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半生血》阿德粮油店

2、第二章：打听

　　没了内力后的李莲花走到山下集市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歇息片刻，就立起招牌，开始为人诊脉看病。

　　他哪里会看病抓药啊，只是用仅剩的扬州慢内力找到病因，再开几帖注入扬州慢的膏药给病人，这才可药到病除。

　　不过靠这医术行医这么多年，也略懂一二了，普通病症也能写个方子什么的了。

　　一会儿时间，李莲花已经为三个人看病了，赚了十两银子，打算收摊去街上买些菜。

　　边走边打听，才来到了贩卖各种食材的街道。

　　李莲花先是驻足，看看哪里有卖芹菜的，瞧一会儿，看见一位老妇人，在一个小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块破布，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把蔬菜，虽然少，但是很新鲜。

　　老妇人微微地叫卖着，仿佛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李莲花走上前去：“大娘，这芹菜多少钱啊？”

　　老妇人笑着对他说：“小伙子，十文，要来点吗？”

　　“好的，大娘，给我拿这把吧。”

　　李莲花挑了最不好的一把。

　　大娘给他装起来的间隙，他又问：“大娘，今早可是有位姑娘在您这买菜？买了也买了一把芹菜，她是谁呀？”

　　“你是问停云姑娘吗？她每次都在我这买菜，还会多给我钱，有时也会给我带些她种的蔬菜。对我特别好，你问她有什么事吗？”大娘回答道。

　　谈起停云。她好像异常兴奋。

　　“哦，我就是心悦与她，但不知她是否婚配，住在哪里，每每都是远远地观察她，没机会靠近，想着向您打听一下她。”

　　李莲花说完，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但双眼看着老妇人好像很想知道答案。

　　“原来是这样啊，小伙子，停云可是个好姑娘，对我们这些老人都特别好，就是一个人住在山中，也没听说过谁去看她，应该尚未婚配。我看你也是心地善良，一表人才，你可要抓住机会啊！”老妇人有些激动地回答道。

　　“好的，多谢您。”李莲花说完，辞别了老妇人，又买了些其它菜就上山去。

　　到了岔路口，李莲花拿出手帕来，这才发现上面绣了朵莲花，有几片叶子做衬，清新脱俗，但仔细看就发现这针脚有些乱，显然绣工不是特别好。

　　他笑了下，就用手帕捂住口鼻，走回山中。

　　回到院子里，就看见停云的厨房冒起了炊烟，想必她正在做饭。李莲花提着菜篮回到莲花楼，歇了歇，绑起衣袖正准备做饭时，停云端着饭菜进来了。

　　本是不喜别人进入莲花楼的。可不知为何狐狸精却没有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

　　“李公子无需做饭了，我已经做好，端来给你们尝尝，正好给狐狸精赔罪。”说完笑着摸摸狐狸精的头，与它十分亲昵。

　　“停云姑娘如此客气，让李某不知如何是好。”李莲花回答道。

　　“李公子这样想的话，不如下午陪我下棋吧，我一人在这山中，无聊了就自己和自己下棋，但是我下着下着，就不知如何落子，倒成了难题。希望你能帮我解了这棋局。”停云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李莲花答应了停云。

　　停云和狐狸精道别后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看着桌上的饭菜，李莲花先是拿银针试毒，确定没毒，才把肉都拨给狐狸精，自己吃其它的菜。

　　李莲花优雅地吃着，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就慢慢地吃完了停云姑娘送来的饭菜。

　　吃完，他把碗筷洗干净放好，就去了二楼。

　　刚好阳光从窗子射进来，照在他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听见拂风蹲在楼下喵喵地叫，李莲花就下楼去了。

　　不曾想拂风见李莲花下来，就带着他，向院子里走去。

　　它傲娇的样子，像山中的猛虎似的。

　　见李莲花走了，狐狸精也跟着过去，像是害怕李莲花被拂风拐走了。

　　停云已准备好糕点，这时端着一壶茶从屋子里款款走来。

　　“李公子来了，快些坐吧，我给你倒茶。”

　　“停云姑娘客气了，也快坐吧。”李莲花客套地回答。

　　在江湖混久了，他已将这套话术学得十分娴熟。

　　停云入座，拿了块点心给拂风掰碎放到地上后，就率先落了棋。

　　“李公子是医者？”

　　停云落完棋后，开口问李莲花。

　　李莲花观察着棋局，在不显眼处落下一枚白棋后回答：“算是吧，江湖郎中，没什么本事。”

　　“那以后还是叫李先生得体些。”停云说完，就不再说话，只是专注下棋。

　　就这样静静地落了几颗子后，李莲花看出了停云的破绽。

　　“你可知下棋讲究要取舍。若你不愿舍，就没有得。想留下一颗无用棋就需千千万万颗棋子来圆这棋局。虽下棋之人心如刀绞，但也只能舍了这枚棋。”

　　李莲花不知为何就说教起来，但确实也说的是事实。

　　停云听了他这话，先是愣了愣，然后浅浅一笑，对他说：“这就是我破不了这棋局的原因，因为自己被舍弃过，所以懂那可怕的滋味，当自己成为掌控之人，就想保全所有人，但那是不可能的。舍弃不行，不舍弃也不行，就只能逃避，或者等人来帮助，总之自己不想做那个坏人。”

　　停云说完，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只是看着棋局，不知在想什么。

　　李莲花听了她这段话，觉得不是在说棋局，仿佛在说她自己，也不知回答什么就挠挠鼻子，落了另一颗棋。

　　就这样安静地下了会棋，李莲花突然问：“停云姑娘，你为何会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许是许久没人喊她名字，停云先是静静地看了李莲花一会，然后才开口对他说：“先生可听过这句话：可得解脱处，唯神佛前，与山水间。我已得罪神佛，不敢踏进佛堂半步，只好藏匿于山水间，求得肉身解脱。”

　　“神佛是宽容慈悲的，他不会怪罪于你的。“李莲花喃喃说。

　　李莲花说完这句话，突然起了风，吹得旁边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停云衣服上的丝带被吹起来，辗转，飘扬。

　　欲乎登仙，可以形容此时的停云。

　　可是停云没有受这阵清凉的风的影响。

　　“其实一直不愿原谅的，不就是自己吗？做了坏事，不管是自己愿意还是迫不得已，心就一直活在阴暗里，甚至见到别人给的一点阳光就害怕，悔恨。”停云又说。

　　说完已是满脸愧疚。

　　“抱歉，李先生，今日的棋局就到这里吧。我先进屋了，先生请自便。”

　　说完就起身走回了屋子，拂风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低落，也跟着走了进去。

　　此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也黑了，可停云回去后却没有点灯，也没什么动静。

　　李莲花觉得她身上发生过很多事，且她自己悔恨不已。

　　她看似活得悠闲惬意，却总是一股浓浓的忧伤，她到底是谁呢。

　　停云，拂风，本就是渺小的人无法完成的事，可她好像很想去做。想不通，李莲花也就不想了。

　　吃了几块糕点当晚饭，就带着狐狸精回了莲花楼。

　　坐在桌子旁李莲花盘算着，方小宝一定投机取巧离开了天机山庄，四处寻他，笛飞声已知道他身中碧茶之毒，会疯狂找方法治疗他，他们两人都是为他好的人，他不希望他们难过，也就不希望他们找到他，刚好此地他们应该找不到，况且他很想知道停云发生过什么，也想和她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就让他任性一次吧，留在这里。

　　下定决心后，李莲花对狐狸精说：“我们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你和拂风可以做朋友的。“狐狸精叫了一声。

　　李莲花就当他同意了，心满意足地走到床边，准备睡觉。

　　但突然，他又发病了。

　　李莲花先是压制，无奈还是吐了口鲜血。就这样他昏睡了过去，以前的无数个日夜他都是这样过的，疼晕了，也没人管，只有狐狸精守着他。

　　在他冷到发抖时，狐狸精会跳上床去，躺在他怀里，给他点温暖。

　　狐狸精不知道他怎么了，只看见他吐血越来越频繁，夜夜冷得难以入睡。

　　可是李莲花说过要给狐狸精养老的呀，他一定不会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