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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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西辞微微眯起眼，眸色逐渐变冷。
裴远之仿若未闻，只是整理着衬衣袖口，继续说：“下周一你没有出现在公司，我会让这个人回延和。”
安静许久。
裴西辞忽而笑了，朝哥哥行了一个绅士礼，“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他没说去与不去。
但裴远之知道，他一定会来。
因为这个名字，是他永远过不去的坎。
无论再过多少年，依然能够驱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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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超跑飞速行驶在公路上，速度早已到了边缘，狂浪的引擎声在耳边炸起，一路刺激到神经末梢。
裴西辞却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
他在想。
如果就这样在爆裂中死去，也好。
然而在这个想法出现的同时。
仿佛有一道轻而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西辞，等我回来。”
几秒后。
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柏油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割在耳膜上。
而后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呼吸变得凌乱，眼睫也跟着战栗。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烟盒，才想起被裴远之逼着扔掉了。
抓着方向盘的手逐渐用力。
甚至用力到泛白。
他眼睫缓慢垂下，漆黑眸底像是潮涌的海水，慢慢浮现起遮掩不住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
为什么真正该回来的人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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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是觉得还有什么疑点吗？”
陈亦坐在副驾驶问。
“没你的事儿，”陆盏把车开到市局对面的静溪小区，“回去休息吧，我叫了林眠和韩慎了。”
陈亦顿时转过身，立马道：“队长，我……”
“行了，”陆盏打断他，“跑一天了，歇着吧，明早过来替我。”
陈亦还要说什么。
陆盏已经停下车，下巴一扬，不由分说道：“下去。”
“……”
陈亦没办法，一边下车，一边扒着车门，巴巴看着他，“老大，要是夜里有情况……”
“啧，”陆盏倾过身，一爪把车门夺回来，“爸爸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岗敬业的，滚下去，有情况给你打电话，赶紧滚。”
“好嘞。”
陈亦放心地滚了。
陆盏靠在路边抽了根烟，而后捏了一下疲倦的眉心，重新驾驶车往嫌犯的住所开去。
远离了新宫街的道路，四周逐渐变得冷清。
夜色浓重，离开西区后，下了高速就是北区，四周车辆少了许多。
如今的北区大部分被划为高端场所，只有区域核心还保留着曾经的繁盛，边缘已经变得冷清，加上夜晚的原因，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
所以当看到那辆有些熟悉的白色跑车时，陆盏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了下刹车。
这款跑车外形张扬，就算是新宫街也很少见。
更何况还是白色。
然而还不等他想出一个自然而又不失礼貌的打招呼方式，在接下来看清车内情况后，他浑身血液直冲头顶，瞳孔也跟着骤缩。
只见不远处，跑车内灯光亮起，而车主却垂着头，抵在方向盘上，没有丝毫动静。
陆盏的心跳几乎要停了。
他下车时差点被旁边的人行道给绊了一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边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边跑过去尝试拉车门。
然而。
拉开了。
陆盏一愣，连手里的动作都忘了。
而后，他就看见裴西辞慢慢从臂间抬起了头，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
全世界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以为对方昏迷，结果人家只是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陆盏强自镇定地对上裴西辞的目光，状似若无其事地把差点拨下120的手机放下。
安静三秒。
他试图自然地开口打了个招呼，“好巧，裴兄，出来玩儿？”
说完。
还扣在车门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然而面前的人却并没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也没问他为什么开车门。
“有烟吗？”
他问。
“有。”
陆盏下意识说。
而后他摸了包烟出来，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红绿灯的事。
那时他在副驾驶抽烟，裴西辞闻到烟味后升起了车窗。
于是他的动作不由顿了下，“你会抽烟？”
“嗯。”
陆盏将烟递过去，问道：“怎么，心情不好？”
“算是。”
裴西辞眼睫垂下，就着他的手，咬住了那根烟。
从陆盏的视角看去。
就仿佛是咬住了他的指尖。
距离近到，甚至有一瞬间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
他眼皮不由重重一跳。
隔了好几秒。
他才问：“谁这么不识趣？”
裴西辞吸了口烟后，眉间轻蹙了一下。
烟味道太浓烈，几乎有些呛人。
但他还是咽了下去，而后又慢慢呼出一片白雾，淡淡道：“一个不熟的人。”
陆盏眉微微一挑，“不熟的人也能惹你不高兴？”
“是啊。”
裴西辞侧眸看向他。
这是一种自下而上的仰视。
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很近。
月光下冷白的皮肤，殷红的唇瓣，稠丽的面容。
在这样安静的夜色里，近乎带着致命的吸引。
陆盏眼睫垂下，眸色变得很深。
他的手撑在车门框，肌肉线条明显绷紧，带着蓬勃的雄性力量。
如同某种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忽然，裴西辞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臂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直的么？”
“……”
陆盏没有说话。
他垂着眼睫，一瞬不错地看着他。
目光炙热，像是一团火。
几秒后。
他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带着点痞气。
“你觉得呢？”
裴西辞看着他的眼睛，忽而扔了烟。
借着他的手臂，一寸寸往上，如同主动走向陷阱的猎物。
陆盏不退不避，就维持着这个动作，看着他靠近。
直至还剩十厘米时。
裴西辞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陆盏的唇上。
彼此的呼吸似乎开始交缠。
灼热而颤栗。
空气好似也变热了，像滚烫的熔岩燃烧。
而后。
裴西辞微微侧了一下，浓密眼睫垂下，像是将要献上什么。
陆盏喉结轻轻滚动，眼底染了晦暗的欲.色，胸腔里热烈地跳动着。
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仿佛耐心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极其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陆盏的。
暧昧炽烈的空气像是被一盆冷水骤然浇灭。
而后。
一道轻笑响起。
裴西辞退了回去，温声道：“接电话吧。”
“……”
陆盏撑在车门上的手猛地收紧，深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拿着电话走到一边去。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林眠。
很好。
还是死情敌的。
陆盏磨着后槽牙，接起了电话。
那边林眠的声音还格外轻快，“老大，我和韩慎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呢？你不是叫我们过来再看看嫌犯住所吗？怎么没看到你人？我们是先进去等你吗？老大？”
“闭嘴。”
陆盏没好气地打断了林眠的嚷嚷。
“……哦。”
林眠委屈巴巴地说。
“在门口等着，我马上过去。”
“好的，老大。”
挂完电话。
陆盏无语望天。
感觉爱岗敬业的奖不应该发给陈亦，应该发给自己。
这辈子应该是投身组织了。
因为个人幸福已经是彻底没了。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转身朝裴西辞走过去。
“抱歉，有点事。”
裴西辞温和地笑笑，很宽容，“去吧。”
“……”
陆盏舔了一下唇瓣，其实很想恬不知耻要个微信。
然而看着对方送客般的目光，心中无声又叹了口气。
只留下一句“路上小心”，转身回了自己的车，用赶去杀.人的车速往目的地驶去。
裴西辞只是坐在车上，无声地望着逐渐消失的车影。
半晌。
他很慢地笑了一下，仰倒在椅子里，手背搭在眼睛上。
猎物已经上钩。
只是不知道。
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后。
还会用刚才那样的眼神看他吗。
十二点整。
裴西辞驱车往星湖别墅开去。
隔天一早。
裴西辞收到了裴远之发来的消息。
——副总裁。
他的职位。
其实不过是为了好听而挂的名。
裴西辞与裴远之不同，裴远之是被寄予厚望的大哥，很小就开始了解公司的事，有专人教学如何管理公司，刚成年就进了公司，边念书边工作，毕业后就去了海外发展，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经验都十分丰富。
但裴西辞从小接触的并不是这些。
他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从小沾染的是各类艺术，有许多专业老师亲自教授学识才艺，而后在国外顶尖美术学院修完了学业。
以他的资历背景，无论想走哪一条路，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只是他没有实现人生价值的打算。
他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腐烂。
如果没有裴远之的要挟的话。
周一。
裴西辞踩着点走进了顶楼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裴远之的旁边，门正对着裴远之的办公室门，意味着裴远之会亲自盯着他。
而后的几天，公司里几乎没有任何事安排给裴西辞，只偶尔会送一些无聊的文件给他看或签字。
在公司挂名混日子并没什么。
但有另一个问题。
星湖别墅虽然也在西区，但离市中心远，就算每天开车上下班也实在太远。
想了想，他给秦骁打了个电话。
“帮我看套市中心的房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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