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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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腐人出现得越来越多，行为愈加暴虐、疯狂。
凌时在各栋别墅间小心躲闪，观察着这群腐人的行径。
他发现，腐人从散漫的随机事件，渐渐变得有规律：越来越多腐人朝着他刚刚被关押的那栋别墅走。
凌时一直走到隔壁一栋别墅旁，不得不停下来。
眼前的腐人太多，几乎把大门堵住。
要是这样上前，分分秒会暴露。
之前被拖进去时，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会儿站在这里看，眼前是一栋三层楼的别墅，能看见二楼阳台摆放着一张躺椅，上面的坐垫看起来很干净。而三楼阳台却有破损家具。
按生活痕迹推测，路霆啸应该就在二楼。
可如今二楼一点动静也无。
难道路霆啸已经离开了？
刚刚有了这个念头，凌时就否定了。
从他被禁锢在一楼，到他离开这段时间，他对周遭环境一直保持着注意力。
若路霆啸在那段时间离开，他一定会听到声音。
更重要的是，短短接触，他就觉得路霆啸这货是个爱张扬显摆的臭流氓，悄悄溜走这种事，实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若说他死之前还要对着别人耍上一场流氓，凌时倒是信。
这么一来，只有一个结论：路霆啸还在二楼房间，并且出了事。
尽管别墅门口挤满了腥臭腐烂的腐人，但在救不救人的决定上，凌时不会犹豫。
既然决定回来，就一定要把人救出去。
凌时仔细观察这群腐人的位置。
二十来个正在大门口徘徊，抓挠着墙，敲着窗子，显然被别墅里什么东西吸引，却毫无神志，不得门而入。
五六个人正在轮流挠门，有的用爪子抓，有的用脚踢，在大门上留下黏糊的液体。
腐人们力气不小，大门眼看着摇摇欲坠，就要被攻破。
不能再等下去了。
凌时左右看了看，发现一个里头燃烧了垃圾的破铁桶，约半人高、直径超一米。
他走过去，两手抓着铁桶边缘，用力一提，人猛地往后仰了下。
嗯？这铁桶这么轻？不是铁的？
凌时放下，仔细看了看：上头锈迹斑斑，确实是铁的。
这回，他尝试单手一提，果然提起来了。
这个紧要关头，他没去多想里头的缘由，抓着铁桶，往别墅门口走了几步。
随着，他胳膊抬起，狠狠一抡，手里铁桶呈抛物线飞出去，“砰”一下砸在大门左前方，反弹到地面，又哐哐弹跳两下，才顺着路面滚动出去。
大半腐人们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拖拉着脚步朝铁桶去。
凌时迅速贴近，从腐人身后插过去，靠在别墅另一侧墙角下。
他停下听了听。还好，腐人们各自忙碌，没人注意到他一闪而过的身影。
刚放下心，“砰——”一声巨响传来。
不少脚步声踢踏踢踏涌进别墅。
糟了。
大门被攻破了。
凌时再不耽搁，一个转身，抓住墙上的落水管道，脚一蹬墙，整个人轻松地朝上攀爬。
不过几下，就到了二楼高度。
凌时双脚发力，一下跳到旁边二楼阳台边缘，双手一抓、脚一翻，就到了阳台上。
隔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凌时一眼看到，路霆啸正躺在卧室大床上。
他双目紧闭，口角残留一丝鲜血，胸口浅灰色衬衫被一滩血迹洇红。
屋里的床头柜、落地灯全都翻倒在地，十分凌乱。
看得出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混乱。
但这屋子只有路霆啸。
这混乱是他自己一个人制造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凌时看到，卧室门口出现了五六个腐人的身影。
一见昏迷的路霆啸，他们似乎连眼神都放出了些光，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去。
一只利爪抓住路霆啸的衬衫前襟，“刺啦”一声，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不浅，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腐人们显然更兴奋了，嘴里呜呜发出嚎叫。
他们一涌而上，把路霆啸围在了中间。
凌时拎起躺椅，用力打在落地玻璃门上。
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门被彻底击碎，碎渣落了一地。
还好，躺椅是金属制的。
他直接跨进屋内，对上那五六个腐人的视线。
腐人们有些迷茫，不知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凌时把手里的躺椅用力朝腐人身上抡去。
“砰——”一个，“砰——”另一个，一下把路霆啸身边的包围圈砸出一个缺口。
腐人们从懵逼变成了愤怒，龇着牙朝凌时挥舞着胳膊。
凌时立即矮身、避过第一波爪子，一把抓住路霆啸的胳膊，用力拖到自己身前。
眼前的人仍然闭着眼，敞着胸口几道刚刚被划出来的伤口，一点反应也无。
要不是能看到他胸膛微微起伏，都要以为他已经嗝屁了。
凌时拍了拍他脸：“喂，醒醒。”
很是用了些力，拍得脸有些红。
但没动静。
腐人们扑了过来。
好几双爪子朝他身上抓来。
凌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糟糕。
他忘了会被感染的事。
腐人之所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占据全球，就因为他们的强传染性。
被这爪子抓上一道，不出几小时，他就能成为他们的队员了。
他脑子里神经顿时绷紧，猛地朝旁边一躲。
刺啦——
爪子再次落在路霆啸的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凌时心里默念。
不过，我是来救你，这样说来，还是我被你连累。
你受着吧。
凌时很是心安理得。
他单手抓着路霆啸，一下甩到自己背上，猫着腰从碎裂的玻璃门冲到了阳台。
他唯一的优势，是反应速度比腐人快。
不过，身上背着个人，要怎么从二楼下去？
凌时探出身子，朝阳台外看了一眼。
底下没有腐人。
他没有犹豫，肩膀用力一顶，把路霆啸整个人顶出阳台，手一松，就把他扔了出去。
“砰——”一声，路霆啸砸落在地。
凌时心里也很难判定，到底是非这样做不可，还是趁机报复。
反复把人扔出去的那一刻，他心里挺爽的。
凌时用最快速度翻出阳台，跳了下去。
落在路霆啸身旁。
粗粗翻了下，还好，没有额外的伤口。
这个奇怪的男人，果然皮糙肉厚。
这一回，他把背上的背包卸下来，反背在胸前，才再次背起路霆啸，不再管头顶腐人们低哑的低吼声，朝着别墅区外的方向冲了出去。
身后跟着零零散散的十来个腐人，张牙舞爪地追来。
凌时没有停歇，一口气跑了半小时。
等身后彻底没了腐人的身影，凌时缓下脚步，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打量身边的环境。
这里正好是个711便利店门口。
玻璃大门罕见地非常完好，里面货架上放了不少商品。
看来，这里被腐人席卷得太快，人类逃离时，连这样的地方都没来得及搜刮。
正好便宜了他。
凌时肩膀一松，把背上的路霆啸摔在地上，拽住他一只胳膊，把他跟个死尸一样在地上拖着，朝便利店门口走。
反正人昏迷着，就算这拖人的姿势不太礼貌，对方也没法反对。
大门被一个简单的环形锁锁住。
凌时从包里拿出把瑞士军刀，三两下撬开锁，把路霆啸拽着拖进去。
一直拖到收银台后面，才放下手。
手一放，凌时愣住了。
路霆啸已经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
“操！”凌时骂了句：“醒了不会说话吗？”
他瞥了眼路霆啸的脖子，喉结处完好无损，根本没受伤。
没变成哑巴。
那他刚刚拽着人一个手拖进来的动作......被发现了？
路霆啸低低笑了起来。
他笑声低沉，带着磁性，以及明显的愉悦。
凌时皱眉。
这人果然是个变态。
差点死了，醒来第一反应居然是笑。
“你救了我？”路霆啸手一撑收银台桌子，缓缓直起身子，慢慢坐在台后唯一一张木椅子上：“以德报怨，道德高尚啊，救命恩人。”
这“救命恩人”四个字，不带一点儿与生命相关的庄重，反而染上了几分调侃的戏虐味道。
路霆啸：“就是这救人的姿势不太好看，跟拖个死尸似的。”
凌时看他一眼，没答。
对方挺有自知之明，他不用再多说什么。
“图什么？”路霆啸微微眯了眼看他，手在自己胸口摩挲了下，笑得十分欠揍：“莫非......馋我身子？”
凌时看一眼他胸口。
伤口的血已经不流了，但看起来还有些可怖。
从破了的衬衫缝里看去，的确能看到路霆啸有副好身材，紧实的腹肌肌理分明，散发着一点点微汗带来的光芒。
“你是残次品吧？”凌时随手拿起货架上一包纱布，扔到路霆啸身上。
对面人微微一愣。
“出生的时候脑子缺氧了？”凌时指了指纱布：“赶紧弄弄你的伤口，别引来腐人。”
路霆啸听懂了凌时的嘲讽，哈哈笑起来：“我还以为......”
说了一半，他摆摆手：“算了。”
他拆开纱布包装：“只有这个？消毒酒精呢？”
凌时瞥他一眼：“我以为你不需要那玩意儿。”
路霆啸一粒粒解开衬衫扣子，把衣服脱下来，露出上半身。
他皮肤呈小麦色，是常年运动的健康颜色。肌肉紧实而不夸张，线条清晰而漂亮，看起来十分舒服。
他拆开一块纱布：“想问什么？直接说。”
凌时毫不客气，一点儿委婉的过程都没有：“你是谁？为什么能指挥腐人？”
路霆啸把纱布贴在自己胸口，围着肋下位置绕了一圈：“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晕倒，为什么又突然醒来，为什么腐人会暴动？”
凌时反唇相讥：“怕一次问太多你记不住，谁知道你那脑子是怎么回事。”
路霆啸又低低地笑。突然，他轻轻嘶了一声，抬着的胳膊僵在原处。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喂，帮个忙，这后面我绕不过去，胳膊抬太高，会牵动伤口。”
凌时右手接过纱布一头，走到路霆啸身侧，把纱布沿着他后背绕过去。左手穿过他腋下，接过纱布，从他胸前绕回。
这是一个虚虚抱着的姿势，几乎把路霆啸拢在怀里。这人身上的体温很高，他背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只是到现在，才能真正分神去感受。
即使没有直接皮肤的接触，这种温热的气息也一直打到凌时手上，让手底下这具身体的存在感极其明显。
“喂，”路霆啸空着的手点了下凌时胳膊，热量聚集在那一点皮肤处：“一人说一个信息，交换？”
凌时头也没抬，又绕了一圈纱布：“凌时，生物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员。”
路霆啸诧异地抬了抬眉：“你？研究员？”
凌时对他这反应有点儿不服气：“我从小到大考试没考过第二，大学读了少年班，硕士和博士都在M国最顶尖的大学留学。”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我怎么不能当研究员了？”
路霆啸又低低笑了，他摆摆手：“我印象中，研究员整日坐在研究室里，大多斯文孱弱。不像你......”
他视线把凌时从头到脚缓缓扫过一遍，像是在欣赏一个杰出的艺术品：“你身材不错，体格很好，应该是长期锻炼或是训练的结果。”
凌时把纱布头打了个结，狠狠收了一下，满意地听到路霆啸一下闷哼：“该你了。”
路霆啸被勒到伤口，也没生气：“路霆啸，华国驻M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第一批人体实验对象。”
凌时一下愣住。
第一批人体实验对象。
他居然不是被感染的，而是原始的第一批被试验者。
凌时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那你为什么......”
“嘘！”路霆啸竖起一根手指，眼神瞥向便利店门外：“有东西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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