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照》雪夜归人

45、战胜

　　这一次，没了奸细的通风报信，夜袭很顺利。

　　赵照生擒了胡人可汗，并顺手暗杀掉巴图为自己报仇。

　　待回到大夏的营帐，赵照和顾槿辰把胡人可汗五花大绑，又将巴图的头颅绑在胡人可汗的胸前。

　　天色将明，大夏的将士列队成阵，蓄势待发，胡人士兵紧张应对。

　　可下一刻，胡人士兵发现自己的将军和可汗都不见了踪影。

　　首领消失，本就不怎么有士气的胡人士兵顿时乱成一锅粥。

　　就在这时，赵照绑着胡人可汗出现在边境城楼之上，不仅如此，那可汗的胸前还挂着将军巴图的首级！

　　“怎么回事？”

　　“可汗！”

　　“怎么办！”

　　……

　　士兵们吵吵嚷嚷，赵照用霜寒戳了戳那吓得不住发抖的可汗。

　　可汗会意，哆哆嗦嗦对下面的士兵们喊道：“都，都停下！不要再打了！快放下武器！”

　　胡人士兵安静下来，抱着武器疑惑看向他们的可汗。

　　苍老的可汗冷汗直流，看向他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继续喊道：“都是一家人，别打了！我，我代表胡人归降大夏！承诺每年对大夏称臣纳贡！”

　　未战先降，胡人士兵士气去了大半，可就这么归顺大夏，他们心底总有些不得劲。

　　他们可是来掠夺大夏的，怎么以后还要对大夏称臣纳贡？

　　赵照冷笑一声，她打了个响指，顾槿辰会意，跑到城楼之下，拿起鼓槌。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擂鼓之声响起，想到大夏的太子殿下亲自为他们奏乐，大夏的将士士气迸发，忍不住发出威武的呐喊。

　　擂鼓之声不绝于耳，待奏完一曲《秦王点兵》，大夏的将士摩拳擦掌，只待赵照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冲锋陷阵将胡人绞杀殆尽。

　　而胡人士气萎靡，在看到大夏将士满腔鼓舞的士气后，终于，有人开始放下武器。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胡人归降，赵照解开绑着可汗的绳子。只不过，现在她并不打算放可汗归去，可汗若想归去，还需胡人带着贡品朝大夏称臣纳贡，胡人可汗给他们大夏皇帝磕头跪拜，大夏皇帝给可汗还有胡地起了新名号之后，可汗才能归去。

　　在此之前，赵照还需“以礼相待”，将胡人可汗请回大夏国都。

　　*

　　“呼~”战事告一段落，重生以来担心的事都一一解决了，赵照终于松了口气，她并未急着回京城，反而决定带着将士暂时修养几天。

　　了却一桩心事，赵照先泡了个热水澡，梳头的时候顾槿辰来见。

　　顾槿辰也刚刚沐浴完，他捧着一捧花瓣，兴冲冲在营帐外喊：“昭昭，我，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吧，”

　　“昭昭你看！”顾槿辰笑吟吟跑进来，在看到赵照一袭单衣对镜梳头的情景，他顿了一下，把花瓣兜在胸前，去一旁拿了件衣裳披在赵照肩头，“昭昭，别着凉了，我给你梳头吧。”

　　说完，顾槿辰接过赵照手里的木梳，小心翼翼为她梳起了头。

　　“槿辰，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看你刚才那么高兴。”赵照随口问道。

　　“铛铛铛！”顾槿辰扯开衣襟，赵照看到一兜粉色花瓣。

　　“昭昭，这花瓣可香了，我刚才用它泡澡，昭昭你闻闻，我有没有变香？”

　　顾槿辰说着，想往赵照身前凑，但临了又红了脸，挑起自己胸前的一缕发丝递给赵照：“昭，昭昭，我，我发丝上也有花香，你，你这样闻就够了 。”

　　营帐内烛火昏暗，顾槿辰胸前的衣襟微湿，湿透的布料紧贴着顾槿辰的腰腹，很好地勾勒出男子的劲瘦的腰身。

　　花香是什么味道？赵照没有闻出来，但是……赵照不得不承认，她色心上来了，想闻闻男子香。

　　既是自己的情郎，赵照一个使坏，长臂一伸，把顾槿辰勾了过来，顾槿辰一个趔趄，恰好坐到赵照大腿上。

　　昏暗的铜镜因潮湿起了淡淡的薄雾，但朦胧间依稀映照着两个亲密的人影。

　　“酒足饭饱思淫/欲。”赵照捏着顾槿辰的下颌，挑眉问道，“小美人，给不给亲？”

　　顾槿辰默默闭眼，颊边梨涡若隐若现，赵照了然，低下头，正要吻上去，这时，小阿统突然叹息一声。

　　“昭昭，我，我要走了。”

　　赵照停下动作，问道：“为何要走？你不要看我白头吗？”

　　系统道：“对不起，昭昭你的死劫已过，我，我最大的执念已散，是时候该去找下一个宿主了。”

　　“好阿统，你是要消散了吗？”什么下一个宿主，她知道，他根本不可能……

　　“不不不！”系统连连否认，“我，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小阿统，怎，怎么会消散呢？昭，昭昭，我们……有缘再会。”说到最后，系统声音飘远，赵照隐约听到哽咽声。

　　“小阿统！小阿统！小阿统！”赵照在心底连连呼喊，却再无回应。

　　“昭昭，别，别伤心了。”顾槿辰睁开星眸，环住赵照的脖颈安慰道，“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保证！”

　　说完，顾槿辰没忍住小声嘀咕：“那个，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死人一个，一天天怪腔怪调嘀嘀咕咕，还打扰昭昭亲我！昭昭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嘀咕给她听！”

　　顾槿辰说得小声，但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加上赵照耳力过人，她讶异道：“什么？槿辰，你怎么知道小阿统的存在！你明明……”不该知道前世之事啊。

　　知晓前世的那一刻，槿辰该多么痛苦啊。

　　秘密暴露，顾槿辰本也不想对赵照有秘密，他坐直了身子，道：“昭昭，前世的事，还有系统的事，我都知道了。”

　　也好，赵照心底暗暗叹息，槿辰知道也好，她其实也不喜欢天天对顾槿辰守着秘密，可又怕他痛苦故而之前一直逃避对顾槿辰坦白一事，现在顾槿辰知道了，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结。

　　既然当事人在，赵照问道：“槿辰，关于小阿统，你知道多少？”

　　“他啊……”顾槿辰眨眨眼，在看到赵照一脸凝重后，乖乖选择实话实说，“他就是前世的昭帝，死后执念不散，许是你和昭帝都是为民谋福有大功德之人，天道网开一面，让你重生又让昭帝化身小阿统，让他陪你解决沈念又陪你一起度过死劫，死劫一过，昭帝的执念消散大半，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扮演小阿统了。”

　　“哦，原来如此。”心底的猜想得到落实，赵照又问，“那前世的昭帝……他把皇位传给谁了？”依槿辰的性子，他肯定不会纳妃生子。

　　“给了大皇兄的独子，他很优秀，昭帝死前为大夏平定了胡人之乱，剩下的，他只需当一个守成之君就够了，那孩子做得很好。”

　　幸好，槿辰没有在她死后弃大夏百姓于不顾，赵照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那个不敢问却不得不问的问题：“我阿父阿母，他们……后来怎么样？”

　　“……说实话，过得不怎么好。”顾槿辰叹息道，“你阿父阿母知道你的死讯后，拼着一口气活下去，但每日如行尸走肉，后来，你阿父和昭帝一起上战场为你复仇，在杀死巴图胡人归降后，支撑你阿父阿母的活下去的那口气散了，后来的事……你也能猜到。”

　　赵照忽而落泪，顾槿辰紧紧抱着她，拍着赵照的后背以示安慰，他柔声道：“昭昭，别伤心啦。重生一次，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弥补前世未了的遗憾，不要被前世绊住，若是为此再辜负了今生的眼前人，岂不是前世今生都要让爱你的人为你伤心。昭昭，至少今生，不要再让你阿父阿母伤心了。若是你前世的阿父阿母在天有灵，肯定也想让他们的宝贝女儿每天都活得快快乐乐，他们都在天上看着呢，你一定要幸福给他们看。”

　　顾槿辰絮絮叨叨，声音比夜色还要柔上几分，赵照听着，心渐渐安定下来。

　　“嗯。”赵照哭声渐小，但仍啜泣不断，顾槿辰就这么抱着她，一直到红烛燃尽。

　　顾槿辰起身点燃新烛，黄色的焰火映照在他眸中，给他的星眸平添了几分异样的诱惑。

　　“槿辰，过来。”赵照坐在榻上，半散着头发朝顾槿辰张开怀抱，顾槿辰很乖巧跑过去。

　　“昭昭，你感觉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赵照捻着顾槿辰的铃兰耳坠，点头：“好多了，前世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接下来，就全是新生了，我要珍惜眼前人，不能再让他们为我伤心。”

　　只是，小阿统却是再也回不来了，不过，之前小阿统为何不承认他就是前世的顾槿辰？

　　关于赵照的疑问，顾槿辰是这样说的：“因为世上只能有一个顾槿辰存在，前世顾槿辰化身小阿统陪伴本就有违天道，但若是你不说他也不承认，那他就只是小阿统，可以暂时存在，但一旦戳破，那两个顾槿辰就只能留一个。”

　　说着，顾槿辰环住赵照的腰，抿了抿唇道：“昭昭，刚才的事，你还想继续吗？你不可以为了另一个顾槿辰亏待眼前这个顾槿辰！”

　　刚刚的事？是她要吻顾槿辰被小阿统打断？嗯……赵照怀疑小阿统是故意的，他可能知道自己刚才起了色心，想和顾槿辰……他不想看下去，所以才选择在那时消散。

　　小阿统之前不是一直在她面前夸赞太子殿下吗？怎么她真看上太子殿下，他又不开心了。

　　“槿辰，对不起……”虽说要珍惜眼前人，但今晚，小阿统不想要他和顾槿辰有肌肤之亲，她就当圆了小阿统的遗愿吧。

　　顾槿辰道：“是因为小阿统？”

　　“嗯。”

　　“好吧，”顾槿辰有些别扭地道出一个事实，“那个可恶的小阿统和我融合了……就在刚刚，我，我同意了。”他实在看不得昭昭伤心的模样，所以在小阿统问他要不要融合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真的？”赵照脸上带了几分喜色。

　　“对，真是个可恶的家伙！”顾槿辰愤愤道，“他一定是故意让我看前世的记忆然后在我眼前暴露的，他肯定早就打了这个主意！”他也是他，肯定最了解他了，肯定知道他会同意的！虽然融合之后，他没感到什么变化，这说明他们本就是一体，但他还是有些愤愤。

　　不过……算了吧，倘若没有前世的他，他与昭昭今生还不知如何呢，他其实……是有些感激前世的他的。

　　看着顾槿辰愤愤抱怨，赵照上前把顾槿辰扑到在榻上，在他张口之前，以唇抵住他的喋喋不休。

　　“别说话了槿辰，我们继续刚才的事吧。”赵照撑着身子看向被她压在身下的顾槿辰，在他耳边蛊惑道，“接下来，听我的指令，要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