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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章 我教你钓鱼 ...

  •   再开学,又是兵荒马乱的学习,班里有些女同学嚷着累掉了好多头发,弄得张跃也慌慌的,总忍不住观察齐妙的头发,怕她也太累了对身体不好,好在她状态还不错,她是那种会做学习计划的人,每天有条不紊地完成着自己的计划,还算从容淡定。
      倒是李响很出人意料地谈恋爱了。她和室友们交代时摆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架势,只说学习压力太大,就谈个恋爱调剂调剂。但是大家看到的却不是那样,一向大大咧咧的李响,居然也是个恋爱脑,照顾起男朋友来像个姐姐一样,特别无微不至。
      她的男朋友是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公务员,两个人是假期参加婚礼时认识的,一个伴娘,一个伴郎,月老用来栓新郎新娘的红线长了些,直接把这两个也套牢了。她男朋友也算有为青年,大四参加公考,当年上岸,毕业就稳定了,刚上班很忙,下班的时间除了加班就是同李响约会。
      李响提到他的时候总是红光满面的,她说他这个人比较腼腆,上学的时候总是没有勇气同女生表白,后来遇到李响,终于勇敢一把,抱得美人归。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都很舍得付出,所以格外甜蜜,看到李响这么快从情伤中走出来,收获爱情,室友们都很为她开心。李响谈恋爱的事深深地刺激到了王沫沫,寝室三个人都有男朋友了,只有自己还单着,牡丹沫沫暗自决定,一定要在毕业前也找个男朋友。
      时间就是在这种忙忙碌碌又琐琐碎碎中度过的,法律资格考试如期而至,这是改革后的第一届法考,考试形式有所改变,不再是四门考试,客观题考一天,上午下午各一门,成绩出来通过的人才有资格参加主观题考试,两次考试中间间隔半个多月。
      于静、董方及班级一半参考的人都在客观题环节就被卡掉了,主观题考试后要等11月下旬才能出成绩。张跃和齐妙感觉考得都不错,于静他们虽然已经知道没有通过了,但不影响考完试的轻松感,大家决定好好放松一下。
      于浩的朋友家开了个农家院,他跟朋友打了招呼,大家一起去玩两天。于静寝室所有人带家属,考虑到只有王沫沫没有家属,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于浩又带了两个好哥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农家院开在市郊,前边一个果园,上面大片大片红红黄黄的果子压低了枝头,王沫沫嚷着好想吃,几个女孩都有些跃跃欲试,院子侧面有一大片菜园,对于董方、于静、李响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孩子,蔬菜生长的样子也较为稀奇,进到院子里,看到溜达散步的鸡鸭和伸着脖子的鹅,更是激动的不行。
      负责经营农家院的是一对老夫妻,于浩称呼他们为王叔、王婶,两人是于浩朋友家的远房亲戚,朋友家产业比较多,他父母忙不过来,就请王叔王婶过来帮忙管理,还有两个服务员,30来岁的年龄,是从当地雇的,几个人热情地接待了于浩一行人,安排好房间。
      几人回房间安置好随身携带物品,没有多休息,早早地跑到院子里。于浩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叫上于静她们几个女孩,说要带她们看兔子。女孩对毛茸茸的小家伙果然半点抵抗力都没有,兴致勃勃地跟着于浩去了养兔子的地方。
      齐妙在电视上也看到过养兔子的,大多都是关在笼子里,围栏里到处跑的兔子还是第一次见,一只又一只雪白雪白的、毛茸茸的小兔子,蹲在那里,像一个小毛团,遗憾的是王婶说不能进栅栏里面去抱兔子,因为兔子很怕外来细菌,感染了会大批大批的死掉,为了小兔子们的安全,几个姑娘只能隔着栅栏望兔止渴了。
      再回到院子里,发现同行的几个男生都没在,问了一个服务员姐姐才知道,后面还有一片池塘,几个男生都去钓鱼了。
      于浩带着女孩们来到池塘,果然看到了那几个身影。
      张跃不知道从哪淘到一个渔夫帽,带在头上,坐在钓鱼凳上有模有样的,齐妙悄悄走到他身边,看向他旁边的桶,里面空空的,一条鱼都没有,再看他放在身前忙着的两只手,这家伙正拿着手机打王者荣耀,他玩的很痴迷,连齐妙过来了都不知道,直到不远处李响为男朋友喝彩的声音传来,他才抬起头望过去,发现地上齐妙的影子,顺着影子看到了齐妙。
      他笑呵呵地伸出手,自然地牵起她,问:“过来啦,兔子好玩吗?”
      “嗯,好玩,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兔子,特别可爱。”齐妙回答。
      “来,坐会。”他拍拍自己的腿。
      齐妙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是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下坐在他腿上,摇摇头,回:“不了,我站会就行。”
      “没事,都是过来人,没人笑你。”张跃看出她害羞,手上用了点力,试图把她拉到腿上,没成功,又试图引诱:“来,我教你钓鱼。”
      齐妙瞥一眼他空空的桶,质疑:“你会钓吗?”
      张跃明显也看到了她的视线,假咳一声掩饰尴尬,语气略带狂妄:“瞧不起谁呢,这玩意谁不会,我只是不愿意杀生,听说过三净肉吗?”
      “什么三净肉?”齐妙问。
      看到成功引起她的好奇了,张跃赶忙装出一副教书育人的模样,讲道:“佛教提倡不杀生,大多数人认为和尚就不能吃肉,其实有一些佛教是允许吃肉的,但必须是三净肉,就是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所杀,我也吃三净肉,不想自己杀生,要不这会桶都满了。”
      佛教吃三净肉齐妙是信的,张跃吃她肯定不信,但也不拆穿他,就静静微笑地看着他胡说八道,他总是很风趣,听他说话能让人感染快乐。
      不远处李响的欢呼又传来,“哇,这条大,你好厉害。”
      齐妙马上伸出手捂住张跃望向李响那边的眼睛,嗤笑道:“快别看,眼不见杀,一会好吃。”说完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张跃一把揽住她笑得发颤的纤腰,“胆肥了你,敢嘲笑我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把人按在腿上,顺势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齐妙挣扎着起身,嘴上嚷着:“疼、疼!”好不容易挣开他,站起来,揉了揉被他咬过的肩膀,皱起鼻子嘟着嘴,奶凶奶凶地骂道:“张小狗!”
      张小狗同志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跟着她站起来,把鱼竿一收,说:“走,我跟王婶说一声,带你去果园摘果子去。”
      两人从王婶那要了小盆用来装果子,进了果园才发现不止树上果子多,地上也有好多掉下来的,为了不踩到地上的果子,齐妙小心翼翼地绕着走,偶尔蹦一下,像个小孩子,很少看到她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蔚蓝晴空,几点薄云似纱,碧绿果树上点点金黄,女孩纤细灵活的身影,如梦如画。
      本来张跃叫她来摘果子是没安好心的,最近学习太忙,两个人好久没亲热了,总听说情侣爱钻小树林,他也想尝试一下,但是现在面前的景色太美了,让人不敢亵玩。
      他端着小盆跟在后面,看着齐妙认真地挑选要摘的果子,偶尔遇到够不到的,她会娇俏地笑着要他帮忙,明明他一伸手就能够到,却偏偏要举着齐妙,让她自己摘,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她也不会太害羞,就由着他闹,一会是抱着她时手在她屁股上捏一下,一会是把头贴在她腰上蹭两下,弄得她哭笑不得。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都是王叔王婶做的,里面有李响男朋友和于浩朋友钓的鱼,于静和王沫沫帮忙摘的菜,还有齐妙和张跃摘的水果。
      王叔拿了一根草编成的粗长绳子,挂到院子凉棚边上,王沫沫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王叔笑呵呵地回道:“这是艾草,一会天再黑一点,蚊子会很多,点艾草防蚊虫。”
      “妈呀,又长知识了。”王沫沫探着脑袋凑过去闻了闻,点点头,说:“还真是艾草的味道。小时候端午家里门上都会挂艾草,干了就扔了,真不知道还有着功效。”
      几个男生搬来了啤酒,女孩们帮忙端菜,菜还没上完,已经热闹开了,除了李响男朋友和张跃,其他几个男生都是学体育的,喝啤酒像喝水一样,李响男朋友比他们大一些,更早步入社会,本以为会经常喝酒,没想到是个酒精过敏的,和女孩们一起喝饮料。张跃酒量不好,却从来不惧酒,叫嚣着:“尽管放马过来,跃哥不怕!”
      王沫沫在后面给他补充道:“对,跃哥不怕,跃哥会吐!”
      张跃佯装生气地嚷着:“快,媳妇,快把这妖孽带走!影响我发挥!”所有人笑成一团。
      因为参与劳动了,吃起来格外香。本来就是考试后的放纵,谁都不拘着,说说笑笑都很放得开。酒喝得差不多了,于浩提议玩游戏,天黑请闭眼,王叔他们帮着清理了桌面,几个人伴着艾草的味道玩了起来,齐妙没有参与,因为她要照顾喝多了的张跃。
      齐妙有的时候看到张跃喝成这样也会想,以前爸爸也喜欢喝酒,后来死于肝癌,不知道和喝酒有没有关系,齐妙还不大,对未来结婚还没有清晰概念的时候,只要想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伴侣,基本的要求是不抽烟不喝酒,现在看看喝得像滩烂泥的张跃,倒也没有那么反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容忍度总是很高的,无论是喝酒、抽烟或是不洗澡、脚臭,都可以很轻易地接受,仿佛他就该是这样,这样才是他。
      她要扶着张跃回房间,某酒鬼说什么也不回去,非要跟她去池塘边看月亮,他走路晃晃悠悠的,齐妙很怕他掉进池塘自己拉不住,连哄带撒娇地,总算让他同意去院门口的长椅看月亮了。
      张跃是真的喝多了,头晕晕的,四肢软绵绵的,酒精仿佛把所有的情绪都扩大了,包括他对齐妙的一腔感情,自然也包括他平时不愿承认的内心深处失去她的恐惧。他半躺在长椅上,头枕着齐妙的腿,两条手臂环住她的腰,鼻尖满是女孩身体散发的馨香,是他无比熟悉的味道,让他略微心安。他的头在她怀里蹭了蹭,拖着长音慵懒又带着撒娇地叫她,“齐妙,媳妇,齐妙,媳妇......”
      齐妙十指轻轻按在他的头上,慢慢地按摩着,希望借此缓解他酒后的不适,他每叫一声,她都会“嗯”地回答,没有任何的不耐烦,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能这么叫自己,说明他真的很爱自己。
      怀里的大脑袋又拱了拱,闷闷的声音传来:“媳妇,你会不会不要我,等你的章越哥哥回来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齐妙一愣,有些被他的话惊到了,她从来没想过那么耀眼的他会生出这样的不自信来,是自己没有把对他的感情表达出来吗?还是自己哪里让他有了误会?
      自从和他在一起,齐妙是真的放下小哥了,她只想到等小哥好不容易出狱了,自己要好好照顾他,没有想过张跃的心里会有这样的担忧,她忙柔声安抚:“不会啊,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你,小哥是哥哥,你不一样,你是爱人,今后陪伴我一生的人。”
      “真的?”他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揽着她腰的手臂用力收紧了,撒娇似的嘟囔着:“那你不许骗人!”
      “是真的啊,不骗你!”齐妙一边认真地回话,一边摸着他的头发,忽然觉得自己怀里的不是张跃,而是一只大狼狗,摸头的动作越发自然起来。
      “那说好了,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到你是老太太,牙都掉光了,满脸皱纹了,我也陪着你!”怀里的人承诺着。
      听着他的描述,齐妙脑海中浮现出相应的场景,一个夕阳斜照的黄昏,路边长椅上坐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手拿拐棍的她,她旁边陪着的是年轻英俊的张跃,他骨节分明的手托起自己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手,好不和谐的画面,可是为什么画面中自己满脸皱纹了,他却还年轻着?
      齐妙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低下头在他的大脑袋上轻轻亲了一下,柔声呢喃:“好,我满脸皱纹了,你也不许嫌弃,要一直陪着我。”
      圆圆的月亮透着冷清又静谧的光,院子里游戏的伙伴们不时发出哄笑,怀里的呼吸渐渐均匀,齐妙静静地坐着,回忆着生命中那些最亲的却已经成为过客的人,爸爸、妈妈、章爸爸、小磊,生活中最不能避免的就是离别,生离死别谁也无法阻止,谁来了,谁走了,直到有一天,自己也离开了。
      家人的一个个离开带给她的是对生命的淡然,似乎自己死了是很正常的事,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早或晚,她从不奢望自己是晚的那一个。两个人相伴一生,她有些不敢想,如果真的能和他相伴一生,该是多么美好的憧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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