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子偿》墨白羽

2、立约

　　汶汶低声啜泣：“你要宝宝作甚？”

　　徐十六冷哼：“我要你儿子为奴为婢，伺候我四年。”

　　汶汶怔了怔，大哭：“万万不可！”

　　小十六皱眉道：“有何不可？敖瀛诓骗我一年，我痴等他一年，利滚利，刚好四年。”

　　闻言，汶汶哭道：“敖瀛失诺于你，并非宝宝的过错。”说罢，楚楚可怜地看着敖瀛。

　　“那便是你的过错！你抢了我的未婚夫婿！狐狸精！不要脸！”

　　“我……我原是要把内丹给你的，不想后来……”

　　“少来诓我！狐狸精！”

　　“我不是狐狸精，也未诓你，你若不信，可问敖瀛！”

　　徐家小十六已打定主意不再整治敖瀛和敖汶，嘴上却不饶人。他想起路上遇到捉奸的农妇，于是双放于在腰际，怒目圆睁道：“哼，谁信你们这对天杀的狗龙龙！不要脸的，且等着浸猪笼罢！”小十六窃笑：凡人当中也不乏聪明的，待他把这对傻龙和一群臭猪关在一个笼子里，闷不死他们也要熏死他们！

　　“我当真未骗过你！”

　　“你骗了我！”

　　“没有。”

　　“骗了！”

　　“我没有！”

　　“还敢诡辩！”

　　宝宝大声啼哭，敖瀛抿嘴偷笑，他心知徐逸雯单纯善良，不会当真刁难汶汶，于是转了个身专心哄着怀中的宝宝。

　　“我，我没有……”汶汶哭道：“雯雯，你看宝宝如此弱小，尚不能行走，你要去又有何用？”

　　徐逸雯面露鄙夷：“何人说我现下便要带走这小东西？你当我似你这般痴傻？傻狐狸精！”

　　汶汶被狠狠骂了一通，委屈又迷茫地看着敖瀛。

　　可怜的小宝宝竟在一蛟一龙的争吵哭闹中入睡，敖瀛小心将宝宝放入绯色珊瑚床中，转身笑道：“雯雯，你想要宝宝何时去青江？”

　　“自然是要等他再大一些。”

　　敖瀛又道：“你可想好要宝宝为你做何事？”

　　徐逸雯答道：“自然是端茶倒水，敲腿捶肩，暖床解闷……”

　　敖瀛轻笑：“雯雯可知何谓‘暖床’？”

　　“我自然知晓！”徐逸雯顿觉受辱，郎声道：“暖床便是用肉身把床捂热了。”

　　汶汶闻言，展颜一笑：“如此甚是容易，待宝宝再大些我便将他送予你暖床，不过，你不可再叫
　　宝宝做旁的事了。”

　　徐逸雯笑道：“喏！我们来击掌立约！”

　　敖瀛疾呼：“不可！你们……”

　　话未落音，二人右掌互击，誓约已成。

　　“汶汶，雯雯，你们岂可……”敖瀛欲言又止，神色颇为无奈。

　　徐逸雯脸上又复明艳笑容，翩然跑到小珊瑚床边，俯身仔细瞧了瞧宝宝，伸出一指戳戳宝宝柔软的身子，笑道：“汶汶，他当真是昙花所化？”

　　“嗯，是我弄破了手指而生的宝宝。”说起宝宝的降生，汶汶神色颇为得意。

　　徐逸雯抓起他的手，问道：“疼么？”说罢轻轻吹了口气。

　　“当时疼得厉害，后来我睡着了便不觉疼痛难忍。”

　　“呦，留印子了。”

　　“在哪儿呢？”

　　“这儿！”徐逸雯指了指，怜惜道，“还有这里。”

　　“啊，真的有！”汶汶羞涩一笑，“雯雯你若不说我还尚未察觉。”

　　敖瀛负手而立，温柔浅笑。

　　“咿——呀——”小宝宝蹬了蹬肉乎乎的小短腿，睁了眼，忽地抓住徐逸雯的衣袖，发出 “咯咯”的笑声。

　　徐逸雯勾起嘴角，轻笑：“小东西。”

　　敖瀛走来为宝宝盖好薄被，又从衣袖中取去色泽通透的琉璃瓶。

　　“这是何物？”徐逸雯问道。

　　汶汶道：“羊乳，宝宝喝了羊乳便不哭闹。”

　　小宝宝裹住瓶嘴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羊乳好喝么？”徐逸雯问道。

　　“啊，我从未喝过，雯雯可想尝尝？”

　　徐逸雯挑眉，不悦道：“你要我喝这小东西的口水？”

　　“嗯？”汶汶对敖瀛道：“给我！”接过琉璃瓶，小啜了一口。

　　“如何？”徐逸雯问道。

　　汶汶咂咂嘴巴：“味道很怪。雯雯也尝尝？”

　　“勉为其难尝一口好了。”徐逸雯接过琉璃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噗——”徐逸雯吐出羊乳，咳了起来。

　　“雯雯！”汶汶和敖瀛齐声唤道。

　　“真难喝！”徐逸雯吐了吐粉嫩的小舌， “汶汶，我在集市上买些了糕点，本是要分给敖瀛的，可我现下不喜欢他了，来，汶汶，你我且将这些糕点分食了罢！”

　　汶汶眨眨眼，尝了一口点心，欢喜道：“真乃世间美味！”说罢面带愧色地看向敖瀛。

　　徐逸雯扬眉，正色道：“不许分给敖瀛！你若敢分他半点我便将这些糕点独食！”

　　见汶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敖瀛笑道：“你们且慢慢吃着，我去备膳。”

　　敖瀛厨艺又精进了不少，这日他烤的乳猪火候恰到好处，许逸雯一人便吃了大半只。

　　汶汶惊叹：“雯雯肚量着实惊人！”

　　徐逸雯以为汶汶夸他心怀宽广，擦了擦嘴，抓起一只鸡腿，笑道：“那是当然，青江蛟向来大度，不然我岂会如此轻易饶了你们这对傻龙！”

　　汶汶嘿嘿一笑， “雯雯，你真好。”

　　“你虽傻了些，可也还算不错。”

　　一龙一蛟你一言我一语，不时欢快大笑，早把敖瀛忘在一边。

　　徐逸雯在忘忧湖住了三日。

　　这日晌午，徐逸雯道：“日日哄宝宝，听汶汶抚琴，甚是无趣，我要去别处玩了。”

　　“雯雯，你要走？”汶汶扯了扯他的衣角。一百五十多年来，汶汶初遇年龄相近的蛟龙，玩伴这便要离去，他心中自是百般不舍。

　　“嗯，我得了空会便再来找你玩。汶汶，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汶汶正感伤离别，眼看泪珠子要落下，忽见徐逸雯又折了回来。

　　“汶汶，宝宝何时方能长大？”徐逸雯高喊。

　　“这……”汶汶转向敖瀛，问道：“宝宝何时方能长大？”

　　敖瀛思索片刻，道：“约需十五年。”

　　汶汶笑道：“雯雯，十五年后，我与宝宝一同前往青江拜会你。”

　　“好！”徐逸雯想了想，又道：“不许带着敖瀛！”

　　汶汶点头道：“喏！”。

　　“一言为定！”

　　徐逸雯离去后，汶汶倚在敖瀛胸身上，无力地叹了口气，道：“敖瀛，我乏了，快来给我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