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骊》赦原

7、Chapter 7

　　阮诤刚醒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挂断电话后她缓了几秒才起床。

　　正在锁门听到了手机在响。

　　阮诤接通电话。

　　对面的人开口：“在家吗？还是已经去学校了？”

　　阮诤顿几秒：“刚出门。”

　　对面的人笑了下：“那正好，你让我带来的东西给你带回来了，现在给你？”

　　阮诤想了想：“也不是很着急，你连夜回来的？先去休息吧。”

　　江岩：“正好路过你们学校，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阮诤：“好。”

　　江岩看到她笑了下：“怎么感觉瘦了？”

　　阮诤：“哪儿有。”

　　江岩把那个盒子递给她：“你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有用。”

　　青春期的小孩子都有秘密，江岩也不欲多问，两个人一边往学校走，江岩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袋子递给她。

　　阮诤：“什么？”

　　江岩：“早餐。”

　　“我刚说去那边买一点吃的。”

　　江岩喋喋不休，阮诤怀疑他是不是上班的时候憋着了，“早起一会儿不就不用这么急匆匆了？”

　　阮诤默默吃东西，装作没听到。

　　阮诤思索着一会儿如果看到程彧要怎么跟江岩说，一会儿又想起父母打来的电话，思绪有些混乱，手里的早餐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江岩轻轻拍了下她的头，“别想了，小小年纪跟个老年人一样。”

　　两人亲昵的举动落在了程彧的眼中。

　　他垂下眼帘，遮住所有的情绪。

　　下一秒，阮诤被那个年轻的男人抱在怀里。

　　程彧啪的一下捏碎了手里的玻璃瓶，里面的豆浆撒了满手，玻璃划破了掌心，血混着豆浆流了一地。

　　不等他是因为有别人送她了吗？

　　身边周如新吓了一跳：“我去，你干什么呢？”

　　周如新没看到他们，连忙把校服脱了帮他包住手。

　　程彧敛下表情：“没什么。”

　　周如新焦急地说：“去医务室看看吧。伤的重不重。”

　　程彧冷着脸甩了甩手：“没事。”

　　周如新：“老天爷啊，去包一下吧，你这血淋淋进去要吓死小海豚吗？”

　　她会管他的死活吗？

　　她明明对谁都一样。

　　冷冰冰！凶巴巴！一点也不亲人。

　　阮诤跟江岩说话晚进来了几步，但没有在教室看到程彧。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江岩给她的那个盒子放到桌子里。

　　阮诤不知道程彧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她偶然看过去只看到了程彧的冷脸。她怔了下，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了。

　　谁惹到他了？

　　程彧一个人生闷气，她倒是个跟别人说说笑笑。

　　其实只是正常的讨论问题，只是有人心情不好，看什么都刺眼。

　　“阮诤，过来办公室找我。”

　　语文老师下课让阮诤去办公室，她一怔，不会作文又写跑题了吧？

　　阮诤默默往外，突然被人挡住。

　　她抬头看着程彧：“程彧？怎么了？”

　　程彧盯着她，一言不发。

　　“我去着语文老师。”

　　阮诤想要绕开他，程彧就是不让。

　　“程彧？你干什么？”

　　“……”

　　“程彧，让开。”

　　程彧不看她，声音有点低：“不让，不许走。”

　　阮诤皱眉，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你是不是闲的？”

　　课间闹哄哄的，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的纠缠。

　　程彧都要气疯了，她却一无所知，阮诤要绕路，没想到手腕被他拉住。

　　阮诤一惊，“你干什么？”

　　程彧一哂，就这么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人家抱她的时候她可是一点也没有抗拒！

　　程彧松开她的手，默默让开了路。

　　阮诤皱眉，想要说什么，但想着语文老师找他，还是离开了。

　　程彧捏紧拳头。

　　体育课上，阮诤看到他的伤又多了点，忍不住皱起眉头，程彧绷着脸靠在那儿假寐。

　　“怎么受伤了？跟人打架了？”

　　程彧睁开眼睛看着她：“这种事情你也要管啊？”

　　阮诤不知道他闹什么脾气，起身想要离开：“随便你。”

　　程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伤口上，“好疼。”

　　阮诤垂眸手指蜷缩了下：“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儿。”

　　见他实在不想说，阮诤只好不再问，“上过药了吗？”

　　阮诤问了周如新才知道是有人说她坏话。

　　程彧平白被她瞪了一眼，“她瞪我干什么？”

　　周如新拍了拍他的肩，胡话张口就来：“她怎么不瞪我？肯定是因为她对你不一样。”

　　程彧看向他：“呵——”

　　“我看起来像个蠢货吗？”

　　周如新尴尬地笑了下：“那什么，她刚刚下课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打架……”

　　“周如新！”

　　周如新猛地躲开：“不是，坦白从宽！你懂不懂！”

　　“坦诚！坦诚！”

　　程彧余光瞥到她看过来的视线，停了下动作：“闭嘴，别烦！”

　　除了体育课程彧今天一天程彧都没有来找她，她有些疑惑。

　　她又怎么他了？

　　这个人简直是无理取闹！太难伺候了！阮诤把自己也气得不轻，恨不得去揍他一顿。

　　周如新也疑惑：“你又跟小海豚吵架了？还是因为你打架的事情？她看了你好几次了。”

　　程彧一哂：“她会看我吗？”

　　周如新：“你睡半天觉了当然看不到。”

　　程彧没说话，继续闷头睡觉。

　　放学程彧还在睡觉，教室里零零星星的只剩下几个人。

　　阮诤收拾好东西走到他旁边，板着脸敲了敲桌子。她觉得程彧的气是对着她的，可是她明明没有惹到他。阮诤也气。

　　程彧皱眉睁开眼睛，满脸的不悦，看到是她怔了下，撇开视线：“干什么？”

　　阮诤板着脸：“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程彧没看她：“没写。”

　　“那就现在写。”

　　程彧偏开脸，赌气道：“不写。”

　　阮诤抿着唇，转身想要走。

　　程彧拉住她的衣服，轻声问：“你教我吗？”

　　阮诤没说话。

　　“我不会。”

　　阮诤松了口：“你先写。”

　　程彧望着她，得寸进尺：“我要在你旁边。”

　　阮诤没拒绝，回到自己座位上。程彧凑过去坐在她旁边。

　　程彧真的认真写起了作业。

　　阮诤松了口气，也开始写自己的作业。

　　程彧写得快，“写完了。”

　　阮诤看向他推过来的试卷，程彧紧张的盯着她。

　　阮诤帮他对答案。

　　“手掌怎么回事？”

　　程彧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还会问或者说没有想到她会注意到伤口不一样。程彧动了动手指，回答道：

　　“不小心划到了。”

　　阮诤看着他的伤口，“以后小心点。”

　　“嗯。”

　　程彧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了，他笑着望着身边的女孩，视线从她的耳侧滑到颈侧，她皮肤白，可能不怎么喜欢出们活动，甚至显得有些苍白。

　　阮诤被他盯得心烦，“你没事就先写别的。”

　　程彧拿过她的作文本随意翻了翻，阮诤眼皮都没动一下就精准地按住了他的手：“别乱翻，写你的作业。”

　　程彧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下意识想要反手握住她的手，可下一瞬阮诤就松开了。

　　程彧垂眸安静了下来，在她的本子上画了一只冷漠又凶巴巴的小猫，比阮阮诤画的狮子好看多了。

　　阮诤没理他，把卷子推回去：“自己改。”

　　程彧看着自己的试卷，“哦——”

　　他乖巧地把自己能理解的理解了，他聪明，一点就透，省了阮诤许多事。

　　阮诤看着他改过的，“怎么不做别的？只打算做一门作业？”

　　“做完了有什么奖励吗？”

　　阮诤：“没有。”

　　程彧望着她：“我要这个。”

　　阮诤看了他一眼，他手里拿着她桌上的一个买笔送的小骰子。

　　“可以。”

　　程彧就是觉得她对自己比对旁人宽容，可又怕是自己太自恋了。

　　“写一门给一个奖励吗？”

　　阮诤盯着他，一哂：“你可真会得寸进尺。”

　　程彧望着她，眼神认真而专注。

　　“想要什么？”

　　程彧盯着她许久没有开口。

　　阮诤看向他，眉眼含笑：“怎么？说不出来了？”

　　程彧慌乱地移开视线：“要你——”

　　“？”

　　“给我带早饭。”

　　阮诤没说什么。

　　“明天帮我带早饭，我把作业都写了，行吗？”

　　阮诤偏头看着他，但明显没有生气，嘴角带着笑：“凭什么，你又不是给我写的。”

　　“那我帮你写，你给我带早餐吗？”

　　阮诤笑出声：“你会拉低我的正确率的。”

　　虽然他很聪明，可是才没学多久，正确率怎么可能有多高。

　　“……”

　　程彧偃旗息鼓，失落地写作业。

　　阮诤望着他：“赶紧写，在我写完之前你最好写完。”

　　程彧：“哦。”

　　咕噜咕噜。

　　阮诤的肚子饿了。

　　程彧看向她：“饿了？”

　　阮诤板着脸：“嗯。”

　　程彧放下笔：“去吃饭。”

　　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也是被程彧气懵了，连吃饭都忘记了。

　　阮诤顿了下，都怪程彧，她刚刚就是为了陪程彧才没有去吃饭。

　　阮诤跟着他走，疑惑道：“不去食堂？”

　　“食堂现在那么多人，你抢得到饭吗？”

　　程彧拉着她走到了一个小门处。

　　阮诤：“这里还有门？”

　　程彧：“带你去吃好吃的。”

　　程彧带着她七拐八拐到了一家铺子，让她坐着自己去点了菜。

　　汤是最先上来的。

　　程彧推到她面前，“先喝点汤。”

　　“这是什么汤？”

　　阮诤拿勺子舀了下。

　　“鸽子汤，没下毒。”

　　阮诤吹了吹尝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程彧不停地投喂，阮诤皱眉：“够了，我饱了。”

　　程彧：“就吃这么点吗？”

　　“有没有可能我没有你那么大个，不需要吃那么多东西？”

　　程彧愣了下，笑了：“你在开玩笑吗？”

　　阮诤看到他这幅样子莫名有点气：“吃饱了吗？回去了。”

　　程彧很眷恋这种单独和她相处的时间，可是总会要回到现实的。

　　“饱了，走吧。”

　　程彧许久还是没有鼓起勇气问一句那个男人是谁。

　　阮诤根本不知道他是因为看到江岩抱她才跟自己闹脾气，只当他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所以她也没有敢问出口。

　　第二天程彧早上看到课桌上的早餐愣了下。

　　周如新也一怔，稀罕道：“呀？这是有人觊觎你的美貌吗？”

　　程彧看了眼阮诤。

　　是阮诤经常去的哪家早餐店的包装袋。

　　周如新注意到他的视线，悄声道：“小海豚送的？”

　　“行啊程哥！胜利在望啊！”

　　程彧垂眸笑了下。

　　真是会戳人心。

　　明明没有松口答应他，还要给他带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