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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小作一下 ...

  •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兰夏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傅杨等了许久,意识到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在介意后,闷声提醒:“你要不要亲亲我?”
      听到这话,兰夏有点懵的“嗯?”了声。

      她转过头,才发现对方的状态不对劲,“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你对待我们的感情就这么豁达吗?”
      兰夏回忆刚才的聊天,尬笑着解释,“我只是设想一种可能。”
      傅杨没有说话,紧绷的下颌线昭示他并没有接受这个理由。

      兰夏见他这样,也有点生气了——这人怎么这么敏感。扭头不再看他。同时,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稳定情绪在心底发芽破土——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骤然下降的低气压压得她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越想越难受,车子行驶的速度在此刻的她看来与分手的速度无异,很快就要抵达终点,对旅行的期待与喜悦戛然而止。
      她不想去了,想下车,想躺在床上独自待着,谁也别来打扰她。

      窗外风景飞速流逝。
      傅杨通过后视镜瞧见她泛红的眼眶,心中叹了口气。
      前方有个高速出口,本应继续前行的车子在此处拐了个弯,几分钟后停在一段土路的边上。
      兰夏闭着眼睛,熄火的动静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缓缓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睫毛被泪水糊在一块儿,也顾不得车子为什么熄火,她赶忙又将脑袋往靠背偏,不让他瞧见此刻的情况。

      然而,下一秒,身体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揽入怀中。
      她挣扎想离开,却被揽得更紧,她的额头不得不抵在他的胸膛,泪水印在黑色的衣服上。
      “对不起!”傅杨顺着她的背部轻拍着,温柔轻哄:“我不该以冷处理的方式对你。不难过了,好不好?”
      才不难过!
      兰夏心中反驳他,怕自己说话会止不住哭得更厉害,闷头不言。
      果然处对象就是麻烦,她就不该沾上这东西,烦死了!

      分手的念头一经生出,便盘旋而上到她脑袋里。
      兰夏开始理智地分析分手后会遇到的一系列事情,譬如外婆会问为什么,傅杨可能觉得她小题大做不可理喻选择答应,或是挽留,回归单身后被人继续催婚,自由自在一个人想去哪儿想做什么都不需要跟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分享以维系感情……想得越仔细,越发现分手的可行性很高。
      但是——不舍的感觉却缠绕住她的心脏。
      这样的发现让她的脑袋都要炸了,无名怒火不知往何处烧。
      烦!烦死了!

      傅杨衣服胸口处似乎能拧出水,湿答答地贴在胸膛。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凭着本能一遍遍为她拭去眼泪,亲吻她的头发。
      要是没人哄,伤心几分钟也就过去了,偏傅杨这般有耐心。
      “你要不要打我几下?”

      兰夏觉得自己眼睛都哭得有些痛了,很想停下来,可是眼泪就是怎么也止不住。听到他求打,想要抬手给他几拳,却发现身体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
      “你箍着我的双手,我怎么打你?”兰夏在心里怼他。
      思考不过半秒,她抬起头,重重的磕下去。
      敌方只是闷哼了声,似无损分毫,她自伤八百。脑子里的水晃啊晃得她头晕恶心。
      她真的需要决堤一次,避免智商堵塞,于是放声大哭,“呜哇……”

      傅杨一惊,刚才她那一下用的力气不小,忙查看她的额头,见没有红肿,又仔细检查过,心中安定。然而她哭得这么厉害。
      “头痛吗?晕不晕?”兰夏眼里流出的泪,好似灌进他的脑袋里。
      兰夏点头。
      年轻有为的傅馆长,此刻忧心忡忡准备驱车带女朋友去医院检查。
      兰夏却反抱住他不松手,终于说话了。

      湿漉漉的眼睛仰望,将他的急切尽收眼底,眼眶和鼻头泛红,带着很重的鼻音。反正现在还舍不得,那就再试试吧。
      打定主意,她忍住喉咙的不适,问他:“去哪儿?”
      “你额头不是撞到了吗?我……”话在舌尖撞一圈,他醒了神。
      他没说完,兰夏却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他未完的话。
      刚才已经想通的兰夏顿时觉得自己的纠结就是个笑话。

      “觉得我撞坏了脑子,想带我去医院?”话还未说完,熟悉的热流又漫出眼眶,心中的羞恼与控诉透过瞪圆的杏眼表露无遗。
      “你觉得我难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她松开抱住他的手,想离他远点儿。
      哽咽的声音又娇又软,如同一汪春水,无孔不入渗透到傅杨心里。

      “你刚才说头晕,我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而我没看出来。”傅杨软声解释,一只手还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态度跟哄小朋友没什么区别。
      始终清楚自己就是在作的兰夏满意了。
      满意的同时,也有点儿愧疚。从头到尾,傅杨确实没做错什么,甚至生气她的话也只是委屈巴巴问她要不要亲亲他。

      见她不再挣扎,傅杨握住她的胳膊将人稳住,细细观察她的脸色,“你现在有好点吗?头还晕不晕,有没有其它地方不舒服?”
      兰夏摇摇头,“喉咙有点难受。”重新搂住他的腰,歉疚道:“对不起,我有点无理取闹了。”
      也不知为什么,在傅杨拒绝回她的话后,就有股劲促使她无理取闹一回。这种情绪来得猝不及防,哭过后走的也悄无声息。

      她额头抵住他的胸膛,湿答答的,这才发现他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不用多想,就是她哭的。
      “不用道歉。”傅杨笑着安慰她,“要是我有什么让你感受不舒服的地方,我也希望你能直接提醒我,就是可别再哭了,你一哭,我心里跟着难受,现在胸口还凉凉的呢。”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着点打趣。

      兰夏扑哧笑了,随手将空调出风口往上一拨,“现在好点没?”
      “好了。”傅杨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口,“夏夏最好了!”
      女朋友情绪稳定了,傅杨准备开车继续行程。手才搭上方向盘,胳膊被兰夏挽住,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右脸颊。

      “我以后不说那种话了。”兰夏知道自己看事情习惯先设想最悲观的场景,在工作中让她能够从善如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然而处对象不是处理工作。
      换位思考,若那句话从傅杨口中说出来,她肯定也会很不高兴。
      哪有人谈着恋爱却已经安排好分手后怎么脱身的?

      黏糊糊的声音入耳,使傅杨整个人如同泡在温泉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
      车子重新驶上高速,前路笔直,阳光明媚。
      兰夏因为哭得眼睛累,此时已经昏昏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抵达酒店。她被傅杨叫醒后,在后视镜瞧见红肿的双眼,从包里翻出一副茶色墨镜戴上。

      傅杨定的是双卧套间。
      推开门,温暖的原木色中式装修看起来典雅大方,米白色织物和几盆绿植点缀,为其增添许多生活气息,看起来倍加舒适宜居。
      客厅约摸有二十平米左右,兰夏走去拉开落地窗,湿漉漉的的竹香扑面而来,争相恐后地涌入肺腑,几个呼吸之间,身体里沉积已久的浊气似乎已经被冲刷干净。

      她摘下墨镜,朝傅杨招手,“你快来看,风景好漂亮!”
      站在山顶房间的露台上,俯瞰着脚下连绵不绝的竹海,仿佛置身于一片翠绿的海洋中。微风轻拂,竹叶随之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远处的山峦在薄雾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感觉闭眼就能入定修仙了。”
      傅杨与她并排,带着几分玩笑建议道:“要不你试试,看这几天的时间能不能炼气筑基?”
      “啊,”兰夏趴在栏杆上,歪着脑袋仰头笑道:“要是我练成了,你咋办?”
      栏杆只比兰夏腰身略高,傅杨不放心地拉住她的胳膊。

      “一起环游世界,你保护我。”
      “等你七老八十了,我还像现在一样年轻呢?”
      “我有点感动。”
      “感动什么?”
      “你竟然还愿意陪我到七八十岁以后。”
      “哈哈哈~”大笑过后,兰夏站直身体,双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亲上去。

      微卷的及腰长发散落在肩,随风起起伏伏,几缕青丝轻抚过他的脸颊、脖颈。
      傅杨搂住她的腰身靠近,延长了时间。
      这是一个无比轻柔的吻,像三月的雨飘落,感受到召唤的花蕊应声而开,柔软细腻的花瓣与春雨纠缠着,色彩愈发明亮艳丽,吐息中若有似无的或清浅或浓烈的暖香诱人沉沦。
      许久,二人气息微喘着分开。
      兰夏依恋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但是,她很快抬起头,推着傅杨往房间走:“快去换衣服,还有点潮。”

      收拾好行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午餐叫到房间里吃,特地点了许久没吃过的西餐。鲜嫩多汁的牛排搭配果香馥郁的甜白葡萄酒,餐后再来份坚果冰激凌球,心满意足。
      饭后,两人将房间可能藏摄像头的地方都仔细的检查过几遍。

      想来是刚才哭得太厉害,太阳穴还有点抽疼,兰夏不得不睡个午觉。傅杨并不困,于是歇在露台躺椅上翻看酒店提供的旅行指南。
      从酒店坐缆车一刻钟左右有个露营地,他们原计划是从酒店徒步过去,晚上歇在那儿,凌晨一场大雨浇灭了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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