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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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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乔楚正巧在山里打猎。
这次她运气很好,打到了一只野猪。
乔楚用乔老爹交给她的打猎方法,一剪就射中了野猪的右腿。
野猪倒地,不断挣扎。
乔楚上前看着眼前野猪过于肥腻的肉,摸了把口水,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头扑腾的野猪利落的杀死。
乔楚看着自己满手的脏污,一只手拖着野猪,带去附近的小河洗澡。
乔楚将野猪拖进河边准备清洗,却眼尖的发现河流远处浮动着一抹黑影。
随着河流翻涌,黑影越来越近。
乔楚看仔细,河中的黑影是个人。只是那人仿佛毫无气息,连挣扎的动作都几乎若微。
乔楚水性很好,连忙跳进小河,将男人的躯体一点一点拖了出来。
上了岸,乔楚这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男人的模样是乔楚从未见过的好看。
但是看对方一身狼狈,浑身血污,显然是受了伤。
乔楚为了检查对方的伤口,解开男人的衣带子。
男人的伤口伤口恰好偏离了心脏几寸,没有重伤要害,乔楚立即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掏出来自己平时准备的一些药粉,几个动作,将药粉男人撒在男人的伤口处。
“可算好了。”少女展眉开笑,留男人躺在岸上。
少女又下了河,一手拖起来猪,一阵揉搓。
乔楚将猪清洗得干干净净,洗了把手,手上拖着一头猪,背上背着生死不明的男人,满载而归回去。
今天乔楚回来的格外晚,一路回去,并没有遇见其他邻居。
乔家父母在乔楚幼时双亡,乔楚又是乔家的独女。乔家村的邻居看她年纪小没了父母实在可怜的紧。在乔楚小的时候会关照她,直到乔楚长大,能打猎赚钱养活自己,邻居们这才放了心。
乔楚将男人带到了家中,可谁想当天晚上,男人就发了一夜的高烧,乔楚整个人忙前忙后,不敢放松生怕这人命交代这儿。
忙到第二天大早,乔楚见对方的烧还没退下去,暗道不好,急忙去镇上叫大夫过来。
到了镇上的药铺子,乔楚来不及敲门,只得硬闯进去,请老大夫出诊。
一路上乔楚嫌老大夫走得慢,弯腰将老大夫放到背上。
“快快,将老夫放下!”
乔楚仿佛耳聋了,没有理会老大夫的叫喊,一路飞奔到家中。
到了乔家,才将眩晕的大夫放了下去。
“哎呦,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这丫头还想这么折腾我。”老大夫扶了扶腰身,还没等到他缓过来,乔楚立马将大夫拉到床前。
“你快给这家伙看看,这人不死不活的,还发了一夜的高烧到现在还没有退。”听到这话,老大夫发下揉药的手,也来不及抱怨,连忙上前。
先是诊脉,后又查看了对方的伤口。
“还好你这丫头给他止住了血,不然他这条命就直接没了!”老大夫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哎,只不过。”
“还是要死啊,那他的棺材岂不是要从我这里出钱。”乔楚连叹气,她哪是捡回来了个人,分明是个吞金兽。
“不不不,死不了,只是,需要那个那个。”老头用手比了比。
“你直说。”
“至少这个数。”老大夫比了个一。
“一两银子,行,快把他治好。”乔楚利落决定。
但是老大夫摇了摇头。
“十两银子?那我考虑考虑。”乔楚咬咬牙打着盘算,这笔钱就算是他借给男人的,等到人醒了,她一定要让男人还给她双倍,不,是三倍。
但是老大夫还是摇了摇头。
“丫头,是一百两,这小子伤的太严重了,必须得用药吊上一段时间。”老大夫对看着乔楚一脸肉痛的样子,一脸好笑。
“一百两!不行不行。”乔楚幽怨的补了一句“他活了我就得死了。”
“那这人……”老大夫犹豫的指着这半死不活的男人。
“不救了。”说着乔楚从钱袋子掏出几文钱,给老大夫当出诊费。
“我就当发发善心去镇上为这家伙买一口棺材了,这不正好顺路,我捎你一程?”乔楚好心地询问老大夫。
“不不不,丫头,我自己可以走。”老大夫连忙拒绝,那种上下颠倒的感觉了,真是没命体会第二次。
乔楚嘴上说着不救人了,其实心中又是一阵烦乱。
满脑子带着琐事走到了棺材铺子,不过乔楚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那样站着,眉毛打结。
过了不知道多久,乔楚“哎”了一声,原路返回。
这边老大夫刚走了小半段路,就遇见了乔楚,老大夫一脸惊奇。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救他。”乔楚直接对老大夫说。
“咦,你这抠门丫头,怎么突然想通了。”毕竟乔楚的抠门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讨价还价这本事仿佛是这丫头天生的,连隔壁村最厉害的婶子也比不过这丫头,今日这么大方,着实令人出奇。
乔楚将好几个钱袋子交给他,也没有回应老大夫的话。
老大夫回去医馆开了药,交给乔楚。
当天,乔楚将老大夫留下的药煎了,给男人敷下。
乔楚才去处理昨天带回来的野猪,她将野猪放在大锅里煮了,给野猪清理了毛,将野猪开肠破肚,处理好内部的脏污,又将大腿肉一块块的处理好,给街坊邻居送过去。
等到她回来,才发现男人已经醒了。
“咦,你什么时候醒的?”乔楚也这么问了。
男人并没有回话,只是说“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清溪县的乔家村,我就是你的债主!”
看着男人一脸不解的样子,乔楚继续输出:“是我把你捡了回来,要是没有我,你早就咽气了,还有你这些天的医药钱都是我出的,总共加起来也就两百两,你现在也醒了,现在来还我。”乔楚说着伸出了手。
“我没钱……”对方脸色苍白一脸虚弱的样子,加上这样的话,整个人就像个小白脸。
“没钱?!我看你穿着也是有点积蓄,你是不是不想给钱!”乔楚虽然没有见识,但是也能一眼看出,对方穿的衣服,精细程度和她穿的粗衣麻布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从小就听到乔父讲落难富人报恩的故事,但是没想到到了她这就变成了农夫与蛇!
男人被乔楚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连忙“没有,我没骗你。”
“那你叫什么?这你总知道吧?”乔楚的问题终于问到了男人的知识区。
只见对方乖乖的点了头“我叫陆修砚。”
“你好你好陆修砚,我是你的债主,我叫乔桑。”乔桑一脸喜气的看着陆修砚“其他的呢?”
对方仿佛在思考,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家在哪,我找你家人要去。”乔楚安慰自己,起码还有另一种门路。
“我不知道……”
这话将乔楚干蒙了。
“你别想用这个借口逃避掉你的医药费。”说着乔楚立马以一种不可捉摸的速度,掐上了男人的脖子。“看着你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小白脸。”等到掐到人喘不过气了,乔楚才放过对方。
“咳咳咳,等下,我好像想起来了……”陆修砚在对方要掐死人的动作中像是回想到了什么。
“想起来什么了,快说,快说。”在乔楚一脸期待下,男人开口了。
“我应该认识你,认识很久了那种。”
“你在胡扯什么鬼话?!”最后这件事是不得了之的,乔楚只能将没钱还债的男人留下为自己打工。
可是陆修砚的身体尚未恢复干不了重活,乔楚只能无奈的让对方接了给别人抄书的生意。
白天陆修砚抄书,晚上整理家务,而乔楚则是去山上打取猎物换取钱财。
在乔楚每次归家之时,陆修砚都会站在家门口等着她回来。这让乔楚觉得,自从乔父乔母离去后,自己好像重新拥有了家。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俗话说养狗都会生出感情,何况乔楚与对方朝夕相处了很久。
最后一切都水到渠成,他们成了亲。
成亲后的日子是乔楚现在回想起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可是……
后来在乔楚出去打猎晚归的一天,明明在不久前还吃着陆修砚为她做的菜,没想到一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了,只看到一块成色上号的玉佩,还有一封书信。
乔楚找遍了对方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并没有找到人。
不识字的乔楚只好拿着信去找村里的老秀才。
老秀才看了信,一脸难言的看着她。
“这信……”
“有什么问题么?”乔楚并不识字,并不清楚这封信上是什么内容。
“唉,这,这其实是一封休书……”老秀才不忍打击从小看着长大的乔家丫头。
乔楚咽了咽嗓子“上面说了什么?”除了一开始从对方眸子里透漏出的不可置信,过了不久乔桑又瞬间冷静下来下来。
“信上说,他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还说这段感情当不得真,他留下这块玉佩说让你去当了,算是偿还债务,和……对你的补偿。”秀才说到这已经有些不忿了。
乔丫头的夫君,来了村里快一年了,他们当初成亲,可是在全村的见证下,现如今那个姓陆的男人竟然抛弃了乔丫头。
“在我家住了几年,一封修书一块臭玉佩就将我打发了,恢复记忆了连面对我都不敢了么,这个懦夫。”乔楚说着嘲讽的话。
“我要去找他,这种事情只凭一封信怎么说的清楚。”乔楚平淡的语气像是在交代一件小事。
“乔家丫头,这封信上也没有说对方要去何处,你要去哪找那个抛弃妻子的男人?”老秀才担心乔楚陷得太深,想劝解对方。
“京城。”之前陆修砚隐隐约约想起了点什么,告诉乔楚,他的家好像在京城。
“刘叔,拜托你帮我画一张陆修砚的画像了。”说着乔楚掏出了几枚铜板。
“别别,丫头,你是叔亲自看着长大的,那人抛弃你独自离开,连我都看不惯,去往京城花销如此多,这笔钱你还是好好省着留给自己吧。”他们村里的人都知道乔楚是什么性格,平时说一不二,除了已经死去的乔老爹,谁还能改变这丫头的主意。
刘秀才连连叹息。
“明天,我就把画画好,交给你。”
‘‘谢谢你,刘叔。’’
有了刘叔给的画像,带着画像乔楚走到京城就问出了画像中的人。
连乔楚都惊讶,她以为还要找十天半个月。
告诉乔楚的是一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小姐。
对方一开始显然是不想和穿着穷酸的乔楚说话的。
只不过在乔楚拿出了画像之后,对方就换了个态度。
“你认识画像中的人?”乔楚明显察觉到了对方转变的态度。
富家小姐先是看看画像,又看着1穷酸的乔楚,带着鄙夷的语气“就你?还敢肖想全京城贵女梦中情人。”
乔楚没有理会富家小姐似是而非的话“看来你是认识了。”乔楚带着肯定的语气。
“全京城,谁还不认识陆公子,那可是丞相府的嫡公子,太傅的亲学生,将来可是大有作为。”说着又带着不屑的语气“就你?给陆公子当提鞋丫头都不配,谁都知道陆公子已经跟安宁公主有了婚约,你啊,还是少来做这青天白日梦了。”
听完对方说了这么多,乔楚才道:“我配不配得上,关你屁事。”
说完,乔楚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小姐在原地脸红气闷。
兜兜转转乔楚找到了陆府所在,他想要见陆修砚但是却被人拉着,连个消息都传不进去。等了许久才出现了个鼻孔朝天的丫鬟,被压着还不了手挨了一顿打。
那是乔楚以为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那了,说是不恐惧是不可能的。
那时脑子里如走马灯,想到了乔家村的村民,早已死去的爹娘了,没用完的钱财,以及……陆修砚。
她想问对方为什么只留下一封休书就离开了那个只属于他们的家。
乔楚想过最坏的后果,陆修砚可能恢复记忆翻脸不认人,嫌弃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
可是她没想到,陆修砚来救她了。
她还来不及询问,对方仿佛和之前旁若两人般态度如此冷漠,甚至羞辱她。
乔楚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