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风筝》万千千千

2、想妈妈

　　前一阵子，因为未来发展和一些其他的原因，和我妈说两句就会开始争执，然后就要吵起来。
　　9月份我要开学了，人到了火车站才意识到，我就要走了，但是整个暑假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

　　在我还很小，应该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用粉笔在阳台的墙上画了很多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一头用白色粉笔画的大象。

　　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老师要求将一篇讲橘子的现代文全文背诵。妈妈在厨房里做饭，我就靠着厨房的门背课文。那篇文章我背得很熟，语文老师提问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有底气，甚至有点遗憾没有叫我起来背。

　　还是三四年级，语文老师让做一个卡纸手工。我做得一团糟。后面妈妈拿着我的乒乓球拍，描着做了一个球拍形状的卡片，然后在上面写上漂亮的字。卡纸的颜色我记得很清楚，是紫色的。我在旁边看着只剩下了惊叹，觉得妈妈真的太厉害了。

　　我小时候偷偷拿过家里的钱。因为我没有零花钱，但是真的很想吃一种面包。两边是面包，中间是奶油的那种。看到同学吃真的好羡慕，就没忍住拿了家里的钱。有一天我拿着十块钱，心里盘算着自己还可以买5块奶油面包。结果准备买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回头一看是妈妈。她笑眯眯地把钱拿走了，却没有说我。

　　上初中的时候，妈妈用三轮车摆摊，我趴在三轮车前面写作业。天黑下来的时候，妈妈会在车上挂一个亮亮的灯泡，就可以继续写。

　　21年还是22年寒假，老家很冷，屋子里倒还算暖和，好像让人有些昏沉。我一进屋就总想在妈妈身边蹭来蹭去，或者抱着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妈妈就会如此依恋。

　　10年世博会，妈妈带着姐姐去上海参加。在我印象里，还从没有离开妈妈过。我被我爸拉着，哭得撕心裂肺。那个时候觉得妈妈不在身边太可怕了，天塌了一样。

　　恍若隔世啊……

　　闭上眼睛，我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刻。妈妈微笑着做饭，陪我背课文。
　　睁开眼睛，又好像有一双手将有时光痕迹的沙砾轻轻抚平了。然后淡去的记忆告诉我，这些时光早已是从前了。

　　它们亮亮的，细细的，碎碎的，明明是柔软的，拿起来却割伤了手。
　　好的坏的，伤害呵护纠缠在一起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将人的心脏拧出鲜红的汁液来。

　　现在站在火车站，看着来送我的爸爸妈妈，我突然就没有忍住，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流眼泪了。人来人往，这可不是一个哭的好地方。可是我就要离开妈妈了。

　　我感觉有点丢脸，所以低着头。听到妈妈说：“德国都去过了。”
　　我把眼镜摘掉擦眼泪，心说，也不知道给我张纸，我还要自己掏，显得更狼狈了。
　　抬头却看到妈妈也流下了眼泪。

　　妈妈，我总是会想起来很多这样的时刻。明明应该感到幸福啊，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伤怀。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也是。

　　是因为悲伤是爱的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