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任性 ...
-
“你的名字，是……”
梁浅看着眼前，电影落幕，手收拾好垃圾，转过头，微微弯腰，嘴对着旁边的人。
“羽珩，出去了。”
解羽珩和梁浅，脚走出放映厅。
解羽珩的脚，就站在门口，电子广告屏旁，等着梁浅丢完垃圾，眼睛，忍不住，看向四周。
电影院大厅，中央摆着几张，红色的长款沙发，沙发正对面的墙上，有面，占据大半中心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的电影，刚刚好，是他们，刚看完的电影。
电影是部动漫，讲的是，乡镇女生厌倦陈旧习俗与城市男生灵魂互换的故事，画风精致。
梁浅的手，丢完垃圾，脚走回来时，看见对面，解羽珩的目光，就对着，旁边的屏幕发呆，伸出手，在他面前，左右晃了晃。
“羽珩？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解羽珩的眼神，慢慢聚焦，看清眼前，担心的人，摇了摇头。
“没有。”，顿了顿，道“回去吗？”
梁浅闻言，看了眼，大厅时间，点了点头。
“嗯，回去吧。”
牵着手的少年，走在小道上，道路旁，冷白的光束，打在石板路上，晚风带着浮躁，吹过耳畔。
寂静的道路上，解羽珩思绪纷飞，突然打破沉默。
“梁浅。”
梁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解羽珩的发丝，被风吹起，打在脸上，伸出手，指尖轻轻拨开。
“怎么了？”
解羽珩感受着，温热的指腹，拂过面颊。
“梁浅，今天，是我的生日。”
看着对面，梁浅的脸上，空白了一瞬，笑了笑，启唇，刚想说话，却被打断。
“对不起。”
眼前，梁浅的手，搜了搜，身上衣侧口袋，掏出，找到根糖，塞进自己的手中，又脱下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找了个长椅，让自己坐下后，就拔腿，跑远了。
杂乱的思绪，就像是棉絮，坠入湖面，刚刚，梁浅，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跑了，他，还会回来吗？回来了，我要，怎么道歉？
自己，果然，不可以任性吗？
忽的感受到，身躯一暖，这种暖，是被人紧紧抱住的温热，耳畔是，那人担心的嗓音。
“怎么了？冷到了？”
感受到，来人的手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连顺着背的手心，都带着湿热，无端的思绪，戛然而止，眼角的泪水，蓦然，滚进，唇齿间，轻吐了口气。
“梁浅，对不起。”
梁浅越加收紧，抱着解羽珩的手臂，掌心下意识的，摸了摸，解羽珩的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解羽珩将脸，死死埋进，梁浅的颈窝。
“我……我不应该，任性的。”
“羽珩。”
抬起的手，不容后退，又轻柔的托起，颈间的脸颊。
“解羽珩，看着我。”
解羽珩的眼睛，迟缓的对上，跟前梁浅的视线。
梁浅的眸里，温情嫣然，好似春水，又宛若，让人保持镇定的药剂。
梁浅用干净的指腹，轻抹过，解羽珩脸颊上的泪痕。
“为什么，觉得自己，在任性？”
解羽珩看着，眼前的梁浅，梁浅的身子，单膝跪在跟前，微微喘息着，口中吐出的热流，在道路旁，冷白的灯光下，有了，淡淡薄纱般的形状。
嗅进鼻腔，好似，那世间，最鬼魅的催-情-药，轻柔的询问声，回荡在脑海，好似，那山林间的魅妖，引诱着，迷失道路，与方向的人们，陷入温热、潮湿、粘黏的沼泽。
“因为我……我不该，告诉你。”
梁浅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下，手捏了捏，解羽珩的面颊，又用指尖，轻轻覆盖，他的眼上。
“那你，闭一下眼。”
解羽珩的眼皮，顺着梁浅的指尖，闭上双眼。
“羽珩，可以，睁眼了。”
眼睛被主人，缓缓睁开，以为是，严厉的指责，映入眼帘的，却是发着金光的烟花。
心型的烟花，燃放着，空气中，好似，都被跳跃的星点，所染上温度，与光辉。
烟花下，是块，精致小巧，巧克力色的蛋糕，蛋糕上，撒了层，薄薄的可可粉，可可粉上，又趴着只，吐着舌头的白狗。
“祝，解羽珩17岁，生日快乐！”
梁浅的眼睛，看着解羽珩。
“对我来说，解羽珩的生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日子。”
“是我，对不起你，不知道，你的生日，刚刚，也不应该，一言不发的离开。”
“可是……”
忐忑的话语，被不容置疑的，温和而打断。
“解羽珩，人们，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美好，而感觉到，自己任性。”
“但是，我，真的不任性吗？”
梁浅摇了摇头，手握上，解羽珩放在身侧的手。
“羽珩，任性，是什么？”
唇动了动，嗓间，却吐不出，任何话语。
“羽珩，我只知道，今天，是美好的。”
梁浅伸出的手，指腹柔缓的抹去，解羽珩面颊上，湿润的泪痕。
又放下，拿起，旁边的叉子，叉起了块蛋糕，喂到，他的嘴边，话语温柔。
“去的，太晚了，店员说，没有生日蛋糕了，但她说，这个小蛋糕，也很好吃，今天，要委屈你了。”
颤抖的唇，应声张口。
蛋糕一入口，奶油口感丝滑，几片薄薄的面胚，柔软细腻，中间还夹着，酥软的饼干碎，浓郁的巧克力味，冲击着味蕾，带着，淡淡的甜，夹杂着苦。
“羽珩，别忘记，许愿。”
……
“羽珩。”
解羽珩听到声响，转过头，看见站在，桌边的来人后，笑了笑。
“石烃。”
石烃看着，对面的解羽珩，嘴里讲完，眼睛就一直，看着腕间，好奇的，看了过去。
白瘦的腕间，被根细绳，缠住，猩红的手绳上，系着的颗，纯色珠子，在阳光下，散发出，梦幻般的紫纱。
手拉开椅子，放下书包。
好奇道：“手链，很好看哎，买来，庆祝开学吗？”
解羽珩的眼神，一点都不舍得离开，注视着那红绳，脸上笑了笑。
“好看，梁浅送的。”
石烃不知道，怎么聊上梁浅的，但不妨碍自己，想问的问题。
“他怎么，突然送礼了？有什么，很重要的日子吗？”
“有，我的生日。”
桌面上的书，被只手拿起。
石烃的目光，疑惑的看了看，旁边的解羽珩。
“你生日，不是明天吗？怎么，这么快，就给了生日礼物？”
解羽珩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我生日，在暑假。”
“什么！！”
“怎么了？”
梁浅转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陆辞秋。
“别副，活不下去的样子。”
“梁浅！你说！我要谈异、班、恋、了！”
陆辞秋的身子，趴在桌上，手捂着头。
“你说！为什么！文科二班！在楼下！我们在楼上！啊啊啊！！学校，这是什么安排？！”
梁浅的手，翻过页书，并不打算搭理。
陆辞秋却不放过，嘴里大喊，道“梁浅！你不想，解羽珩吗？梁浅！分别！怎么，这么痛苦！！你说我，现在把校长夺舍了，能不能改变，这样的情况？！”
“你确定？”
陆辞秋的身子，猛的坐直，想起，校长那浓密的地中海，肥胖的啤酒肚，抖了抖，身体。
“梁浅。”
梁浅抬起头，眼神看清，桌子前站着的人后。
“龚鹏？”
龚鹏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手下意识的，攥紧了书本。
“好巧啊，你也选了，理科。”
“有什么事吗？”
龚鹏听到，冷漠的回复，尴尬的看了看，周围后，又笑了笑。
“没事，就是，以后，都是同学了，打个招呼。”
梁浅嗯了声，继续翻起了，手中的书本。
龚鹏张了张嘴，忽的瞥见，梁浅手腕上，系着根，串着紫色珠子的红绳，完全闭上嘴，脚快步，走回位置。
陆辞秋的嘴里，停下抱怨，看了看，已经坐在，斜对面的龚鹏，又看了看，旁边的梁浅。
“梁浅，你和他，有仇吗？”
梁浅撇了眼，陆辞秋。
“我感觉，你和他，应该有仇。”
“我都，不认识他，怎么有仇？”
梁浅的唇角，勾了勾。
“你还记得，搬进寝室前，是谁和我们，住一起吗？”
……
‘碰碰’
解羽珩听见，床头顶的铁栏，被人轻轻敲响，抬起头，眯着眼，看见正跪在，对面床上的梁浅，提起手，挠了挠，脑袋上的头发，又抓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眼，现在时间。
〔2016年，9月2日，00.00〕
解羽珩没睡醒，迷糊道：“怎么了？”
梁浅伸出手，扶着，解羽珩的身子，自己也起了身，手顺便蒙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耳畔，微微笑着。
“解羽珩，现在，慢慢下楼梯，在心里默念，十个数。”
解羽珩配合着，玩着游戏，等数完，睁开了眼。
‘砰’
庆祝筒，发出闷响，飘带在手电的光束下，反射着，镭色的光彩。
眼前，突然出现，起床站在，对面的石烃、手里玩着，彩筒的陆辞秋，转过身，想问问，什么情况，却看见，手里托着个，白色生日蛋糕的梁浅。
蜡烛的火焰，照亮了，梁浅温柔的脸庞，他红润的唇，轻启着。
“祝，全世界，最好的解羽珩，17岁，生日快乐！”
视线不受控制的，盯着梁浅手中蛋糕。
蛋糕整体纯白，顶上却是，可爱的涂鸦，小巧的涂鸦，讲的是个，可爱的小朋友，嘴里含着糖果，身子坐在，秋千板上，敞开嘴笑着，口中还有着颗，小小的虎牙。
“可是，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梁浅看着眼前，疑惑发问的解羽珩，笑了笑。
“这是，你户口上的生日，既然，是你的生日，就有过得，意义。”
陆辞秋看着对面，演偶像剧一样的二人，张开嘴，大声道“我快！饿死了！！！什么时候，能吃……啊！烃烃，你打我干什么，捂…”
石烃原本，想提醒他，别打破氛围，谁知道，他还要说出来！！气的！说不出来话，连忙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尴尬笑道：“羽珩，别忘记许愿。”
解羽珩现在除去，眼前的梁浅，与蛋糕，耳朵完全听不见，别人的声音，看着，画上小孩，手中插-着根蜡烛，笑了笑。
“我要和你，一起吹吗？”
感受到梁浅的手，抚上面庞，他的嗓音温柔，穿进耳道。
“为什么，要一起吹，这是，庆祝你的美好。”
“那我的愿望，已经在，上次许过了，这回，还能实现吗？”
梁浅的手，捏了捏，他的面颊，眼睛与他，对上视线。
“第一次的愿望，是对未来的向往，第二次，是留给现在，所以，羽珩，这次你要说出来，留在现在。”
解羽珩笑了笑，闭上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后，又睁开眼，看着对面的人。
“梁浅，我希望，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17岁的解羽珩。”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