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性情大变后》仇北北

19、第 19 章

　　段景辰第二天醒来后，感觉很头疼。

　　他记得昨天是江冉把他送回家，给他换上睡衣，塞进被子里，然后离开了。

　　他发誓再也不去借酒消愁了，喝酒只能逃避问题，而且他并没有逃开多少，反而把问题弄得更复杂了。

　　段景辰给江冉发短信：

　　昨天我喝醉了，不好意思。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惹你生气的。

　　你能把昨天的话当作没听见吗？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踪我了。我会感到很困扰的。

　　江冉只回最后一句：没跟踪你，碰巧路过。

　　聊天记录断在这里。段景辰往上翻，他们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好几天前，那时候两个人还在一起，在讨论晚餐吃什么，平淡但温馨。

　　隔了几天，段景辰出差去外地谈生意。

　　忙完了工作，离回程还有一段时间，段景辰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里逛了逛，途径一家装饰典雅的咖啡店，刚好他走累了，想歇一歇，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台前有一位客人正在点单，段景辰扫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但很快排除了心里的猜想，抬头去看黑板上的菜单。

　　这时候那位客人恰巧点完单回头，与段景辰撞上视线。段景辰认出了对方。

　　两人目光相对，那人先开口了，带着微笑：“景辰，好久不见。”

　　段景辰也笑了：“好久不见，松云。”

　　秦松云，那个在段景辰丰富的替身情史中，唯一算是正常恋爱的初恋学长。

　　既是故人相见，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在同一张桌子旁坐下，叙叙旧。比起大学时期，此时的秦松云褪去了学生气，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干练成熟。

　　“刚刚差点没认出你来。”段景辰笑着说，“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一个月了。”

　　“你现在在这里工作吗？”

　　“不是。”秦松云说了自己工作的公司和职务。

　　秦松云也算是出生豪门，但因为同辈众多，秦松云在其中只是旁支中的旁支，还是比不过因为没几个兄弟已经当上穆家话事人的段景辰。他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国外的家族企业工作。因为做得好，现在又调回了国内总部，负责公司的海外对接。

　　不过，段景辰记得，这家公司的位置好像就在a城。

　　段景辰自认为和秦松云是和平分手，再相见后自然还是朋友。他自己的态度是落落大方，可秦松云好像不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有些拘谨。

　　比如现在，段景辰问他公司是不是在a城时，他的笑容尴尬：“是……是在a城。”

　　“怎么不来联系我？给你办宴接洗风尘。”段景辰笑道，“要不是那么巧，我们都来这儿出差，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回国了呢。”

　　秦松云低头喝一口咖啡：“太忙了、太忙了。”

　　段景辰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秦松云还对自己心怀旧情，有的人就是见到前任时会感到尴尬，段景辰可以理解。

　　两个人没聊几句，就各自分别了。

　　没想到，回程的飞机上，两个人又见面了。他们订了同一架飞机的机票，而且还是邻座。

　　两个人面面相觑。

　　“松云，真巧。”

　　“是啊，哈哈，真巧。”

　　两个人落座，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飞机起飞后戴上眼罩睡觉。

　　一路无话，但毕竟是相识，下了飞机后，两个人还是一同出站，互相说几句体己话，再告别。

　　没想到这都被熟人看到了。

　　段景辰的大学同学群偶尔还有同学聊天，没过几天，一张段景辰和秦松云相伴而行的照片被挂在群里，@段景辰，配字：白月光回国的杀伤力。

　　段景辰回：滚。

　　再过几天，一个曾经和段景辰秦松云都玩得挺熟的同学给段景辰发短信：哎段总，你见过松云了？

　　段景辰：见了一面。

　　同学：松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咱们要不攒个局？

　　他又提了几个二人共同的好友，说他们都来。

　　段景辰最近没什么事，答应了。

　　这同学也是个玩的很开的二世祖，那天段景辰到地方一看，是个高档会所，有不正当生意的那种。

　　“你怎么选在这里？”段景辰咬着牙，“这是松云会来的地方吗？”

　　同学看看段景辰脸色，小心翼翼地擦擦汗：“我们以前不都来这儿玩的吗……”

　　秦松云好像听到了，侧眼看过来，但在段景辰回头时迅速地把眼移开了。

　　吃上菜了，段景辰才知道这同学攒局的目的。联络同学情谊只是个幌子，真实的目的，不过是借着秦松云在段景辰会给个面子的可能性上，去求穆氏能与自己公司的某个项目合作。

　　段景辰简直无可奈何，不过自己之前交的狐朋狗友是什么德行他心里也清楚。

　　段景辰敷衍了几句，无非是这件事不由他管，他之后跟下面部门提一嘴云云。

　　同学得了段景辰的承诺，眉开眼笑，给大家倒酒，尤其是给秦松云倒了满满一杯，又端起酒杯敬酒。

　　他喝得有点多了，敬到秦松云时，大着舌头说道：“老秦啊，你这次回国就不走了吧。你上次一声不响地突然出国，段总可伤心坏了，这几年段总谈了多少个小情儿，全和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前我不信爱情的，见了你们俩我才明白，什么白月光、朱砂痣，都是真的！”

　　秦松云手一抖，满满当当的酒终究还是撒了。

　　段景辰总算明白为什么秦松云与自己相处时，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尴尬了。恐怕秦松云还在国外之时，国内段景辰那些“白月光替身”的故事就飘洋过海，再经过艺术的加工，传唱到秦松云耳朵里。秦松云回国后，要面对着一个苦恋自己多年、近乎疯魔的人，怎么可能泰然处之？

　　段景辰也开始尴尬起来。那些人传他和秦松云流言时，他确实没否认，他做这些事总得有个理由，他不可能说自己喜欢的其实是穆珣。

　　段景辰立即跟秦松云解释，同学说的都是假的。秦松云目光恍恍惚惚，一看就没信。

　　段景辰心里暗叹一声。他也从旁人嘴里了解过，秦松云出国这几年一直没变，为人正派，和他们这类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不同，所以才会听信传闻里海枯石烂的爱情。

　　段景辰于是懒洋洋靠到椅背上：“只吃饭多无聊，上点新菜吧。”

　　那同学一下子明白了段景辰的暗示，去和经理耳语几句，经理恍然大悟，退下来，再回来时身边带着几个面容姣好的男孩。

　　像是约好一般，有两个男孩主动来到段景辰身侧，段景辰一看，只见这两人气质清冷，表情冷淡，眉眼带着熟悉的影子，简直是秦松云的翻版。

　　经理还朝段景辰挤眉弄眼：“好久没见到段总了，这儿来了两个新人，我一看，就觉得一定符合您的口味，一直留着没让别人碰，正等着您呢。”

　　那边的秦松云手抖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了。

　　段景辰似笑非笑：“我的喜好，你还揣测上了？”

　　经理被段景辰盯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平时温和的段景辰怎么突然发难。

　　段景辰誓要打破秦松云的误会，从其中挑出两个妆最浓、笑容最“妖艳”的男孩来。那两个少爷见段总点了他们，均是眼睛一亮，便款款地走来，依偎在段景辰身侧，一边一个。

　　等段景辰选完，其他的人也把剩下的少爷挑着分了，现场的画风一下子变得很糜烂，只有秦松云连声道：“我就不用了。”活像是进了狼群的兔子。

　　段景辰在右边男孩的腰上揉了一把，那男孩就顺势靠进段景辰的怀里，柔若无骨。男孩主动拈了颗葡萄，喂到段景辰嘴边，段景辰就着他的手吃了。

　　做完了戏，段景辰悠悠道：“年纪大了，也不太喜欢那种太有个性的了。还是这种笑容很甜的、贴心主动的男孩子更讨人喜欢。”

　　段景辰故意往着秦松云反方向说。

　　男孩知道段总在夸他，害羞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段景辰加一句：“容易害羞的也很可爱。”

　　那老同学已经完全醉了，深有同感地大声道：“是啊，不都是出来卖的，那么矫情做什么？”

　　段景辰：“……”

　　老同学突然闭上了嘴，看着段景辰身后。其他人也在看，于是段景辰回头。

　　江冉一身休闲西装，最顶上的扣子解开，头发抓过，在此处奢华的装潢下显得矜贵慵懒。对上目光，他向段景辰举举杯，也不知刚刚听到了多少，黑色的眼眸里风雨欲来：“段总，好巧。”

　　段景辰一瞬间敛了笑意，压低声音：“你又跟踪我？”

　　“我来谈生意。”江冉往远处示意了一下。

　　顺着视线，段景辰也看到了那个合作对象，段景辰对那个人有印象，也是品行不端的二世祖，最喜欢来这种地方谈正事。

　　段景辰记得江冉公司和那人合作挺久了，之前的他未曾细想，但现在想来，江冉估计不止一次出入这种场所了。

　　段景辰没来由地感到被冒犯，脸色也冷下来。

　　这时，秦松云问道：“这位是？”

　　秦松云没见过江冉。

　　老同学忙介绍道：“松云，这是江冉江总，穆氏集团旗下xx公司的总负责人，段总身边的大红人。江总，这位是秦松云，是……呃，段总的学长。”

　　秦松云便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江冉看了秦松云一会儿，也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