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星]遇见》知知橙橙

12、第12章

　　九月看着手里的琉璃盏。

　　三支依米花静静地漂浮在玻璃罩子中，不用想也知道是用了技术才把花朵保留在了开放的时候。原本它们应该开在沙漠的某个戈壁滩上，而不是如现在一般在她的面前。
　　是有人把它们带到了这里。

　　“你就为了这个……跑了一趟沙漠？”

　　“你不喜欢吗？”

　　见九月的表情并不是开心，十月有些慌乱。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错过晚会的……花开得比预计的要迟了一点，加上遇到了高空管制，直升机不能开进来……没有及时赶回来，是我错了，你……你别哭啊九月……”

　　他手忙脚乱地捧起九月的脸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可是又顾忌自己的手并不干净，怕弄脏了她的脸，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动作。

　　我哭了吗？
　　九月望着十月不说话，随着她眼皮的起落，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流出，顺着脸颊滑落。

　　“你说你喜欢依米花，我做的胸针虽然是这个造型，但跟真的花还是有很大区别，我就想把它们开花的样子带到你面前……沙漠里没有信号基站，所以没办法接到你们的联系，我真的不是故意消失的……”

　　“生日应该是快快乐乐的，九月。”他将手藏进袖子里，用袖子轻拭掉她脸上的泪水，“我真的错了，你别哭啊……”

　　“你是笨蛋吗？”

　　九月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

　　十月柔和的眉眼带着愧疚，点头：“我是笨蛋。”

　　我是笨蛋，所以——
　　别哭了，好不好？

　　你一哭，我都要难过了。

　　他越是温柔九月越是觉得难过，她哭着扑进了十月的怀里，声线颤抖：“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十月就是最大的笨蛋！！”

　　十月环着九月轻声安慰：“笨蛋惹你难过了，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啦？我不会原谅你的！大笨蛋大笨蛋！！”

　　“好，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不！我就哭！！”

　　九月埋在十月的怀里，说着一些蛮不讲理的话。

　　“为一个笨蛋掉眼泪可不值得。”十月说。

　　“你管我！我就要哭！我的眼泪我爱怎么掉就怎么掉，才不要听你的！”

　　十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她。

　　等到九月哭够了，环着十月的脖子靠在他怀里，抽泣着说道：“迟来的祝你生日快乐，笨蛋。”

　　良久，九月才听到他“嗯”了一声，搂着她的手一直在收紧，直到九月完全陷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吸了吸鼻子，问他：“十月，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这是九月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了。

　　“我那本要送给你的日记，里面贴了很多我们之间的照片，我原本是想给你的时候，告诉你——”

　　一只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制止了九月将要说出口的话。

　　银发青年低着头，伸出在衣服上擦干净的手，指腹拭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珠。
　　冰蓝色的眸光温柔得像是把月色都揉碎了。

　　在月色和温柔的风里，九月终于听到了那一句等了很多年的话

　　——“九月，我爱你。”

　　喜欢太浅了，我对你早就不仅仅是喜欢了。

　　那一场幻境里，穿着婚纱的你回头对我笑，责怪我新郎官怎么还迟到，那时候我想，若能让此刻永恒，我愿用生命去交换。付出我的全部，也没有关系。

　　因为我爱你。

　　九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电影——

　　电影的最后，阿诺德送克莉斯到车站，向来温柔的少年终于在此刻说出了他的心意。

　　“Look,I know this may seem a little upsetting to you,but please believe that I always want you to be happy,Crystal.”
　　“I love you.”
　　“Why？”
　　“Spring is coming and flowers are blooming.”

　　我爱你。
　　为什么？
　　春天来了，花也开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汽车晃晃悠悠走出很远，可少女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在车子到站时跳下了车，提着裙摆奔向了她来时的方向。
　　不过跑了几百米就停下了脚步，在她的对面，是朝她奔来的，她爱了一整个青春的少年。

　　电影里的少女终究是投入了青梅竹马的怀抱。

　　九月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水性杨花，为什么一颗真心可以剖成两半。

　　可是当她那个青梅竹马的搭档笑着和她道歉时，她想也没想就上前扑进他的怀里。

　　那本放在桌面上的日记随着风翻动，依稀能看出上面的笔迹从青涩到成熟，写下日记的人早已从孩童长大，然后将心仪的女孩搂进怀里。

　　那里一字一句诉说着他成长时的心迹，句句不提名字，可是句句都是她。

　　…………

　　……

　　九月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让自己更加贴近十月。

　　桌面放着的四色花瓣造型胸针泛着金属冷光，玻璃盏里的依米花悬浮着，飘落下点点荧光。

　　“我也爱你，十月大笨蛋。”

　　哗啦啦——

　　日记停在了最后一页：

　　「我真的好喜欢她，哪怕她不知道。
　　九千年的沉睡让我早已不记得过往，不记得父母家人。我从苏醒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我们成了搭档亲密无间。遇见她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我人生的开始。

　　——十月。」

　　**

　　一阵风拂过，楼下的花圃里，那株独自生长在角落的植物终于绽开了它的花骨朵，一朵朵白色的小花装饰着夜色。

　　是一株铃兰。

　　花语是：在幸福来临之前，我会慢慢等，直到你来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