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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晕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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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句疑问,成功让娄启陷入了一些难言的困境。
阿四以为这小公子居然这般有良心,将晚饭已经做好了。于是瞪大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你做好饭了?”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娄启眼见着那抹微光渐渐熄灭,然后成功获得了今天晚上没饭吃的奖励。
阿四径直去往河流内,顺手拿了一把放在洞边捕鱼用的叉子。又留下娄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月光之下幻听。
可是这一次好像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影响,居然在缓缓流淌的河流之中站了半天也没有逮到一条鱼。
索性他自己也不吃了。走到河滩上,便蹬蹬地往山洞内走。那一声声跺地声响彰显了他的怒气。
走到娄启旁边的时候,阿四连看都没有看上他一眼,便进了洞。如果山洞有门的话,此时一定会发生怦然巨响。
可是没门,只能听到阿四恶狠狠的脚步声。
然后从那时候开始,娄启便想着自己不仅要学会武功,还要学会做饭。这两件都是他在悬崖之上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武功既然这么简单,做饭又有什么困难的?
娄启那样想着,就被生活重重一击。
他探头朝洞内看去,里面火光闪烁,躺在床上的阿四的脸庞明明灭灭,有些看不真切。娄启握紧拳头,不声不响地将阿四刚刚扔下的鱼叉又捡了起来。
娄启要捕鱼,然后做饭吃。
既然阿四已经说过捕鱼是在崖底最简单的食物,那么就去做。
结果显而易见,腿伤还未好透的娄启还没下水,便首先在河滩边上滑了一跤,再次摔进了河中,只不过这一次落得位置比较浅,水花声也不算大。
娄启半个身子陷在水中,半个身体露在外面。连忙向洞口看去,生怕不小心惊动了正在熟睡的阿四。
时间静止了那么几秒钟,看到洞口没有人出来之后,娄启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污泥——已经被浸湿了水,身上也沾满了泥污,看起来简直像是半个泥人一般。
并且受伤的左腿也不小心进了水中,此时有些发疼,也不知道里面成了怎么样的一副模样。
这么一惊扰,恐怕这一片的鱼儿早就被他给吓跑了。想到这个层面,娄启又屁颠屁颠地换了个位置,用鱼叉试探着河流底部的深度,然后小心翼翼地进了河。
月光莹莹,勉强能够看到河流之下石影浮动的模样。偶尔也能听到鱼儿扑棱发出的水花声,还有那蛙鸣不绝,以及比鱼儿的声音还要大上一倍的水花声。
但是总是看不到鱼。
娄启瞬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阿四之前的鱼都是怎么捕到的?今天连他都捕不到,难不成自己便能捕到?
但是娄启最擅长自我安慰,并且懂得如何保持自信。所以怀疑的瞬间也不过持续了几秒钟,然后便不攻自破。
只是娄启实在倒霉,举着鱼叉在河流中站了老半天,腿上的伤口阵阵发疼,可是连鱼儿的影子都没看到。
如果能够看到鱼的话,好歹还算是有点希望。可是现在连看都看不到,又谈何希望呢?
可是娄启依然坚持着,双手紧握鱼叉,眼睛一眨不眨,就那样盯着水面,随时注意从河流中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一直到了月上中天,或许已经到半夜了,娄启也分不清楚。只是他知道,自己一条鱼也没有捕到。
眼皮很重,身上也变得热了起来,感觉好像是在什么暖炉正中似的,本来便温暖的氛围之中,让他变得昏昏欲睡。一个不注意,双手也渐渐松开,鱼叉便径直躺在了河流之中。
这让娄启猛然惊醒,结果想要将鱼叉捡起的手掌却不受控制,分明那鱼叉就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你别动啊......”娄启嘴中嘟囔着,眼见得鱼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径直横放在自己眼前一般。
他还未听到熟悉的水花声响,便感觉自己腾空了。轻飘飘地,像是站在云端一般。脚下踩的云在风中飘动,摇摇晃晃地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这头走到那头,又感觉像是小时候的摇床一般,更加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地,娄启便闭上了眼睛。脑中嗡嗡作响,仿佛许多蚊虫在耳边不断絮叨,扰人心乱。
自己的腿好像也被咬了一口,有点痛又有点发痒。娄启软绵绵地蹬腿想要赶走蚊虫,可是那痒痒的感觉并未祛除,反而耳旁一声巴掌的清脆响声,自己的腿好像被打了一下。
娄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低头去看,然后便看到了自己的旁边好像坐了一个人,那人长长的胡子,看起来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好像是个熟人,但是娄启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的名字,嘟囔着:“你谁啊?”
听到这话那人好像更生气了些,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娄启只感觉自己的腿变得更痛了。
这痛觉更加管用,在吃痛的那一瞬间,记忆好像在这一刻涌起,是阿四!
娄启只是笑,落在阿四眼中简直是个傻呵呵的典范。
“阿四啊,你打我做甚?”娄启自以为问的真诚,却没想到腿上又是一痛,他看去:“啊,这什么东西!”
“你的腿伤。”阿四悠悠回应,心中却恨不得将这块腿肉剜下来,让他好好看看这都成了一副什么模样,居然还要下水?
想到此,包扎伤口的时候不免又用力了几分,惹得娄启几声痛呼。
还能叫出来,证明还算不上多么严重,阿四内心腹诽。
他刚刚半夜忽然醒来,猛然发觉洞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正出了洞口要去寻找娄启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河中看似摇摇欲坠的他。
刚刚扶住他的一瞬间,阿四便感到了异常。娄启的体温实在是太高了,分明已经发烧。然后便看到他的腿伤正恰好被水流淹没,阿四慌忙之中将他背到了石床之上。
又将他的脏衣物褪去,给他换上了自己的一身干净衣物,之后又拿出了冬天才会用到的兽皮给他盖上。
之后寻了一些还剩下的草药,将其捣碎,再给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娄启换药,那人醒着的时候最起码还配合一点,结果睡着了之后便没老实过。
将他扶起的时候搂住自己不松手,给他换药的时候蹬腿翻身就是不让碰。
一气之下拍了他的腿一巴掌,将他惹醒了,结果还要问自己是谁?
阿四无语。
但还是得给娄启将换药、包扎伤口,等到天亮之后再寻上一些清热解毒、抗炎解热的草药来。
总不能让他在自己这里失去性命,阿四抱臂看着迷迷糊糊不知道嘟囔些什么的娄启腹诽。
将伤口再次固定好了之后,那人便老实了许多,只是躺在床上眼神迷蒙地看着自己。
阿四就坐在床边,抱臂也看向他。两人就好像在进行什么瞪眼比赛一样,你看我,我看你,比一比谁先挪开目光。
结果当然是阿四输了,他全然不想和这个像是喝醉了一般的半大不小的人计较。
本想着再次回到洞内的干草堆旁,虽然不睡,但总比在这里坐着要舒服上一些,结果刚想起身,就被一直直勾勾盯着他的娄启拉住了手臂。
别整什么“别走我怕”这一套,阿四只想翻白眼,极力尝试着将他的手甩开。
而那边迷迷糊糊的娄启却全然不觉这股嫌弃,喃喃说道:“你的胡子太丑了。”
字正腔圆,掷地有声。阿四差点以为他已经清醒了过来,结果转头一看,那人的眼神仍旧迷迷糊糊,就像是看不清什么东西似的眯着眼睛,然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太丑了。”甚至娄启还在不断地重复。
“行行行,我知道太丑了。”阿四扒拉着他的手,妄想从他的魔爪之下逃脱,希冀这番折腾之后,能舒服地躺一会儿。
但是娄启仍旧不松手,接着补充道:“剃了它!”
“好好好,我剃我剃。”阿四十分敷衍地哄着还挺坚决、吧却仍旧迷糊的娄启。然后被获得了娄启近乎满意的一声应答:“不错。”
这满意还没有持续到让阿四拜托他紧紧握住的手,便又发生了转折:“现在就剃!”
“嗯嗯嗯,现在就剃。”阿四尝试着说服他:“你得松手,我要去找工具啊!”
听到这种理由,娄启好似认真思考了片刻,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阿四嘴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就像那些在站在路上拐骗小孩的人贩子一样。
娄启极力蹙眉,内心翻涌,好似经历极大的一番斗争,他才依依不舍地转换成左手抓着他,然后松开了右手。
这个动作让他微微偏着身体,才能很好地看着他。娄启向阿四投去了无辜的目光,好似这已经是自己做出的最大牺牲。
本来一阵内心狂喜的阿四感觉被当头叫了一盆冷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去拿工具啊?”
他还是希冀着能通过一些非暴力的手段逃出去,但是却被告知非暴力手段并不管用。
因为娄启静悄悄地掏出了一把断剑,他的左手拽着阿四,右手摆出非常正义的姿势,拿着那把断剑,那断剑还闪烁着点点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