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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真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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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考放榜出来。
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人群里面,挨个查找自己的名字。
“六十,六十,花蕤竟然排到了第六十!”
我听见同窗的惊呼,立马往前面扫看,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激动的原地跳起来,左看右看,“我,我在榜上,我真的在榜上!”
书院学子众多,榜上只会出现合格者,以优到差依次排名。
我能排到六十名,自然喜出望外,红了眼睛。
好像有心结被解开了一样。
可雀跃之后,我开始陷入沉思,接下来该怎么做?
回到府邸,那位允扇郡主又不请自来了。
她说她是来见我的。
我虽然与她不熟,却也没有理由伤她面子。
施葭意非要跟来,结果就是允扇郡主当着我俩的面,叫了我声姐姐。
我大惊失色,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她。
她这样乖顺把我吓了一跳。
“我是真心的,你别害怕,我不会凶你。你的名声如今响亮,无人不知探花郎家的妇人也是德才兼备。”
我有好多糊涂,她小嘴叭叭不停:“姐姐既是女诸生,想必也有广阔心胸,不会容不下我的。那日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共侍一夫,我也不会压你一头,我可以伏低做小,敬你为正妻。”
我惊得说不出话,将她仔细观看。
这样漂亮无瑕的女人,身为郡主,竟然能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做妾。
真不知道该说是爱情伟大,还是感性的人太傻。
我也不知该可怜她,还是尊重她。
如若不然,还是成全好了。
我没有回话。
施葭意或许以为我难堪,稍微有些刻薄。
“我夫人体面,一再礼让,你也当懂事些,别污了自己名声。”
允扇郡主水眸看他,好似委屈,“我又不是要拆散你们,我只是渴望你也匀一点爱给我,就一点点也好。”
“郡主其实并不了解我不是吗?你既不爱我,又叫我如何分一点爱给你,我也没这么多情。”
允扇郡主伤心到跺脚反驳:“你凭什么抹杀掉我对你的爱,你懂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吗!”
施葭意像被戳中痛处一样,沉默了下来。
我也是好奇扫看他一眼。
他半晌扔下一句:“岁月漫漫,你会遇到更爱的皮囊,郡主请回吧。”
我倒是先心疼上了,毕竟感情用事的人最怕无情刀。
我说我会认真考虑,让她先回去。
把她哄走了,倒是惹怒了某人。
施葭意直勾勾的盯着我,既轻又怒的吐出两个字:“你敢。”
我挪开视线就是。
我有什么不敢的,让她娶个美女还委屈了不成,难不成有恋丑癖?
施葭意强捧我的脸,“说得好听才叫一见钟情,我但凡剥去这副皮囊,她还能看上我什么?你要是同意,等于卖夫,是犯罪。”
我推开他,瞪他一眼,“她只喜欢你这张俊俏的脸她有什么实质性的错,一见钟情总比无情索取好多了。”
施葭意却是上来环住我,温温柔柔的说:“你在怪我不够爱你?对不起,我会让你更有安全感的。”
我沉默下来,心里的答案尤为清晰。
我与施葭意才是最不了解彼此的人。
我们只是靠一段无奈的露水情缘捆到了一起。
或许,他是因为现在没有属意的姑娘,才会想将错就错,与我就这么无伤大雅的过下去。
可我不想这样,即便感情不会占据我的全部,我也不会敷衍了事。我活着,就是要好好对自己。
我只能在夜里趁着施葭意熟睡时写下和离书,也只能趁着他当值时赶回青溪县。
爹娘再见我时很诧异,后来都恢复如初。
阿爹说我瘦了,要去买只鸡给我炖炖补身体。
阿娘为我烧水去尘,什么也没问,只是道:“回来可有想做的?”
我说我想当女傅。
不过沉香书院是不能去的,我也要脸。
阿娘笑着说好,一路风尘仆仆,叫我好好洗洗干净。
我一个人泡在浴桶里,美滋滋的洗完澡出浴。
房外有些响动,我没在意,以为是阿娘。
刚穿上肚兜,就被一双手锢住前脖与侧腰。
我惊吓之际,感觉背部变得黏腻湿热。
施葭意吻过我后腰,将我翻个面,捏起我的下巴尤为不满:“花蕤,你要我疯了才满意对不对?”
我这时才明白自己有多危险,用力甩开他。
他也不容我逃,直接将我扛走,扔在床榻。
我又羞又惊,还有点小生气,站起来要跑,却被压倒。
“这是我家,不是你可以胡来的地方。”
“是你先胡来的。”
我倒是没想到他动作这样快,我前脚刚到家,后脚他就追过来了。
他不满意:“花蕤,你胆子太大了,还敢休夫,学有所成就想扔了我是吧?”
我苦恼,怎么说得我像戏文里的负心汉一样?
“你别乱说,这可是我认真对待的事!”
施葭意冷哼一声,扯走我唯一的遮挡物,“没有别的男人也不肯多看看我,这就是你认真对待的事,处心积虑的离开我?”
我脸色涨红,伸手去勾,去抢。“还给我。”
他干脆扔了,“回答我。”
我也只能明说,“你说郡主不了解你,可我也不了解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搅乱我大婚!明明我们可以各自安好的,你干嘛非要执拗你的承诺!”
施葭意轻轻扶我头发,安抚我的情绪。
他也难受,“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我垂眸不知道怎么回。
他继续:“是,我一开始只想信守承诺,我在沉香书院等了你一夜,你没来赴约。我着急上任,不得不离开,我来你家想接你走,又怕你不接纳我,最后独自回了宁安府。可我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我一想到你真的要嫁给别人了,我就好难受。我告假赶回来找你,我期盼你不会真的嫁给他,可你还是穿上了嫁衣,要乖乖的把自己嫁出去!”
“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花蕤,为何到了这步你的眼里仍旧容不下我?你要痛死我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泛起红丝。
我一时消化不了。
他像碎玉般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我有多无奈,我有多渴望你的爱。”
施葭意之前也说过爱我,可我不信,我认为那是男人敷衍女人的话。
“可我娘那日问你,你什么话也没说,你怎么可以怪罪于我,分明是你心不甘情不愿。”
他低头吻我额头,“原谅我,我只是没有意识到,我还没有爱过谁。是我后知后觉,你要如何惩罚我都好,只是别扔掉我。”
“…你又说谎。”
他吻我,握住我的手:“你在怕什么?”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这样的人,你只是想和我睡觉。”
“你这样的人是什么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了?”
我小小的哼一声,“你有这样的样貌,还有家世跟学识,喜欢我这种丑陋的乡野村妞,实在太可笑了!”
“你不丑。”施葭意的手抚在我脸上,“小时候就有好多人追在你身后跑。”
我震惊,“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去沉香书院旁听,好多人要追我。我以为他们讨厌女娃娃也听讲,要警告我,每次下学只能拔腿就跑。再后来,他们估计也知道没办法,也就不花气力追我了。
他笑笑:“因为是我帮你赶跑他们的。”
“你?!”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他一副邀功的表情。又抓着我的手去摸他脸,“我长成这样,就是为了勾引你的,你就真的,连对我见色起意的心也没有吗?”
我吓得浑身发烫,赶紧抽出手,“有辱斯文。”
“闺房里谈什么斯文。”
我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对我不依不饶,捏住我的脸,逼问我:“还要不要和离?”
我咬唇思考。
他用拇指揉我唇腹,“别诱惑我,说话。”
“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想想吗?”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让我知道。”
我哪里说得说来,我只忧心问他:“你真的有喜欢我吗?”
他的手指顺着落进我嘴里,看我的眼神愈来愈迷离,“不是喜欢。花蕤,我爱你。”
我制止他的动作,有些生气,“你想和我睡觉!”
他呼吸沉重起来,忍了忍,在我脸颊落下一吻,“不睡了。跟我回去,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夫妻,我会让你用心感受到,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