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黎黎》韵乘

39、那是爱情的温度

　　周末比预想的要来得快一些，韵河精心打扮之后，前往公司跟大家会合。
　　同事们早就准备好了，曲雅老师还没来，大家在楼下闲聊着，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嬉戏的鸟儿。
　　忽然韵河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只见她穿着新买的白色连衣裙，就像一朵纯洁的白玉兰，在凉风习习中摇曳多姿。同事们都是一副休闲的装扮，而韵河却像极了恋爱中的女人，在一旁娇羞地躲避着众人的目光。不过一点用都没有，她始终是人群的焦点。
　　李海赶紧微笑着迎了上去，同事们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不时传来吹口哨的声音。
　　“来了，准备走吧。”李海轻声说。
　　“李海，难道韵河已经变成你的家属了吗？”丁晓阳调侃道。
　　“别胡说，我邀请韵河，主要是因为她之前是公司的员工，跟大家也比较熟，我觉得曲雅老师知道了肯定也会很开心的。”李海连忙掩饰起来，完美避开了绯闻的麻烦。
　　“我可不信。”丁晓阳淘气地说。
　　“爱信不信。”李海生气地说。
　　“韵河姐，你今天穿得可真好看，跟一朵花似的。我记得女生平常约会的时候才会穿这么好看。”陶妮也跟着起哄。
　　“昨天刚好买了新衣服，想说拍照的话会好看点。”韵河解释道。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穿给某人看的吗？”陶妮呵呵大笑起来。
　　“不是。”韵河害羞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完全不敢与人群对视，生怕被他们八卦的目光给熔化了。
　　“曲雅老师来了，别说了。”李海看到曲雅老师出现，赶紧打破众人的调侃。
　　“谢天谢地。”韵河自言自语道。曲雅老师简直就是她的大救星。
　　“韵河也来了，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曲雅老师一看到韵河，就笑着走到她身旁。
　　“曲雅老师好，还在找工作呢。”韵河回答说。
　　“工作好找吗？”曲雅老师关心地问。
　　“工作倒是不难找，难的是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好工作。”韵河说。
　　“那倒是，不着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听说你最近在写小说，写到什么程度了？”曲雅老师好像对她的小说很感兴趣。
　　“写了三分之一，还早着呢。”韵河如实说。
　　“写完别忘了拿给我看。”曲雅老师嘱咐道。
　　“没问题，肯定第一时间奉上。”韵河咧着嘴笑了起来。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准备走吧。李海，你招呼大家上车。”曲雅老师对着李海说。
　　大家分批上了两台车，开始出发前往目的地清徐。
　　一路上，大家一边欣赏着路边美丽的田园风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就到达了李海舅舅的农家乐。
　　穿过毫不起眼的大门，一座宽敞而又整洁的院子映入眼帘，简直是别有洞天。院子的正前方是两排雅致的民宿，旁边有一个大的餐厅。
　　李海舅舅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李海，来了，我还说十点能到，结果晚了二十分钟。”舅舅笑着对李海说。
　　“本来应该十点到的，哪知道今天是周末，路上车特别多，就晚了点。”李海解释说。
　　“李海，赶紧介绍一下。”韵河提醒他说。
　　“光顾着高兴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杂志社的总编辑曲雅老师，他们都是我的同事。”李海向舅舅介绍道。“这位是我舅舅。”紧接着又指着舅舅说。
　　“曲总好。”舅舅伸出手说。
　　“你好，我不是什么老总，叫我曲雅就行。”曲雅老师跟李海舅舅握了握手说。
　　“凡是到我们这里来的客人，我们通通都叫老板。”舅舅大笑着说。
　　“你也是老板，我得叫你？”曲雅老师看着李海，不知道他舅舅姓什么。
　　“张老板。”李海立马就明白了曲雅老师的意思，赶紧接话道。
　　“张老板生意兴隆。”曲雅老师客气地说。
　　“曲总也一样，杂志大卖。”舅舅真会说话。
　　“大卖谈不上，勉强维持生计罢了。”想到杂志的销量，曲雅老师明显有些伤感。
　　“舅舅，我们先进去，别光站着说话了。”李海发现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对对对，先进去坐，你看我这主人当得，大家一路上辛苦了。”舅舅方才反应过来，怠慢了大家，赶紧招呼众人进屋坐。
　　农村的房子虽然没有城里的金贵，但是有一点好处却是楼房比不了的，那就是又大又亮堂。白天十二个小时，基本上七八个小时，都有温暖的阳光照进来，整间屋子里都充满了太阳的香甜味道。大家一边喝着茶，一边唠着嗑，秉承着北方传统的社交方式。
　　休息了一会之后，大家都养足了精神，李海带领同事们来到院子隔壁的鱼塘边。
　　只见池塘里的鱼五花八门，有红色的小鲤鱼，银灰色的鲫鱼，墨色的黑鱼，肥美的巴沙鱼。大家开心地玩起了垂钓，不一会儿工夫，几个男同事就钓上来好几条大鱼。韵河跟陶妮站在一旁观看，李海也钓了一条两公斤的巴沙鱼，激动得他手舞足蹈起来。
　　“今天的午餐可以大吃一顿了。”李海笑着对韵河说。
　　“这里的鱼好大，够我们吃了。”韵河说。
　　“要不你也试试？”李海将鱼竿递给韵河。
　　“还是不要了，我肯定钓不到。”韵河连连摆手。“再说了，我今天穿的裙子也不适合钓鱼。”
　　“没关系，我教你。”李海将鱼竿交到韵河手上之后，站在她身后开始指导起钓鱼的动作。
　　陶妮识趣地走开了。
　　他一边教她手要放的位置，一边告诉她该怎样操作鱼竿。在教的过程中，两人难免会有肢体接触，韵河强装镇定，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教学，不可以胡思乱想。尽管脑子是这样想，心脏却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韵河感觉下一秒心脏就要冲出来了，她可不想原地爆炸，于是她开始偷偷地深呼吸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李海察觉到了异样。
　　“没事。”韵河解释说。
　　“我听见你的呼吸有点不太均匀，心脏没问题。”李海以为她心脏不舒服。
　　“可能太阳比较大，太晒了，才会有点不舒服。”韵河掩饰道。
　　“那我们休息一下。”李海劝道。
　　“不用，我还没钓到鱼，今天钓不到，我就不吃饭了。”韵河忽然对钓鱼燃起了极大的兴致。
　　“那行，我们说话声音小一点，别把鱼儿吓跑了。”李海提醒她说。
　　忽然，鱼竿动了一下，韵河紧张的手一直发抖。
　　“快拉起鱼竿。”李海大声喊道。
　　韵河迅速将鱼竿提起来，只见一条又肥又美的黑鱼在半空中挣扎着，害怕极了的样子，就像一个被绳之以法的罪犯，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施以极刑。
　　“钓到了，钓到了，我终于钓到大鱼了。”韵河兴奋地大叫起来。
　　“收杆。”李海说。
　　韵河感到非常慌张，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快点，要不鱼儿该逃走了，我来。”李海迅速从她手上接过鱼竿，把钩子上的鱼取了下来，扔进旁边的桶里。
　　“这就是我们的午餐。”李海笑着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更加帅气了。
　　看着如此丰硕的成果，大家开心不已。此刻，韵河只怪自己不是孙悟空，不然的话，用手轻轻一点，这些鱼儿立刻就能变成美味佳肴。
　　等他们拎着桶从鱼塘回来，舅舅已经从地里摘了很多蔬菜，厨房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餐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他们钓到的鱼更是被换着花样做成了各种口味，清蒸鲤鱼，烤黑鱼，香煎鲫鱼，应有尽有。
　　话说山西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家家户户吃过午饭后都要午睡，连猫猫狗狗也养成了午睡的嗜好。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开始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午睡。
　　等众人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舅舅提议带大家去后边的采摘区玩耍，里面的瓜果琳琅满目，回家的时候正好在路上吃。大家纷纷应允。
　　瓜果区采用的大棚技术，因此各个季节的水果都能尝到。走在大路上，放眼望去，左边是西瓜，右边是草莓，再前边是杏，还有桃子等。
　　大家分头行动，李海选择跟韵河一组，两人来到了葡萄种植区。只见葡萄架上结满了丰硕的果实，有些已经变成了紫色，在那里摇摆着，仿佛在对他们说：“快来摘我吧。”
　　两个人边摘葡萄边聊起了天。
　　“喜欢这里吗？”李海问。
　　“喜欢，这里好美，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韵河幸福地说。
　　“那下次还带你来。”李海说。
　　“可以，下次团建的话记得叫上我。”韵河以为他说的是团建。
　　“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来。”李海一字一句地，放慢了语速。
　　“没问题，全当散心了，想想以后要是工作的话，又得累成狗了，要是能定期来这里放松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韵河假装没听见。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李海严肃地问。
　　“知道什么？”韵河有点吃惊。
　　“我喜欢你的事。”李海脱口而出。
　　“知道，然后呢？”韵河故作镇定地说。
　　“那你从北京回来为什么不联系我？”李海说出了心里的疑虑。
　　“我是女孩子，脸皮本来就薄，你不是看到我朋友圈发的内容了吗？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呢？”韵河反问道。
　　“我害怕你不喜欢我。在你去北京之前，你也没有明确地表示，其实当时我挺心灰意冷。”李海解释道。
　　“难道失败一次，你就不会再去尝试第二次了吗？”韵河问。
　　“公司一有团建，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李海怯怯地说。
　　“那要是公司不团建的话，你就不会联系我了，是吗？”韵河继续逼问道。
　　“不是的，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联系你。”李海这话说的有点虚。
　　“恐怕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你也不会联系我，你就不怕我遇到别的人吗？”韵河故意调侃道。
　　“那就说明我们有缘无分。”李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韵河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补充道：“逗你的，你也太不经逗了。”
　　“所以你喜欢我吗？”李海鼓足勇气问。
　　“我都陪你来参加团建了，意思还不够明显吗？”韵河两手一摊，皱着眉毛说。
　　“可是我跟你讲的是以朋友的名义邀请你来，难道你不生气吗？”李海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生什么气，你不说，肯定是气氛还没烘托到那儿，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韵河说。
　　“那是我多虑了。”李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公司团建可以携带家属，这本来就是职场上的常识，你不会真以为我傻到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韵河拿自己的食指在他的鼻子上戳了一下。
　　李海瞬间脸红起来。
　　“那我正式一点，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李海一板一眼地说。
　　“我考虑考虑。”韵河卖起了关子。
　　“你还犹豫什么？你要想想这么美的地方以后你想来就能来。”李海炸毛的样子特别可爱。
　　“我自己也能过来，再不济还有郝圆跟何萍陪我一块。”韵河继续逗他。
　　“她们总归要结婚，又不能陪你一辈子。”李海呛声道。
　　“你能吗？”韵河忽然非常认真地说。“看着我的眼睛。”
　　“我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李海自信满满地回答。
　　他刚说完这句话，韵河就搂起他的脖子，朝着他的嘴唇主动吻了上去。此时的李海就像刚跑完十公里似的，心脏咚咚地跳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眼前的葡萄架瞬间变了颜色，一颗颗粉红色的泡泡飘荡在半空中。他仿佛坠入到了未知的浪漫时空，一切就像在做梦，只有那个甜蜜的吻是真实的。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韵河盯着他一直傻笑不停。
　　“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李海向她描述着自己的感觉。
　　“梦里都有什么？”韵河好奇地问。
　　“有粉红色泡泡，有像绵羊一样的云朵。”李海描述着。
　　“还有呢？”韵河继续问。
　　“还有你。”李海终于明确了她的心意，再也无所顾忌，直接用双手托起她的脸颊，轻轻地送给了她一个回吻。
　　韵河既不说话，也不挣扎，此刻她只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李海他们去哪了？”附近忽然传来了同事的声音。
　　韵河吓得赶忙推开李海，紧接着便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们在摘葡萄。”李海看到她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准笑。”韵河警告他说。
　　听到他的回答后，同事们纷纷走了过来，看到二人尴尬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你们该不会躲在这里亲嘴吧。”丁晓阳开玩笑地说。
　　“小心我揍你。”李海指着丁晓阳，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我说不要找他们，你非要来。这下好了吧，人家躲到这里清清静静地谈个恋爱，直接被你给搅和黄了，你可真扫兴。”陶妮埋怨道。
　　“你别胡说。”韵河连忙否认。
　　“没错，我们刚刚在一起了。”李海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就说，他们刚才肯定躲在这里亲嘴。”丁晓阳转动着食指，指向他们俩。
　　“真的吗？恭喜。刚进公司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很般配，果然没猜错，我看人真准。”陶妮连忙恭喜道。
　　“那你很有红娘的潜质，你帮我看看我跟谁比较般配？”丁晓阳开玩笑地说。
　　“你跟刚刚那头老母猪挺配的。”陶妮取笑道。
　　“我看咱俩就挺配的，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将就一下，哥不嫌弃你。”丁晓阳摸了摸乱掉的头发。
　　“不好意思，我嫌弃你。”陶妮呛声道。
　　“你俩一天到晚就知道斗嘴，真是冤家路窄。我说晓阳，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臭毛病。”李海插话道。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韵河看了看天色有点暗，连忙催促道。
　　回市里的路上，韵河跟李海并排坐在一起，旁边的丁晓阳呼呼大睡起来。
　　韵河没想到李海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他们的恋爱关系，一下子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忽然，李海偷偷牵起了韵河的手，并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一阵凉风从窗外袭来，韵河瑟瑟发抖，心里却暖暖的，那是爱情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