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止祎

11、婚礼

　　沈祁回行动力很强，江悉茗向他求婚的第二天，他就向江悉茗说，“我做好准备和你回去见家长了”。
　　上了沈祁回的车，看到后备箱里准备的一袋又一袋礼物，江悉茗诧异的拉住了驾驶位上的沈祁回，“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沈祁回食指抵在女孩的额间把江悉茗推回了座位上，“昨天”。
　　左手无名指上传来的冰凉让江悉茗低头看到座椅下她那只被沈祁回牵起的左手无名指上正被套入一枚戒指。
　　牵着她的沈祁回左手上同样套着一枚同款戒指。
　　脸上染上粉色红晕的江悉茗笑容在脸上蔓延。
　　她瞧见同样耳朵红透了的沈祁回在无声坐完这一系列操作后又淡定的移回他的位置。
　　乖乖做好的江悉茗又没忍住侧头盯着沈祁回抿嘴笑。
　　直到沈祁回又朝她说，“江悉茗，不要打扰我开车”，江悉茗才再次乖乖的坐好不乱看。
　　到了家里，江悉茗每向沈祁回介绍一家人，沈祁回就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亲戚一份。
　　望着沈祁回把她所有家人都哄得开开心心的样子，坐在一旁的江悉茗时不时新奇的朝对面的沈祁回看过去。
　　原来沈祁回都学会人情世故了。
　　家里人都对沈祁回很热情，在饭桌上沈祁回很敬重的向每个长辈敬了酒，这是江悉茗第一次见到沈祁回这个样子。
　　一人寡不敌众，沈祁回那一般般的酒量，没多久就倒下了。
　　江悉茗搀着对方进了她的房间躺下。
　　费劲的把沈祁回放到了床上，累坏了的江悉茗蹲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翻了个身的沈祁回意识不清醒的握住了江悉茗搭在床边的手。
　　江悉茗顺着沈祁回的手往上看，当看到沈祁回顶着一张红红的脸睡的乖乖的样子，半趴在了床边的江悉茗伸手戳戳了她头一次见到的沈祁回乖乖样子的脸。
　　碰了碰对方发现他没反应，更肆无忌惮的江悉茗又加了点劲，眉宇间带着狡黠幸灾乐祸的江悉茗朝躺在床上的人调侃，“沈祁回，你酒品还怪好的”。
　　晚上，江悉茗被妈妈单独拉进了房里。
　　瞧见妈妈那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心大的江悉茗把手搭在了对方手上毫不避讳的开口，“妈，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没关系的”。
　　得到了江悉茗的保证，她妈妈还是踌躇了很久，江悉茗才听到她妈妈那小声咕哝的声音，“茗茗，你说实话，你…没有怀孕吧”？
　　瞳孔都放大了的江悉茗震惊的看向她妈妈。
　　她们这些大人真奇怪，年龄大了没结婚又催，结早了又疑神疑鬼。
　　与沈祁回十分清白的江悉茗举起手向她妈妈发誓，“妈，我发誓，绝对没有，我两绝对没有逾矩”。
　　得到江悉茗保证的江妈妈那从沈祁回提亲时就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原来27岁都没谈恋爱的江悉茗，这次成了江家第一个结婚的孙女。
　　…
　　江悉茗每周一到周五都排有课，婚礼上的事几乎都是她的妈妈与沈祁回以及沈祁回妈妈商量安排。
　　每次与沈祁回的见面与聊天，对沈祁回提出的一些婚礼上的想法，思考了一番的江悉茗努力的给沈祁回提供了一点自己的意见。
　　拍摄婚纱照，是婚礼前江悉茗觉得做的最累的一件事。
　　江悉茗的每一张单人照，都是有职业病的沈祁回亲自为她掌的镜头。
　　至于与沈祁回的双人照也不用江悉茗操心，她每一步都跟着经验丰富的沈祁回走。
　　但是穿着厚重的婚纱，提着裙摆去往不同的拍摄地点，还是把江悉茗也累的够呛。
　　…
　　婚礼前一个星期江悉茗才请了假。
　　女方这边的酒席是在婚礼的前一天就开始了，许多在外地的亲戚也来了这边向江悉茗家道喜。
　　江悉茗每天都可以见到新的她叫不出称呼的亲戚。
　　家里被妈妈添加了许多红色元素，谁进来都可以看的出，家有喜事。
　　伴娘伴郎江悉茗原本是定的四个，可想到文星桥和秦莱有男朋友，便让沈祁回把这两人也加到伴郎团里，再让沈祁回那有女朋友的两个学长把女朋友也加到伴娘团来。
　　婚礼当天，江悉茗凌晨四点就被她妈妈叫了起来。
　　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江悉茗麻木的坐在位置上让化妆师尽情在她脸上捣鼓。
　　江悉茗刚刚化好妆，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刚好推门进来。
　　四人身上穿着江悉茗为他们买的带红的新衣服。
　　奶奶和外婆又向以前一样给江悉茗塞了红包，抱了抱她们，想起以前大学毕业生两人每次问她谈没谈对象，她说没有两人一脸失望的表情，这次江悉茗笑着望向这站在一排的四人问，“看到我出嫁，开心吗”？
　　四个红着眼眶的老人朝江悉茗点了点头。
　　卧室里进进出出的人，每个人进来前都嚷着说，“来看看新娘子”。
　　江悉茗的爸爸和妈妈是后面才进来的，两人身上也穿的是江悉茗新为他们买的带红的新衣服。
　　进来的妈妈站在江悉茗旁边安静温柔的看着化妆师为江悉茗整理头发。
　　江悉茗抬头看向她没见过的，穿着旗袍化了妆的妈妈，江悉茗朝面前看起来一脸温柔的女人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牵住了江悉茗的江妈妈轻声道，“你最漂亮”。
　　望着妈妈的眼神，江悉茗突然心一紧，眼眶瞬间泛了红，这一刻江悉茗才感受到分别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爸爸依旧不说话，可江悉茗觉得她能感受到爸爸的伤心。
　　化好妆后，江悉茗分别和家人们和伴娘们都在卧室里拍了照。
　　外面开始热闹了起来，江悉茗知道是沈祁回和接亲团的人来了。
　　江悉茗房间里的人除了伴娘团的人都跑了出去看热闹。
　　文星桥过去准备把门锁上，屋外跑进来了四个人。
　　一进来就直接堵在门口，瞧着这不认识的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文星桥困惑的向坐在床上的江悉茗看出。
　　江悉茗和文星桥说：“这是我弟弟妹妹”，文星桥才重新站回了江悉茗旁边。
　　一个上大学的亲弟弟和两个上初中的堂弟都是刚好周末放假回家，而江悉茗这个在外地上大学的亲妹妹则是特意请了假回来。
　　这是江悉茗今天第一次见到江悉霁，三个弟弟是手抵着门，而江悉霁是直接用后背抵着门，在江悉茗的这个角度，她看见了对方完全红了的眼睛和有点肿了点眼角。
　　江悉霁的样子让江悉茗眼泪直接留了下来。
　　在这个家中，她与她这个差2岁的妹妹是最亲密无间的，她们无话不谈，永远是第一个知道对方秘密的人。
　　在外面的沈祁回他们经过了重重关卡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外。
　　屋内文星桥她们在向沈祁回出题，不管问题答没答出来，外面的人都一个劲的往里塞红包，可抵在门上的这四个小孩丝毫不动，像是黏在了门上一样。
　　沈祁回答对了所有问题，伴娘把上了锁的门解了锁。
　　屋外的人开始推门，江悉茗的弟弟妹妹们不服输的一直抵着。
　　见状的江悉茗那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个劲的往下流。
　　化妆师见状赶紧上来帮江悉茗补妆，嘴上还不停劝着，“新娘子不可以这样哭，妆会花的”。
　　终究是四个小孩，没多久门还是被沈祁回他们推开了。
　　手上拿着红包的沈祁回给四人一人手上塞了几个红包。
　　进来的新郎和伴郎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分心的江悉茗目光偶尔看向门口那四个看起来奄奄的小朋友。
　　从床上下来经过门口时，江悉茗没忍住抱了抱和她最亲的几个弟弟妹妹。
　　在客厅外，收了爸爸妈妈们红包的沈祁回改了口，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敬了茶，便有人说新娘弟弟可以背着姐姐上婚车了。
　　在弟弟的背上，望着一个一个家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远，江悉茗那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不敢把画了全妆的脸往弟弟背上靠，也不好意思让那么多人瞧见自己哭，在背上的江悉茗只好别扭的遮着自己的脸。
　　上了车沈祁回才发现江悉茗又哭了，用手指轻轻帮江悉茗擦眼泪的沈祁回开玩笑道，“江悉茗你这样哭，妆花了我也不会帮你画啊”。
　　瞬间停止了哭泣的江悉茗没好气的往沈祁回胸口锤了一拳。
　　江悉茗家到沈祁回家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江悉茗没问过她的父母，家里会来多少人为她送亲。
　　沈祁回家里办酒席的地方选在了酒店。
　　站在进行宴席的那间房的门口，江悉茗挽着她爸爸的手臂站在门外。
　　随着屋内歌单里的那首“苦茶”前奏想起，江悉茗听到里面的司仪说，“现在有请新娘入场”。
　　紧闭的大门随着司仪的话音落下慢慢打开。
　　前方的大屏上放着江悉茗没见过的视频，上面好多她的照片她都没见过，但从穿着和照片背景来看，那是她和沈祁回一起出去时，沈祁回为她拍的照片。
　　大屏下站在的沈祁回正站在原地望着门口的她。
　　紧张的江悉茗挽紧了爸爸的手臂走上了前面为她准备的红毯。
　　不知道是为了配合行动不是很方便的江悉茗，还是舍不得走得太快，江悉茗发现她旁边的爸爸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在距离沈祁回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时，江悉茗不经意的看了眼旁边她爸爸的表情，说实话这个手挽手的动作，是江悉茗有记忆以来，她与爸爸最亲昵的一个动作，爸爸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她依旧什么也看不出。
　　走到了沈祁回跟前时，原来挽着江悉茗手臂的江爸爸改成握住了江悉茗的手腕，牵着江悉茗的手把江悉茗交给沈祁回时，江悉茗发现她爸爸挪了挪步子离沈祁回近了些。
　　接着她听到了她爸爸对沈祁回说，“你得照顾好她”。
　　背向大屏面前前面的客人时，江悉茗才发现她的家人们坐满了三张桌子。
　　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弟弟妹妹们一个都没少，全都到了这边过来送她。
　　婚礼上的所有流程都走完，互相带完戒指，江悉茗和沈祁回被台下起哄要接吻。
　　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接受了这个起哄的江悉茗面向沈祁回闭上了眼。
　　下一秒，江悉茗在额前感受到了一片湿湿的凉意。
　　耳旁传来沈祁回小声对她说的话，“人多，我就放过你了”。
　　江悉茗被沈祁回这嘴硬的话逗得嘴角轻轻上扬。
　　沈祁回，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江悉茗对爱情的爱意感贼低，你是唯一一个让她对爱情产生渴望的人。
　　你是她唯一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