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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姥街霸 美救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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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爹,您儿子生死攸关,面子里子摇摇欲坠,今天不赢那群王八蛋,我真要和这个世界挥手say bye了。”
裴顾北黑着脸,抬指猛按音量键。
电话那头的哀鸣依旧撕心裂肺,嚎的像年关待宰的畜生。
“这样!这学期早饭我包了!午饭我排队,绝对不累着您老的腿。”
“别嚎。”裴顾北说,“我在外面,没电脑。”
——裴顾北没说“滚”、“闭嘴”、“关我屁事”就说明事情有希望!
沈焱斩钉截铁:“不碍事!一百米处有家网吧,我已预约位置并下单奶茶,黑糖珍珠七分糖,您老最爱,坐等品尝。”
裴顾北:“……”
坑早挖好,搁这蹲他呢。
“不去。”裴顾北凉薄道,“外面太热,你爱死哪死哪吧。”
“知道电费贵,还给我免费降暑。”嘴里的西瓜特冻人,沈焱哀怨道,“真疼我啊爹地。”
“不谢,挂了。”
“等等!”沈焱咬牙,拿出最大杀招,“我姐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我不吃,全给你!”
“成交。”裴顾北将餐盘中最后一口蛋糕吃了,懒懒起身,“以后先说重点。”
沈焱:“……”
兄弟太没人性,怎么救?
沈焱决定问点别的,转移痛失所爱的注意力。
“其实我不太懂,这么热的天,你总往外跑作甚,就没见你在家呆过几天。”
“无聊罢了。”裴顾北说,“我出门打滴,下车进咖啡馆吹空调,最热的时候是你叫我步行去网吧。”
沈焱:“……”
就一百米路,难道他妈的还要八抬大轿?!
沈焱捂着胸口,心想算了,跟家里有十个平衡车的懒鬼计较什么呢。
心态放平。
想想等会王八蛋丢枪卸甲的美丽画面,这点痛苦就是毛毛雨。
“几号桌?”
沈焱自我安慰的同时,裴顾北已经进到网吧。
环境还算干净,就是味道不太好闻。
他才过个门,气味已经黏上了,没敢闻,粗暴划掉自己变成熏肉的记忆。
“7号。”沈焱说,“待会你就知道那群傻逼有多可恶了,各个伏地魔,技术没有,猥琐操作五花八门。”
“上回,二楼把我打趴下了,硬是拖回一楼切刀捅死,甚至在我尸体上跳舞!你说说,贱不贱,人能贱成那样吗,不能啊!”
裴顾北打断:“闭嘴,上号。”
“得嘞裴爹。”
沈焱忙不迭滚蛋,应该是快乐地告知王八蛋团他们的爹来了。
裴顾北掏出消毒纸巾,把耳机里里外外擦一遍,戴上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可惜,安静总是短暂的。
右手边突然传来震颤,是个手机,正在唱歌。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
裴顾北嘴角一抽。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啦啦……”
高亢的童声穿透耳机,裴顾北脑子都啦大了,旁边的人还跟高位截瘫似的,一动不动。
“喂。”裴顾北忍无可忍,转头道,“接电话——”
首先看到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再是季飞扬那张姹紫嫣红的脸。
他第一反应是欣慰。
——瞎子终于戴眼镜了。
第二反应是惊讶。
——他竟然看这么基础的课。
第三反应是爆粗。
——妈的怎么又是他。
内心活动越剥越有的裴洋葱当即就想抛家弃子,宁做渣爹,也不愿再同此人有任何交集。
“对不起啊,你继续玩儿。”瞎子接过电话,扫一眼联系人,“嗯哼,想我了?”
裴顾北没想到他这么淡定,怔住了。
恰巧此时,游戏开始。
裴顾北皱眉,迅速就地一滚,捡了个包。
他谈恋爱了?
多大年纪就谈恋爱。
“你吃小布丁了,不可以。”瞎子说,“别骗我,看今晚吃多少饭饭就知道了。”
甩狙,爆头。
拿下一杀。
对面安详成盒,估计也想不到杀他的人正把耳机拉开半边,心情诡异地听隔壁说叠词。
“我会问头头,烤肠不行,西瓜可以,但不能吃太多。”瞎子又说,“哥哥五点来接你,挂了,乖乖的昂。”
裴顾北手一抖,乖歪了。
对面仓皇逃窜,裴顾北眨眨眼,换枪,干脆利落地爆了他的头。
十几分钟后。
“哎哟,输好惨,别窝角落掉小珍珠啊,哥哥距离你们八百里远看不见。”
“建议直播。”
沈焱笑的比坟头跳舞更贱:“哭大声点啊,咋了,没吃饭呢,要不哥哥给你们打赏份外卖呢,吃完回来再继续。”
天晴了,雨停了,被王八蛋戕害的沈焱腾地又支棱起来了,简直膨胀到不行。
裴顾北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对面组团戕害了,纯自找的。
由于说话太骚,对面骂声不断,裴顾北被吵得耳朵疼,面无表情地打下几个字。
【此号已注销】:输不起,就别玩。
他拉仇恨一向很行,简单六字秒了沈焱的满屏骚话,王八蛋团嚷嚷着再开一局。
裴顾北喝一口孝子上供的奶茶,杯大很甜,小料良心,欣然同意。
旁边的人仿佛坐化了,挂电话后又一动不动,偶尔才往笔记本上写点东西,否则会怀疑哪真瘫上了。
难道学习的时候脾气比较好?
上次不欢而散,按以往经验,伤没好全,不会给他好脸色。
裴顾北匪夷所思,末了又自嘲,分析的像他多了解季飞扬似的。
前台很吵,有群人入了店,裴顾北懒得理,他对隔壁的网课内容更感兴趣。
“喂。”
肩膀被戳了戳,裴顾北皱眉,见一个绿毛摊开手,往上勾了勾。
许是裴顾北的表情太平静,也可能是胳膊上有很多疑似和狗殊死搏斗的痕迹,模样相当唬人。
绿毛双手插兜,扬脖歪头强调道:“识相点,懂?”
裴顾北显然懒得懂。
对面沈焱已经满屏喊爸爸去哪儿了,他淡定地点了同意。
“妈的,无视我。”绿毛骂道,“保护费!敢不交,今天别出这个门儿。”
南丘老街附近有好几所初中,来这上网的大多是学生。
学生,多好欺负的小东西啊,简直是混混发家致富的温床。
收保护费,算这片区域的地方特产,买一赠一,优惠力度堪比电商节。
其他人怕惹事,乖乖交了,绿毛收获不错,手里已有厚厚一沓,啪啪响,相当有气势。
“哦。”裴顾北眼都没抬,摸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币,红里掺绿,绿中带黄,七彩斑斓地盛开在桌上。
见他们还没走,裴顾北睇了一眼,很有礼貌:“不用谢。”
“……”
谁他妈要跟你说谢谢了!
这是勒索不是乞讨OK?!
绿毛一噎,想发火,又不知道该气什么。
迫于金钱的淫威,他想了想,先拿钱再说。
忽然,对面伸来一只手,压住了。
复建的高位截瘫患者单手勾下眼镜,笑道:“玩什么霸凌游戏呢,带我一个?”
“你谁啊!”绿毛想抽手,竟然抽不动。
“真要问?”
“少废话!”
“好吧。”
于是全网吧听见季飞扬说:“栀子街,听说没?”
“——我姥是街霸。”
绿毛:“……”
裴顾北:“……”
围观群众:“……”
季飞扬满脸骄傲,笑容不掺一丝谦虚。
街霸本人若知道外孙借其名号恐吓撑面,会不会想一巴掌扇死这个丢人显眼的玩意儿。
绿毛等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一阵惊天动地的嘲笑。
“哈哈哈哈栀子街街霸,听着好厉害啊。”
“什么山沟沟出来的人都能称王称霸了,一群老不死扎堆的破社区,还有个女老大哈哈哈……”
绿毛嘴都笑歪了,本就不好看的脸更是雪上加霜:“喊家长吓唬我,我好怕怕啊。”
“是啊。”季飞扬也笑了,“捂着你的玻璃心小心点吧,我怕被讹。”
他笑得灿烂,眉眼间却陡然升起森寒的戾气。
“哦不对,你们正不讹人嘛。”
绿毛:“你能拿老子怎么着?要么交钱,要么挨揍!”
“行啊。”季飞扬慢条斯理地收好笔记本,拇指对准后门,“出去,把人店砸了,怕你光屁股也赔不起。”
“小屁孩,放狠话前先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货色。”绿毛重重拍了拍季飞扬的脸,“伤没好全呢,敢跟老子叫嚣。”
季飞扬脸色瞬间沉了:“别碰我脸。”
“哦哟哟,小孩怕摸脸啊。”绿毛更放肆了,两指掐上脸颊肉,“仔细看,长挺可爱嘛……可惜,黑了点。”
“滚你妈肚子里重生吧脑残!”
下一秒,绿毛真麻溜滚了。
墙角堆积的杂物七零狗碎落了一地,好些摔在他身上,巨大的声响惹来一众火热目光。
其他跟班一惊,回头,见方才施舍的那位大爷收回腿,扫了他们一眼。
一股恶寒猛然窜上脊背。
季飞扬恶心地拿袖子狂擦脸,偏头道谢:“谢了哥们儿……咋又是你!”
跟班感觉大爷脸更寒了。
“眼镜。”裴顾北一指桌面,表情很难评,“只起造型上的作用?”
“我看课,又不是来看你,你仙子吗?”季飞扬一看裴顾北脸就疼,“空那么多位置,偏坐我旁边,真会恶心人。”
“这地你家开的?”
“是啊,赶紧滚,下次就贴个牌子写某人和狗不得入内。”
裴顾北喝了口奶茶,淡淡道:“真是狠起来连自己一块赶。”
“你的阅读理解能力也是真不行。”
“某人。”季飞扬一指跟班,又冲裴顾北抬抬下巴,“和狗,不、得、入、内。”
跟班:“……”
怎么感觉这俩才是来干架的?
后头惨遭无视的绿毛都快气出鸡冠了,一骨碌爬起来,随手抓块废弃主机壳就往季飞扬身上砸!
“草你妈的,敢踹我,不想活了吧!”
季飞扬侧身躲过,火气蹭的就上来了:“蠢货,道上混的还不长眼睛,别哪天把你老大当狗套头揍了!”
“看清楚了,踹你的——”季飞扬不客气一指,“是这位大哥!”
大哥正嚼珍珠呢,闻言冷笑:“原来道谢完,转头就能把人卖了,你的素质我学习。”
“嗯嗯多学学。”季飞扬阴阳怪气,“最好拿我的帅照贴墙头,日夜膜拜,修补你闻者落泪的人性吧。”
转眼这俩又呛上了。
绿毛从业多年,从未连续遭人漠视,当即怒发冲冠,头发炸成一颗草:“妈的,妈的——上,都上!这俩孙子今天别想走出网吧!”
然而孙子二人非但走了,还边走边骂。
季飞扬直指后门:“出去,再打一架,今天绝对揍服你。”
裴顾北放下奶茶,闻言嗤笑:“天没黑,少做梦。”
后门大开。
绿毛等人眼睁睁地看着孙子们大步流星地跨出门,甚至一个眼神不给,骂骂咧咧地就要开战。
众流氓:“……”
日老狗了,士可杀,不可辱!
一群人哗啦啦冲出网吧,转瞬,后巷里传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网吧小妹吓得这会才出声:“老板,不报警吗?”
老板忧愁地摁下110,嘟囔道:“后排的机子早想换了。”
“……”
小妹不由同情起了劳碌的片警。
这片区根本就是全员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