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侧》可见阳光

10、第十章：抱我

　　这夜，沈苑清做了个梦，他梦到了从前，大概是五年前。
　　沈苑清坐在浴桶内，水气缭绕。沈苑清那张略显稚嫩青涩的脸毫无生气，眼神无光地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切显得如此虚幻却又真实无比。他那白皙的颈脖处，尽是触目惊心的红痕及咬痕。
　　身后的女子正动作轻缓地帮沈苑清擦拭清洗污秽的身子，生怕自己太过用力将他弄疼。沈苑清忽然转头，望着女子，干哑着嗓音询问道：“容姐姐，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女子动作一顿，她透过沈苑清那双毫无神彩的眼睛中看到了无尽悲伤，不由心里一颤，很是心疼却无能为力。她俯身，抱上了沈苑清纤细的脖子，在沈苑清耳边哽咽着，语气轻柔安慰道：“快了，快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沈苑清：“……”
　　沈苑清垂眸，不再多言，只是双手攀着女子的手臂，低头紧靠着女子，抓住这仅存的温暖，开始默声哭泣着。
　　泪水滑过沈苑清的脸颊，最终滴落水中，溅起涟漪，打乱了沈苑清水中的倒影……
　　……
　　韩子越向来浅眠，半夜之时，他忽然被一阵小声的抽泣声惊醒。
　　醒来时韩子越见沈苑清果然在他的怀里流泪着，却并未睁眼，像是在梦中哭泣。韩子越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因为他从未见过沈苑清哭过，而且还哭得这般伤心，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清君……”韩子越轻轻叫唤了一声道。
　　怀里的沈苑清动了动，醒了。他缓缓睁开眼，那双带泪的眼睛微微泛红，似乎有些迷茫地眨了眨。待沈苑清抬头看清身旁的人，却还是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声叫唤确认道：“阿越？”
　　“……嗯。”
　　韩子越看着沈苑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出声应道，也不知沈苑清是做了怎样的梦竟让他哭成这样。
　　许是意识清醒了，沈苑清不再哭泣，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后伸手抱上了韩子越，紧贴着韩子越的胸膛，安静地听着韩子越规律且有力的心跳声。
　　只听沈苑清忽然喃喃低语道：“果然，就属阿越的怀里最温暖了……”
　　韩子越：“……”
　　“阿越……抱抱我……抱紧些……”
　　沈苑清收紧了抱着韩子越的手，贪恋着韩子越身上的温度。他说话的语气柔和，并不像是在命令韩子越，倒像是在恳求。
　　闻言，韩子越身子一顿，此时沈苑清给人的感觉与他平日轻浮的样子有所不同，更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提，反倒让他不忍拒绝。韩子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抱住了沈苑清。
　　沈苑清虽说是个男子，但他身形略显单薄，韩子越能够轻易地将他抱在怀里。当韩子越抱上他时，沈苑清嘴角轻轻上扬，欣慰一笑，重新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再一次睡了过去。这次他睡得很是安稳，在韩子越的怀里均匀呼吸着，而韩子越却是垂眸，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沈苑清沉默不语。
　　沈苑清身上，真的有很多韩子越看不透的地方。
　　……
　　今日沈苑清起得比较早，洗簌用膳后沈苑清说要带韩子越去见一个人。
　　沈苑清带着韩子越来到魔教的地牢，这里光线昏暗，因常年见不着阳光而阴暗潮湿，要是在这被关久了，一定也会发疯的。他们来到了地牢最深处的一面空墙，只见沈苑清启动了墙上的开关，一个暗门被打了开来，原来墙后还有一个暗室。
　　当暗门被打开，一股腐败不堪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韩子越不适地抬手捂鼻，不禁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人会被关在这里。沈苑清倒像是习惯了这个味道，淡定自若地走进了暗室，韩子越也跟了上去。
　　暗室内的场地比外面的牢房要大很多，墙头有个大天窗，有阳光从天窗透进来，因此比外面要亮很多。令韩子越意外的是，暗室周围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显然是有被用过的，因为这些刑具上都沾有已干涸发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