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饶恕》腊月甜栗

25、第二十五章

　　春节前几天，颜一晚上视频的时候问时柏会在S市过年，还是B市，时柏说在B市，年节应酬很多，应该走不开。视频的时候时柏难得在家里休息，颜一漂泊在外半年多，年关也并未收到家人关心和祝福，虽然已经习惯，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跟时柏聊天：

　　“感觉都熟悉你家了，视频了那么多次。”

　　时柏顺着话，再次邀请颜一一起过年，颜一拒绝，说着：“真的跟朋友约好了，我年后初三左右就回B市，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时柏听他糯糯地问“好不好”，就更没什么脾气了，顺着道：“好。”

　　颜一原本有些期待时柏也在S市过年，那样的话，说不定能够制造偶遇一下，虽然也没想好偶遇之后能干什么，毕竟那道坎儿也没那么快能迈过去。听到时柏要在B市过年，遗憾之余，也松口气，暂时不用见面的话，就可以继续获得一段时间。

　　颜一没告诉时柏他要跟朋友们去S市，年前出发前一天，时柏还问颜一旅行的目的地是哪儿，颜一说着：“先飞H市吧，去接上朋友，然后再定，我们几个单身汉，随机应变。”

　　时柏想给颜一派个专车接送，颜一坚决拒绝，视频的时候时柏脸上又是那种有点不高兴的表情，说着：“每天别忘了晚上十点视频，你要是玩疯了忘记，我就连夜飞去H市抓人。”

　　颜一被恐吓得连连点头，笑着说着：“好幼稚的威胁，我尽量嘛。”

　　颜一倒是没撒谎，露露老家在H市，她回国之后现在老家待了一段时间，早早就在机场等着颜一跟戴维，仨人再见面，紧紧抱在一起，相识十几年，志同道合聚在颜一Y.S.建筑事务所打拼，分开的半年，各自都是沧海桑田，不过好歹是又相聚了。

　　晚上仨人找了个小酒馆，分享分别半年各自的情况，露露是酒量最大的，颜一就是陪着喝，时间到十点的时候，时柏准时打了视频通话过来，颜一心情很好地接起来，跟时柏介绍镜头前的人。

　　他先拍了戴维，说着：“这是戴维，你见过了，嗨戴维，跟我的朋友时柏先生打个招呼。”

　　戴维喝得有点高，用英文夸张道：“哦我记得你，露露快看，这位先生我以为是颜一新的交往对象，不过颜一说只是很好的朋友，您好啊朋友，我也是颜一的朋友，但是我是最！最！最！好的朋友。”

　　颜一也有点上头，只是觉得戴维话好多，赶紧移走镜头，对着露露拍摄道：“嗨，这是另外一位好朋友，你还没有见过，她是露露，中文名字是王露，超级厉害的建筑设计师，还是大美女，嗨露露，这是我的好朋友时柏。”

　　露露朝着镜头含蓄地用美女文明儒雅的方式打了个招呼，不过瞧着镜头内脸色有点严肃的人，愣了一下，飞速扭头问颜一：“你朋友叫什么？”

　　颜一喝得也有些眼睛迷离，说着：“时柏啊。”

　　露露惊愕，不管颜一，直接以更端庄的姿态跟镜头里的时柏问候道：“真的是RESTART的时柏时总？久仰久仰，我是王露。”

　　打过招呼后，她很有分寸地把手机递给颜一，想了想跟颜一小声嘱咐着：“大过年的，找个清静地方跟人家好好聊两句。”

　　毕竟单纯好朋友，单纯不到除夕夜要这么亲昵的视频问候。

　　颜一很听话地攥着手机去酒吧门口，时柏好像还在工作，看背景是B市融金大厦的办公室，他问着：“今天还要加班吗？是你爱工作，还是工□□你，餐厅今天夜里会包饺子吗？有我爱吃的海胆馅儿吗？”

　　时柏起身，通着视频往餐厅走，说着：“跟我一起去看看，能放假的都给放假了，公司里人不多，你要是在这边，肯定会准备海胆馅儿，你不过来我没特别去看。也不是，你在这边，应该会在我房子里一起包水饺，喊上你的朋友们也都可以。”

　　时柏进了电梯：“大明妈妈包了很多酸菜水饺，大明给王柠和李川送了很多，我的冻在家里冰箱了，你回来单独煮一下。”

　　酒吧外面有些冷，颜一蹲在门口瞧着时柏镜头晃到了熟悉的餐厅，时柏进了餐厅，一边拍一边给颜一报出来水饺馅儿，黄瓜鸡蛋、虾仁三鲜、鲅鱼韭菜……颜一觉得堂堂时柏，在餐厅报菜名有点滑稽，赶紧阻止道：“好了，好了，你快吃，你那里不让放烟花，待会我这边开始放鞭炮，我给你拍。”

　　时柏：“好，快进去吧，外面冷。”

　　颜一结束通话，重新进去坐下，露露瞧着颜一，一脸欲言又止，但还是直白问道：“交往了？”

　　颜一摇头：“我哪儿敢啊，时柏是我高中同学，相处得比较舒服。”

　　露露一脸看SB的嫌弃样，摇头道：“你这样好婊的，是不是痛快点好嘛，你以为谁都是戴维这种傻子？”

　　颜一：“不是，再等等，最起码等诉讼结束。”

　　露露翻了个白眼，又有几分同情，说着：“敢情是瞒着呢？那你自求多福吧。我看你是纯纯的过程导向，享受过程但是不想接受结果？你已经陷入新的因果了好不好，你能自己说了算？颜一，你是在掩耳盗铃吧。”

　　颜一摇头，说着：“他是很好的人，我想想办法。”

　　露露：“不过既然跟你关系这么好，我可不可以搭点人脉？”

　　颜一：“你是想让我彻底被这段因果锁死吗？”

　　露露笑得爽朗，道：“未尝不可嘛，就当帮你一把，开玩笑，你觉得不合适我肯定不会，就是很惊讶对方是RESTART的时柏，你对于他是什么量级的人物有概念吗？”

　　颜一：“知道。”

　　露露跟颜一碰杯，说着：“答应我，如果年后发展不尽如人意，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去跪求一下你的朋友，卖萌卖惨卖什么都可以，他是能拯救我们的人，对于他是很简单的事情。”

　　颜一：“……”

　　半睡半醒的酒蒙子戴维突然窜起来，跑到台上抢过歌手的话筒咆哮他那些英文摇滚，本来就热闹的酒吧被立刻点燃，太热烈盖过了露露跟颜一的交心八卦，不过露露知道颜一也没真正交什么心，再往深里聊，就是揭伤疤了，大过年的，没必要找人不痛快。

　　露露用力拍了颜一后背一巴掌，也跳上舞台摇晃着自己的大波浪跟戴维一起对唱去了，疯狂的舞台音乐中，酒吧里的人们开始迎春倒计时，颜一想起上一个倒计时是元旦在大明的咖啡店，倒计时结束的时候他上了一辆雪夜公交，再后来，凌晨三点遇见了时柏。

　　除夕夜的午夜钟声敲响，颜一准时拨给时柏视频通话，举着手机走到外面，给时柏听外面如潮如浪的迎岁爆竹声，还有远远近近炸开在天空中的绚丽烟花，颜一冲着屏幕喊着：“过年好啊！老同学！”

　　时柏：“过年好。”

　　刚问候完，颜一就被戴维从身后扑住，戴维拉颜一重新回去，嗨道：“让我们跳舞！跳舞！我爱春节！我爱你！永远爱你！露露！我也爱你！我永远爱你们！”

　　背景太吵杂，颜一笑着对镜头里的时柏喊着：“早点休息！年后见了！拜！新年快乐！”

　　时柏：“新年快乐。”

　　除夕夜炸开的烟花倒影在颜一漂亮的眼睛里，烟花也同时炸开在了彼此的眼睛里。

　　宿醉之后，颜一第二天浑浑噩噩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机摸过来，果然发现上面时柏已经早起发来了信息：

　　“喝醉了吧，记得醒了给我拜年。”

　　颜一给时柏发过去一个红包，发了条语音：“过年好！”

　　时柏：“我的红包当面给你。”

　　只是信息，露露已经在门外敲着催颜一收拾行李，他们今天要带着戴维坐高铁去S市，戴维对于海派文化有迷一样的执着，已经跟他的老外朋友们征求了一圈意见，列好了要去打卡的地点，各种各样的餐厅、咖啡店、音乐厅、酒吧、宾馆，列了好长一个单子。

　　颜一瞧着戴维备忘录里的那一长串，眼睛都晕，建议道：“每天只能选择三个地点打卡，我们第三天上午要去B市，下次来S市再玩。”

　　戴维一脸为难地在高铁上圈圈画画，最终敲定先去市中心最繁华的那段地界打卡点，露露直接订了市中心标志性酒店的房间，下了高铁直奔过去。

　　戴维想打卡的地方就在酒店旁边，颜一到达S市后，给时柏发了信息，让时柏方便的时候通个话，不过时柏不知道忙什么，一直没回复，估计是有什么应酬。颜一昨天夜里熬得太累，干脆在酒店里补觉，让精力充沛的露露带着戴维去逛。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颜一起床简单打理一下，记得酒店旁边就是很多精品店，有家腕表店，戴维跟露露估计晚上直接在外面玩了，颜一出房间溜达着来到了腕表店，临出门一想，折返回来，把时柏送的腕表扣在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