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
廖望延的微博动态一小时内突破万评。
这个时间HG其余人都没开播，只有邵乖的直播间亮着，不多时涌入大量水友。
邵乖结束一把游戏点开弹幕被吓了一跳，茫然地问：“什么情况？我要火了？”
定睛看了几秒钟他才缓过神来：“哦~原来是战队公告出来了。”
他将摄像头往右拧，光明正大跟水友秀：“嘿嘿，没想到吧，我们HG偷了个电竞非物质文化遗产过来。”
此时廖望延正在单排，己方中单菜得让他想挂机，他皱着眉头在公屏打字。
[小嘴抹蜜（德玛西亚皇子）：哥们，我EQ挑起来你不接大是什么意思啊？]
[高傲男神（疾风剑豪）：不好意思，刚才女朋友给我喂了块西瓜，没注意。]
[小嘴抹蜜（德玛西亚皇子）：……]
廖望延在屏幕外嗤笑一声，砸了下鼠标骂道：“还他妈吃西瓜，老子看你长得像个西瓜，眉毛底下那俩窟窿眼要是用不上就塞两个西瓜子得了，没准来年还能生根发芽自产自销。”
他边骂边操作，一边的邵乖将摄像头扭回来，捂着嘴和水友小声逼逼：“看见了吗？他就是用这种言语尖刀折磨我一个礼拜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NWG公告说他私下随和谦虚果然都是场面话】
【老公骂人好带感，多骂两句】
【所以Clock真就一下子从首发变替补了啊？有Mesh在根本轮换不上他吧。】
“钟哥？那我不清楚，这些都是教练需要考虑的事。”邵乖喝了口水，瞥到这条弹幕自然地回。
正要推门而入的钟络正巧听见邵乖和水友的一问一答，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延哥强不强你们还不知道？这一礼拜都把我们练成孙子了。”
“有压力才有动力，相信钟哥肯定能调整好，哎呀你们少操没用的心。”
“于琰？和Mesh配合得挺好啊，上个礼拜他俩双排天天连胜你们不都看见了吗。”
“如果他不总让我玩抗压英雄我会更爱他的。声明！我现在也爱他！你们别去外面给我带节奏。”
钟络合上门，转身出了基地，在门口倚着墙发呆。
整个基地……不，是整个圈子都知道自己变成替补了。
这种认知让钟络浑身都不痛快。
队友们都对廖望延很满意，男朋友更是他多年的好友，可自己呢？
休学来打电竞，三年了没进过世界赛。一边要被家人指责，一边要被水友谩骂，竞争对手强得让他望尘莫及，男朋友还莫名开始和自己冷战。
钟络感觉自己眨眼间回到了年初，如今的窘况和当时一模一样。
天气降温降得厉害，冷风刮在钟络的脸上像是在抽巴掌一样。他没穿外套，仅身着一件长袖卫衣在屋外受虐。
突然，电话响起。
钟络垂在身侧的手被风吹僵，他用力张握了几次掏出兜里的手机接通，耳畔传来钟母温柔的声音——
“小仔，在干什么？”
钟络轻声回：“在训练。”
“那妈妈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关系，你说吧。”
“妈妈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不是马上周末了吗，让你加的那个女孩子正好也有空，你把人家约出来吃个饭逛一逛呗？”
钟络的心口像被石头堵住一样难受，他深吸了一口气拒绝：“妈，你让我加她的时候我就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只能加，别的做不到。”
“小仔，话不能这么说的呀，我问过那个女孩子，她对你印象很好的，为什么不聊聊看呢？没准就在一起了呀。”
“妈，我做不到。”
钟母听着他的拒绝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离她手机有些远的地方传来一句话，钟络听出了那是钟父的声音。
“你管这些闲事做什么？你让他和电脑结婚就得了。”
“他都21了，该考虑这些了，你别打岔，小仔你听妈妈说……”
钟络崩溃了。
他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绷断了脑内的最后一根神经线。
可能是他穿的太少而屋外太冷、可能是队友过于轻易就接纳了廖望延、可能是廖望延过于强悍出众的实力、可能是于琰昨晚烦躁的眼神、可能是父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冷嘲热讽、也可能是母亲得寸进尺的软逼迫。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生理性反胃。
他几乎是发疯似的朝手机开口：“我说了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为什么还要逼我！”
“如果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偷偷看我的比赛？就当作没我这个儿子就好了啊，总是对我冷嘲热讽不感觉累吗？”
“妈你别再逼我了！我不喜欢女生！我是同性恋！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就是我的队友！”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钟络听见了听筒对面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和母亲的啜泣声。
然后，是被挂断的忙线声。
终于说出口了。
解脱了。
钟络的手机从耳边滑落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变成蛛网。
他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却觉得像有一团火烧在身体里，烧得他遍体黢黑血干肉尽。
爆发的那一刻，他其实听见了身后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可当时他无暇理会。
浑身的负面情绪冲破了理智防线，让他当着不知道多少人的面说出了埋藏的秘密。
他的身后现在不止一人。不仅不止，还聚齐了。
起因是刘国柱看见蹭蹭上涨的粉丝数心中愉悦，和老姚商量后决定给队员放两小时假，大家一起去超市采购零食晚上开party。
当大家欢呼着跟在二人身后推开大门的一刹那，鸦雀无声。
看着钟络跌坐在地上，众人将目光放在了面无表情的两人身上。
“那个……延哥？还是……于琰？”
廖望延挪动身子，将真正的当事人挡在自己身后，沉声回：“回去再说。”
众人皆回头往大厅走，刘国柱想将钟络扶起来，却被他推开手。
廖望延瞥了他一眼，转身将于琰带回屋里。
众人排排坐在沙发上，既不想表现出八卦的神情，却又无法克制地将视线落在钟络和于琰身上。
钟络抹了把脸，他不敢看队友的眼睛，只好对着半空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事没事，不过你和……”刘国柱小心翼翼地问。
“恋爱关系。”于琰说。
“哦哦，恋爱关系啊哈哈，恋爱好啊恋爱，那个……那个什么……”
刘国柱被他坦然的回应吓到，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于琰捻了捻手指头解释：“三个月左右吧，时间不长就没想说，不过既然你们听见了那就没必要藏了。”
“小琰……”
钟络看着于琰平静如死水的脸有些语塞。
于琰打断他：“也没别的了，就这点事。柱子，超市还去不去？”
他是硬生生被刘国柱敲门敲醒的，带着点起床气下了楼，又被迫公布了秘密，现在就像一座活火山，随时可能会爆发。
“哦哦哦，去去去，现在就走。”
于琰的话给了现在尴尬的众人一个台阶，大家作鸟兽散。
廖望延感觉到了于琰的烦躁，刚想开口也被他拦住：“你替我去超市买包果冻买袋薯片。”
“你跟我上楼。”于琰对钟络说。
廖望延想了想没说话，跟上大部队出了门。
剩下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将门反锁，于琰拉开椅子示意钟络坐下，视线放在他因不安而抠着的手指上。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
钟络是不敢说话，于琰是在平复心里的烦躁感。
“我再问你一遍，你有事瞒我吗？”
钟络这才发觉，原来于琰昨天问的是这件事。
他无奈开口：“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你在花园接电话，我在餐厅听见了。”
“当天就知道了啊……”钟络摇摇头笑了一下，“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处理好，我们才在一起不久，我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到你。”
于琰反驳道：“所以你处理好了吗？影响到我了吗？”
“不是的小琰……”
钟络想解释，却被于琰的手势打断。
“我知道你和家里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所以他们来这旅游的时候我是衷心的在替你开心，我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可能回到最初，但起码缓和了大半。你今天这通电话是说得痛快了，以后呢？”
“我……”
“你出柜出得简单，脾气发泄得彻底，那你在脱口而出的时候有听到开门声吗？有考虑到会是谁在身后吗？有想过咱们两个现在的关系适不适合这样做吗？有换位思考过你父母突然之间听见这件消息的冲击感吗？”于琰边说边摇头，“你都没有。”
钟络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件事有多冲动，所以他无话可说。
于琰看着他懊悔的表情，深呼吸了两次，还是决定将这一周内反复考虑的事说出口——
“钟络，我觉得我们都需要考虑一下这段关系是否还能再继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