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酒神 ...
-
余莫图这几天忙到不可开交，他本以为集团的培训只是摸鱼而已，差事应当轻松，没想到一上来就真枪实战。他直接被北京的师傅连拉带拽地去跑业务，径直卷入洪流里，跟在她后面盖章签合同，从北京奔波到天津，再从天津飞去上海，高强度连轴转了几天后让他头昏脑涨地得出了一条震惊的结论。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酒量竟然出奇的可以，老余的遗传基因倒是贼猛。
余莫图并不热衷于喝酒，只有大学时期偶尔参加学生会的聚餐时，等气氛到了，就在众人欢呼起哄下随大流喝上一杯。对他来说，平常生活里还是饮料更深得人心。
“莫图，我去趟厕所，帮我挡着随便客套几句，应付不了也没关系，不会喝酒就等我回来。”孔慧灵竭力克制着笑意，转过身挣扎地憋住嘴，把酒杯递到他手中，她拎着包向在座的各位老总笑着致歉，“请各位先享用，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了。”
“啊......我......”余莫图瞳孔放大，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孔慧灵一边强笑，一边小碎踱步越走越快，进了女厕跌跌撞撞地径直扑开一道门，整个身子埋进去，掐住两边的扶手，半蹲着“哇”地疯狂呕吐，红的白的啤的黄的搅在一块，一泻千里。酒精辛辣得直呛嗓子，菜还没吃几道，肚子就被灌得八分饱。
孔慧灵捂着喉咙难受地干咳，被酒精和胃酸刺激得挤出了几行泪，她喘着粗气，擦着嘴，在厕所里收拾了一番，随后拿出包里的漱口水清理异味，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老娘真是受不了这罪了，酒席文化统统给我灭绝吧！」。
孔慧灵张牙舞爪地抄着粉扑往脸上补了气垫，重新抹起口红。她理了理衣领，再扬起笑脸，抓着小包一路气势腾腾地回去。
待服务员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又一脸亲切殷勤地扭着腰走上前，呵呵道：“对不住啊王总、陈总、李总，我刚才去洗手间的时间稍微长了些，还请见谅。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先敬各位一杯！”说罢，便端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就被王总一脸和蔼地给拦了下来。
“不用这么客气。”王总微笑道，“嗯......对了，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项目，叫什么来着？”
“我们这有一张外贸订单，单子有点大，我们一家吃不下，想让您......掌眼掌眼，王总您能帮忙看看吗？”孔慧灵面带笑容说着，同时嘱咐道，“莫图，把文件夹拿来。”余莫图听闻，小心翼翼地理出文件，递给王总。
王总随意地扫了几眼，装作认真地翻了几页，然后递给了旁边的两位合作伙伴。他看上去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具体的细节和修改方案，你们可以和我的律师详谈，明天去公司找我的秘书就行。这个项目看起来还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友好地拍了拍余莫图的肩膀。
孔慧灵赔笑着，内心已经懵逼到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送走老总们后，孔慧灵诧异地问道：“你这十几分钟里都干了啥啊，怎么事情就这么顺利地直接办妥了？”
“额——你不是叫我帮你挡酒嘛？”余莫图支支吾吾地说，“我就一直喝到你回来，就是有点喝饱了。”边说着，余莫图打了个嗝，空气中飘来一股难言的酒味。
孔慧灵瞪大了眼睛：“老弟，你胃难受不，这太疯了，工作应酬归应酬，我不是让你玩命啊。就让你稍微挡几杯，客套聊会天就行了。”孔慧灵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自己这个小徒弟不会喝坏肚子吧？
余莫图摆摆手，很精神地笑着说：“不碍事啦，今天第一次喝了这么多红的啤的白的，就是晚饭没吃饱，全是喝酒喝撑了。”边说着，他很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大名鼎鼎的酒店大字牌，有些难过，可惜没能吃得上它家的蛋炒饭。
上海五星级蛋炒饭肯定会很好吃才对吧。
自己以前在上海读书，却从没去过酒店聚餐，更别说五星级了。余莫图很是遗憾，但在孔慧灵眼里看来，他可怜巴巴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你......”孔慧灵试探性地问，“三个老总没对你怎么样吧？”
“嗯？没啊，就是夸我酒量好。”余莫图愣了愣，“我们当时就喝酒聊天来着，我一边喝一边夸，什么公司卓越啦、业绩知名啦，好话全说了一遍。我说我刚毕业不久，对外贸行业很感兴趣，我这几天跟着师傅，每天都能接触到了很多贵人。”
孔慧灵长舒了口气，应酬参加了这么多次，什么牛鬼蛇神都遇见过，有好男色的老总也屡见不鲜，她怕余莫图被盯上，自己就成了大罪人。
你是挺会说话的。孔慧灵竖起了大拇指，她想了想，征询余莫图的意见，“明天顺利的话就能签完合同了，你要不先放放假吧，在上海转几圈？你今天功不可没。”
“上海溜达？”余莫图笑道，“本科就在上海读的，都溜达四年了。”
孔慧灵问：“你本科是哪里啊？”
“我是复旦的。”
“欸？学弟！”孔慧灵有些惊喜，“不好意思啊，带你这几天我还没看过邮件发送的简历。你毕业一年多了是吧？那我比你大三届，我本科学英语的做外贸也算专业对口啦。”
“哦豁——”余莫图诧异道，“我是想做外贸运营媒体的，分公司派我去北京总公司先培训一段时间。”
孔慧灵刚要说话，见到司机已经到达，便招呼着余莫图先上车。
【2023/10/3】
“本来我以为这事要磨好几天的，到时候跟公司申请顺延咱们的假期，没想到能成这么快。”孔慧灵和对方秘书握手，转头之后，她喜上眉梢的表情挂在脸上，她跟老大汇报好结果，笑道，“那就，祝你国庆快乐？”
俩人遂击掌庆祝。
“假期顺延啊——”孔慧灵挥手告别，“我就先去度假了，行李老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回来我再把合同交上去。”
“那我先回北京？”余莫图指着自己。
孔慧灵比了个“OK”表示没问题：“飞机票咱们外企会报销的，没事。对了，不能超过额度2000啊。”
余莫图的出差就这么顺利结束了，效率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喂，嗯，顾笑我回来了......我靠你乱吼什么，这么想我干嘛？”余莫图被吵得拿远了手机。
顾笑当场微信甩了定位过去：“请你吃火锅，随便吃，放开了造。”同时又发了一张访客码。
余莫图觉得他很不怀好意：“我想吃海底捞的新款蛋炒饭。”
顾笑转过身子问：“你会不会做蛋炒饭啊？”韩倾表情莫名地点头。
“这里蛋炒饭比海底捞的还好吃，你来就是了，这么久没见想你了宝（爱心表情）”
余莫图：“......”他看着这个地点，分明是就是一个小区。
他无奈地苦笑，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修改了原本设定的终点。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一些，说：“师傅，地点我换了，麻烦你确认改一下。”
“好嘞！”对方一声应道，司机看了下行程终点又远了，还能绕一段路，语气直接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