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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认输 ...

  •   翌日,两个人就告别了众人,离开了潭景山。
      看着眼前的路,即便崔季行走的并不专心,也能发现怪异之处。
      “重回谷与苍梧山同路吗?”
      林鹤清瞥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地图,答非所问,“你带地图做什么?”
      “认路,上苍梧山谈判。”说完,他还忍不住炫耀一下,拎着地图在林鹤清面前晃晃。
      林鹤清接过地图,看了两眼,笑笑不说话。
      崔季行不死心地追问,“怎么样,不好看吗?”
      那根本不是什么地图,而是崔季行昨天回去,熬了一夜,给他画的画。
      画中的人,此刻正在低头,端详他的画作。
      良久,才迟钝地抬起头来问他,“什么时候画的?”
      “方才。”
      “为什么画这个?”
      “可能……因为没见过吧。”
      林鹤清低头看着画中人眼睫沾雪的样子,轻轻点了头,像是相信了,却在下一秒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骗子”。
      崔季行招架不住,连忙告饶,“逗你的,昨夜熬了一宿画的,这个样子,在我梦里出现了很多次。”
      昏迷两月,梦中一直都是这个画面,而他一直在给他拂去雪花。
      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林鹤清歪头审视着他,手中的画已经被他折好准备收起来了,“这画我留下了。”
      罕见的霸道。
      但崔季行却摇头把画抽走了,在林鹤清追随的目光里,将画妥帖放进自己的衣袍中。
      随后,牵着林鹤清的手,继续往前,“走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去苍梧山的路?”
      “因为我真提前看过地图,至于原因嘛,你知道的。”
      林鹤清想也不想就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算了,我骗你一辈子。”
      “这谁知道呢。”
      “就是一辈子。”
      两个人闹了几句,崔季行就感觉到林鹤清的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了,他默不作声地蹲下,把人揽到背上。
      林鹤清趴在他的背上,凝视着前方,开始给他指路,“我们先去试炼山,那里有玄机。”
      随着后半句话音越来越低,他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朦胧,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崔季行没有回头,也知道他睡着了,把手攥的很紧,路也走的很平缓,呼吸均匀,毫无异样。
      “怎么还不回房?”目送崔季行二人离开之后,其他人都回房中去做大战之前的准备了,唯有让玖攸站着不动。
      听到询问,她回头望去,是商桓晋。
      “商师兄有事找我?”再次碰见,让玖攸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商桓晋原想装的深沉一些,但还是选择坦诚相待,“让姑娘,是焕光,对吗?”
      昨天她在前厅的那番话,其实已经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追问,除了这个傻小子。
      跟聪明人待久了,难得碰见这么实心的,让玖攸感觉心中的阴霾都散开了一点。
      “是与不是,师兄心中已经很清明了。”
      “如今形势不稳,你切莫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玖攸有些不明白,但她还是点头应下了。
      解决完这件事,商桓晋算是安了心,询问起另一件事,“季行方才跟你单独说了什么?可方便告知?”
      “崔师兄请我帮个忙。”
      点到即止的回答,商桓晋也不追问,顺水推舟,“他的失忆,药师谷有治疗的办法吗?”
      倒不是他觉得失忆有什么不好,只是如今的时局摆在眼前,他怕崔季行在这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的担忧让玖攸一无所知,但还是给予了自己的解答,“崔师兄生辰之时,我曾去过苍梧,那时他曾询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让师妹,可以再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那时的崔季行刚得知自己可能失忆,有些消沉,让玖攸有了一点恻隐之心,“崔师兄想做什么?”
      “人如果失去记忆,该如何才能恢复?”
      崔季行的眼中情绪深沉,她不明白,只是顺着解答,“要看失忆的状况。”
      “就是我现在这种状况,因为焕光气息入体,而导致的失忆。”
      “若是在失忆之前,心中仍有很深很深的执念不愿放下,那你的记忆有可能会给你保留下零星画面,助你日后恢复记忆。”
      听到这里,商桓晋一知半解,“那多深的执念,才有可能让他恢复?”
      让玖攸摇摇头,“这个说法只是以前我在谷中听长辈们提起的,具体的也不太清楚了。”
      “那林师弟的身体……”之前他从未注意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崔季行毫不遮掩的态度,他不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
      提到这个,让玖攸刚整理好的情绪,险些又有失控的迹象,回想起林鹤清给出的那个数字,闭着眼睛摇摇头。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即便是魔气笼罩的天空中,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大雁回归的影子。
      林鹤清醒来的时候,崔季行已经在试炼山上把火生好了,“你背着我上来的?”
      “我也想抱来着,但怕你睡不安稳。”
      林鹤清轻轻地笑了一下,不搭理他的不着调,继续询问,“不累吗?”
      “你太轻了,我怎么累。”
      崔季行的回答,一派轻松,好像林鹤清真的只是简单的睡了一觉而已。
      他低头扒拉了一下火堆,从里面扒出几个烤好的小地瓜。
      刮去表面的余灰,把皮剥去,他才用手帕包好递过来,“小心烫。”
      等林鹤清开始吃了,他才给自己随便剥了一个,言语也没有断,“甜不甜?”
      “像蜜糖。”
      崔季行很受用,嘴边的笑意弥漫,咬了一口自己的,囫囵吞下,才去看他,“给我讲讲从前?”
      语气还是轻松,但却比刚才多了一分小心。
      林鹤清低头又轻轻咬了一口,仔细咀嚼吞下之后,才开始回答,“这里原本只是道门新弟子的试炼之所,却无端出现了许多高阶妖兽,师父让我们来此地调查,你发现了这里与焕光有关。”
      崔季行听着这个配合的答案,半晌没有出声。
      重逢至今,林鹤清从来没有提起他们的过去,哪怕被他猜到了,他也没有因此多说些什么。即便如今他主动询问,结果还是一样。
      他明白林鹤清的意思,但不认同。
      “你不告诉我过去,隐瞒我们的关系,抹除自己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连一副画像也想带走,为什么?”两人之间相安无事的假象,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他看着林鹤清欲言又止的眼睛和无法言说的神情,把人揽到怀中搂紧,多心疼啊。
      下巴挨着他的头顶,喃喃自语,“就那么怕我痛苦吗?宁愿看着我什么也不知道。”
      “傻不傻,这样对你不公平。”
      林鹤清靠着他的肩窝,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看不到说完这些的人无声落下的泪。
      良久之后,他沙哑的声音才透过衣襟的遮掩,闷闷地传出来,“我没有办法了。”
      太无奈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舍得去拖累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恋人呢?
      胸前的湿润,浸透衣衫,无声地侵占着主人的心。
      无解的命题,无言的沉默,却被崔季行轻易打破,他罕见的露出些许偏执。
      怀抱收紧,他低头靠在林鹤清的耳畔,留下不容置喙的声音,“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包括你自己。”
      这无声的压迫袭来,在林鹤清的身心蔓延,推着他走出了自己的牛角尖,逼着他开口,催着他妥协。
      沉默的氛围,强势的禁锢,只剩下两颗心在胸腔中蠢蠢欲动,想要突破隔阂,想要彼此靠近。
      林鹤清在这奇怪的角逐中,没心没肺地笑了,闷闷的声音,牵动两个人的胸腔,“你想勒死我吗?”
      崔季行没有一点自觉,手上力道不变,只是把他的脸露出来,说着与温情毫不相关的话,“想把你嵌进我的身体里面,让你再也跑不掉。”
      林鹤清费力地扯出自己的手,扶到他的颈后,呼吸交错,轻声询问,“我跑了吗?”
      四目相对,回想这些时日以来的隔阂,语气却是不自知的委屈,“你想跑,你想趁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跑掉。”
      说完,把手收的更紧,像是无声的控诉。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林鹤清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急促,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他的唇畔,扶在后颈的手轻轻往前一推,两个人就这样碰撞在一起。
      崔季行准确无误地亲上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含住,吮吸,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不留一点缝隙地紧紧纠缠在一起。
      林鹤清毫无疑义地照单全收,张开嘴任他征战,掠夺,手在后颈依依不舍地摩挲了一下,就转到身后,抓住扶在自己后腰的手。
      崔季行怕他跑,分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分毫不让。
      林鹤清一无所觉,只是仍旧抓住那只手不放,强势地、心甘情愿地,拽着它往前挪动,探入自己的衣襟,眼神也从难以自持的迷离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崔季行顿了一下,听到他对自己说:“你说的对,我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不跑了。”
      他认输了。
      声音早就没了平时的清润,低沉,微喘,平添了几分诱惑。
      是独属于他的,摄人心魄的美。
      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一个结界,甚至不等林鹤清用血加固,又重新吻上去,急不可耐,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沉稳可靠。
      舔舐,吮吸,啃咬,毫无章法,全是本能。
      ……
      衣衫褪去,铺陈在地,爱侣躺在上面。
      崔季行自己的衣裳何时褪去,何时俯身,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用自己的手在林鹤清白的耀眼的肌.肤上不断游走,嘴唇也在不甘落后地亲吻,从额头,到眉骨,再到鼻尖,最后是泛红的嘴唇和轻佻的下巴。
      这些地方都是他的,只属于他,根本亲不够。
      手畅通无阻地沿着他的肩一路往下,在身前停留,反复捻压,玩弄,直到惹得林鹤清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他才作罢。
      随后又兴致盎然地握住他上唯一饱.满的一处,吻住他的唇,手中慢条斯理地揉捏不放,口中亦是唇舌勾连纠缠不休。
      林鹤清不甘示弱,他的手也沿着崔季行的背部往下游走,没有什么经验地随处按压、抓挠,无声抗议他的四处惹火。
      一路放纵,最后彻底进去的时候,既是难耐,也是置身云端。
      结界外的火堆越烧越旺,却透不进一丝光亮与声响。
      明明周遭寂静无声,林鹤清却幻想自己可以听到几声火花“噼啪”的炸响,还伴随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潺潺水声,流速均匀,水质粘稠,声响似有律动,富有节奏,一下一下又一下,如鼓点般敲打他的身心,引得他无声颤抖,听的他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忍不住咬住崔季行的脖颈,才勉强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
      但来自深处的撞击,不会就此停止;心与心之间的摩擦、碰撞,也才刚刚开始。
      长夜漫漫,暮色沉沉,星月相伴的夜里,实在适合探索一场失而复得的、不知疲倦的折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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