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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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秦祁又一次坐上了沈絮的副驾。
这人倒也真的放心，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一点也不担心沈絮把他卖了。
或许是失眠加上高强度工作了一天，恍恍惚惚间，秦祁竟然真的睡着了。
完全昏睡过去前，此人脑子里还在不停抱怨。
嫌靠背太硬，嫌头无处安放，嫌腿伸展不开……总之样样都不满意。
只有车厢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气味，让人感觉到难得的安宁。
就在这么一星半点的慰藉下，秦祁睡熟了。
在黑甜的梦乡中，秦祁隐约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了自己。
紧接着，本来很将就地蜷缩着的身体突然就舒展了。
身体好像还被盖上了一层什么，本来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他的冷意也消失了。
这让秦祁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
只是那气味又远去时，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紧接着，他就似乎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啧”声。
但半秒后，秦祁就再次坠入了睡意的深海。
等到他好不容易从梦里挣扎着睁开眼时，就发现车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火，安静地停在只有零星几点灯光的停车场里。
秦祁稍微撑起点身体，这才意识到副驾的座椅靠背已经被放平了，甚至还很贴心的把整个座位往后调了调，让他的双腿可以舒展开。
秦祁身上甚至还盖着一张薄毯，拎起来一角看看，发现居然还是老面孔。
是他们之前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无数情侣款之一。
“感动吗？”
秦祁看向沈絮：“嗯？”
沈絮就说：“这可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翻出来放车上的，怎么，不感动吗？”
“真是爱死你这些诡计多端的小把戏了。”秦祁笑叹一声，伸手把座椅靠背调直。
秦祁一边把薄毯叠好，让它恢复成本来的靠枕模样，一边往车窗外看去。
“到了怎么不叫我？”秦祁眯起眼打量几下，语气中多了几分犹疑，“……你这是给我带哪来了？”
“又不急，等你睡饱了再吃也不影响什么，”沈絮顺手接过秦祁递过来的靠枕，随手扔回后座，“免得你一会吃着吃着睡碗里。”
毕竟这事儿秦祁又不是没干过。
不过提起来沈絮倒也有些理亏。
那次是沈少爷又进行了一些不要命的熬夜运动，等他被阳光刺眼到终于抬眼看钟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已经六点多了。
然后再一回头，就跟突然醒过来结果发现旁边空空如也，果断出来抓人的秦祁对上了眼。
当时客厅里相当沉默。
沈絮的第一句话相当出人意料。
“来都来了……”沈少爷亮出了手机上刚好刷到的美食视频，“要不咱俩出门去吃个早餐再说？”
秦祁：……？
秦祁当时其实根本没睡醒，他本意是想要赶紧把沈絮拽回被窝睡回笼觉的来着。
毕竟沈絮这个作息，真的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每天都有种马上就要英年丧偶的不安。
但是沈絮就这么歪着头看他。
就这么。歪着头。笑着。看他。
三秒后，秦祁妥协了。
但是众所周知，在人困得不行的时候强制开机，就会得到一个，虽然能够运行但会三步八个bug的人。
比如沈絮这边刚去下完单，一转身就发现某人离被豆浆淹死就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
沈絮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把秦祁的脑袋捞起来。
然后看着秦祁茫然且充满困意的眼神，以及他前面几撮沾上豆浆的头发，沈絮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良心和笑点在打架。
不过回去以后，秦某倒是仗着沈絮那难得的一点愧疚，让人保证以后绝对不熬夜到通宵。
除此之外，秦某还额外索要了不少福利……此为后话不谈。
秦祁这会看着沈絮的眼神，马上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上。
“……这也能怪我吗？”
“当然是怪我，”沈絮说，“所以我这不是赶紧改正了么。”
不仅让人睡饱，还提供人文关怀，保证秦祁的睡眠质量呢。
“好吧，”秦祁真是拿他没办法，“那沈老师这是给我带哪来了，已经找好卖家了吗？”
这黑灯瞎火的停车场，看着真是怪瘆人的。
虽然说离这一两百米的地方就是一片灯火通明，能很明显地看出人气兴旺。
但就是这也才更让人害怕。
感觉就像是所有人都在热闹里，只有自己被困在这没有半点人烟的鬼地方，明明离喧闹很近，却怎么都走不过去。
不过……
秦祁侧头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沈絮，想，如果把此刻看成是二人世界的话……
还没等他想好后面的内容，沈絮就翻了个白眼，开口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都三下五除二地驱散了。
“睁眼看看吧秦老师，这旁边都是大学，”沈絮笑着皱皱鼻子，“把你剁成块按猪肉价卖，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愿意全款拿下的。”
秦祁无言以对，只好老实跟着沈絮下车。
沈絮倒显得轻车熟路，三拐两拐地就带着秦祁进了一家人声鼎沸的店。
店面倒是不小，在周围一带恐怕可以排上前三。店里的装修虽然称不上精致，但倒也干净大气。
最重要的是，还没等进店，秦祁就闻到了阵阵扑鼻的香气。
本来刚睡醒没什么食欲的秦祁，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饥肠辘辘。
短短几秒，秦祁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家店能在大学附近生意兴隆。
也亏得沈絮能找着。
就是……
“沈老师，”秦祁往上拽了拽口罩，凑到沈絮耳边问，“我们真的不会太显眼吗？”
“没关系，”沈絮目不斜视地领着秦祁往里走，“我保证这里的东西好吃到就算你死在这里也无人在意的。”
秦祁狠狠噎住。
“再说了，被拍到和我一起出来吃饭是什么很丢脸的事吗？”沈絮终于侧头看他，嘴里却没什么好话，“秦老师，难道我是小三？”
“当然不，”秦祁一脸正气，“我就喜欢跟沈老师一起摘了口罩在大厅吃饭。”
“这样啊，”沈絮刚要踏上楼梯的脚突然刹住，“其实我本来定了包厢的，不过你既然这么说……”
“但是话又说回来，”秦祁忙推着沈絮的肩把人往楼上带，“还是跟沈老师一起过二人世界最舒服。”
沈絮挑挑眉，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秦祁揽着上了楼。
等终于在包厢里坐下来，沈絮径直拿过菜单翻看，秦祁对自己丧失点菜权这件事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家店主打的就是鸡煲，沈絮简单看了下菜单后，点了个干焖的肥肠鸡煲。
虽然干焖的酱汁会比汤锅浓郁很多，但考虑到秦祁那重油重盐的口味，沈絮还是问了句：“要去帮你调个料汁吗？”
刚刚上楼的时候，沈絮有注意到前台旁边的调料台。
“没事，别折腾了。”秦祁说。
沈絮遂作罢。
等待上菜的时间有些无聊，但此刻气氛又还没到能开口谈事的时候，相顾无言片刻，沈絮终于绷不住笑了。
“咱俩要不玩会手机吧，”沈絮摆摆手，“老干瞪着眼也不是个事啊。”
也是碰巧，杂志方把采访的粗剪版发给了沈絮，想要再次确认那个关于情感观的问题能不能发。
沈絮一个顺手就点开了视频。
“但直到我真的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我才发现……”
沈絮轻轻“啊”了声，敲击两下屏幕，暂停了视频。
但秦祁已经被声音吸引，下意识看了过来。
就是在这么猝不及防下，沈絮再次和秦祁对视。
其实现在的气氛依旧不是最好的。
或许他们应该像上次在山顶的酒店那样，用一件小事打开谈兴，慢慢由浅到深地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
或许他们应该……
但又或许，不是每件事的进行都需要一个所谓的“最佳时机”。
所以，在秦祁体面地把视线挪开前，沈絮选择了开口。
他说：“我之前一直觉得，人应该活得自由。当一段感情让我感觉被冒犯、被束缚，那就应该果断结束它。”
此刻沈絮的措辞比采访时还要更锋利几分。
但秦祁依然看着他的眼睛，颇有种撞碎南墙也不回头的莽撞。
但这次，他从那双桃花眼里看到的不再是寒冰。
他看到了一江春水。
沈絮说：“但直到我真的遇到你，直到我们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才发现……”
“其实我舍不得。”
沈絮拿过一旁的啤酒，给秦祁倒了一杯，从桌面上推过去：“不管今天聊到最后，我们的结局是怎样，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个。我也，很想告诉你这个。”
秦祁接过酒杯，只是问：“沈老师不喝吗？”
沈絮笑：“留一个开车的吧。”
于是秦祁一饮而尽。
然后，他又主动满上，向沈絮举杯：“这杯敬你，沈絮，谢谢你的坦诚。”
沈絮说：“不用谢我，这是你值得的。”
沈絮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拉开包厢门来上菜的服务员打断了他。
于是他们又这么沉默着，看服务员在桌上升起炭炉，又把满满一锅鸡肉放在炉子上。
房间里太安静了，以至于他们可以清晰地听见炭燃烧时带来的“噼啪”声。
一下又一下，好像在催促着什么。
直到包厢门再次被合上，沈絮才再次开口。
“我之前总是说你毫无长进，其实当然是在说谎。”沈絮拿起公筷，在锅里翻了几下，夹给秦祁一块鸡腿肉，“如果你真是那样，我今天依旧一个字都不会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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