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爱一家人》商砚

39、交心

　　见对方在自己面前示弱，沈榆胸腔的火气瞬间消失，想骂人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
　　他很想质问对方：你是傻逼吗？
　　人家找你约架你还真去？
　　再说，人家找的是你吗？你就去！
　　“还能走吗？”沈榆抓住对方快要收回去的手，扶着对方，用了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先去医院。”
　　舒棠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而后摇头，想要挣开对方却被沈榆抓的更紧了，耳边传来对方温怒的话语：“舒棠，去医院！”
　　舒棠转而看着对方。
　　沈榆毫不示弱，也盯着对方眼睛。
　　无声对峙，谁也不示弱。
　　赶来的警察之中依旧有陈叔，他对这两人记忆犹新，实在是长相太乖了些，不过，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他也不会包庇舒棠。
　　“舒棠，听沈榆的，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等检查完再来警察局。”
　　舒棠意外的看向陈叔，没想到他能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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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沈榆陪舒棠检查，后背挨了好几棍，青一片紫一片，两者混在一起看着十分可怖。
　　不管医生怎么问，就是不疼，没事，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沈榆见舒棠气定神闲神色淡漠的撩开后背，要不是对方额头渗出来的汗珠，他真就信了。
　　舒棠轻飘飘看去，好似在询问：做什么？
　　沈榆捏了捏山根，气不打一处来，他打量着舒棠，像遇到了棘手的函数题，一个头两个大。
　　“医生，我朋友没事吧？”他选择移开视线不去看这人，以免等下自己红温。
　　医生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大叔，跟曹顺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对方开口：“皮外伤多，涂点药养着就行，就是你的腰啊，要好好养着。”
　　沈榆不解看着医生，打架还把腰打坏了？
　　医生接着说：“你这是以前就有的腰伤吧？”
　　舒棠点头，小学被人从楼梯间推下去腰椎脱骨治疗后遗留的问题。
　　“那就对了，得仔细养着，不然腰得废。”
　　沈榆：“……”
　　这是没事？
　　他瞪了眼对方。
　　舒棠表情无辜看着对方，明显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
　　沈榆：“……”
　　他下定决心不去看对方，“腰有什么办法恢复吗？”
　　医生：“这个……这个很明显是小时候没有根治留下的后遗症，只能说少受伤，或者平常在家里做些康复运动，雨季腰不疼吗？”
　　舒棠下意识摇头，然后在沈榆的“威胁”下点头，老实说：“有点。”
　　医生点头，“先开止疼药，然后开点药膏，好好保养。”
　　沈榆接过单子，带着舒棠离开，“谢谢医生。”
　　“不客气。”
　　拿了药，沈榆带着舒棠去警察局，全程冷脸，看司机看鞋看窗外，就是不看舒棠。
　　舒棠无辜眨眼。
　　等他们到的时候，沈靖一群人已经录完笔录，沈靖是一中学生，而他带着的那群人很明显不是学校的，是沈靖在校外的“小弟”，他们平时最喜欢干的就是放学守在校门附近堵一中出来的学生，蛮横不讲道理。
　　陈叔见两人来了，别有深意看了眼舒棠，果然这人不可貌相，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先去做笔录。”
　　沈榆主动开口，“我也做一个。”
　　陈叔点头。
　　做完笔录，沈靖哭诉冤枉，一直说是舒棠先开的口，自己没真打算打他，是吓吓他的意思。
　　当舒棠淡定拿出录音笔后，沈靖石化在风中，当场裂开。
　　舒棠手里有证据，沈榆身上也带着“挑战书”，沈靖主动找沈榆约架，结果给成了舒棠，舒棠一口咬定不知道对方是给沈榆的，只是认为是对方无端挑衅，自己过去一探究竟仅此而已。
　　再说，信中没有点名道姓要找谁打架，况且一直都是放在舒棠桌子上。
　　至于沈榆，他是在找卷子途中翻出那封信认出沈靖的字以及背后的署名。他真以为舒棠不会去，因为很幼稚，以舒棠的性格根本不会理会，一笑了之。
　　他很犹豫，觉得自己老是挑刺舒棠，还跟他拌嘴，有这种事对方怎么可能会瞒着自己。
　　直到他在教学楼看着舒棠出校门的背影，心中莫名闷得慌，才报警快步跟上去，但还是来迟了。
　　陈叔恨铁不成钢，一群人排排站，挨个轮着被他拍脑袋：“怎么？觉得自己打架很帅？”
　　“还有没有王法了？”
　　“嗯？”
　　“在拘留所等着学校家长来捞吧！”
　　沈榆和舒棠两人被关在一起，两人并排靠着墙，谁也没说话。
　　日暮西沉，鸟儿踏上归家的路途，橘霞被黑夜替代，白光包裹整个江城，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白昼还是黑夜。
　　舒棠看着面无表情的沈榆，斟酌开口：“抱歉。”
　　沈榆冷哼，转头蹲下来不与他对视。
　　舒棠垂眸打量着沈榆，片刻，他似是下定决心般，蹲到沈榆面前，轻声开口：“还在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
　　沈榆深吸口气，几乎是将所有情绪吼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明明是沈靖找我约架，你居然不告诉我一个人去！”
　　“舒棠，你是不是沈校花叫多了，这他妈把我当校花了！我是爷们儿！”
　　沈榆语气哽咽，眼泪在眼中打转，“沈靖有多恨我你知道吗？他妈的，他是想我死的那一卦！万一他带刀了你怎么办？”
　　舒棠轻柔擦去对方眼泪，柔声开口“抱歉。”
　　沈榆心中后悔带着后怕，“我当时看到那封信就该质问你，阻止你，我真的厌蠢症犯了，为什么以为你不会来，为什么？”
　　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流，名为理智的弦早已断裂，理智埋没溃不成军，沈榆情绪崩溃。
　　自己怎么这么蠢？
　　为什么不阻止舒棠？
　　明明他有很多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偏偏他犯蠢，害了舒棠。
　　舒棠轻拍对方背，回给他一个充满茉莉花香的拥抱，语气极尽温柔：“不怪你，因为你了解我，你太了解我，你知道我对这种幼稚的书信约架嗤之以鼻，只会当乐子，然后一笑了之。”
　　“沈榆，谢谢你，谢谢你能懂我，这不怪你，别哭。”
　　舒棠从来不会为这些无聊的东西浪费自己的时间。
　　沈榆一直都知道，直到今天这件事，他才明白自己没透过那层皮囊看清舒棠的本质。
　　舒棠亦是如此。
　　只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善于伪装。
　　他们披上外皮，给身边人塑造自己心中完美的形象。
　　善也好，恶也罢，都被他们藏得很好，很隐秘，无人窥探。
　　舒棠耐心的哄着对方，发自内心的温柔。
　　良久，沈榆情绪稳定，从拥抱中抽离，他看着舒棠，或许，从今往后，他们会敞开心扉交流，而不是披上那层外皮，须臾伪装。
　　“你不问问我跟沈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