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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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近，齐渊越来越神经质。
他活了十九年，虽然在古代已经及冠二十，但是还是紧张，毕竟从来没有结婚过。
齐渊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和历史书上的人物结婚，在知道了结局后，他还是奋不顾身地入局。
他最近去侯府的频率有点多，侯府的人也早就把他当做一份子。
管家是陈伯，看着霍家三个公子小姐长大的老人，齐渊对他很敬重，每次遇到都对陈伯行礼，弄得陈伯哭笑不得。
和霍瑶见面的次数也多了，两人在下聘第二天签了协议，当然是背着侯府其他人的。
齐渊内心是排斥这份协议的，他觉得这份协议让他们两个的关系变得复杂而不纯粹，但是看到霍瑶认真写着协议的样子，还是签上了自己名字。
霍瑶害怕拖累齐渊，赶忙在下聘第二天写出协议来，但是真的看到齐渊的名字签在上面时，她的心脏还是漏了一拍。
协议两份，霍瑶一份，齐渊一份。
签完字后，齐渊吐出一口浊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怅然若失。
霍瑶看着齐渊，小心地开口:“明澈，今后多加麻烦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定要告知我。”
看到霍瑶这样子的担忧，齐渊心里暗自窃喜，这就是被女神包养的感觉吗，太爽了好吧。
内心的震荡没有表现出来，齐渊把自己包装得像模像样:“那是必然的，今后还是要多多麻烦三小姐照看我了。”
玩笑话。
告诉他多次不要叫自己三小姐了，齐渊只在有旁人的地方唤她子姝，平常时候还是三小姐居多。
霍瑶不免有些苦恼，说不定等到成亲后就自然了？
霍瑶垂下眸子:“都让你唤我表字了，怎么还是三小姐。”
见霍瑶有些不高兴，齐渊暗骂自己，连忙拿出带给霍瑶的奶茶:“这是茶楼的新品蜜桃远红，子姝你试试看。”
霍瑶这个时候才有些惊喜地看着齐渊，这些日子齐渊每次来见自己都带了自己茶楼的新品来，他的脑子里好像有无数的点子，而所有的品类都恰到好处地让霍瑶喜欢。
这人像是与她进行了灵魂上的共鸣。
霍瑶拿着她的专属茶杯，轻轻品了一口，满腔的蜜桃和苦涩的远红茶①交织缠绵，还有些许回甘。
霍瑶的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直白地看着齐渊:“味道很好！明澈你法子可真多，每一款新口味都让我的味蕾大惊失色呢。”
得到了夸赞，齐渊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霍瑶热烈又直白，和传言与书中的温婉沉稳的模样不同，齐渊还不太适应。
齐渊:“你喜欢就好……”
霍瑶嗜茶，尤好花茶，尝五鼓即起，独为市新摘之鲜花。
虽说史书上这样记载，但是齐渊还是有点担心霍瑶不喜欢，看到她餍足的样子，尤像一只小猫，他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霍瑶回过神，察觉自己有点失态，清了清嗓子:“婚服准备如何了？需要我叫些人帮忙吗？”
齐渊翻着霍瑶放在一旁的《大学》:“差不多了，就是你的那件样式不够好，我让人再去修改了一番，夫人也这般觉得。”
霍瑶:“朴素点好，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齐渊不赞同地看着她，第一次打断霍瑶说话:“这可不行，你的婚袍虽说不能和皇后凤袍一般，但是也必须只比凤袍差，你配的上最好的。”
霍瑶闻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左手无措地搓了搓右手手指，她觉得有些口干，又喝了一口花茶。
霍瑶:“如此，辛苦你了，明澈。”
齐渊倒是不在意:“我说过，你只管去做自己喜欢的，其余繁琐的杂事让我来就行。”
霍瑶抬头和齐渊对视，二人双双笑了。
那日窗外，枝头上的桃花开得热烈，阳光和爱情接踵而至。
转眼就到了十五当日。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齐渊身着大红喜服，头戴金冠，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向侯府进发。
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着温润尔雅的气质，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期待和紧张。
与此同时，侯府内，霍瑶身着凤冠霞帔，端坐在闺房之中。
今日的霍瑶比往日都要美丽动人，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间流露出温婉大方的气韵。
霍瑶有些紧张，心跳加速，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艳丽的红色，张扬得不像往日的她。
霍瑶觉得自己变了，和齐渊越来越熟悉后，她越发放肆。
随着迎亲队伍的临近，侯府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霍侯爷和霍夫人站在府门前，脸上洋溢着喜悦，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对女儿出嫁的不舍，不过还是热情地迎接来往宾客。
霍珉则在一旁帮忙张罗，确保一切顺利。
今日是他妹妹的大喜之日，纵使对这个拐走他妹妹的臭小子不爽，也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坏了婚事。
他的目光望向坐在一旁的沈珏身上，沈珏今日有些颓废，往日神采奕奕的沈家三公子，今日像是焉了的花，他呆滞地望着侯府上下，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
沈珏，你最好别让我动手。
沈珏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于是霍珉扭过头，喊了一个小厮，交代他盯着沈珏，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他。
管家和下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府中，有的负责接待宾客，有的负责布置喜堂，有的负责准备宴席，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喜庆的氛围中。
当齐渊到达侯府，陈伯迎出门外，齐渊郑重地在门口行礼，然后被引入府中大厅。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最终定格在霍瑶身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呼吸一滞，盖头下的霍瑶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由于礼制，霍瑶和齐渊成亲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
齐渊在自己的府上忙着张罗，晚上不自觉期待着霍瑶穿上婚服的样子。
他想，霍瑶定是适合红色的，艳丽动人，和往常的素净不同，这般貌美，只有齐渊能看到。
他默默倒数着日子，暗自期待。
霍瑶在盖头下，虽然看不见齐渊的身影，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心跳加速，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今日过后，她和齐渊就是夫妻了，虽说是协议，但是齐渊待她如此好，她说不动容那定是假的，能撑一阵子是一阵子吧。
婚礼仪式在侯府的大厅举行，场面盛大而庄重。
“一拜天地！”
他们朝着霍府大门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齐渊没有家人，高堂上坐着霍侯爷和霍夫人，霍夫人眉眼带笑，看着他们，而霍侯爷严肃的脸上带上了赞许。
“夫妻对拜！”
齐渊和霍瑶同时转身，手上的红绣球绸布被拉紧，两人弯腰，齐渊抬头时瞟见了霍瑶微微露出来的半张脸。
白皙的皮肤，红艳的唇。
这一切让他终于有了成亲的实感，他口干舌燥，没人知道他的心脏跳得多么快。
宾客满座，笑语盈盈，祝福声此起彼伏。
齐渊和霍瑶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了传统的婚礼仪式，交换了信物，许下了终身的承诺。
在这一刻，齐渊心里只有激动，他不安过，害怕和霍瑶成亲后被卷入朝廷，他是现代人，他怕死。
但是，他更怕霍瑶死去。
像史书上记载的那般，潦草死去。
霍瑶有才情，有野心，有抱负，她不是笼中的鸟雀，她是天上的雄鹰。
他知道，自己将与霍瑶共同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即使霍瑶心里没有他，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帮霍瑶改写必死的结局。
霍瑶进了婚房，齐渊则是留在大堂招待客人。
齐渊今日喜上梢头，更不用说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日有长进，时不时和霍珉商讨一番，红光满面。
沈珏却被刺了一下，他看着原本是自己的新娘如今在别人的新房中，而这个小子家世比不上自己，胸无点墨，满身铜臭气，如何配得上霍瑶？
听说霍瑶救了他的命，他一定是故意卖弄自己的身世悲惨，霍瑶这般善良一定拒绝不了他，错不了的，霍瑶是被威胁的。
沈珏怒气冲冲，走到齐渊面前，一旁负责盯梢的小厮赶紧去找霍珉。
齐渊刚和一个侍郎交谈完，一扭头对上了不善的目光。
这人穿着不凡，满脸怒气，长相都是俊朗，腰间还挂着玉佩。
齐渊摸不准这是哪家的公子哥，他还来不及认人，正准备开口询问时，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你这个骗子，竟敢欺骗霍家嫡女！”
察觉到他的恶意，齐渊收起了微笑，眯着眼看沈珏，他在品味这人到底是多大的官，他能不能骂。
今日是他和霍瑶的大喜之日，任何人都不能破坏霍瑶的婚礼。
察觉到周围已经有宾客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他扭头叫了一个小厮，让他去通知霍珉，让霍珉来代替他接待宾客。
然后他对着沈珏，语气平淡:“公子何出此言？我与子姝情投意合，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但是依旧不能妨碍到我们的爱情，更何况侯爷和夫人皆同意，又何来骗子一说呢？”
没成想沈珏怒火三丈:“谁允许你喊她子姝的？要不是你骗了子姝，侯爷和夫人会同意吗？赶快滚出霍府！”
“该滚出去的是你，沈珏！你凭什么对我霍府的人指手画脚的？我们瑶儿可不是你的所有物。”
霍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面色凝重，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沈珏。
就知道这人不是善茬，我小时候第一眼就知道他会闯祸！
沈珏？
这下齐渊彻底没了表情。
好的，这人就是害他的老婆死这么惨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他，霍瑶会有更伟大的作为，史书上会有她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齐渊也不用为了一点历史细节折磨整整三天，他就不会猝死了。
这个蠢货。
齐渊没有等霍珉开口，先嘲讽了一波沈珏:“我倒是谁这么没有礼数。原来是沈太尉家的三公子。三公子今日来参加我和子姝的婚宴，我和子姝定是感激的，但，三公子这般是做什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斥责我是个骗子？”
沈珏没有想到霍珉会站在齐渊那头。
他和霍家兄妹自小一块长大，霍瑶名声大噪后，世家公子都知晓他和霍家关系亲近，自然而然地奉承他，说霍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这让年少的沈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开始关注着霍瑶，霍瑶是他的未来妻子，可不能摔着碰着。
他替霍瑶挡了那些公子哥，都是一群心怀不轨的人。
他替霍瑶拒绝了小姐们的宴会，都是嫉妒霍瑶的人。
他打着为霍瑶好的名头，替霍瑶做着决策，霍瑶不知道，也没有反对，她的兄长不在，只有他这个世家兄长照顾她，霍瑶应该感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而现在呢？
站在霍府门口迎接宾客的应该是他沈珏才对，霍瑶唤新郎官的名字，应该是他沈奚归才对，而不是这一个哪点都比不上他的市井商人。
沈珏怒不可遏:“凭我是子姝从小一同长大的兄长，没有我照顾她能有现在的霍瑶吗？”
这下子彻底把齐渊惹火了:“就是你这个恶心到了极点的垃圾，我靠，你凭什么替霍瑶决定一切，你知道因为你霍瑶受了多少委屈吗？她到现在没有朋友，公子小姐们聚会从不带她，她甚至不能同其他闺中小姐们聊家常，每天在府中看书，唯一的兴趣竟然是上逛街，你才给我滚吧，那是我老婆！”
齐渊噼里啪啦输出一大堆，也不在乎沈珏能不能听懂，这货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拯救着霍瑶，不是，这人有病吧？
沈珏准备开口反驳，没想到齐渊又来了:“我说你要是有脸有皮就赶紧给我滚，别让我一会喊府里的小厮把你绑出去，明日沈家三公子被抬出霍府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反正也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了，别来打扰我和子姝，不然你随个礼道个歉吃个饭就滚，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
霍珉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妹夫，齐渊在霍府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遇事不争不抢，全听霍瑶的话，感觉没什么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带着尖刺儿的。
沈珏被气的说句出话来，他不是很能听懂齐渊说的话，发抖地喊出:“市井下流胚子！”
这下子所有宾客都往这里看了，霍珉察觉到了霍侯爷的目光，点了下头，对着宾客说:“沈家三公子看着瑶儿出嫁，喜极而泣，醉了酒，对着驸马有些出言不逊，各位继续，我们很快能处理好。”
众人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扭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时候霍珉一个箭步冲上去，从袖口掏出一块布，一把堵住了沈珏的嘴，一个手刀打晕了他，让人把他送上马车，回到沈府。
干脆利落地做完这些事情，霍珉对着齐渊挑了挑眉:“继续吧，驸马②。”
齐渊见状没有惊讶之色，霍珉年少跟着世子一同习武，有些功夫再正常不过了。
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继续带上那副标准微笑，冲着霍珉点头:“多谢二哥，辛苦了。”
霍珉摇摇头，路过齐渊的时候停了一下，收起了笑容，在他耳边说:“没想到啊，驸马，这些我们都不知晓的辛秘你竟然知晓得这么清楚明了。”
齐渊暗自骂了一句，我靠，骂过头了。
不过他还是装得冷静，笑意不达眼底:“都是子姝告诉我的，二哥。”
霍珉只是嗤笑了一下，然后留下一句:“好好享受今日吧驸马，过几日有你受的了。”
齐渊只是望着霍瑶所在的婚房方向，回回了一句:“乐意奉陪。”
锣鼓齐鸣，礼成。
①:远红茶:在汉朝时，有一种名为远红茶的茶叶种类。远红茶的制作方法较为特殊，主要是将茶叶炒制后晾晒，在夜间经过露水淋湿，再放置一段时间，茶叶经过发酵后会产生一种红棕色。
②:在古代中国，侯府嫡小姐的丈夫通常被称为“驸马”。这是因为“驸马”一词最初是指皇帝的女婿，即公主的丈夫。后来，这个称呼也被用来泛指贵族或高官的女儿的丈夫。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