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阿谀奉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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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太监紧随其后，忙不迭地跟进门内。
几人入内后，两个瘸腿的老兵便从内侧推动大门，大门紧紧关上，将主管太监关在门外。
孟凡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叹道：“他回宫之后，一定会添油加醋地抹黑将军。”
秦征岳不屑道：“就算他不抹黑我，赵烈也不会对我有好感。”
赵烈便是那渣皇帝的名字，他与主角受一起长大，主角受从小便称呼他为“烈哥哥”，而秦征岳一直是直呼其名的。
这件事也让赵烈记恨了好久。
秦征岳对其他皇子都是称呼二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唯独对七皇子赵烈直呼其名，这件事让赵烈认为秦征岳一直看不起他，自小便对秦征岳不满。
赵烈怎知，秦征岳只对亲近的人才会直呼姓名，对其他皇子说的不过是场面话，唯独对赵烈有一份儿时的情谊。
三年前，赵烈若是没有将主角受囚禁在府中强制爱，秦征岳支持的人一直都是他。
一个小太监听到秦征岳的话，突然用尖细的声音道：“大胆！定北侯怎可直呼陛下名讳！”
听到这话，孟凡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太监，也太耿直了！
这里是定北侯府，不是皇宫。定北侯已经杀了两批太监，渣皇帝不仅没有处罚定北侯，还是不断给他送太监，这说明在渣皇帝心中，小太监们的命根本不重要。
渣皇帝之所以送太监照顾定北侯，一是为了安抚在宫中的主角受，他用这种方法告诉主角受，朕是在乎定北侯的健康的，好让主角受安心留在他身边。
二是想让全天下人看到他的宽容大度，定北侯打了败仗，他依然厚待定北侯，他是个明君。
三是要恶心秦征岳，败坏秦征岳的名声。这些太监们摆明了是细作，秦征岳若是忍下来，就是吞下一口屎，不会要命，却十分恶心；秦征岳若是不忍，杀了这些太监，那便是个残暴的人，声名败坏。
秦征岳显然是不想忍的，一次次被渣皇帝破坏定北侯世代相传的好名声。
几次折腾下来，都有人敢向定北侯的匾额砸石头了，下一次这石头砸的会不会是定北侯本人？
小太监呵斥后，秦征岳还没说什么，一个推门的老兵便抽出腰间的长刀，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呵斥秦将军？”
说罢便挥起刀，向小太监的人头砍去。
秦征岳喊了一声：“等等。”
秦征岳不想杀人。
他今日已经打了主管太监，若是刚一进门就杀了赵烈赐给他的小太监，朝堂上弹劾他的人会更多，再这么下去，他连定北侯的世袭爵位都保不住了。
可是老兵动作太快了，秦征岳双腿不便，根本来不及阻止，只来得及喊一声。
可老兵的刀已经斩下，根本收不回来，眼看小太监就要人头落地。
这时，一道身影从秦征岳的轮椅旁“嗖”地一下冲到小太监身边，抱住小太监在地上打了个滚，刚好躲过老兵的刀。
长刀重重砸在地上，砍了个寂寞。
孟凡也没想到情急之下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比刀快。
他的身体果然有武功！
此刻不是探究身体的时候，孟凡放下脑中的杂念，按住小太监的脑袋，压着他对秦征岳磕了三个头。
并道：“秦将军，这小太监没读过书，说话颠三倒四，抓不住重点。他不是要指责将军，而是想提醒将军隔墙有耳。将军和陛下自小相识，情谊深厚，君臣之间自有专属称呼，这是将军和陛下之间的事，其他人却不知道，若是被他人听到，恐怕会在这称呼上做文章。小太监冒险提醒，也是为了将军好啊！”
解释完还不忘踢了小太监一脚，训道：“还不快说‘是’？”
这小太监脑子不怎么好使，平日在皇宫里就喜欢给人扣上一顶大帽子，好敲诈其他太监宫女一些钱财。
今日进了定北侯府，习惯使然，让他本能地说出口，却忘了眼前这人不是宫里好欺负的太监宫女，而是杀性十足的定北侯。
就算他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老兵的刀也让他瞬间想通了。
如今有孟凡提醒，小太监当然不会嘴硬，当场狠狠磕头，额头重重撞在地面上，地面青石上很快出现血迹。
“小的嘴笨，小的嘴贱，小的该打，请侯爷责罚！”小太监开口就是“该打”，绝不提“该死”，生怕老兵再对着他的脑袋来一刀。
见小太监服软，老兵的脸色好了不少。
秦征岳也微微点头，只觉今日这事可以翻页了。
秦征岳刚要开口绕过这小太监一命，就见那生得十分俊俏的太监小凡子，对另外两个屈膝站着，全身发抖的太监道：“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定北侯，向定北侯表达你们的崇敬之情？”
边说还边走到两个太监身边，对着他们的膝盖各踢一脚，踢得人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如此一来，入府四个太监，三个跪在地上磕头，纷纷表示他们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定北侯，绝不敢有二心。
皇帝送来三批太监，就这一批最让人顺心。
别说秦征岳，两个老兵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太监小凡子带来的。
秦征岳看向小凡子，冷笑一声道：“你倒是会抖机灵，我不喜欢阿谀奉承的阴险小人！”
孟凡心中暗暗叹口气。
别嘴硬了我的秦将军，刚才我从刀下救下小太监的时候，你明明松了口气。三个小太监一起跪下磕头时，你明明笑了一下。
你分明是喜欢的，就不能表扬我一下吗？
若孟凡还是当初那个身弱的程序员，他一定没办法察觉到秦征岳的微表情。可现在，他这具身体的五感强得可怕。
他能够看清楚秦征岳脸部每个肌肉的变化，听清秦征岳的心跳速度，看到秦征岳一闪而过的笑容，完全不会错过秦征岳的情绪变化。
前世他要是有这种洞察力，只怕早就当上主管了。
面对秦征岳的口是心非，孟凡丝毫不惧，大胆上前一步，小声道：“将军，小的有话要说，可否进一步详谈？”
大概是因为小凡子做事让人舒心，秦征岳并未训斥他大胆，略一思索便道：“去我书房。”
孟凡伸手扶住秦征岳的轮椅，想推秦征岳去书房。
谁知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兵比他速度更快，一把抓住轮椅，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瞪孟凡一眼，声如洪钟地吼道：“怎么，你知道将军的书房在哪儿啊？”
孟凡：“……”
他还真不知道呢。
独眼老兵一屁股将孟凡挤走，高傲地说：“跟上。”
孟凡回头看了下三个还在磕头的小太监，说道：“将军，他们三个怎么办？”
秦征岳对之前那位提刀砍人的老兵说：“带这三个去后院，换身衣服去门前扫落叶。”
见秦征岳安置了三个小太监，孟凡微微松口气。
他是现代人，还不习惯古人视人命如草芥的观念。若这几个小太监十恶不赦，他也不会拦着老兵杀人，可大家只是有些小缺点的苦命人，渣皇帝也没把他们这些小太监的命当成命，孟凡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小太监们死在自己面前，这才出手救人。
跟着秦征岳和独眼老兵来到书房后，秦征岳看了独眼老兵一眼，老兵便离开书房，还把门关上了。
“你有什么废话快说！”秦征岳道。
孟凡：“……”
他也是服了秦征岳，长了一张如此英俊的脸，怎么一句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呢？
孟凡努力适应了一下秦征岳的说话风格，脑海中将秦征岳的话翻译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这才回答道：
“秦将军，小的认为，不能再杀陛下送来的太监了。”
“我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不过是贪生怕死！”秦征岳道，“你们几个人老老实实做事，不招惹后院的老兵，自然有你们一口饭吃，若是鬼鬼祟祟打探消息，死了也是你们自找的！”
秦征岳说话抑扬顿挫，铿锵有力，要是转化成现代文字，只怕每句话后面都要带一个感叹号。
孟凡是敏锐地听出了秦征岳话语中的潜台词，问道：“将军的意思是，之前的太监并非将军所杀，而是惹了后院的老兵，就像方才一样，被老兵一刀剁了？”
府中残疾老兵杀人，和定北侯亲自杀人，可是两回事。
秦征岳道：“后院安置的老兵都是我的亲兵，他们做的事情，都是本侯的命令！”
在孟凡耳中，这句话变成了：“我就是喜欢背锅，我府里的锅我都要背。”
他只以为主角受蠢，没想到秦征岳也是一脉相承的单纯，有这么背锅的吗？
秦征岳战场上中毒，谁下的毒书中并没有提及，但既然能在他饮食中下毒，必定是亲近的人，这说明渣皇帝买通了他的亲兵，但直到最后，书中也没有是说秦征岳身边到底谁才是叛徒。
与其忙着杀明面上的太监细作，倒不如揪出真正内奸啊！
哦对，秦征岳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军医没有诊出中毒的迹象，只说他生了怪病，所以秦征岳才没有怀疑身边的人下毒。
下毒者没有被揪出来，一直隐藏得好好的，渣皇帝为什么还不断往侯府送太监？
该不会，他们这些太监就是送来被杀的吧？
死的太监越多，秦征岳的名声越差，主角受就越要哀求渣皇帝保护哥哥，越无法离开皇宫。
若当真如此，那杀了前几批太监的老兵，或者煽动老兵杀太监的人，就很有问题啊！
想保住受的命，就要先保住秦征岳的命；想保住秦征岳的命，得先揪出他身边的叛徒。
孟凡站在秦征岳面前就这么思考起来，很长时间不说话，眼睛专注地望着秦征岳，思绪早就飘到远处去了。
秦征岳被他专注地注视了一会儿，一开始看在这太监清澈眼神的份上，没有怪罪他。后来这太监越看越久，搞得书房内的气氛很怪。
于是秦征岳一声暴喝道：“你看够了没有？还要看多久！”
孟凡回神，忙道：“我是听到将军如此呵护府中士兵，心中敬佩，只觉得将军形象无比伟岸，一时间看得失神了。”
秦征岳先是被奉承得舒服了一下，随后警惕道：“巧言令色，不是好人，没事说就滚出去！”
“好的，那小的先出去了。”孟凡脾气很好地走出书房。
老兵和秦征岳关系亲近，他现在秦征岳说老兵里叛徒，秦征岳很难相信。
他得先找到切实的证据，才能告知秦征岳。
这就行动起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阿谀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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