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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夜袭藏书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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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温辞换了身黑色的夜行衣,配好装备——一柄短刀,一条飞索,就出了小院。通体玄色的人,很快便融于黑暗之中。
夜色沉沉,宏大的皇宫仿若一头休憩的巨兽,敛去白日的危险,不代表它放松了警惕,队列整齐的巡逻士兵是它的呼吸。
温辞接连不断地从一个屋顶掠到另一个屋顶,逐渐朝着西南方的目标靠近。尽管他身手敏捷到极致,瓦片依旧不可避免地发出轻微响声。不过,这点细微的动静,显然不足以引起巡逻侍卫的重视。
西南一片宫殿,独一处高度远胜于其他宫殿,鹤立鸡群,周边巡逻的守卫亦多了些。
这,便是藏书阁了。
西南方宫殿群,藏书阁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摩天碍日。人从任意宫殿的屋顶来看,仰视的角度近乎垂直,脖颈仿佛要被折断一般。
藏书阁高达十层,除了观星监天象的太微楼,
没有任何一所宫殿的规模能与之比肩。其层层守卫,层数越高,守卫越森严。温辞要找的书,便在十层。宫中从未有过有有人闯入藏书馆十层的传闻,至少他没听到过。
月辉惨淡,温辞将黑色面罩向上拉了拉,裸露在外的墨蓝色眼眸死死盯着巍峨的宫殿。阴影处,高屋建瓴的藏书阁,门窗紧闭,透露着说不出的庄严肃穆。
他眯了眯眼睛,蓄势待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系统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
[宿主,你真的要去吗?]
这系统,天天装死,平时死活叫不出来,一到紧要关头又自己跳出来了。温辞满头黑线,但还是在脑海回答它。
[废话,不是你让我做舔狗任务的吗?这难道不是必走的关键剧情?难不成还能跳过?]
光球在空着徘徊了几圈,像是在思索。[貌似不能欸]
[那不得了,与其纠结这个,你倒不如给我来点金手指,例如什么点石成金,武力值提高什么的]
[抱歉,宿主,咱们快穿局没有金手指选项,本系统提供不了]
[蛤?那你能干点什么?陪我聊天吗?]
光球扇动翅膀,在温辞眼前飞来飞去。[宿主宿主,虽然笨统没有金手指,但有新手大礼包啊]
[新手大礼包]这还差不多,温辞转念一想。[不会有什么坑人的前提条件吧?先说好,说清规则]
光球连忙回答,[不会的不会的,新手大礼包是靠转盘获取,新手有一次免费机会,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这还差不多,那转盘上都有什么?]
[宿主,请看]说着,光球凭空变出来一个转盘。转盘平均分成八份,分别是——转移、隐身、催眠、定身、辟谷、清洁和易容。
[不是,系统,这新手大礼包为毛感觉这么鸡肋,不说跟金手指比了,这其中的清洁也太稀松平常了吧,这有毛用?]
[哎呀,宿主,本统暂时只能提供这个,多的没有啦。等我以后向快穿局里请示请示,说不定能多为宿主争取点福利]
[福利?]温辞嘴角抽搐,别是倒霉吧。上回宫宴前,他提前让它预备,一旦宴会上有异样及时提醒。结果它倒好,刺杀发生时,在边看电视边吃爆米花。
幸好他没有心大得把事都交给它,一直暗中关注着宫宴。温辞发现异常时,听到刺杀声的系统还在他脑海里吓得抱头鼠窜,差点耽误了他出手。这系统,它不添乱就不错了,他现在也不寄希望于它能帮忙了。
[那我现在就可以转了吧?]
系统点点头,将转盘挪得离温辞近了些。温辞伸手,用力拨动指针。红色指针飞速旋转,转了几圈后,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在隐身区域停下。
温辞弯了弯唇,还不错,隐身功能不鸡肋,而且对于今晚的行动非常有益。等等……使用时长:三十分钟
温辞还没高兴太久,使用限制就给他泼了盆冷水。他攥紧了拳,强忍下心头揍统的冲动。
系统笑着道,[宿主宿主,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运气真好,一下就抽中了这么有用的功能]
[是啊]温辞压着眉眼,嘴角挤出一个笑,周身散发着森然寒意。[我运气真好]
不是,宿主怎么笑得这么瘆人?溜了溜了。系统赶忙切断了与温辞的联系。
温辞敢保证,系统晚走一秒钟,就会被他抓起来爆捶一顿。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取书。
逗留在屋檐的一只黑色乌鸦兀地飞上枝头,叫声凄厉,惊起一树鸟雀。
巡逻队伍中,一个士兵停下脚步,回头对同僚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另一守卫摇摇头,指着树上的乌鸦。“没有吧,是乌鸦叫呢,你别太疑神疑鬼。这藏书阁守卫森严,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咱们就一小小侍卫,天塌下来有统领顶着,少瞎操心了。”侍卫揽住第一个侍卫的肩膀,嘿嘿一笑,言语放浪形骸。“是不是最近值夜班压力太大?等放班了,一起喝花酒去?我敢跟你打包票,流芳楼的新花魁,生的那叫一个漂亮。玉京第一才女,虞晚萤也不一定有她美。你不去看一回,准保你后悔一生。”
第一个侍卫一把将其推开,目不转睛。“得了,你少贫嘴,值班值班,那些等放班后再说。”
侍卫不满地撇了撇嘴,“切~装什么装,假正经,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此等诱惑。你不去,我喊其他同僚一起。”
飞索自温辞袖中飞出,勾住檐角,他径直上了藏书阁第三层。他小心翼翼地贴着窗子行走,大致观测了一下,三层巡逻的有两人。
空荡寂寥的殿内响起木头活动声,诡谲怪诞。
吱~呀~银辉越过书籍,光线凄冷,空旷的殿中蔓延着阵阵寒意,使人脊背发冷。
附近响起靴履摩擦地板的声响,脚步有些仓促。“怎么回事?这门怎么自己开了?”
脚步声愈来愈近,守卫走近敞开的门,殿外只有冷风萧瑟,夜影婆娑。他下意识吸溜了下鼻子,不以为然。“还当是什么,原来是风把门吹开了啊。”
说着,他便要去关门。
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守卫勉强辨认出手的残影后,就呃地一声倒在地上。幕后之人,速度之快可见一斑。
温辞神色不变,将昏迷守卫摆出一个倚门而立的姿势后,冷眼旁观。
第三层的另一守卫很快发现了异常,逐渐朝着殿门走来。“老伍!老伍!”
“喂!老伍!你杵那儿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你居然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
“呃!”
温辞对付他,与第一人如出一辙。待人走近了,一击致命。事后,他将两个守卫拖到一处隐蔽的角落,有书架遮挡,是个视线盲区。
温辞处理完这些,才开始准备再上一层。往上的层数,他有了经验,轻车熟路,上到第九层。
他上楼梯时,特意放慢脚步,随着阶数的不断减少,第十层的场景逐渐浮现眼前。温辞却没有着急上去,而是继续待在拐角观察。
果然,他猜的没错。第十层,作为藏书馆顶层,珍藏的书籍,要么是古籍孤本,要么是秘术禁书。与之相应,进入的难度势必会增加。
而第十层,有五人守卫:一身材魁梧的大汉;一使红缨枪的女子;一怀剑的白衣剑客;一精神矍铄的宦官;最后一人,蒙面黑衣,并未佩戴武器,单看看不出什么。
温辞目光微沉,他心知肚明,想要从这五个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拿走书,无异于虎口拔牙。然而,他别无选择,任务必须完成。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准备开始行动。
鉴于前几层的经验,温辞对这里的布局,还算明了。他驾轻就熟,避开巡视路线。一盏茶后,他找到了那本书——《论五疾》。
当他靠近目标书籍时,意外发生了。
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在他面前,正是那个蒙面黑衣人。温辞心中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立在原地不动,大脑飞速旋转,分析起当前形势以及应对之策。
按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普通人很大程度依赖眼睛感知外界,但习武之人可以通过将武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提高嗅觉听觉感知,来降低对眼睛的依赖。
甚至武林高手对气的感知可到达登峰造极的程度,蒙着眼睛,听声辨位,与人角斗。纵使温辞可以隐身,但呼吸声不能掩盖。
秦寂失明后,便是通过提升武功来改变自身感知外界的主要途径,现在,他的眼疾已经对正常生活没有太大影响。不过,以容王追求完美的脾性,即便他真正与常人无二,能独立生活,甚至可以亲自杀人,他也会对眼疾耿耿于怀。眼盲,始终是梗在他心中的一根刺。相较于外表的不完美,他更在意的是,洗去这被君王打上的屈辱的烙印。
黑衣人上前一步,正对上温辞的眼睛,如若是常人来看,只会误以为他在瞪空气。
显然,他发现了。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电光火石间,黑衣人动了,他身形一晃,向温辞发起了攻击。
黑衣人出拳迅猛,拳风凌厉。
温辞反应迅速,他侧身一闪,拳头呼啸而过。
黑衣人的拳头如同疾风骤雨,温辞则如灵蛇般闪避。每一次攻击都被他巧妙地化解,仿佛他早已预知了黑衣人的动作。
温辞并不急于反击,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他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动。因此,他必须保持冷静,寻找对方的破绽。
黑衣人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温辞的闪避也越来越艰难。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终于,温辞看到了一个机会。黑衣人在一次出拳后,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破绽。温辞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反击。
他拔出匕首,向黑衣人刺去。黑衣人反应过来,躲过了这一击。然而,温辞并没有放弃,他继续攻击,不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
两人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半晌,黑衣人似是有些急了,攻速愈发猛烈。
他一个横击,朝温辞腰腹攻去。温辞眼神一凛,向上跃起,身体悬空,旋即用脚蹬了下墙壁,借力朝着黑衣人袭去。
匕首刺中了他的肩膀,鲜血淋漓。黑衣人吃痛,捂着肩膀后退。“来人,有刺客!”
温辞趁机拿走那本书,在书架间穿梭,你追我躲,与守卫玩起了猫鼠游戏。
所幸,黑衣人是五人中感知力最强的,其他人还没有到达不借助视觉便能辨人的地步。
温辞松了一口气,向着窗户移动。好景不长,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变故突生。寒光一闪,一柄枪正向他刺来。
温辞心中一凛,他迅速闪避,但侧脸还是被划伤了一道口子。他回过头,攻击之人正是那个使红缨枪的女子。
女子一袭红衣劲装,招式干净利落。只见她冷眼瞧着温辞,说道:“把书交出来,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一排书架东南方三步处,东北方五步处……”
又一次躲避,温辞回头掠了眼黑衣人,原来如此。五人分工明确,黑衣人负责报点位,其他人攻击。
与此同时,肌肉虬结的大汉挥动大砍刀,一刀劈下。
砰!温辞肩侧的书籍应声浮现深又长的裂痕,伴随着木头的断裂声,一排书架多诺米骨牌似地一个接一个轰然坍塌。
温辞喉结滚动,事后心惊胆战。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恐怕他现在已被硬生生竖着砍成两半,成刀下亡魂。
“左三!”
不待温辞喘息片刻,持刀大汉就跟着黑衣人的指示,连续挥刀,刀刀致命。
温辞掉头就走,游鱼似地在另一侧书架之间穿梭。
大汉追了上去,可能是书架之间的空隙较小,不便于枪术施展的缘故,红衣女子没有跟上,守在书架出口。
而白衣剑客与那老宦官,从始至终没有出手,作壁上观。老宦官坐在桌边,悠哉悠哉地品着茶。白衣剑客立在一旁,专注地摩挲着剑鞘的花纹,岁月静好。
目光回到战斗激烈的书架处。
这边,温辞刻意加重了脚步声,紊乱持刀大汉的判断。纵使有黑衣人的提醒,但脚步声无疑会影响大汉的出刀。人总是不自觉地依靠直觉出手。
黑衣人说东,温辞就往西。黑衣人说南,温辞就往北。几个回合下来,抡刀大汉被折腾得不轻,气喘吁吁。
“呀哈!”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后,持刀大汉愤怒至极,撸起袖子,高高举起砍刀,一刀插入地板,整个楼层都能感觉到余震。
“喂!那边姓白的小兔崽子!看够了没有?没见本大爷力不从心,还不快来帮忙!”
白衣剑客挽了个剑花,施施然行至大汉跟前,嫣然一笑。“哎呀……前辈未免有些急躁,后生还想多瞻仰瞻仰前辈的高招呢。”
大汉呸了一口,骂骂咧咧道:“滚你大爷的!少贫!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耽误了正事,一个都逃不了。”
“行了,”白衣剑客蓦地变脸,敛去嬉皮笑脸的伪装。剑客轻蔑地瞥了大汉一眼,抬手止住他的话。
只见白衣剑客将剑横在眼前,以二指抚过银白色剑身,坦然闭上眼睛,沉着冷静。“报位。”嗓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无端生出不容反驳的压迫感。
黑衣人闻言,开始报位。剑客一袭白衣蹁跹,身手敏捷,速度极快,几乎是在黑衣人嗓音落的同时,就已出剑。
几个回合后,温辞落了下风,情况不容乐观。屋漏偏逢连夜雨,系统不合时宜地在脑海出现,带来一个坏消息:隐身时长只剩下不到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