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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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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为霜被打晕,北野策则被丢入万蛇窟,虽说一时死不了人,但无时无刻都要遭受恶蛇侵咬,痛不欲生。
北野策浑身都是被蛇咬的伤口,虽说自己也至少杀了几百条了,但这洞内的蛇实在太多,杀不完,杀不尽,目前蛇跟北野策是在相互僵持,这些蛇已经不会像一开始那样一股脑地往上冲,它们开始不分昼夜,分批进攻,就是要耗死北野策。
北野策擦干脸上的血,靠在角落里轻轻喘气,不知师尊如何了。
迦楼罗看着端来的食物姜为霜又不吃。
“你想死吗?!”
姜为霜苍白道:“差不多吧。”
“够了!我没杀他,你如果死了,他肯定活不了!”
姜为霜道:“带他来见我,我不信你。”
迦楼罗却忽然笑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再也不要逃跑,说句实话,你很强,但我也没空天天守着你……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带着他离开天竺,如果这次你们再敢言而无信,我不介意多做个人彘。”
姜为霜平静道:“你说,赌什么。”
伽楼罗坐在姜为霜的桌前,半露酥肩道:“要不,就赌一赌他的心吧,如果他跟我一样,皆是看脸之人,那你跟谁不是跟呢?”
一把锋利的匕首丢在姜为霜的面前。
姜为霜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只在意他的皮囊,“好!”
猩月哼着北野策之前唱的曲子,一蹦一跳地来到了万蛇窟。
“喂,死了没?”
北野策缓慢地抬起头。
“还没,你,知道我师尊,还好吗?”
猩月笑道:“你怎么不担心你自己啊,以你目前的状态你根本撑不到明日的太阳升起,而你师尊,正在美人入怀爱不释手呢。”
北野策的嫉妒跟占有欲比起姜为霜的命来说不算什么,“哈哈,咳……无事就好。”
猩月俯下身去想看清北野策的神情,“你疯了吗?”
底下人没回应。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你为何非得现在带走你师尊呢,说不定过个一两年我姐姐厌倦他了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带走他了啊,这么死脑筋干什么呢?”
北野策笑得很费力,浑身都在疼,“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天下,不全是狼心狗肺之人。”
“如果,如果我师尊是真的喜欢她,那么我扭头就走,可她不该逼我师尊,我师尊不乐意,不开心,我就是要带他走!再者,如果这个女人敢对我师尊始乱终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猩月不懂这种固执且头破血流的感情,但是她知道,这是她没有的,略微伤感道:“你居然敢对圣女下诅咒,你不怕万劫不复吗?”
北野策不屑笑道:“那就万劫不复。”
猩月跳下万蛇窟,整个人飘浮在空中,双眼猩红,身上破烂的衣裳也变成了华丽的长裙。
猩月张开双手,声音低沉道:“出来吧!”
暗处里出现了无数个高大的影子,“尊敬的女王,请吩咐。”
“带他出去。”
两个影子架住北野策,双脚一弹,便从万蛇窟跳出。
北野策惊奇道:“没想到啊,你还有影子军团,六边形战士啊。”
猩月此时也恢复到了正常样子,“物极必反,一个人太厉害,太盛了,总会有所欠缺,我虽然是影子军团的女王,但我的身体永远停留在了六岁啊,没有亲人,没有童年,没有朋友,我一直都只有我自己跟影子们。”
北野策能够想象,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种变化,并不是奖励,而是痛苦。
“所以你宁愿在破烂的房子里躲着,也不愿在繁华的宫殿里当你的公主殿下,可我师尊也不愿所以我更要带他走。”
猩月不想再争辩这个,只是淡笑道:“你刚刚有机会拉我下去的,为什么不出手?”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我早就猜到了你跟你姐姐的关系应该不好,如果我把你拉下来,我护不住你,拿你去威胁你姐,说不定别人还没发现我们就都死了。”
北野策的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并排的小洞口,还有撕咬掉的皮肉翻卷着,甚至能见到骨头。
猩月眼角湿润道:“难怪漂亮哥哥那么喜欢你,阿策哥哥,你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此时几个信徒过来,猩月瞬间带着北野策回到了万蛇窟底。
信徒们将北野策拉上,押解他至大殿。
大殿里,迦楼罗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上,而殿内还站着一个人。
北野策光是看着背影就足够认出,“师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迦楼罗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不屑一顾道:“你自己看吧。”
姜为霜转过身来,脸上全是可怖的划痕,像丑陋的毛毛虫,爬满了全脸。
“师,师尊!”
北野策走的每一步都无法呼吸,痛到极致!直到姜为霜的面前,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该来带你走的!我,是我的错!我……”
北野策站都站不稳,无力地跪在姜为霜的面前,仰起头时泪水从眼角滑落,“痛吗?”
姜为霜也被北野策一身伤痕震惊道:“策儿!你怎么了?!”
北野策此时哪还顾得上自己,他最爱的人,划了脸,毫无尊严,他们就像巨人面前的蝼蚁,任人宰割,痛彻心扉!
姜为霜眼含热泪道:“你嫌弃为师吗?很丑吗?”
北野策抱紧了姜为霜的腿,“我怎么会嫌弃呢?我说过,师尊在我眼里是最美的,不论过去与将来,现在依旧不变。”
姜为霜弯下腰抱紧了北野策的头,哽咽道:“策儿,跟为师回去!”
北野策自知打不过伽罗楼,但此仇此恨,他会铭记于心,早晚一定会回来报的!他恨他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恨他自己。
两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
迦楼罗心有不甘,她实在舍不得放姜为霜走!心想,既然他们可以言而无信,自己又为何不行呢!
“拦住他们!”
姜为霜怒道:“一国圣女如此行径,还配为圣女吗?!西王神母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伽楼罗不服道:“怎么,就许你们欺我骗我,我就不行吗?!”
北野策看着姜为霜脸上的刀疤,每一条都宛如割在了他的心上,他想,如果自己死了,师尊便再无拖累!这狗屁圣女便不能再威胁他了。
推开姜为霜,抽出长剑抵住咽喉,“我就想知道,堂堂一国圣女,会不会为了一个男人闹得天翻地覆!我若死了,你还有什么能牵制我师尊!”
北野策太弱小了,弱小到只能牺牲自己来换取爱人自由。
北野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利剑!
“策儿!!!!”
利剑划破皮肉,鲜血淋漓。
猩月的手掌只差一点,便要被割断,“你对自己可真狠啊。”
伽楼罗不可思议道:“猩月?!”
猩月夺过北野策的利剑丢在一旁,恶狠狠道:“带你师尊走!再也不要来!”
猩月再度悬浮在空中,无数的暗影从地面冒出。
迦楼罗又气又伤心道:“你居然为了这个男人!要跟姐姐动手!”
迦楼罗怒吼道:“我可是你亲姐姐啊!”
猩月固执的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暗影拦住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包括迦楼罗,好让北野策他们快点离开。
伽楼罗从王座之上一步步走到猩月面前,眼神恶毒,居高临下道:“这是你第一次忤逆我,也将会是最后一次!猩月公主以下犯上!幽禁——终身!”
到达莲花门的那一刻北野策才安心的晕了过去。
乌无停赶忙将人抬进药室,长卿的毒已解,但乌无停不让长卿进去,长卿每日只能在门外候着。
至于姜为霜将脸上的假皮撕下,本来他是真的要划的,但那伽罗楼舍不得,便用了假皮。
姜为霜想,他还能杀北野策吗?前世之仇,还能报吗?
叹息后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下。
北野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孩子,来吧~”
北野策知道这不是师尊的声音,但很慈祥,他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很快就能见面了。”
北野策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模糊的世界逐渐清晰,是姜为霜,他看起来很难过,只是他的脸,自己还在做梦吗?
北野策抚摸上他的脸,没有那些狰狞的伤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为霜,是我对不起你。”
姜为霜还是头一次听见他这样叫自己,“策儿,没有,你做得很好了。”
北野策不解道:“你的脸……”
姜为霜解释道:“伽楼罗给我用的假皮。”
咦?我靠,这不是做梦啊!“师尊!”
北野策立即从床上爬起,左摸摸右摸摸,“真的,真的没事,你没事就好了。”
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你没事就好了。”
姜为霜的心都在颤抖,“策儿。”
“你有想过我吗?!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自刎呢!?用你的命换来的,真的是自由吗?”
北野策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我错了,师尊别伤心,再也不会了。”
姜为霜气得双眼通红,还想教训两句,便被人狠狠吻住,气都喘不匀了,话也说不了了,心也安定了。
乌无停跟有感应似的,咳嗽了两声,大声道:“长卿,阿策应该醒了,你进来看看吧,别守着了。”
乌无停一进去就看着北野策乖巧地坐在床上,正摇着手打招呼呢,“嗨!各位师兄!”
姜为霜的唇润的出水,还微微肿起。
长卿气地推了一把乌无停,“都怪师兄!阿策这不是没事吗?为何不让我进!害得我日夜担心不已。”
乌无停才不会让长卿看见北野策半死不活的样子,这副身子才调整好,大喜大悲不得。
“嗯,师兄错了。”
北野策笑嘻嘻道:“哎呀,长卿师兄,你也别怪大师兄啦!”
长卿即使没看见他身受重伤的样子,可换出的纱布层层尽染,又怎么会没事呢,长卿强压泪水,将北野策从头到尾都仔细看了一遍。
“嗯,大家都平安无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