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饱肆夜

3、男生女生?

　　自从上了初中后，沈誉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历一般不轻易去沈誉的学校，沈誉也很乖，从没惹过事情。
　　沈历从不干扰沈誉的交友娱乐，只是适当的提醒什么事情不该做。
　　沈誉进的是重点班，班级里相当一部分是靠钱砸进来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每天不找点乐子就不自在，老师也不能真的拿他们怎么样，毕竟学校的建设还要靠这群人的父母。
　　相比起来，沈誉是很听话的。
　　初二，孩子们经过一年的相处都熟络起来了，晚自习下课后，班里一个喜欢闹腾的孩子撺掇着一群人晚上出去唱歌，沈誉也被邀请了，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
　　沈历虽然不干涉他的自由，但一些原则上的事情还是很严格的，不过都是一群十四五岁的一群孩子，顶多就是唱唱歌，也不会干什么过分的事，于是他就同意了。
　　包厢里，音乐轰隆隆的响，烟雾缭绕，几个暴发户家的孩子满嘴脏话浑话，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沈誉下意识的想走，只是被一群人围着不好出去。
　　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男生按了墙边的显示女子形态的服务按钮，没一会几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个个肤白貌美，浓妆艳抹。
　　她们插坐在一群人中间，沈誉不自在的朝旁边的男生靠了靠，一股劣质香水味充斥着他的鼻尖，他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等到了门口才发现书包忘在了包厢内，他懊恼的想回去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赵总说笑了，合作愉快。”
　　一个胖胖的人拍了拍沈历的肩膀，咧着嘴说:“合作愉快，要是沈总不矜持今晚就更愉快了！”
　　沈誉迅速闪身至门后，探头看沈历替那个赵总关上车门，沈历似是有心灵感应，回了一下头，沈誉慌得猛缩回身子，快速回到原来的包厢。
　　包厢里乌烟瘴气，书包不知道被这群人扔到哪里去了，最后在一个女人屁股底下压着的。
　　沈誉小心翼翼的想拽出来，被女人一把抓住手腕，笑着问他:“小弟弟，你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很好看啊。”
　　沈誉触电般抽出手，眼里划过一丝厌恶，“麻烦把我的书包还给我。”
　　女人看了看被自己压了一半的书包，抬手扯出来，“来唱歌还带书包啊。”
　　说完自顾自的翻了一下，“沈誉，名字很好听啊。”
　　“哎呀，成绩单，姐姐看看你考的怎么样。”
　　“哟，第一名呢，真是好学生。”女人把东西收拾好，顺便把书包拉链拉上递给他，“快回家吧，好学生。”
　　沈誉接过书包，“谢谢。”
　　拉开包厢门的刹那，沈誉怔在了原地，沈历正站在门口等他，走廊很暗，沈誉看不清沈历的表情，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很清楚的感受到沈历生气了。
　　沈誉下意识的把包厢门关上，嘈杂的吵闹声被隔绝，显得昏暗的走廊更加寂静让人窒息。
　　一路上沈历没说一句话，直到洗完澡沈誉躺在床上，两人也没能说话。
　　沈誉睡不着，他走到沈历房门口徘徊着，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时，房门被打开，沈誉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进来。”
　　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感情，但是应该没有那么生气了。
　　沈誉乖乖的走进去坐在椅子上，沈历拿出吹风机替他吹没干的头发。沈誉不爱吹头发，或者说不爱自己吹头发，虽然一般沈历在家时都是沈历替他吹。
　　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吹风的吹风声，沈誉低着头，感觉到头发被人轻轻的拨弄着，突然鼻子有些发酸。
　　“哥哥，对不起。”
　　沈历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吹，“对不起什么。”
　　“我以为只是单纯的唱歌，所以才去的。”
　　沈历吹了吹他额前的碎发然后关上吹风机，“除了唱歌还做了什么？”
　　沈誉急忙解释:“我什么都没做，连唱歌都没唱。”
　　“那为什么躲我?”
　　“我……我怕你以为我学坏了。”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听不见。
　　沈历把吹风机放好，蹲下身子看他，“沈誉，哥哥不想干预你的交友自由，也不想限制你的生活，但是有些事情必须严厉禁止，我想应该不用我再重申了吧？”
　　沈誉垂着眼睛点点头，沈历穿着睡衣，有几颗扣子没扣，沈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锁骨和大片肌肤。
　　沈历没再多说什么，揉了揉他的头，“好了，回去睡觉吧。”
　　鬼使神差的，沈誉说:“哥哥，今晚我想和你睡。”
　　沈历笑了一下，“好。”
　　沈誉本来真的只是想和哥哥睡一觉，自从搬来后兄弟两很久没在一个房间睡过了，然而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想到那群男生说的各种浑话。
　　奇怪的是他对他们所说的那些女生的身姿并不感兴趣，总是不自觉的跟沈历做对比。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靠在沈历怀里睡着。
　　第二天早上被闹铃吵醒时沈历已经起床了，沈誉只觉得脑袋发蒙，昨晚做了一个绝对不被允许的梦，到现在腿还是软的，他伸手摸了摸裤子，有些潮湿。
　　沈历跑完步回来冲了个澡，听到闹铃一直在响擦着头发出来看了一眼，沈誉瞬间猫见老虎一样坐起来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
　　沈历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起床了，不然该迟到了。”
　　沈誉避开他的眼神，应道:“知道了，马上起。”
　　沈历没多问，出去吃早饭了。
　　等早饭吃完了，也没看到沈誉下来，沈历奇怪的上了楼，浴室里响着噼里啪啦的水声，阳台上一件内裤正吧嗒吧嗒的滴着水。
　　沈历联想到沈誉刚刚心虚的样子了然的笑笑，孩子长大了。
　　沈誉最后没赶得及吃早饭，只拿了个面包坐在沈历的副驾上啃，“哥哥，李叔呢？怎么今天是你自己开车?”
　　“家里有事。”
　　“哦哦。”
　　然后两人一直沉默着，到了学校，沈誉头也没回的进了校门。
　　沈历看着逃亡一样的背影，今天有点奇怪，往常沈誉话多的根本说不完，大事小事每一件都要说，下车后也是三步一回头的招手再见。
　　估计是有喜欢的女生了，沈历敲了敲手中的方向盘，去了公司。
　　晚上回到家时，沈历刚把钥匙挂好，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一声呜咽，本以为是沈誉，急忙走到客厅才发现呜咽声是从一个小盒子里穿出来的。
　　沈历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还没伸手打开，一只小德牧就蹦跳着探出头来，嘴里哼哼唧唧的。
　　看到它的刹那沈历呆住了，因为太像了，连背后的花纹都一样。
　　沈历小时候沈妈妈送过他一只小狗，也是德牧，背后有着L的黑色花纹，他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行，两人互相依护着度过了好几年。
　　后来沈妈妈重病去世，除了沈历没有人伤心，德牧陪伴着沈历度过了最难过的一段时间。
　　然而沈凛冬觉得是德牧的存在让沈历睹物思人，无法专心学习。在一个夜晚，派人处理了。
　　沈历不敢掉眼泪，只会被沈凛冬罚的更惨，可能连保姆家庭老师也要被罚。
　　纸箱里的小德牧很活泼，或许是感受到了沈历的伤心，他蹭着沈历的手，试图安慰他。
　　“surprise！”沈誉手里抱着小狗用的东西从角落出来。
　　沈历笑着摸了摸小狗，“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是班长家里的大狗生的，我特意问她要了照片，结果真的发现了一只身上有着L花纹的小狗，她说可以送我一只。”
　　“哥哥，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男生女生?”沈历突然问。
　　“啊？”沈誉有些懵，“你说小狗吗？应该是个男生吧，我没仔细看。”
　　“我是说你们班长。”
　　不太明白沈历问的意思，沈誉如实答:“女生啊。”
　　“嗯。”沈历收了收笑，手上仍然摸着狗。
　　“班长家里养不了很多，一窝生了好多呢，给了我一只，还给了她男朋友一只，还给了……”
　　“男朋友?”沈历打断他。
　　沈誉愈发摸不着头脑，“对啊，好像是她未婚夫呢，据说两家订过娃娃亲。”
　　沈历点点头，起身回了书房，“Lee。”
　　Lee?沈誉蹲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这是在说狗狗的名字，开心的抱着小德牧，逗着舔他手的Lee，“Lee，小狗，你听到了吗？你的名字叫Lee哦。”
　　有了小狗分散注意力，沈誉暂时忘却了早上的事，和Lee玩的不亦乐乎。
　　总是只有沈誉喋喋不休讲话声的房子从此多了Lee的叫声，Lee聪明乖巧，保姆司机都很喜欢他。
　　小狗长得快，德牧又是大型犬，一年的时间就壮的沈誉有些抱不动了，但他每天依然坚持早起遛狗，这样刚好可以和哥哥一起晨跑。
　　公司逐渐稳定，沈历不会经常忙到半夜，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沈誉相处，李叔辞职回家了，沈历没再雇新司机，每天都自己开车送沈誉到学校。
　　久而久之，学校的学生们都知道沈誉原来就是沈历的那个异父异母的弟弟，不少爱凑热闹的女生甚至让沈誉替他们传情书。
　　沈誉通通婉拒，说:“我哥哥不喜欢太小的。”
　　沈历不行，女生们退而给沈誉递情书，也不找人传了，直接塞到他的书包里。
　　一天晚上沈历回家很早，想要检查一下沈誉的作业，在书包里发现了一大堆情书，于是又和沈誉来了个彻夜长谈，最后他说:“哥哥不是不允许你谈恋爱，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誉盯着沈历的眼睛，他喜欢沈历说教他的样子，认真严肃，很有魅力。
　　总之，自那以后，沈誉再也没有收过情书，在回家前会一一还回去，找不到主人的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