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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婚姻无效”,但你惹了丹麦女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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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里,英格博格像是在与腓力二世进行一次生死竞速。自她从法王宫逃到苏瓦松的修道院后,英格博格就一直在尝试与克努特六世取得联系,但收效甚微,克努特六世能做的只是派使节与腓力二世谈判,他很难在遥远的丹麦帮助英格博格。
好在女神眷顾,英格博格好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她先一步向罗马教廷抗议腓力二世的不合法行为,教皇塞莱斯廷三世很看重这件事,她胜诉的概率比腓力大,这让她心里舒服不少。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存在的。
修道院的生活无趣但清闲,虽然她是个异教徒,那也是个交了钱的,总体来说英格博格与大家相处的不错。她只是物质比以往匮乏了,精神却生长的格外旺盛。她开始学着安静看书——这多亏了安娜修女;学着分析政局,以便之后对付腓力二世;学着了解各地民情、文化,与各种各样的人相处……
英格博格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的进步很快,她把这些成果分享给她忠诚的侍女玛格丽特,分享给克努特六世派来照应她的两位丹麦修士,后者在返程丹麦后第一时间将情况告知了克努特六世,克努特六世无比欣慰。
“妹妹长大了。”他想着,望向身后的太阳。那是南方,奥丁神即将照耀的地方。
1193年11月,法国开始降温了,英格博格收到了来自法王的信件——
致丹麦公主,法国王后英格博格:
您的丈夫,法兰克国王腓力二世向您致以真挚的问候。
天主保佑,法国降温了,望您的身体康健。我现在在贡比涅,不久后我会在那里召开教会会议来处理您与我的一些事。有些事总该了结的,这不正是您与我所期待的吗?
希望您不在王宫的三个月里过的还算不错,反正我过的不怎么样。您应该知道前不久的十字军东征吧?理查一世也知道是谁吧?我被国内国外的烂事弄的焦头烂额,还要抽出时间来处理咱们的事,就是担心您住不惯苏瓦松简陋的修道院,毕竟苏瓦松的修道院哪能有丹麦王宫舒服?
克努特六世一定非常想念您,您也一定非常想念他,我从不怀疑埃斯特德逊兄妹的感情,而且他一定会为您再谋得一个好婚事的。
当然,您是个美好的女孩,是缘分不够使我与您白头偕老,我深感遗憾。所以,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认清现实,放过彼此。回到丹麦吧,主与圣母在上,您会遇到比我更值得珍惜的、更值得您爱的伴侣。
腓力·奥古斯都
法兰克人的国王
1193年11月7日,贡比涅
在去见腓力二世前,英格博格首先遇到了蓬蒂厄伯爵夫人爱丽丝·卡佩,她是腓力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个法国公主叫住了路过的英格博格,她神情淡漠,却像有话要说。
“您一定是来找我的同父弟弟腓力二世的吧?您一定是丹麦的英格博格吧?”她一身浅色裙装看不出多华贵,在提起腓力二世时爱丽丝明显的犹豫一瞬。英格博格心下了然,她就是那个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理查一世的前未婚妻。
“要提防腓力二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爱丽丝提醒她,英格博格听她诉说着弟弟的阴狠和怨毒。
爱丽丝说,他会这般接近英格博格,与当年他费尽心思接近自己别无二致。
“你不知道,英格博格殿下,你不知道腓力二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往事你在丹麦很难了解到。”爱丽丝眼神憔悴,英格博格猜她是在腓力二世那碰了壁,来找她寻求安慰,至于为什么选择她,应该是英格博格与她有些地方格外相像吧。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纯洁的少年,会甜甜的喊我‘姐姐’。但如今,他的改变让我吃惊。从他即位起,腓力越来越冷硬……或许他从前就这样,不过是我没有看出来……他总是说他背负的是父辈的仇恨,他会让安茹王朝付出代价。香槟、诺曼底、阿基坦……他心里想的永远是这些。”
“他把所有都交给了法国,他的心里只有法国。他毫无疑问会成为伟大的国王,但他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亲人。”
爱丽丝告诫英格博格:“趁他还没有彻底扭曲,远离他吧。”
“他活该孤独永生——”
之后她就走了,她不想知道英格博格的反应,也不想听英格博格反驳她的话。
或许,爱丽丝是对的。英格博格想:她该回到丹麦了。
英格博格与克努特六世派来的丹麦代表团汇合后在贡比涅城堡见到了腓力二世,他与他的法国顾问恭候多时了。再次见到腓力二世,英格博格明显感觉到他的劳累、阴暗,正如信中所写,东征一事让他不得安宁。
会议中,腓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家谱,上面显示出他和英格博格通过第一任妻子埃诺的伊莎贝拉而有亲属关系。
那当然是假的!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
但依据教会法,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过去七代以内有着共同的祖先是不能嫁娶的。因此,教会会议最后宣布腓力二世与英格博格的婚姻无效。
这一消息很快从法国传到了丹麦。不仅英格博格再次向教皇塞莱斯廷三世抗议,丹麦也立即派出一个代表团前往梵蒂冈。他们劝告教皇相信家谱是虚假的,塞莱斯廷三世相信了但也只宣布了该婚姻的废止无效,除此之外并不能帮助到英格博格。
英格博格三年里流转多个法国城堡过着如同虚疑的监禁,在此期间,她身旁的只有玛格丽特。英格博格看着这场场闹剧一番又一番上演,早已心如死灰。那时刚刚18岁的英格博格哪里会想的到现在?那时眼前人的誓言多么真诚,那时的她又多么幸福?
克努特六世和丹麦顾问们不断的反对她与腓力二世婚姻的废除,但没有什么更多的成效。
终于,在1196年的今天,一个大雪飘扬的日子,英格博格的人生得来了专机。
埃唐普城堡位于巴黎西南部,按道理来说,理查一世是不会顺道来到这里的,不过英格博格并不在意,她现在只想尽快回到丹麦。
她被囚禁在法国已经三年了,她厌恨这里的一切。
理查一世很难得的与她志趣相投。英格博格得承认,理查一世不愧“骑士之花”的美誉,他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英国国王。
理查一世与英格博格约定,他会帮助她的哥哥将她送回丹麦,但他同时也向英格博格要求了条件。
“想必你也清楚了腓力这个人。”理查一世难掩内心对腓力二世的不屑:“与其被他压制,不如加入我们,不然我们都会遭殃。”
理查一世张扬的笑容无比温暖,融化了英格博格肩头的白雪,她再一次不经哥哥商讨便做出了抉择。
“前提是你们真的有在帮助我。”
…………
话毕,英格博格踏上了18岁那年没有返程的马车,而理查一世则留下来继续与腓力二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