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锁千心》栩言心

27、试探

　　冷千绝从芙袖阁走出，神色莫名。
　　回首看了看阁楼那刚闭上的窗子，叹了口气。
　　额，想不到昨天的一场意外，竟然被卖身了。
　　什么叫那块玉送与公子，就要好好保管。
　　那块玉价值连城，既然丢了就要以身相许。
　　既然以身相许了，那块玉也不用公子赔了，就当定情信物吧。
　　蓉蓉希望冷公子过几天昭告武林我们的亲事，蓉蓉不需要什么丰厚的聘礼，只要公子一心一意……
　　呵呵呵，玉都丢了，还当什么定情信物，一心一意，额，是希望自己一心一意为她解除这次青山派的危机吧。
　　就被那么看好？

　　“哟呵，呆呆地在想什么呢？”
　　抬头，便看到钟祁洛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冷千绝大步走过去，瞪了他一眼，便侧身离开。
　　不用回头，就知道某人一定会跟过来，这，是很久以前养成的默契。
　　和钟祁洛一前一后地回到缀锦院，竟看到上官拓华已早早等在那里。看到冷千绝走进来，上官站起来，眼里滑过一丝欣喜，“千绝，你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只是想确认一下，昨天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昨晚竟然什么都不想的就拥住了她，还从没有一个人和他那么近，而他，就那么做了。
　　他怀疑那是错觉，那熟悉的馨香，还有昨夜手中那柔软的触感。
　　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他发觉自己有些神经质了，是太想她了吗？虽然他们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同。可是，那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气息，还是让他忍不住地想相信，她还活着，或许，眼前这个人，就是她……

　　钟祁洛眉头一皱，什么时候这两人这么亲近了，竟直呼其名。他疑惑地瞟了某人一眼，便又换上玩世不恭的微笑，径自往旁边座位坐了。
　　“上官公子，来这有什么事吗？”冷千绝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昨夜上官拓华的鼎力相助而有所转变。
　　上官拓华笑容一顿，随后再次展颜，凝视着冷千绝的眼，“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夜的事，如果千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直说。”
　　钟祁洛眼神一眯，扇子扇得风/流潇洒。
　　“多谢上官公子，在下无事。”
　　“这样么，虚怀只是见千绝脸色倦怠，想必昨夜是累着了，不知睡的可好？”语气愈加关怀。
　　听到这句，钟祁洛手中的茶一顿。冷千绝睡得好不好关那人什么事？这怎么那么令人遐想呢？有猫腻！某男脑海里开始出现少儿不宜的画面。

　　暖室内，两个赤/果着身躯的男子抵死交缠。
　　之后，小冷疲惫地趴在小拓的身上，面色晕红，戳着他的胸膛，“你——你好坏，都累死人家了。”
　　小拓爱怜地拥着小冷，抚摸着小冷光滑的脊背，温柔的声音要溺毙人，“哪有的事——一直都是我在动啊——”

　　冷千绝瞥见某男猥琐奸邪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颤，眼角抽搐，轻咳一声，走上前遮住某人灼热的目光，“多谢上官公子惦记，在下只是……”

　　却见千绝还没说完，就被冷不丁冒出的一句呛住了，“你们两昨夜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
　　上官拓华面色微僵，看了千绝一眼，“我们，昨夜……”

　　“我们昨夜小亭饮酒，所以今日在下偶感风寒，也，没，什，么，事！”冷千绝咬牙切齿地将话头接过。
　　“哦，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没有什么别的事就好。”某男说的意味深长。
　　“放心什么啊？”顾倾城大大咧咧地走进房间，心情很好。
　　“也没什么事——”冷千绝唇角微弯。
　　“哦，是没什么事——只是和某人月夜饮酒而已——”钟祁洛说的阴阳怪气。
　　“什么？和谁喝酒？”某女惊诧转头，看到钟祁洛旁边上官尴尬的表情，立即变色，指着上官，“你和他昨天喝酒？”
　　“额，嗯。”千绝汗如雨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状况，还给我喝酒，而且还和不相干的人喝，你，你，你……”倾城一拍桌子，气的暴跳如雷。
　　“顾姑娘，在下昨夜不知道千绝不能饮酒而相邀，今日来此正是赔礼道歉的。”上官拓华语气诚恳，见千绝被批，上前认错。

　　顾倾城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想数落他，却在收到了冷千绝的目光后，不甘地抿了抿唇，“既然公子说是来赔礼道歉的，那么礼呢？”
　　上官拓华拍了拍手，三四个小厮便低眉顺耳将东西送上一包包的东西。
　　倾城两眼冒光地上前挑挑拣拣，摸摸这包东西，打开，再瞅瞅那匹绸缎，“哎呀，这还真不错呢？”

　　看到某女毫不避嫌地将上官拓华的东西展开，绸缎，药材，首饰，点心，尽入眼帘。冷千绝敛下双目。
　　绸缎是曾经最喜欢的式样，质地柔滑，是云裳间出品。首饰也尽是素雅简约的款式，点心也是自己曾经最爱的。
　　他知道什么了么？
　　还是，在试探？

　　“呵呵，上官，你挺行的诶，竟然都是我喜欢的，不错，居然知道讨好了我，就相当于讨好了我的绝——”顾倾城缓缓走来，笑得倾城。
　　上官拓华微笑的脸微微僵住，却继续温和的语调，“嗯，顾姑娘说的是。”
　　“诶？这包东西——是什么？”
　　上官转身，却见顾倾城“刷的”一声打开一纸包，却不小心手一松，里面的东西掉落下来，滚的到处都是。
　　脸上的笑似乎挂不住了，只见上官拓华定定地看着事不关己的某人，轻声道，“那是红豆，又名相思豆。”

　　冷千绝走过去按住顾倾城的肩头，笑着回身，“上官公子有心了，红豆疏风清热，燥湿止痒，润肤养颜，食之，甚益，有良好的药用价值呢。”

　　红豆本名相思子，其叶如槐，荚如豆。子夏熟，珊瑚色，大若芡实，微扁。其可以饲鹦鹉者，乃蔬属藤蔓子，细如绿豆，而朱裳黑啄，结实甚繁，乃篱落间物，无足贵也。其木本者，树大数围。结子肥硕可玩。相传古代有位少妇，因思念出征战死于边塞的夫君，朝夕倚于门前树下恸哭，泪水流干了，眼里流出了血，血泪染红了树根，于是就结出了具有相思意义的红色小豆子。从此此物便成为相思寄托之物。大楚人常用五色线串相思豆作成项链手环，佩带身上，心想事成，佩带手上，得心应手，或用以相赠，增进情谊，得让爱情永久。
　　这是上官拓华给自己讲书的时候说的，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他的声音和现在一样，温柔缱绻，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而今，物是人非。上官拓华，我们相见，争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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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虚怀道歉要尽心，不如去在下居所，一起吃顿午饭可好？”上官拓华看了看庭院优美的景致，温朗的声音依旧。
　　“不了，采薇已拾掇好午餐，我们待会就去，上官公子若是赏脸，可以一同过来。”千绝再次扬起唇角，话说的疏离而有礼。
　　“那虚怀就叨扰了。”
　　某人脸皮很厚。顾倾城腹诽。
　　顾倾城拉着冷千绝进了饭厅。期间不时耳语，亲密不已。
　　上官拓华微笑依然。
　　到了饭桌前，采薇看了上官一眼，颤巍巍对冷千绝道，“公子，宫公子说他不舒服，不来吃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宫紫霖一听上官拓华来了，便气闷的不来了。
　　逃出门口，还能感觉到某人滔天的怒气。

　　“嗯，采薇，我们吃饭吧。”
　　上官拓华施礼坐下，看到满桌的菜色，眼眸微闪，淡笑道，“嗯，这桌菜很给力啊——”
　　“噗——”钟祁洛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句惊叹，受不住，一转头，喷了。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猛咳。
　　冷千绝眼里闪过茫然，体贴地递上一杯茶水，“你怎么喝那么快，呛住了吧。”
　　顾倾城看到满地的水渍，抚唇嗤笑，“还好没把一桌的菜毁了，算你识相，白痴——”
　　不过，“给力”是什么意思？某女心里也存了这么个疑问。
　　“好了，我们用饭吧。”冷千绝淡淡地转头，笑着问身边的采薇，“采薇，不知道你帮我叫人把我最喜欢的水煮牛肉准备好了吗？”
　　“啊？”采薇还在一团迷糊中，看着那温柔的目光一直缠/绕着自己，脸上浮起一缕红晕，随即跳起来道，“有，有，有，早准备好了，公子，采薇马上给你端来！”说完，便一溜烟地离开了坐席。话说没有准备那道菜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公子想要的，她采薇就是上刀山，下油锅，都能把它给弄来。

　　座下的上官拓华紧紧地攥着长袍下的手，眼神幽暗。浅浅，惧辣，而且不喜欢吃牛肉。
　　这顿饭可真是吃的宾主尽欢。主人吃得肆意潇洒，客人吃得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