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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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夫人了，我和周越还没走到那一步。您叫我小路就可以。”
路嘉宁冲着老姜和气地摆摆手，转而掉头朝那边的开放式厨房走过去。
“我自己醒得早，就想起来先做个早饭，马上被您这么一口一个夫人要叫得走不动道了。”路嘉宁打开冰箱，冷气扑面而来。只见保鲜区的抽屉里空空如也，三个孤零零的鸡蛋躺在纸盒里。
老姜尴尬地站在后面咳嗽一声。
“其实少公子他………”
再开冷冻区的门，路嘉宁想着食材不在保鲜区那就是应该都被放在冷藏里了。
一开抽屉。
冻鱼冻虾冻肉一无所有。
硕大的抽屉里除了自动制冰生产出的一堆冰块之外，甚至只有一坨莫名其妙的黄油在另一层抽屉的最里面。
路嘉宁有些石化在原地。
“我以为周越应该还是和正常人一样吃饭的，”他关上冰箱门，想了半天只把那三个鸡蛋放在砧板上。
老姜急得在原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熬出的抬头纹。
“其实这个屋子外面还有五六个佣人在等着，周总平时不休假在部队里也不回来，偶尔吃一顿饭也都是现场定量带食材，营养师调配好的计量。很少有吃不完的情况。”
路嘉宁表情动了动，扫了一眼窗明几净的灶台和一尘不染的油烟机。
“很少有吃不完的情况。”他重复了一遍管家先生的话。
“定量带食材。”
老姜觉得事情似乎稍有不妥。
“他日子一直过得这么奢靡吗。”路嘉宁终于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老姜满头不多的黑发在对方质问下，好像隐隐生出要全部变白的迹象来，中年人靠着灶台傻呵呵地搓着手上的手套。
“没有，就是偶尔这样。他平时回这边的房子住得也不多，偶尔来住一次我们就从别的住地过来帮忙烧一顿。”
此时莫名躺枪的周越还不知道自己尚在睡梦中，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凭白在路嘉宁心目中被贴上了诸如：
“奢靡”、“有钱人就是这样和我们有鸿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等的标签。
“您去把其他等着的人请进来吧，大冬天外面站着也辛苦。”路嘉宁在冰箱后面找到我围裙系上，还是想要下厨炒一盘鸡蛋出来。
不一会儿门口四五个阿姨鱼贯而入，先头两个人手上拎着菜篮子，后面跟着的几人左右手提着袋子。里面是包好的典礼服装。
路嘉宁开着油烟机听不见声音，他背着身往锅里倒油，沿着锅边把把鸡蛋敲进去。主卧一早上没有动静的房门这时慢悠悠从里面打开来，姜管家面上神情一变就要上前迎接，看到周越用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周越大概已经醒了四五分钟的样子，听到外面有动静但是没着急下床。
他认出来这是老姜的声音，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刚一恢复视力，就给对方打了招呼让早上直接过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路嘉宁带去什么压力。
前天晚上雨大了好一阵子，清晨窗户外面还有未干透的水迹。周越对着镜子换了一件待客的睡衣，把自己身上沾了omega气味的衣服挂在靠里的柜子里。
褪去衣服，镜子里映出alpha长期训练形成的肌理线条，清晰可见的血管随着人鱼线顺延下去。他眼睛现在比昨天晚上恢复的更好一些，阳光下浅色的瞳孔看起来格外有神。
手贴上门把手，周越停住了开门的动作。
如果说周越在长到25岁的人生里，家庭对于他的婚姻理念一直可以分为两派人选的话，那么第一种肯定就是以周父，周正国为首的先进派。
周父认为既然自己可以抛弃家世门第，与周越的母亲这样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结婚，那自己的儿子就也应该继承他的理念。
什么找对象应该选择双方家庭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那都是旧时代的遗风！不能在周家长久的流传下去。
然后就是以周越母亲和周家长辈为首的守旧派，周母自己对于自身家庭的认同度不太高，所以自从儿子一出生就心心念念就要给他找一个，戴出去就脸上有光，说出去脸上有面的贤德儿媳妇。
随便那什么大财团的公子，别国首相的千金，选儿媳自然家世匹配是第一位需要考虑的。
二者在周越18岁之后可以讨论人生大事的年岁里，曾经数次爆发过激烈争吵。旧时代的理念与新时代看法在冲突中爆发出刺目的火花。
周越凝神，听到油烟机的声音掩盖住滋滋啦啦的炒菜声。
管家老姜是已经在自家呆了很多年没错，但是周越也不知道，老姜是否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归顺到母亲守旧派的阵营当中。
但愿老姜没有抛弃父子组织吧！
alpha凝神吸气打开卧室的房门，果不其然看到数月没见的管家同志已经带着一众阿姨，一共六个人正井然有序的站在厨房外面等着路嘉宁大显身手。
“少公子……”
周越有心想要吐槽对方五十岁还要装逼的金边眼睛。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让老姜不要说话，自己先猫着步子偷偷往路嘉宁那边移动。
油烟机的声音盖过周越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响声，alpha人没到信息素先到，路嘉宁鸡蛋已经炒好了只等着盛出来装到盘子里。
“—也不知道盘子，”
一夜未闻的苦菊味甚至比菜香更具穿透力，路嘉宁后知后觉意识到周越应该起来了，还没等转过身确认，自己腰就先一步被人搂住了。
alpha站在路嘉宁身后，几乎是整个把他包围在怀里。
周越伸手去开油烟机顶上的柜子，拿出两个盘子下来放到路嘉宁手里。
“在这里宁宁。盘子。”
老姜：………啊啊啊老年人的眼睛！老年人看不了这样的！
提着菜篮子的阿姨一号：咦！我这篮子里的菜怎么突然全都变成了狗粮！
拎着西装的阿姨二号：喂？是婚纱店吗？啊对……我们这里是需要两套礼服，对对……要黑白的。结婚。
路嘉宁想到这时候屋里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早上莫名出现的管家和管家后面等着的一溜阿姨，脸简直一下子红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他用胳膊肘顶顶周越的肚子，示意对方赶快放开自己。
周越不为所动，身体和路嘉宁紧紧贴在一处，只觉得身体血液在早上起来后正要全部涌向自己的下腹某处。他是一个alpha，还是一个身体素质很好的alpha，更是一个很喜欢自己老婆的alpha。
嘴角噙着笑意，周越最后还是一个分场合的alpha。他从路嘉宁身后退开两步，只在对方脸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亲了一下。
“我去冲个澡，宁宁一会儿把儿子叫起来等我一会儿。”
周越回身看一眼角落里正试图把自己变成隐形人的一众佣人，各位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谁也没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打岔。
看来老姜暂且还没有叛变就是了。
“老姜人很好，我从小被他看着长大的，宁宁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周越补充一句，然后一阵风似的又刮往浴室去了。
路嘉宁此刻只觉整张脸都红的滴血。刚刚他被周越圈在怀里，身体一半的重量抵在灶台上。但是即便隔着冬日层层叠叠的睡衣，某些部位的变化他还是立刻就察觉到了。
周越是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
路嘉宁晕乎乎的想起来这个不可忽略的事实。清晨身体反应悸动可以理解，但是这个起伏未免还是有些恐怖了。
他转过身，看到管家老姜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老姜：哈哈没事的夫人我们少爷从小就这样哈哈没事的你继续。
路嘉宁神色僵硬地将黄灿灿的鸡蛋装到盘子里端出来。
客厅里一时无人动作。
提着菜篮子的阿姨也不动弹。
浴室水声传出，老姜半天之后终于又咳嗽一声，他立志发挥自己管家多年后得出的令人钦佩的灵活能力。只见他两步走到桌前，郑重其事地打开一组新的对话。
老姜：“让我来为您介绍这个盘子。您知道这是什么盘子吗？”
路嘉宁耳畔还不断回响那一句。
我去冲个澡。
冲个澡。
个澡………
omega抬起头，怔怔地说。
“不知道。”
老姜手一指桌面上蓝色的小盘，里面装着金灿灿的鸡蛋正冒着滚滚热气。
“是清乾隆时期的天蓝白蝶花口盘，这个是我们老爷很喜爱的一件藏品，但是价值还算是比较便宜，两百多万吧。”
路嘉宁的注意力终于被天价的餐具拉回到现实当中，他坐在餐桌前。
眼前的鸡蛋此时已经不仅仅是一盘鸡蛋，而是一盘子大红色钞票上少的可怜的装饰品。
他嘴角抽动，看着管家慈爱平和的面庞真挚发问。
“你们这个鸡蛋有没有什么讲究…”
“我这样光炒会不会委屈了它。”
—
阿姨把事先熬好的白粥端上来，路嘉宁去房间里叫路晓晓的时候几个人就在厨房里忙活着蒸包子。
周越一年四季除了在部队里的时候没得挑，真算起来口味还是更偏南方一些，且尤其爱吃各种口味的面点。
众人把裹好馅的雪笋包子和虾仁蒸饺放在蒸屉最下面，二层摆着三丁花卷和翡翠蛋皮酥、最上面热气炜着小孩子爱喝的紫米甜粥。
食物的香气很快开始向房间的各个角落四散开去。
……
“茶不能忘记了，夫人爱喝普洱茶的。”老姜留神看了卧室方向，路嘉宁暂且还没从卧室带着小少爷回来，所以又自饱口福的称呼他为夫人。
收到指示的众人又赶忙把准备的云南老茶饼从盒子里取出来，拿配的小锤子扎了一小块后又各自井然有序的开始烧水。
管家在厨房里打开碗柜挑盘子，筛选条件又要典雅有致的又得避开周老爷那些贵的吓人的古董藏品。
“虾仁有没有带，一会儿配着夫人炒的鸡蛋再做个清炒虾仁，小少爷估计爱吃。”老姜说着话又选中一个月白色瓷盘，他把瓷盘举起来对着灯光，左看看右看看瞧了半天，觉得和今天的面点搭配起来会很不错。
蒸屉旁边蹲守的王姨回身白了老姜一眼。
“小孩子早上吃那么多有什么好的哇——虾仁饺子冬笋包，到时候肠胃不好要容易胀气的，啧—老头子——没辙—”
“我这不是—想给夫人留一个好的印象…”
话语未毕只见浴室门开，周越水汽笈拉地从里面走出来。他方才用冷水兜头对着身体冲了半天，好容易才把早上起来就被貌美老婆勾走的魂拽回来，这会儿又被满屋飘散的面点香气把胃夺去了。
王姨也是周家的老人，比老姜晚来几年。女人四十多岁死了丈夫之后偏偏儿子女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最后没处可去索性就在周家常驻下来，后来又因为做得一手江南地区的好面点被周越从母亲那里挖过来。
老姜从年岁上讲是比王姨要大几岁，不过这两人每每一起出现倒也算是一道有趣的风景线，中年人贫嘴也贫得怪有意思的。
周越眼里带着笑意，心情上听这二位吵嘴也是很好的。他在一屋子的烟火气中往路嘉宁晚上睡的房间走过去，没到门口就看见路晓晓先开门跑出来。
就是没看见路嘉宁一起跟出来。
不到七岁的小男生个子矮矮的，身体小小的。周越未语先笑，在走廊上只一把就将儿子抱起来。
路嘉宁不知道其实路晓晓的alpha父亲就是周越本人，但周越可是对一切都很明了的。他双手抱着路晓晓举过头顶，觉得儿子无论是怎样看都完美结合了自己和宁宁的优点。
嘴唇和鼻子很像宁宁，额头和眼睛像自己。
周越用晚上长出来的短短的胡茬子去蹭路晓晓的脸，心里想着要是生个姑娘最好能和宁宁长得再像一些。
路晓晓缩着脖子被周越蹭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两只手伸长了放在周越脸上，笑嘻嘻地管对方叫漂亮大哥哥，叫完了还让周越把脸离他近一些。
周越抱着路晓晓只觉自己此刻父爱泛滥，他应儿子的要求把脸贴近一些，路晓晓非常大方的就在alpha左边脸颊和右边脸颊各落下一个沾满口水的香吻。
“爸爸在里面觉得羞羞——漂亮哥哥快去——晓晓饿了。”
“好，我们一起去叫你爸爸出来吃饭。”
周越两步抱着路晓晓大步走到房门口，人都准备要进去了还故作矜持地又敲了两下。
里面路嘉宁站在床边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厨房回来之后就莫名觉得心慌，这会儿他已经胸闷气短的在房间里又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好转。那种感觉和昨天在周越房间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下一秒周越明快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来，路嘉宁听到他敲门，嗯了一声表示可以近来。
omega右眼皮忽然又突突的跳起来。
路嘉宁是理工男，父母又是典型的从基层公务员干起的公务员，所以他本人自小就深受马克思主义和唯物论的熏陶——怪力乱神他向来是不信的，但唯独现在又是心慌又是跳灾的。
周越把房门打开，只看到路嘉宁站在房间中央，脸上隐约带着忧心的表情。
“亲爱的一会儿没见到我就担心成这样了，”周越把路晓晓放到地上，让他自己先去找客厅里的老姜要糕点吃，自己则直直走向路嘉宁把人再迎面抱在怀里。
周越总是觉得，这种面对面的怀抱更让他与爱人有种骨血交融，不可分离的感觉。
胸膛相贴，二人频率不同的心跳交错在一处，alpha抱着把人把脊背往门上一顶，客房的门于是又咔哒一声合上。鼻息与鼻息霎时间也相融。
路嘉宁被紧紧抱着，觉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又缓慢消退下去，于是他主动昂头勾住周越的脖子，等着早饭前这一会儿在周越唇上留下一个很轻的吻。
周越睁着眼睛，他只等着路嘉宁的唇要与他分开时再加深这个吻。omega像第一次与他接吻那样很快从眼睫一路红到鼻头，直到最后周越食髓知味的舔舔嘴唇，又在路嘉宁唇角又咬了一口才把他放开。
果味几乎是“砰”的一声就在房间里爆炸般地四散开来，周越把路嘉宁松开，害怕自己再抱一会儿早上刚冲的凉就得白冲了。他变换一个姿势，手上还是很自然地勾着对方的腰，不过不再紧贴着抱在一起了。
“宁宁头一次投怀送抱，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来看看是农历几号，该得记录进册好好庆祝一下。”周越说话的时候故意又抿了抿唇。
路嘉宁看到周越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忽然发现周越好像是接完吻之后瞳孔的颜色就变得更深一些。
从浅琥珀色变为深一些的琥珀色，像那些贵的咂舌的晶石。看起来不是因为从昨天看不到的状态到现在能看清之后的眼部变化。
更像是……
什么东西上来了所以有的变化。
路嘉宁心跳快得厉害，他把门一拉，没再?周越就先从房间出去了。
周越脸上只带着一脸更浓的笑意和餍足的神色走出去。
路晓晓被老姜抱到椅子上坐好，儿童六七岁正是顽皮的时候，小孩子于是很自然的要了老姜闪闪发光的金色链条眼镜在手里玩耍，没玩两下呢忽然就猛的一皱鼻子。
路晓晓：“太多了太多了。爸爸又这样。”
老姜被摘了眼镜，不知道是耳朵不好还是眼镜看不清楚也影响智力，只迷茫的问了一句。
“小少爷什么太多了？”
路晓晓在餐桌椅子上无奈的晃着脚，只见他他捂着鼻子痛苦的说：“味道啊，爸爸给的信息素太多了，晓晓现在长大了不需要这么多信息素了。”
迷茫的老姜头瞬间恍然大悟起来。由于他自己是个beta的缘故，并没有办法直接了解到周围是什么情况，不过既然小少爷都这么讲了，正常人动一动脑子大概也能知道缘由。
管家老张故作玄虚的试图推一推自己惯用的眼镜架，然后想起来眼镜架此刻在小少爷手里事没办法推的，所以稍微尴尬的又摸了摸头发打发胶定型的头发。
老姜：“各中玄妙！不可说矣！”
如果一个omega信息素浓度忽然变得很高，那么不出意外就是他的alpha对象正在出力或是本人发情期到了的缘故。老姜头五十几岁的人，虽说个人比较可惜被父母给了一个普通的beta性别，但是作为周家的管家，老姜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非常阅历有知识的管家。
“小少爷不要管那么多了。”老姜头准备帮着其余佣人一道去厨房把蒸屉里蒸好的早饭端出来，王姨正在灶台上把热好的白粥分装到两个小碗里。
“小少爷叫什么名字。”王姨口袋里不知怎么变出来一块儿松子糖，她弯腰站在路晓晓面前，无论是抬头纹还是鱼尾纹看起来都一团和气极了。
路晓晓脸上随机现出一个非常完美的天真无邪的笑容来：“晓晓！春眠不觉晓的那个晓！是我爸爸给我起的！”
王姨伸手摸摸小孩子圆溜溜的脑袋，把松子糖和紫米粥一起放到路晓晓面前。
“好的，那晓晓要乖一点哦。王姨给乖小孩吃松子糖。”
姜管家和另外两个烧饭的阿姨先后把永精致盘子装着的各色包子、蒸饺、以及蛋皮酥放到桌上。王姨虽然后来骂了老姜头一句但是最后还是炒了玉米虾仁，亮晶晶油光闪闪的也盛在瓷盘里一并端出来。
嘴唇尚有些红润的路嘉宁先周越一步来到桌子上，他敲敲路晓晓的小脑袋，让他等人到齐了之后再一起动筷子。
周越在后面哼着歌很快也跟出来出来，见多识广的姜管家只瞥他一眼，就发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这位此刻脸上正挂着如沐春风的美妙神色，仿佛全世界的好事情此刻都在他身上发生了。
周越坐定在路嘉宁旁边，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腔的雪笋包子和蒸虾饺的香气。
以及路嘉宁身上沁人心脾的果味和茉莉花香味。
周越向四周侍立的各位扬了扬下巴，眼睛弯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路嘉宁只觉得他狗狗尾巴似乎在身后飞快的摆来摆去。
“早上好各位，我们开动吧。”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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