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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   第一章

      城郊的小木屋,梧桐上花灯随风摇曳,光影交错间,傅晚晴静静依树而立,娴熟而美好的女子,她本是名门之后,却是为了顾惜朝离了安逸的家,躲到了此处,顾惜朝便是她相公,顾惜朝也是名响北平的名伶,在这么个小地方,顾惜朝依旧唱戏,而她,在等他回家。
      跌跌撞撞的黑影,在门口,就已无力倒地,傅晚晴吓了一跳,“是谁?”惊恐却还是温柔的声音,黑影点点头,“姑娘,吓到你了。”说着话,撑着木门起身,手抚过,留下暗影,傅晚晴知道,那是血。
      “你等一下!”快步上前,傅晚晴是医生,所以她不能让伤者就这么离开,带着伤者进了门,他说他叫铁游夏,只这个名字,傅晚晴就明了了,他是现今各处正在捉拿的所谓地下党,傅晚晴一直都在关注时世,她也一直都想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做点什么。
      刚刚藏好了铁游夏,顾惜朝就推门而入,“晚晴!”惊慌失措,他看见了门口的血迹,他怕晚晴出了什么事,看见她完好无损,他方松了口气,“晚晴,你吓死我了,门口怎么有血?”
      傅晚晴暗暗思忖,最后决定,她不相信顾惜朝,她还能信谁?“惜朝!”顾惜朝望向傅晚晴,“我救了铁游夏,他就在后院厨房的柴后面。”顾惜朝想起刚刚他回家的时候,有一对的兵正在一家一家的踹门,在郊外,房子的间隔大了,但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搜过来,门上的血迹根本来不及处理,“惜朝!”傅晚晴又柔柔的叫了声。
      “砰”门被踹开,带头的人趾高气扬的叫道:“看看,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傅晚晴看看图,没有错,就是铁游夏,心里却是庆幸,他们竟是没有发现门口的血迹,顾惜朝上前一步道:“是!我见过的。”
      “惜朝!”傅晚晴看着顾惜朝,果然他下一句道:“他是自己跑来的,不关我们的事,他在后院!请不要为难我们。”
      铁游夏被带走了,傅晚晴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顾惜朝,“晚晴,你听我说,铁游夏的事,不是你能够参与的,我可以不在乎我自己,但是,我不能拿你去赌。”
      不意外的,傅晚晴伸手,一巴掌打在顾惜朝的脸上,满脸的冷漠,转身进门,顾惜朝在后面看着,他想,晚晴只是一时义愤,明天,明天就好了。
      顾惜朝是拉着傅晚晴的手趴在炕边睡着的,醒过来,不见了晚晴,身上披着晚晴的衣服,快步赶出门,带起的风吹落桌上的纸,话不多,“惜朝:保重!”
      “晚晴!”揉碎了纸,顾惜朝靠着门,我错了么?晚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
      顾惜朝收拾过后,便出发,去北平,晚晴有可能是回了家,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她能去哪里?
      北平
      顾惜朝重新登台,到是掀起了不大不小的一阵风,回了戏班,顾惜朝才知道,他们班主本事,竟请来了息红泪登台,息红泪不是戏子,她是本城富豪息家的大小姐,唱戏只是爱好,家里那是万事依着,息红泪本生的貌美,一登台,那样貌身段,还有她息家大小姐的名头,到也红极一时。
      顾惜朝一回来,就和息红泪搭台唱了一出《西厢记》,在台上,顾惜朝便注意到了那个叫好叫的最大声的圆脸,一笑两个酒窝,很是俊美的公子哥,以前好象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哪里冒出来的。
      下了戏,顾惜朝冷冷清清的坐了,那个公子哥就窜了进来,直奔息红泪,听周围人的议论,他是息红泪的未婚夫,戚家大少,戚少商,想着就不免多看了两眼,结果就这两眼,却把戚少商引了过来,戚少商到是不客气,在他傍边坐了,“顾惜朝?”顾惜朝没有搭理,戚少商就开始自说自话了,“哎,我和你说,......”
      整整一个多小时,戚少商一直说,顾惜朝一直听,说的已经不知道自己侃到哪儿了,听的也听不大明白了,息红泪的声音插了进来,“戚少商,你走不走?”
      “哎!走!”急急忙忙的戚少商起身,跟着息红泪离开,还不忘回头对着顾惜朝告别,顾惜朝微微点头。
      戚少商第二次见到顾惜朝,是在息红泪的家里,带着糕点,戚少商进门,却在后院,那棵树下看到顾惜朝,精致的容颜,挥手间若高山流水般淡雅,拈指轻笑模糊了十里灯花,那么翩纤绝美的身影,水袖翻飞似暗香盈袖,在这乱世中,如一株青莲,带着幽幽宿命的轻叹,只一眼,戚少商魂飞魄散。
      “少商!”息红泪首先发现了提着食盒发呆的戚少商,小跑着过来,接过食盒,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长身而立的顾惜朝,“少商,我让顾先生来教戏的。”
      “哦!”戚少商点头,再看向顾惜朝,他唇边带笑,点头示意。
      一回北平,顾惜朝就探听了傅晚晴的消息,她果然是回了家,她避而不见,好几次,顾惜朝在傅府门口就被轰了出来,他知道,傅府是不可能承认他的,所以,他也是不可能见到她的。
      “晚晴!”在门口,顾惜朝向着门里叫道,他不记得他这是第几次的执着,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他和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太理想化,而他,却不能不考虑现实,傅府大门在顾惜朝面前关上,顾惜朝只有一次次拍门。
      “顾惜朝?”身后传来的声音,顾惜朝回头,果然是他,戚少商。
      “你在这里做什么?”戚少商抬头看看门匾,顾惜朝低头,快速和戚少商擦身而过,他不想戚少商看到他此时的狼狈,却不妨被戚少商挡了路,“喂,怎么了?”顾惜朝微微皱眉,不关你的事这句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戚少商抓住手腕,“你心情不好,我看的出来。”
      “我没有!”顾惜朝抬头,戚少商却抓着他就走,“男人何必这么扭扭捏捏,我请你喝酒!”
      “我......”
      “你不会喝酒?”戚少商一副“你不是吧!”的表情,顾惜朝脖子一挺,“会!可以喝一点!”
      走到酒馆,顾惜朝看看门口的招牌,棋亭酒肆。
      “这家酒肆很老了。”顾惜朝想想,很多年了的,只是戏子要护着嗓子,他没有来过。
      这一晚,顾惜朝喝了很多酒,他也说了很多话,戚少商且听且讲,“戚少商,戏子当真就这么罪大恶极么,就活该被人看不起。”戚少商笑笑,“谁说的,一不偷,二不抢的,什么职业不是职业啊,咱不能有歧视,是吧。”
      “呵呵!”顾惜朝拍拍戚少商,头靠着他的肩,他是真的累了,什么都累,“惜朝!”推推肩上的头,没有反应,看来他是睡着了,戚少商呼出口气,好在他要的是个单间,扶着顾惜朝睡了,戚少商看着他,却有点愣神,怎么有人就是生的这么好看呢,息红泪对戚少商来说就已经是很漂亮的人了,而顾惜朝,就真的当得起一个美字了,今天,他头次看见这么放得开的顾惜朝,说了这么多话的顾惜朝,“惜朝,就让我守着你吧。”拉着顾惜朝,戚少商笑笑的描绘着他的眉眼,自己为什么喜欢上这个人,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第一次看见他,他偷瞄自己的那几眼,也许是那次在树下的魂飞魄散,他戚少商爱了就是爱了,也不想去找什么借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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