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梗病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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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廷渊。”沈晏知喊。
“在。”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沈晏知问。
许廷渊忙摆手：“没，皇上。臣是真心为您着想，真心想为您排忧解难。”
许廷渊将手上的奏折一甩，喝道：“许廷渊！”
许廷渊这下真慌了，忙跪下来。
“许廷渊，你打的什么心思？你想赚钱，后宫规矩就得因你而破？你一介贵人，又想改变什么？且不论这，许廷渊，你赚了钱，想干什么？”
“皇上您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赚了钱，我当然要充国库了。皇上，臣断没有出逃的心思，我人都是你的了，还能跑哪去。”许廷渊道。
顶多往家里坐坐，全国各地旅个游。
他又道：“改革就是要打破先例，就是因为臣是贵人，官小事少才无人在意。那些妃子娘娘，都是达官显贵，看不上这些。臣就只是开着玩儿，您就当个情报所就好，后宫里臣给当眼线。”
“情报所？”沈晏知有些疑惑。
许廷渊抬声解释：“就是密报局。臣只对您密报，您想知道什么，臣给您打探。”
沈晏知哼道：“自作聪明。”
许廷渊嘿嘿笑两声。
沈晏知话音一转，道：“出去！”
许廷渊立马老实了，不知道沈晏知变脸如翻书那么快，但又见再多说无益，只得出去。
殿门一关，殿内安静地如呼吸声都能听见。
许廷渊去找高絮影了，怎么说他们现在也算是一伙的，什么事得去找他商量商量。
高絮影早早就起来了，独自在后院里头修花。见许廷渊来了，又看看外头天色，不敢相信他来的挺早。
“呦。稀客，你怎么来了？”高絮影问。
身后许廷渊随意坐在亭椅上，端起桌上一口茶猛灌一口，这才拉开话闸：“别说了，我刚被沈晏知给轰出来了。”
高絮影闻言，也不修他那秃噜半边皮的花草了，忙丢下剪刀，坐到前线吃瓜：“说来听听？”
许廷渊说：“我想开个小吃铺子。”
“哇。”
“在后宫里头。”
“……哦。”
高絮影又拿起剪刀去修花草了。
许廷渊起身往他身后：“怎么了？”
高絮影头都没扭，只是哀叹声：“年轻就是好，年轻就是宝，年轻人的活力就是大。你刚穿过来，对什么事都新鲜。你想在后宫开小吃，这是好事，但你是赚钱，不是分红。更何况还是赚他们的钱，后宫里头，多的是勾心斗角，怕你以后真盈利起来，惹得人眼红。况且你又是坏了规矩独一分想这么做的，万事开先河，不说皇上，朝廷大臣都要参你一本。”
“他们爱参参吧，反正我在后宫也够不着我。”许廷渊不觉得：“穿越者的意义不是要适应这个社会，也不是要被同化。我既然有先进思想，我要传播起来，使这个社会走在时代前沿，使这个时代思想觉悟高大，使百姓用我之所给能更加安康，使国家用我之所学能更加富强，从而不受他国之欺辱。我既之一朝穿越，我的目标不是光使沈晏知爱上我，单情情爱爱的太过没意思。我的目标是辅佐皇帝，告诉他意义方法，攻略帝王。这就是穿越者的意义。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①我不过做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②宫外也有流离失所的百姓。高絮影，我也是个穷孩子，知道穷是什么滋味，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从十岁起就再无父母，这十年来我自己打工供自己读书，我固然想发财，固然想尽自己所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于是我来到这里，每天吃喝不愁。但纵观历史，死的很多都是平民百姓家，有更多千千万万。你我都是河南的孩子，都听过老一辈大-饥-荒时候是什么样子，更何况这个与现代脱离几千年的世界呢？我赚的就是他们这些世家贵族的钱，我就是要通过吃食发家致富。拿了钱，我就能帮助更多的人，总比他们自己奢靡好。”
许廷渊一口气平静地说完，却见高絮影侧着头，姿势不变，再无动静。
许廷渊想，你也是穿越者听了那么多好歹也得有点表示吧。
于是他伸手扒了扒高絮影，却见他早已两行清泪。
许廷渊递过来个帕子。
高絮影吸了吸鼻子，接过，有点感动：“臭小子，你还挺有自觉。”
许廷渊笑：“你这愿意帮我了？”
高絮影说：“你都这么说了，再不帮你对不起就我这身份。臭小子，没想到你思想觉悟挺高，我自愧不如。”
许廷渊摆手：“这也是我这两天琢磨出来的理，昨天只不过出去看了场灯展，就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了。要是开铺子了，我们合伙，我是老板，你是二老板。我收成三分分你一半，剩余的就给沈晏知让他把钱花在刀刃上。”
高絮影说：“你要开铺子绝非易事，不过你算找对人了。后宫里头我可保你，但首要任务就是让沈晏知点头同意。”
许廷渊又转身趴到凉亭那，有些无精打采：“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问问意见，今一大早我过去，还没说两句就被他驳回来了。”
高絮影也跟着坐到亭里，道：“空口无凭，你只是说说。得列个计划，白纸黑字呈上去，沈晏知才能看你想表达什么。对吧？”
许廷渊一机灵，似被点醒：“对啊！我空手套白狼人家凭什么相信我？高絮影你真是太聪明了，等我做个初步计划，再过来与你商谈。”
高絮影见他跃跃欲试，便摆手：“去吧。Se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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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德殿内。
沈晏知还在低头看卷章，不过细看便知，他无心看，在听。
待下头的人说完，他才道：“他真这么说的？”
高絮影点头：“许贵人是这么说的。”
底下上头一阵安静。
高絮影开口道：“您让臣听许贵人意见，臣给您转述完毕。臣愚以为，做小吃铺的生意是不错的，既能保证新鲜，又能促进后宫众妃子们的关系。如今后宫远没那么太平，容妃等人在后宫嚣张跋扈，甚是影响风气。倒不如借此，也算一个契机。”
沈晏知并未多言，只道：“知道了，退下吧。”
高絮影起身离去。
隔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许廷渊便先去拜访高絮影了，高絮影正在睡，听到许廷渊的声音以为是做梦，但一转头见许廷渊站他榻边提着个灯看着他。
“妈呀，鬼啊——”高絮影被吓的一激灵。
许廷渊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别喊别喊，是我。”
高絮影心收回肚子里，猛拍胸脯：“大半夜不睡觉你要干什么？”
许廷渊说：“天亮了，睡不着了。”
高絮影抬眼看天，确实有点微微亮。
但这也不是他来这么早的理由吧……
待屋里烛火点亮，高絮影才看得清什么迹象，又见许廷渊一幅鬼样子，顶着俩大黑眼圈，便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宾勾。猜对了。” 许廷渊把他列的计划拍到桌上，“趁着我还有三分钟热度，我连夜做了个计划书，快来看，有什么要修修改改的吗？找你过来让你提提意见，献献方案。”
高絮影说：“那你也不用这么早吧？”
说完便认命叹气下床。
许廷渊说：“早什么？我都做好去小皇帝跟前挨骂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早早就跪在殿门口听候发落，还能显出我的诚意。”
高絮影大致翻开，扫了两眼，刚一翻开就不想看了：“靠，你这什么烂字。”
许廷渊摆手：“哈哈，别看字，看内容。”
高絮影粗略地一目十行，翻了翻，觉得大致是没什么问题。许廷渊列的还算详细，比如说做东西的食材，需要往哪进购等。
高絮影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这里是后宫，外头食材运不过来，怎么做。”
许廷渊定定看他。
“……懂了，靠我。”高絮影说。
许廷渊说：“贵人身份多有不便，我去那说他们连鸟都不鸟我。不如你，你就光站那，看谁敢造次。说一个不字。”
高絮影道：“果蔬局那我能打点。不过得皇上点头。”
许廷渊一打响指：“这好说。我一会就去跪。”
高絮影帮他修了修上奏格式，指了他点问题，这才让许廷渊离去。
于是许廷渊又转到下一个点，到皇上寝殿跟前，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摸了摸腿上的护膝，做好了心里准备，便蹲了下去。
要不说古人衣袍就是好。好就好在不管是蹲跟跪，都有衣袍遮着，离远了谁也看不出来。
“……”
待宫里的钟声敲响，许廷渊这才意识到，如今已经卯初，宫里头一切开始生机起来。
许廷渊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而后他又正了正护膝，扑通一声给跪了下来。
王福良推开门一眼看过去，见许廷渊正跪在殿门外，一旁的树正落叶子，显得他无比凄清可怜。
王福良觉得他心梗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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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选自《报任安书》
②：选自《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心梗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