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位校草在一起了》西风梧桐

6、第 6 章

　　母亲节过后，余清淮回到宿舍。大四的他们，现在都在忙于准备论文和毕业答辩，剩下三人都在宿舍。

　　夏衡一会儿看看电脑，一会儿玩玩手机，有些坐不住：“校草，真羡慕你，都保研了。”

　　凌慕青出事那段时间，学校为了防止引起动乱，便全力封锁了消息。大家只知道凌慕青这位校草即将毕业，很少在校内出现，因此对他长时间不在学校也没有多想。

　　在这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能与余清淮颜值并肩的男生。于是，余清淮现在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唯一的校草。但凌慕青这位校草至今依旧在多数人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有什么好羡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余清淮只有自己知道，他为了保研，付出了多少。

　　陈辰叹了口气，埋怨道：“唉，就是毕业的这个论文难搞。”

　　“头疼啊！读大学真不容易。”许时泽挠了挠头，跟喊冤似的。

　　“你以为我保研，论文答辩就不担心吗。”余清淮将手搭在桌沿，垂下的手指白皙修长，指节分明，青筋若隐若现。话语中似有若无透着随意。

　　夏衡发现余清淮有些不对劲，之前叫他校草还会推搡，现在却是主动应了自己的话，故意逗他：“哟，您老人家终于承认自己的颜值担当校草了？”

　　许时泽和陈辰很快回过神来，目光转向余清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什么啊？”余清淮被他们的反应逗乐了，“我看你是对着我说的，你叫我啥都没仔细听。”

　　许时泽似乎想起了什么，接道：“对了，你们还记得凌慕青吗？说起校草，我第一时间还想到他了。”

　　“哟哟哟，你叛变了啊，你竟然第一个不是想到我们家余大帅哥。”陈辰故意抓着他话里有话。

　　“去，哪有。只是之前那段时间，论坛里关于他的越来越少了。再后来，就再也没什么热度了。”

　　夏衡点头附和：“那人家毕业了啊，自然没怎么在学校，也就没什么人发关于他的帖子，热度下降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凌慕青毕业后，我们家余大帅哥就是唯一的校草，现在的论坛都没有以前有意思了，啧啧啧。”

　　余清淮既不知道凌慕青长什么样，也不感兴趣。不过，他现在突然想到母亲节那天，那位店主的举动让他纳闷。现仔细想来，余清淮总觉得那人似曾相识，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些天，因为那日重新闻到了让他厌恶反感的药水味，凌慕青在家总结觉得很闷，连心情都受到了影响。

　　当初凌慕青住院期间，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时期。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连最疼爱自己的父母都不幸去世。

　　每天，他被迫面对刺鼻的各种药味、此起彼伏的哭声以及嘈杂的人声，这一切让他渴望独处，渴望片刻的宁静，但周围环境的喧嚣始终让他无法如愿。

　　每当他闻到药味或者其他什么刺激性气味，亦或是听到哭声、吵闹声，他便会头痛难忍，身心疲惫。

　　在其他人眼中凌慕青情绪稳定，看上去是一个在好好生活的正常人。但实际，因为失明，其他感官都异常灵敏。每次头疼时，他都会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要失明，为什么要他那么灵敏地闻到、听到。因为这样每次都会想起那段日子，让他痛不欲生。

　　幸运的是，在凌慕青情绪几近崩溃时，小慕似乎能感受到，总会在他身边蹭他，想要他摸。这个时候，总能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唤醒，而他的情绪也会慢慢缓和，逐渐恢复平静。

　　所以，小慕对于凌慕青来说，不仅仅是一只导盲犬那么简单。当初取名“小慕”，也是希望它能够让凌慕青做回自己。事实证明，“小慕”取得不错，凌慕青每次喊他，也仿佛是另一种方式的自我鼓励。

　　当初开店考虑到凌慕青不方便，所以便定在了凌慕青家附近。但对于售卖而言，地理位置却是最大的一个弊端。

　　开业那天，为了吸引顾客，凌慕青和苏知远他们商量，最后推出了一系列优惠价格和各种福利，为的就是让“慕星花园”能够有被顾客知道的可能。

　　考虑到没多久便是母亲节，所以时间便定在了节日前几天。好在，这边开花店让周围的人有些新奇，所以生意没有很差。

　　母亲节过后，和其他小花店一样，“慕星花园”也渐渐变得萧条。毕竟，也不会有人没事买束花消遣。

　　苏知远这周末暂时没空，凌慕青便叫上了他的三位好室友。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吗？”

　　方逸晨觉得许久没见凌慕青这么积极，不禁有些出神：“我觉得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当然，方逸晨心中更多的是开心。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他的脑子早就在读完大学后被工作折磨得快要“停机”了。

　　“也就是大概提高我们店的知名度是吧。”周子坤思索答道。

　　凌慕青回应：“差不多吧，因为除了节日，平日里买花的用处不多。”

　　“那就是要宣传吧，然后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店。发传单怎么样？”方逸晨突突然想到这个，脱口而出。

　　“嗯……这样的确可以。不过，我感觉现在发传单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样做会不会让别人反感啊。”

　　洛鹤一语点破，其中的道理大家也都知道，但眼下这样是最快宣传的办法。四人都同意后，便快速委托人制作传单，然后次日在人多的地方开始行动。

　　在凌慕青坚持参与下，其余三人也拿他没办法，便分了些给他，并再三叮嘱不要勉强，能发多少发多少。凌慕青点头答应，他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毕竟，这是他一人决定开店的，理应要负责。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街道上行人匆匆，车流不息。

　　凌慕青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当意识到困难时，不正是意味着事情朝好的方向前进吗。

　　他准备好了，站在路边，尝试着听声辨位。但周遭过于嘈杂，凌慕青还没适应，无法具体分辨到个人。

　　他不知的是，旁人路过时，见他手持盲杖、牵着导盲犬，便知道他行动不便，都纷纷主动让路。

　　所以不论凌慕青如何尝试接近，人们也只是悄悄避开，不想给他带去麻烦。

　　—

　　余清淮昨晚答应了许时泽他们的邀约，说是即将毕业，加上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实在烦闷，便提议今天去KTV好好发泄。

　　收到许时泽信息时，余清淮还在实验室。对方提醒他不要放鸽子，记得准时到。随后，余清淮才慢悠悠出发。

　　他还没走出校门，边上就陆陆续续出现了他的迷妹。他穿着随意，牛仔裤搭配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头发略显凌乱，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散漫的气质。他的随性模样在她们眼中却成了无可抗拒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快到他们给的地址时，余清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凌慕青牵着导盲犬，拄着盲杖，认真地在发传单。周围的人却悄悄绕开他，怕给他带去麻烦。凌慕青的表情专注而认真，偶尔会停下来，微微歪头，似乎在听周围的声音。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让余清淮不解，但那份执着和努力让他觉得有些蠢萌。导盲犬安静地站在一旁，偶尔用鼻子轻触他的手，仿佛在给予鼓励。

　　余清淮走近，果不其然，凌慕青走上前，缓缓递出他手中攥得有些褶皱的传单：“您好，要看一下我们花店吗？”

　　感受到对方接过，凌慕青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尝试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愿意回应，激动地介绍：“您可以看看，我们‘慕星花店’里面的品种很多，而且价格也不贵……”

　　凌慕青说了很多宣传自己花店的话术，但对方似乎并没有立即回应，他连忙补充：“对了，您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您立刻必须去我们店里买，我的意思是……大概是想让你知道我们花店……”

　　看着他有些焦急地解释自己并不是强迫他人，余清淮心中一软，觉得对待特殊人群不能这样，便将之前凌慕青对他的态度抛之脑后，轻声道：“我知道，没关系。”

　　“好，我还以为您会不耐烦，所以我就说了这么多。您不要在意就行。”

　　“当然不会。我刚好没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这怎么行。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您帮忙会不合适的。”凌慕青实在不想麻烦对方。

　　“没事。”余清淮说着，便已经从凌慕青手中拿走全部传单，然后快速在附近开始行动。

　　余清淮想起上次凌慕青对他的态度，他猜测许是那时候凌慕青心情不好。而且，凌慕青也没对他如何，只是他想太多了。

　　现下，凌慕青方才的态度，让余清淮心中泛起了一阵涟漪。他觉得他心甘情愿帮凌慕青也不无道理。

　　但他不知的是，凌慕青之所以没像上次那样对他冷漠，是因为他刚好换了衣服，身上没有药水味。

　　凌慕青不是对他余清淮好，而是对自己不讨厌的人都好。

　　余清淮接手后，递出去的传单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还有些女生特意跑来向余清淮要，这让余清淮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心里是欢喜的，因为他，帮了凌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