉承认他是有点弱,但严辛的强度也远超了一般情况。哪有第一晚就三次的,最后一次动作还那么难。他没有罢工就已经很好了。
“小嘉,乖。”严辛把钟鸣嘉翻过来,“今晚只做一次。”
钟鸣嘉趴在床上,听着严辛打开润滑的盖子,心里乱糟糟的。
“不行,”他最后还是爬了起来,“今晚我要在上面。”他自己来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严辛问他:“小嘉,你确定?”
钟鸣嘉思考了一下,坚定了信心。
“我确定。”
钟鸣嘉十月的后半程和整个十一月都过得昏天黑地。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萦绕:和严辛做好爽,和严辛做好累。
严辛也察觉到了钟鸣嘉颠倒的作息和“羸弱”的身体,开始勒令钟鸣嘉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和严辛同居之后,钟鸣嘉渐渐发现严辛其实不像是花花公子。谁家花花公子天天管人吃什么喝什么,今天有没有运动啊。他也不是什么“老干部”。没有哪个老干部管对象叫“哥哥”,撒娇撒得浑然天成。
严辛可以在不同的形象中来回切换,只为达成他当时想要达成的那个目的。
钟鸣嘉想明白了之后才发现,哦,原来严辛是属变色龙的。
但是变色龙是有一个原色的,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但它一定有一个无法改变的本性。
钟鸣嘉还在寻找那个本性。
时间进入十二月,假期的影子已经出现在眼前了。钟鸣嘉又恢复了接稿,虽然伙食被严辛包了,但他也不能不挣钱了。
不过画稿画到两三点的情况是不可能再出现了,严辛最多能容忍他熬到十二点,再晚就惨了。
既然他不想睡的话,那严辛就让他一晚都不睡。
自从某天熬得太晚被严辛折腾到天亮之后,钟鸣嘉再也不敢晚睡了。
但是不熬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熬夜上瘾,是真的上瘾。而且这个瘾对钟鸣嘉来说可比辣条的瘾难戒多了。钟鸣嘉在十一月的每个夜晚都想奋起反抗严辛的“压迫”,但因为太弱了所以难得的两三次“起义”都被镇压了下去。
然后就是那个“狂暴”的夜晚,惨痛的教训。
钟鸣嘉现在每天还要锻炼身体。
鉴于他租的房子太小了,严辛又买了张饭桌,屋里放不下任何的较大的运动器材,所以用不了工具。跳操什么的也不行,钟鸣嘉家楼下是有人的,要是他们在上面乱搞的话,下面的住户二话不说就来敲门了,所以钟鸣嘉只能去跑步。
“小嘉哥哥,该起床了。”
钟鸣嘉往被子里一缩,头不抬眼不睁地说:“我不想起。”
严辛离开了卧室。
五分钟后,钟鸣嘉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甚至都没有翻身。严辛直接把被子掀开,把钟鸣嘉从床上抱了起来。
屋里开着空调,严辛不怕他着凉。
钟鸣嘉被从被窝里薅出来也没什么反应,谁让严辛已经干了好多次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碰就醒,现在严辛给他换好衣服,他还是睡眼惺忪。
“严辛,早上好冷,能不能晚上去跑步?”
严辛正蹲在他身前给他系鞋带,“可以,不过你不是说晚上也很冷,不想出门吗?”
“谢谢。”钟鸣嘉低头看了看他鞋上的两个漂亮蝴蝶结,“但是早上也很冷。”
他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说道:“还是早上吧,晚上我还要画画,忙不过来。”
七点钟,城市很安静。这句话很怪,因为有些上班族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甚至有的已经出了门,但是七点多的时候就是很安静。
钟鸣嘉边跑边想,大概是这些人身体起来了,但心还没起。城市里塞满了活死人,能不安静吗?
钟鸣嘉也没有什么精神,但好在他不用上班,还没那么心如死灰。
跑完步后回去吃饭,难得严辛今天没有早八,可以在家多陪钟鸣嘉一会。不过他们第二节都有课,吃完饭后还是要去学校。
严辛的车依旧停在学校外面。虽然他因为怕钟鸣嘉冷,说过要把车停在学校,但钟鸣嘉可不想被认识的人看见他从严辛的车上下去。钟鸣嘉倒是不觉得同性恋丢人,但是人言可畏。
虽然这种事在美院也见怪不怪了,但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和严辛在校门口道别之后,钟鸣嘉朝要上课的教室走去。大约十分钟后,他到了教室。他来得挺早,上一节课还没有下课,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钟鸣嘉心情轻松地拿出铅笔,在纸上勾线。
没多久,教室里又进来一个人。钟鸣嘉抬头一看,竟然是李皓宇。
“嘉嘉!”李皓宇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和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双马丁靴,墨镜推到头上,不像是来上课,倒像是来走秀。
钟鸣嘉看了看他的装束,问他:“你是骑摩托车来的吗?”
李皓宇笑道:“猜得真准。”
钟鸣嘉腹诽,李皓宇骑车不会没戴头盔吧。安不安全是一回事,单说这个天,不戴头盔真的不会冻死吗?
算了,钟鸣嘉不想问这个。小伙要耍帅,谁也管不着。但他还是好心地提醒道:“走廊尽头有热水,没有杯子的话,一楼的拐角有咖啡机。”
李皓宇坐到他身边,奇怪道:“一楼有咖啡机吗?我怎么不知道。”
钟鸣嘉心道,您除了上课就没在学校多待过,当然不知道。
不过他们学院的咖啡机也是,不摆在明面上,反而在靠墙的拐角里。大概是哪个领导觉得摆在大堂不美观,才挪了位置。
李皓宇站起来,“我去买杯咖啡,嘉嘉你要喝吗?”
钟鸣嘉摇头,“我不喝。”他有严辛烧的热水。
李皓宇没说什么,直接下了楼。
钟鸣嘉觉得他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