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木馒犬

11、圣诞礼物

　　一个星期，莫檁都没来上学，宋墨珠也没去找，一切像是回到了，没有遇见莫檁的日子。
　　宋墨珠又失眠了，整日整日睡不着。
　　夜间，宋墨珠躺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里都是莫檁那张脸，笑的，哭的，难过的，生气的，温柔的还有撒娇的。
　　在宋墨珠脑海挥之不去。
　　起来，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拿出一团毛线，手机的亮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跟着视频一步一步织。
　　那天宋墨珠思考要送莫檁什么圣诞礼物，就听旁边同学说：“你要不知道送什么！你就送自己亲手做的围巾。”
　　另外一女生问：“送这他会喜欢吗？”
　　“会的，你喜欢他，就送他围巾，你听我的！”
　　女生见这么肯定，也同意了。
　　宋墨珠听了，便决定织围巾。

　　宋墨珠织到了四分之一，拿起来看，围巾被他织的歪歪扭扭的还有点大小不一样？
　　宋墨珠不信邪非要织完，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第四天凌晨3点，终于织完了，看着那条歪歪扭扭的围巾，邹眉：“好丑，他不会喜欢的。”
　　宋墨珠反手扔进床头柜，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了。
　　宋墨珠烦躁的挠头，后又冷静下来：“要不然，去店里买一条。”想法一出来，宋墨珠就决定明天放学去买。

　　“莫檁？”程游试探问。
　　莫檁转头，程游惊喜：“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要期末考试，我回来补补。”
　　程游拍拍莫檁的肩：“加油。”
　　邵阳走上来，递给程游包子：“哥，你吃。”
　　“嗯。”
　　莫檁瞥了一眼，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宋墨珠邹眉低头看手表，见远处那个凹字，慢悠悠的走，根本没有时间意识。
　　三人走上前，宋墨珠拦住，例行公事：“年级，班级，姓名自己写上去。”
　　莫檁一眼都没看宋墨珠，径直略过，程游见此，示意邵阳签名，就跑上去和莫檁讲话。
　　宋墨珠不瞎，从莫檁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就认出来了。
　　只是两人现在的关系僵的不行，想到这宋墨珠烦恼围巾要怎么送出去。

　　莫檁抬头记着笔记，一边同程游讲话：“你不回去？”
　　“回去干什么？”程游轻啧一声，烦躁：“你挡住我了！”
　　莫檁放下笔，把整个作业本挪到程游面前：“抄完了，帮我抄。”
　　程游一记白眼过去：“我都抄不完了，还帮你，我脑子有病吧！”
　　莫檁扶额，似是在压抑怒火：“邵阳在看着你，你们两个别在我眼前晃悠，我看着反胃。”
　　“反胃？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说完不等莫檁发火，就赶紧跑了。
　　莫檁：“……”

　　宋墨珠一个人跟着导航走，到了点门，这店还是他找女同学问的……
　　“安秋，你知道那有卖围巾的吗？”宋墨珠轻拍女生的肩。
　　女生转过头：“你是要送人吗？”
　　宋墨珠点头。
　　“我发定位给你！”
　　“好，谢谢了。”

　　宋墨珠站在门口，透明玻璃门完全能看清里面卖的东西，推开门进去“欢迎光临！”的机器音便响起。
　　宋墨珠走进去，眼前的围巾看的他眼花缭乱，整整28种编织方法。
　　服务员后面一整面墙都是围巾，无比壮观，宋墨珠一眼就看见那条深蓝黑的围巾。
　　宋墨珠问服务员：“你好，能帮我拿一下左上角的蓝黑色围巾吗？”
　　服务员没回答，宋墨珠再次问道：“你好请问可以帮我拿一下左上角的围巾吗？”
　　陈语涵蹲在服务台，捣鼓着什么，就听上头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原本她是想装没人的。
　　陈语涵还有没有服务台高：“我姐姐不在。”
　　宋墨珠愣了，怎么是小孩的声音：“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陈语涵奶声奶气的声音，莫名让宋墨珠声音也柔和下来。
　　“我不知道。”
　　“那我等你姐姐回来。”宋墨珠见一小孩躲在下面，万一撞到头，那就不好了：“小朋友，要不要出来和哥哥玩？”
　　陈语涵听宋墨珠在邀请她，马上从下面穿出来，喊了声：“哥哥。”
　　宋墨珠蹲着和女孩平视。
　　女孩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家里人娇生惯养的。
　　宋墨珠一手牵着陈语涵坐小，轻声询问：“妹妹，叫什么名字？”
　　陈语涵介绍自己，用手比出七根手指“陈语涵，我7岁了。”
　　宋墨珠见她这么可爱，轻笑点头，也介绍自己：“我叫宋墨珠今年18。”
　　陈语涵一脸羡慕：“哇！大哥哥你长大了！我也想长大，这样我玩玩具就不会被姐姐骂了。”
　　宋墨珠轻揉陈语涵软软的头发：“长大一点都不好，哥哥还想变小呢。”
　　“为什么？”陈语涵疑惑。
　　还没等人宋墨珠讲话，陈语涵一脸认真又道：“长大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为什么会不好？明明就是很好啊。”
　　宋墨珠笑着点头，后又摇头。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的家了，那时候的他也是快乐的，但还是没了……
　　“语涵，哥哥现在说的你可能听不懂，不过你长大就懂了，长大确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长大就是大人了，你需要承担责任更多。”
　　陈语涵听不懂，但她还是坚持长大是最好的想法！

　　陈语涵扯了扯宋墨珠的衣角：“哥哥，我姐姐来了！”
　　宋墨珠转头，就见对面马路上的女生，手提食盒走了来。
　　陈语涵兴奋的跑去抱上女生：“姐姐！”又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宋墨珠：“姐姐，这位哥哥，要买围巾。”
　　女生连忙放好食盒问：“这位先生，请问要那一条围巾？我给你拿下来看看。”
　　宋墨珠正准备开口，被陈语涵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姐姐，哥哥要那上面的。”说着手指那条黑蓝色的围巾：“就那条黑蓝色的。”
　　女生笑了笑，去拿了出来，递给宋墨珠：“先生，你看看是个吗？”
　　宋墨珠接过，摸了摸很舒服，想着莫檁应该会喜欢，对女生道：“就这一条，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女生笑着接过，宋墨珠也跟上去结账。
　　“这是纯手工制作的吗？”宋墨珠问。
　　女生笑着回：“是的，都是纯手工制作。”
　　宋墨珠点头。
　　打包好围巾：“　先生，你的围巾。”
　　宋墨珠道了谢，便走了。

　　路上的宋墨珠时不时就瞥一眼手提袋里的围巾，转了个路口，走向另一家店。
　　白色的灯光下，满是花，打开店门，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宋墨珠一眼就看见玫瑰。
　　走上前问店员：“您好，请问玫瑰怎么卖？”
　　在整理东西的店员，听见有人叫她，转给头，就见一帅？不对，漂亮的男生！
　　“您需要什么玫瑰？”
　　宋墨珠早就做好了攻略：“要一根黄玫瑰。”
　　店员问“好的，要打包吗？”又道：“打包，要3元打包费噢。”
　　宋墨珠思索，应该不用打包费吧，但又想这是送给莫檁的“要的，麻烦您了。”
　　“好的，麻烦等一下。”店员真心花怒放，居然让她遇见一，又漂亮又有礼貌的男生，忽然觉得加班也没用坏处了！
　　“一共，51。”
　　宋墨珠将花放在围巾袋里，付钱。

　　宋墨珠想了想，还要不要买点什么？正思索着，突然对面马路上一女的，让宋墨珠直接愣着那，手里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女子也看见了他，宋墨珠提起礼物转头就走，女子本想追过去，车水马龙，她追不上。
　　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墨珠走远。

　　本想再多买点东西的宋墨珠，也顾不得礼物，绕路回家，到家门口就见吴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行李箱。
　　宋墨珠脸黑：“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见你”最后两字吴香像用尽全身力气。
　　“没必要，我一个人就还好。”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真真，妈妈累了。”
　　吴香这句话一出来，宋墨珠眼里腥红：“你还回来干什么！”这是宋墨珠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声音这楼梯里回响。
　　有的人听见声音，似是在吵架，悄悄咪咪打开门缝，听墙角。
　　吴香抓住宋墨珠的手声音哽咽“真真，你听妈妈解释。”
　　宋墨珠甩开：“有什么可解释的？一切都发生了，你干的那些事，我不管，我也不想管，只要别来招惹我就好。”
　　吴香没回答，只道：“先进去，我和你说，在这容易吵到别人。我会和你解释，你想知道什么妈妈都和你说。”
　　宋墨珠本不想让吴香进去，但在这吵架，确实不好，而且保不定，有人在偷听，到时候嚼舌根。
　　打开门“进来吧。”
　　吴香走了进去，这房子跟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宋墨珠把要送给莫檁的礼物，拿进房间。

　　宋墨珠坐下，面色沉重，“说吧。”
　　吴香问：“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吴香深吸一口气：“当年，你爸爸为什么破产你都知道，那时候我和他没日没夜吵架，让他不要买那块地皮，他偏偏不听，那时我就觉得这是个坑，可你爸他非要博，说如果成功了，能让我们过的更好。”
　　宋墨珠打断：“这里我都知道。”
　　吴香震惊：“你知道？！”
　　宋墨珠嘲笑：“你们自以为藏的特别好，可我都知道。”
　　吴香点头，他儿子聪明伶俐，这其实瞒不住“后来，如我想的那样全是坑，你爸爸一病不起，我们搬来了这，那时候我想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就好……”

　　“妈妈，你要去看爸爸吗？”宋墨珠问。
　　吴香蹲下摸了摸宋墨珠的头“对啊，真真要去吗？”
　　宋墨珠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咬着嘴唇，纠结。
　　吴香以为他是想跟去：“真真，也想去吗？。”
　　宋墨珠摇头：“妈妈，你把我的钢琴卖了吧，这样就有多一点钱，给爸爸治病了。”
　　吴香一愣，直接拒绝：“不行。”
　　“为什么！？”
　　“这是你生日礼物，妈妈不能卖。”
　　宋墨珠点头：“好吧，那我不卖了，妈妈，你赶紧去看爸爸吧！”宋墨珠推着吴香到门口，催促。

　　等吴香出门，宋墨珠靠在钢琴边，看着落日照进他的家，很漂亮，自言自语：“钢琴，我要把你卖了，爸爸生病了，妈妈每天都太累了，你是我的伙伴，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待在一起了。”说完，宋墨珠站起身，拨打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被接通：“喂，你好。”
　　宋墨珠直接问：“你好，我要卖钢琴。”
　　对面听是一小孩，不确定的问：“小朋友，你说什么？”
　　宋墨珠重复一遍：“我要卖钢琴，价格可以谈。”
　　“小朋友，这事情你做不了主，让你家长来，好吗？”
　　“我爸妈同意了。”
　　对面不知道说什么了，宋墨珠见他们还在犹豫：“您可以来看看再决定，我妈妈也在家。”
　　对面一听这话也放松下来：“好的，小朋友你说一下地址，我们马上来。”
　　宋墨珠一听也放松下来，说了地址，现在就等妈妈回来。

　　等人都到了，就见是一男孩在家，根本没大人，其中一个有点恼怒：“小孩，你怎么能骗人？！”
　　宋墨珠淡淡瞥了眼，根本没给他们正眼：“快了，还有2分钟。”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拦了下来，这时候吴香刚好回来，震惊家里怎么一堆人。
　　宋墨珠跑去，对吴香道：“妈妈，你和他们商量一下价格吧。”
　　吴香知道他这儿子是下了狠心，走上前：“抱歉，我刚出门回来，我们是要卖钢琴，你们多少钱收？”
　　“2000万。”
　　吴香点头同意，确实还可以：“就这样吧。”

　　“你卖了钢琴，妈妈一直过不去，那可是你的礼物，你的伙伴。”吴香哭泣，是她太没用了。
　　宋墨珠早就放下钢琴的事了，直接问：“当年，爸爸走了，你要抛下我？”宋墨珠说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这么多年他已经丝毫不在意，他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那个能骗自己的答案。
　　“当年所有事看着都像那么一回事，可又蹊跷，我就去查，查当年的那些人，事，可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找到，太干净了，根本什么都查不到，我就去接近那些人，可还是没有……”还没说完，吴香哭了起来，这么多年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宋墨珠小时候，也察觉到了，可他太小了什么都查不到。“所以，你现在回来是干什么，不查了？”
　　吴香摇头：“不查了，这么多年我累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和你一起生活。”
　　宋墨珠轻笑似嘲讽：“和我生活？你说难听的话，怎么没想过？”
　　“我知道，可如果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恨你，他们就会找到你，我无法确定他们会干什么。”
　　“那怀孕的事怎么说？还有你让人跟我？”
　　“怕他们查到你，对你干什么，我也好做应对，怀孕假的，这你不用问了，只要知道我没干就行。”吴香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震惊，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宋墨珠。
　　“嗯。”知道一切的宋墨珠，站起身回房。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原谅吴香，转念一想，怎么会原谅呢，这么多年，他有多么不甘，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爷爷奶奶供他上学，他早就死了。

　　宋墨珠拿着贺卡不知道写什么，吴香在外面收拾好自己，把客厅也收拾了。
　　实在不知道想什么的宋墨珠，直接写了“圣诞快乐”。

　　早晨，宋墨珠收拾好，正要出门，就被吴香给叫住：“真真，先来吃好早饭，再去上学。”
　　宋墨珠踏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坐在桌上，小口小口的吃。
　　说是不甘，可他又渴望母爱，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假的他也不在乎了。
　　宋墨珠总是那么贪，要了这个又想要那个，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吴香见宋墨珠吃的少，她也没多问，自己儿子的身体，学习她都清楚。
　　“真真，晚上要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吴香问。
　　宋墨珠根本没听吴香说了什么，脑里都在想莫檁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
　　“真真？”
　　宋墨珠应答“好。”
　　吴香笑了，她儿子又在发呆：“真真，妈妈问你晚上要吃什么？还有中午回来吃吗？”
　　“随便我不挑，我中午回来吃。”
　　“那中午吃面条？”
　　“您做主就行。”说完，宋墨珠擦擦嘴，拿上书包和礼物就去上学了。
　　吴香盯着宋墨珠手上那精致的礼盒，还有一朵黄玫瑰。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完全接受她和她所做的事，但她坚信宋墨珠早晚都会重新叫她妈妈的。
　　吴香总自以为了解宋墨珠，但其实并不是的，宋墨珠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自信的宋墨珠。长大的他太自卑了，就算表面不在意了，不在乎，却早已千疮百孔，只是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隐藏自己。
　　一个人一但封闭自己，就像一张白纸泼上了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