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看还会做饭》Wodehouse

5、看戏看到自己头上

　　新的周一，周倩浅从商务部回来，带回了一包糖果。
　　她开心地炫耀着，这是艾瑞可去隔壁省的省会旅游回来带来的特产，文溪看了一眼那包装精致的糖果，笑了笑继续工作。
　　倒是不少男同事围了上去，问起了艾瑞可的感情状况，跟刘钦恒是真分了还是假分了。
　　“真分了，艾瑞可说今晚一起去酒吧嗨皮，约我一起。”
　　“我可以去吗？”
　　一个男同事问道，周倩浅摇头否定。
　　“今晚是女生的局，男人不让参与。”
　　“那可以告诉我在哪个酒吧吧。”
　　……
　　旁边还在聊着艾瑞可的话题，文溪已经把周末手头堆积的几件事情整理好给领导做了回复，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便掏出了手机，去卫生间摸鱼。
　　卫生间摸鱼二十分钟，回到办公室，再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打水。
　　文溪的公司不大，一共六十号人，三个办公室，她所在的工程部负责工程事物的处理，他们这个办公室还坐了开发部和运维部的同事，商务部与财务部还有采购部一个办公室，那个办公室最大，去老板的办公室要穿过那个大办公室。
　　刘钦恒所在的办公室跟文溪这边的办公室差不多大，也有二十来号人，里面包括实施、经管、人资很多个部门，那边杂一些，刘钦恒就在实施部门，负责公司对外工程的实施。
　　公司每个办公室都有两台饮水机，只有前台隔壁的玻璃房里的茶水间里才有咖啡机、制冰机、微波炉和冰箱。
　　文溪想自己做个拿铁，进茶水间的时候刚好看到余超君和刘钦恒在聊天，她瞥了二人一眼，没想着打招呼，余超君就先笑着给了她一个“早上好”。
　　“好。”
　　文溪简单地回应，已经走到冰箱旁边了，她打开拿出里面的牛奶，再来到自动咖啡机前，先把杯子放进去，再把机器的奶管插进牛奶里，选择拿铁程序，咖啡机便出现了哄哄哄的磨豆子的声音。
　　机器上方的透明盒子里的咖啡豆在微微地颤动，文溪听见身后两人在聊篮球的事，余超君说自己也有那家商场楼上篮球馆的卡，有空一起约球之类的话。
　　此时又进来了几个同事，余超君一看是行政部的老大，便停止了摸鱼行为，跟刘钦恒来了一个话题急转，讲道理最近的项目上，一边说着一边走了。
　　文溪端着拿铁回到工位的时候，部门正讨论这个月聚餐的事。
　　公司每人每月都有一百的经费，他们工程部一个七个人，一个月也就是七百，每次吃饭花不掉五百块钱，这半年下来还剩一千多的经费，加上这个月的七百，大家正讨论除了吃饭是不是可以来个周边二日游。
　　文溪刚被拉入讨论，周末团建就被多票否决了，因为很多同事周末都另外有了安排。
　　所以现在只剩下工作日晚上的活动了，先是吃晚饭，剩下的钱便是唱歌或者去酒吧。
　　文溪对吃饭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后者她就不参加了，实在是受不了KTV或者酒吧里面吵闹的环境，不如窝在家里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所以她第一个表示吃晚饭她就得回家，余超君也站了出来，说他晚上有些事情，吃了饭就走。
　　其他同事对吃晚饭之后的活动没有抵触，而且去掉了两个人，经费更充裕了一些，还可以多点几杯酒。
　　因为周倩浅今晚要去酒吧，所以活动就改成了周二，经费安排确定下来之后大家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摸鱼的摸鱼，处理工作的处理工作。
　　而此时的文溪也收到了李阿姨的发来的消息，说昨天的那个殷佳航对她的印象不错，但了解不够，希望还和她多相处。
　　从昨天相亲结束到现在那个殷佳航还没有给她发过一条消息呢，李阿姨这意思应该只是客套了。文溪看着这条消息，发了一个笑脸表情过去，没有文字。
　　“人家看了好几个都没看上了，就觉得你印象不错。佳航前几年他事业没起色，去年成了代理，外债都还清了，还租了两个门面，也买了车。以后的日子，指定越过越好，你得抓住机会。”
　　“好。”
　　“他说这周去你们那片区考察，到时候约你吃饭，你可要表现好一点，他说你人感觉可以就是说话太直了，下次你可要收着点。”
　　“行。李阿姨你有心了。”
　　文溪应付长辈就这一套，顺着毛敷衍就得了，毕竟老妈给了她一万块，表面功夫还是得到位。这边李阿姨看她乖巧，但也没给自己继续话题的余地，所以说了几句就没再有消息。
　　文溪继续处理琐事，很快到中午吃饭，她没有去楼下的食堂，叫的外卖，下班的时候外卖已经到前台了，去拿的时候好巧不巧迎面而来刘钦恒。
　　两人相视无言，也无表情。
　　文溪在心里翻着白眼，可擦肩而过的时候，这男人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女鬼。
　　文溪瞪眼过去的时候，对方扬嘴的侧脸一闪而过，再眨眼已经大步离去了。
　　只有她听到了这句话，跑过去算账显得她发疯了。
　　文溪吸了一口气，回工位上吃外卖。
　　下午有个项目对接会，好巧不巧，参加会议的人有艾瑞可还有刘钦恒。
　　文溪看着会议提示里的会议名单和会议主题，是艾瑞可负责跟客户对接的项目，实施负责人刚好是刘钦恒，这个项目油水很多，当初艾瑞可拿下的时候，特意找的刘钦恒对接。
　　而文溪所在的工程部，只负责其中一些技术落实和安排，这次项目验收，客户邮件里发了好几个实施问题，这次会议就是针对实施问题进行沟通。
　　艾瑞可代表客户方抛出问题，刘钦恒则代表实施方，对这些问题做出解释，而他们工程部，就是去打酱油的。
　　看到会议邮件，文溪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她要看看刘钦恒怎么面对向来雷厉风行的艾瑞可的逼问。
　　以往的会议，文溪都无精打采，找个不显眼的位置摸鱼，但这次她找了一个不显眼但又容易观战的座位，抖着小脚期待着。
　　工程部到达会议室的时候，商务部的人早就来了，艾瑞可坐在主讲人的位置，电脑已经连好了投屏，她旁边还坐着商务部的老大葛总。
　　葛总梳着大背头，穿着衬衫，严肃地看着手机。
　　葛总是公司的传奇人物，老板都要给他八分颜面，因为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订单，都是他亲自出面拿下的，而且还跟客户建立了长期稳定的关系。
　　工程部知道这次会议只是看客，大家都自觉地把前面的位置留了出来。文溪为了看戏难得靠前坐着，尽管如此她前面还有三个空座位，而她会议桌对面的靠前位置，还空出了好几个椅子，她的后面是余超君，余超君的后面是周倩浅。工程部主管则在对面靠后的位置坐着。
　　实施部的人最后才到会议室，一共两人，刘钦恒和另一名实施工程师。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文溪在看到刘钦恒进来，还没来得及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余超君就凑了过来，跟她讲悄悄话。
　　“中午吃的饱，还睡得好，当然高兴。”
　　文溪看了他一眼说道，话刚说话就看到余超君冲她另一边点头示意一个微笑，她诧异地回头，旁边空着的座位居然被刘钦恒坐了。
　　“你是主讲人之一，应该坐前面吧。”
　　文溪指了指前面的座位，故作好心的提醒，刘钦恒背过身去，一本正经地朝后仰了仰，把办公椅的靠背压得朝她倾斜，顺便落下一句：“坐这里看得清。”
　　“……”
　　文溪还来不及说什么，葛总就开始讲话了，紧接着便是刘钦恒和艾瑞可一来一往的交涉。
　　文溪原以为在会议上遇到优秀逼人的前女友刘钦恒多少会表现出一些失措和惶恐，让她失望的是这男人看艾瑞可就像看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私人情愫在。
　　他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地从技术角度、项目进度、预算、成本等制约因素回答出了艾瑞可抛出的任何一个问题。
　　艾瑞可也是厉害，虽然看刘钦恒的时候目光里依旧能察觉到柔情，但面对工作，她却没有一丝分心和私心。
　　所以这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文溪已经累了。
　　因为她为了看热闹而认真听会，所以没有错过二人之间的任何一段对话，可他们的对话专业性又太强，让她不得不去联系项目的实际情况，而她作为工程部只负责项目中间技术和设备的参与者，根本就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项目的具体情况，所以导致她的大脑有点跟不上两人的对话，从而觉得心力交瘁。
　　“不听了。”
　　文溪丢下做笔记的笔，愤恨地嘀咕，余超君凑了过来，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没事。”
　　文溪苦笑，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但余超君盯着她本子上满满的笔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咱们部门内部的项目总结会都没见你这么认真，你今天是怎么了？”
　　余超君好奇地问道，这也沟起了周倩浅的兴致，她也正要开口说什么，只听葛总发话了。
　　“这次的项目很重要，我看，验收阶段为了表示公司的重视，主要责任部门得过去跟客户对接、进行指导和培训，这样就能够避免这次因为用户对操作说明、技术规格不清楚而导致的乌龙问题。商务部就由艾瑞可带头，实施部刘钦恒你俩去，至于工程部就你了。”
　　葛总说着指着刚跟周倩浅结束交谈的文溪，突然被点名，文溪懵比了一脸。
　　“我看会议上，就你做了笔记，相比就你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也最了解。就这么定了，艾瑞可你安排，这周三的机票，你们一直跟到客户下周三项目收尾，再回公司汇报。”
　　葛总不给文溪说话的机会就起身接了一个电话走了，其他人陆续散会，文溪反应过来后求助地看着余超君和周倩浅。
　　“你们谁跟我换？我不想出差。”
　　她哭丧着脸看着两位，周倩浅同情地摇头。
　　“爱莫能助。”
　　余超君则在沉思片刻之后，说他问问主管，能不能换他，文溪闻言喜极而泣，抓着他的胳膊感激声不断。
　　“我要是搞定，我回来一定请你吃饭！”
　　余超君追着主管出去了，文溪郁闷地低头收拾自己的本子和笔，再扭头看到还没走的刘钦恒就气不打一出来。
　　刘钦恒也感受到了她的埋怨，笑着与她对视，还专往她痛处戳。
　　“余超君换你，不太可能，他现在手上也有项目，还有，出差四个人，两男两女，酒店刚好两间房，报销规格刚好。”
　　刘钦恒丢下这句话就心情不错地离开了，文溪气得拿起本子在桌子上砸了两下发泄，想起自己为了看他的笑话让自己成为了笑话，更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