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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伴左右 入营军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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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酣畅淋漓之后,她以为就可偃旗息鼓地歇了。谁知他今儿像打了鸡血似的,又抱她上了榻,压在底下,剥了衣衫,还要再战。
她舟车劳顿刚至此地,便被他樯倾楫摧似的撞散了架,现下腰酸腿软,哪受得了再折腾一回?忙搂住他脖颈,泪汪汪地望着他示弱:“殿下雄伟,妾实在受不住了,能否容妾小歇一会,晚些再继续?”
他箭还在弦上,她却跟他说受不住了?之前何曾有过这事?
赵虓气得更厉害了,很想甩给她一句“忍着”。可是怀里头的美人此刻粉颊桃腮,一脸春色,小鹿似的眸子雾蒙蒙地洇了泪,饶是他再没有怜香惜玉的那根筋,也竟觉一阵不忍。
他恼火地把中衣给她拢紧,气问:“那我这如何解决?”
宁悠红着脸瞟了一眼仍傲然挺立地那处,不忍道:“那,妾帮殿下先纾解一番……”
“成,用嘴。”
宁悠哑然,后悔自己就不该提这遭。
事毕,她起身漱了口,对着镜子往红着的嘴角上抹些唇脂,他则半躺在榻上眯眼瞧着她,缓口气,道:“你知我为何忽然喊你过来?”
宁悠放下铜镜,“是为四郎的事?”
“你知道,还自作主张?”
早料到他会为这事发作,只是现在看来这暴风骤雨也没她想得那般狂烈。
他或许以为宁翊过来是她安排好的,以借此向他施压,让他不得不违例在军中给他找个一官半职。可她要是解释,宁翊是自己擅自跑来的,他能信吗?
她过去在他旁侧坐下,道:“四郎打小就仰慕您,大了便一心想从军。妾也只是向姨娘去了封信,劝她给四郎谋个差事做,不然少年郎空长年齿,一腔热血无处挥洒,平白浪费了大好年华。姨娘应了这事,四郎欢喜,便是来探望妾的,并非是想赖在您军中。”
赵虓忖着,似在琢磨着她的话,没有应声。
她又道:“当然,若殿下首肯,妾自然也希望四郎能凭本事在冀军谋个差事。冀军在您治下骁勇无匹,军纪严整,军威肃穆。父亲之前也屡次称赞冀军是我朝首屈一指的精锐,四郎在父亲耳濡目染之下,向往您这里也情有可原……”
赵虓粗声打断她:“好了,你便别拍我的马屁了。”
宁悠那点心思一下便被戳破,还以为自己这马屁拍歪了,起了反作用。惴惴看他,他倒是愠色稍霁,拉过她搂在怀里揉着,半晌没再说话。
就这么抱了会儿功夫,宁悠听着耳后他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才知他是倦了,睡着了。
他这一睡,她的困意也随之席卷而来,便拉上被衾,贴在他厚实的胸膛里跟着睡了。
醒来时屋里已黑下来,这么些年跟着他身边照料的内监侍卫算不得多,就只王淮和左聿那儿十来号人。这几个不怎忤逆他,想必那会儿听见他们办事,不敢叨扰,也没来叫上一声。
她翻个身,赵虓也跟着醒了,第一句就是问:“歇好了没有?”
宁悠不知他是当真憋了这些日等着尽兴,还是故意磋磨她,哑口无言片刻,也只得点头:“歇好了。”
记忆里她初来大营的那夜也是如此,他不知要了多少回。但那时她只将这当责任与义务,想来后边几次她忍得痛苦,赵虓也未见多么快活,顶多贪享她这幅皮囊,发泄精力,为着子嗣绵延罢了。
今儿这几次,他却越见食髓知味般地沉溺。临到最后,他竟难得没松开她,而是贪醉地埋在她身子里,好半天没舍得出去。
宁悠摸到他身上汗水淋漓,被子掀开在一边儿,怕他凉了,便推推他胸膛,“屋里不暖和,您还是盖上些,免得受寒。”
“不盖,热着。”
爱盖不盖,她还要为自己着想呢。她暗暗撇嘴,娇气道:“那妾有些冷。”
赵虓顿了顿,似乎意外她竟会同他撒起娇来。可男人好像天生便吃这套,他也没说旁的,拉过被子裹上她。
“四郎的事,我想了想。你既然说让他凭本事谋个差事,那就先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若决定留他,我代你和岳父向父亲求这个情。”
这已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只要在他军中,便是从士卒做起也有前途可奔。宁翊这孩子也不是个好高骛远的,脚踏实地地跟着他姐夫,有朝一日定能出头的。
宁悠感激地望着他,“那妾便谢过殿下。”
“别急着谢,他要是个混不吝,来这儿只想当个二世祖,那我可也不会碍着你和岳父的面子留着他。你领来的,到时候你就再给他领回去。”
“四郎不会如此的。但他毕竟年纪小,还要辛苦您多提点他,鞭策他。”
他漫不经心地嗯声,“明日再看。”
说完,终是舍得松开她,将全软了的家伙事退了出去。宁悠感到一阵热流涌了出来,黏黏腻腻地难受。
他站在床边穿衣,“我让锦钰送些热水和吃食来,你擦洗完了自己用些。我若回来晚,你睡就是,不必等着。”
宁悠知他是去处理军务或者夜训,遂也没有多问。
大约是昨日赶路,又被赵虓折腾几次,累得狠了,翌日大早宁悠竟睡过了头,连赵虓前夜何时回来睡下,今晨何时起身都丝毫未有察觉。
锦钰送了早膳过来,帮着她束发时,她有些懊恼问:“殿下都起了,你怎不知来叫上我一声?”
“是殿下嘱咐不让叫您。”
宁悠诧异极了,锦钰看她神色,也猜出她想着什么,便道:“殿下鲜少如此体贴,奴婢委实替王妃开心。”
赵虓从不让丫鬟近身伺候,十几年来一直是她亲自服侍。但凡因睡迟了这样原因劳他自己收拾了,他回过头来定要黑脸发作她一通才算。虽然是色厉内荏吧,可她知道他打心底里是觉着她理应遵守这规矩,不该有所怠惰破例的。
他主动放任,由着她睡过,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宁悠问:“你见他这样说是什么神情语气,就没有丝毫怒色?”
锦钰回想下,摇头:“奴婢听见殿下起了,正要进去,殿下便出来让奴婢不必叫您。语气算得平常,不像是对您迁怒的样子。”
还真是奇了。
宁悠不是不欢喜,但她提醒着自己,对他这偶然的包容大度,要等闲视之,不卑不亢。往后她也要将自己摆得高些,即便不至同他平起平坐,也要旗鼓相当。
他若想以宽仁为名,更当做夫妻恩爱之表率,有什么大惊小怪?
大营里的早膳没什么丰富,一碗米粥,两个小菜,一只鸡蛋。宁悠已习惯了,儿时颠沛流离,饿得树皮都差点儿啃过,这等餐食放到那会儿简直可算佳肴了。即便后来日子好起来,但她骨子里还是能吃得苦的。
这阵子大军已经操练起来,宁翊被传去了长廷右卫指挥使李懋的营房考教。不多会儿,殿前卫指挥使左聿过来了,说殿下请她也去李懋那儿观摩宁翊表现。
宁悠到的时候,却听帐内传出赵虓厉声斥骂:“这冀军到底老子做主还是他做主!?让我请他去?我看冀军今儿起干脆别姓赵,姓陈得了!”
这又是为着什么大动肝火成这样了?
宁悠揣着疑惑进了帐,不见李懋和宁翊,却是张德谦、朱雍几人在场。见她来了,纷纷向她行礼。
赵虓这通火看来是对着张德谦发的,可其他人战战兢兢地,只有他面色如常,甚是还对宁悠笑了一笑,拱拱手。
似乎从她这儿得了台阶下,他也就退了一步,没再跟赵虓顶撞什么。
赵虓看见她,也暂压住脾气,清了清嗓,道:“李懋那儿差个副都尉,我预备着举荐四郎,两人这会儿正在校场考试。你随我过去看看。”
宁悠看了一眼张德谦,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