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状 ...
-
“啪！”
陈诺脸上突生滚烫，头向左歪歪。他转正头，勾起嘴角，看向身前这只略胖、穿着合身周正西服、神态倨傲的雄虫，开口:“抱歉殿下，我目前没有寻找雄主的打算。”
“啪！”
再一掌如预料中的一样，打到了自己脸上，陈诺加深嘴角弯起的弧度，听到雄虫在说话。
“面对雄虫就是这副态度吗？”
“先前仗着我对你有几分兴趣，你站着和我说话，我不追究。现在我对你不感兴趣了，你还敢站着，是不是想进雄保会了。”
“不敢。”陈诺眯眼，顺从屈膝跪地，重复先前的话，“殿下，我目前没有再找雄主的打算。”
话音刚落，陈诺身体斜歪，他快速用手撑地面，避免整个人摔将下去。后知后觉，肩膀发痛，原是雄虫恼羞成怒踹了他一脚。
陈诺冷哼，大感好笑，仰头看雄虫，挑了下眉。
他眼中赤裸的鄙夷激怒了雄虫，雄虫咬紧牙关，脸涨得通红，又踹了他一脚。
小腹被踹，陈诺胳膊紧绷了一瞬，复抬起头继续看向雄虫。
陈诺目光灼灼，仿佛要看穿对方，雄虫脸如烧红的碳，跺两下脚:“你这只老雌虫倒贴都没虫要。”转身大踏步离开。
雄虫释放了自己A级的精神力，仍然不能使陈诺松口，甚至看上去对陈诺半分影响都没有。颇感丢脸和惊恐，他知道仅凭借身体素质，一只雄虫对雌虫几乎毫无胜算，出去速度很快，甚至没来得及给陈诺关门。
陈诺从善如流起身，忽而听到门外连续“咚”“咚”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他能猜想得到这是什么声音。
雄虫的精神力对他没用，对其他雌虫和亚雌如身上受了重石的积压，忍不住匍匐、臣服、献上自己的一切，求雄虫赏脸垂视。
陈诺不在乎他屈辱跪地被踹倒的情形有没有被其他虫看到，雄虫趾高气昂施舍般的求爱、雌虫和亚雌对雄虫卑躬屈膝、近乎献祭式的讨好，在这个虫族世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雌虫在到达一定年龄后精神力会发生紊乱，导致头痛欲裂，生理行为不受自我控制和约束，直至危及到生命。只能靠雄虫的精神力进行缓和。
而雄虫天生体格相比雌虫娇小以及雄虫与雌虫亚雌之间极不平衡的性别比，导致社会以雄虫为尊，雄虫的社会地位远超雌虫和亚雌。
微胖雄虫就是靠着隐形的社会支持来压迫陈诺答应他的求爱。不然，凭他的那副样子，就算直愣愣站到陈诺跟前不过半尺，陈诺也绝不会瞧他一眼。
陈诺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特异点，那就是:他的精神力不会发生紊乱。所以他也就没了必须找一只雄虫做雄主为自己进行精神力安抚的必要。
他本虫对此也感到十分意外和惊喜，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念着“哥哥”了。
陈诺拍掉裤管上的尘土，揉着肩膀走向自己的座位。他是虫族主星第一医院的主治医师，说得直白点，他是虫族现今医术最高的医虫也不为过。
他站定在办公桌前，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双虫合照的照片，照片上雄虫黑眸黑发，身形清瘦，身着白色T恤黑色长裤，一双白色板鞋，他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嘴角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眉眼间温柔阳光。
一只金发碧眼的雌虫站在雄虫旁边，他个子略高雄虫，站得落后雄虫半个身位，右手前伸，指尖虚虚挨了个衣角，再不敢向前，小心翼翼。他的目光没有直向摄像头，用余光记录着雄虫沐浴在恒星光里的模样，禁不住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保存照片的相框玻璃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映射着面前站着的金发碧眼的雌虫。雌虫双颊红肿，冒犯得按住雄虫的衣角，缓缓上移，拇指按住雄虫嘴边的梨涡。
“哥哥，我明天去见你。”手不可抑制得发颤，陈诺眼睫抖动，泪哭干了般流不出来。
陈诺打过雄虫，进过雄保会，里面称得上雌虫的噩梦地狱，诸般刑罚加身，虐身虐心，势要将雄虫为上的观念刻进雌虫的心里。
为了避免再入雄保会，他往往对雄虫也尊敬有加，跪地叩头求饶也做得来且做得十分熟练，没有半分觉得不堪。
只是，明天是——哥哥的忌日。
他今天心情本就悲痛，可偏偏又有不长眼的雄虫上赶着来犯他，他当时的忍耐已达极点，如果那只雄虫再不依不饶，陈诺能确定，他一定会起来打回去。
拇指蹭蹭梨涡，陈诺放下照片，给自己的脸上药后，继续今天的工作。
此时星时上午11时46分，还有一下午的工作需要做，不能顶着一脸手掌印。
午时12时10分，陈诺结束早上的工作，走出办公室。早先偷看陈诺和胖雄虫的护士雌虫亚雌们没走，猛然看到他，忙止了话音，一激灵，迅速站直，打招呼:“教授。”
他们脸上残留的对陈诺行为的不知好歹被陈诺捕捉到了，陈诺不以为意，露出笑容，提醒:“该吃中饭了，养好身体才能得到雄虫的青睐。”
“……噢，好，是！”偷听的雌虫亚雌们局促回道，显然也知道这种行为不对。
还是有好事的胆大的雌虫凑过来，实在不理解地问陈诺:“教授，肖恩雄虫殿下是A级雄虫，年纪还小，而且家里只有一个雌侍，您若是同意了，雌君的位置肯定是您的，您怎么就是不同意呢？”
雌君的位置是不是陈诺的说不准，但是陈诺的年纪确实大了，而今四十岁。不过虫族雌虫雄虫自18岁二次分化后，相貌可以维持到150岁都不带变化的。因此，虫族里婚配对年龄都不太介意。
可是，虫族崇尚早婚，几乎25岁之前都成家了。陈诺也不是身体残疾、智力低下、相貌丑陋的虫，看上陈诺的雄虫很多，可无一例外，都被陈诺拒绝了，偶有陈诺肯多看几眼的，也仅限于这几眼了。
让他们这些费尽心思还得不到心爱雄虫的年轻雌虫亚雌，又羡慕又嫉妒。
陈诺忍不住笑:“A级雄虫算什么好条件吗？只有一个雌侍，让我当雌君也不算对我的优待。”
“我如果喜欢一只雄虫，让我当他的万千之一的雌奴也甘愿，就怕我磕头恳求，他也不肯收我。”
“啊？那您还没遇到喜欢的雄虫吗？您都……”旁边一只亚雌拽了拽，雌虫咬了下自己舌尖，把后面的没说出口的“年纪这么大”吞回肚子里。舌尖转了转，说，“您都太热爱工作了，蝉联我们医院最爱岗敬业医虫十年了，给我们点机会吧，教授。”
“您还没有喜欢的雄虫吗？”这句话绕上陈诺心头，陈诺眸子暗下，不回答，说:“都快去吃饭吧，吃饱喝足了再来等你们的心上雄虫接你们。肖恩雄虫刚走不久，说不定你们还能追上去。”登先迈步。
陈诺走远，雌虫喊道:“你拉我干什么，做什么不让我说，教授年纪就是大了，都成大龄剩雌了，还是不结婚，偏偏还有那么多优秀雄虫上赶着，忌妒死了。”
亚雌说:“直接说虫年纪大太不礼貌了吧。教授又不是你们，教授没有精神力困扰，有没有雄主都不着急，就是那是A级雄虫啊，就这么被拒绝了，太不知好歹了。”
另一只雌虫说:“不受精神力困扰又怎么样，雌虫不结婚不生虫崽那虫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看教授就是矫情，享受被众多雄虫看上的优越感。你们不知道吗？教授每天吃的喝的都是专售给雄虫的产品，肯定是拿来装作是某只追他送他的礼物。”
“嘴上说不要，身体多诚实，这个年纪了还要立牌坊。”
……
夜间9时26分，陈诺终于做完工作，他收拾好东西，再一次望向桌面上的照片。
夜间空间昏暗，照片相框上嵌着一个小小的如绿豆般大小的灯泡，灯泡发出自然恒星光，打向雄虫头顶直至肩颈。
陈诺伸指试图接住恒星光，恒星光只照耀雄虫，半分不分给他。
“我的虫神。”
他收回手，收拾完东西，驾驶飞行器回家。
甫一到家，苏染出来迎接，打着手势说:“您又回来得这样晚。”
“工作需要。”
苏染被虫割了舌头，说不出话，拿手势和陈诺聊天。
陈诺是从雄虫手里救回苏染的，那只雄虫黑色眼眸，初时遇到，陈诺没想着救。苏染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用带血的手指抱住他小腿，不让他碰他的雄主。为此，他猛踹苏染后背和胳膊，苏染肋骨断裂，胳膊骨折，显然活不成了，可苏染痛到极处也不呼痛。
“这只雄虫有点手段，这样了都不吭一声，会调教。”陈诺踹走苏染，手提着雄虫就走。
苏染“啊”“啊”几声，似从喉咙里发出嘶吼，就是半点话说不出来，凭着意志又扑上来，抱住陈诺的腰，使劲摇头。
充血的眼睛满是坚韧，脸上划过红色的血线，不知道是血泪还是泪被血染红。说着:“你不能带走他，他是我的雄主，我要保护他，你不能带走他。”
苏染头发散乱，被血浸成一绺一绺。身上大片衣物被雄虫拿鞭子抽开，裸露大片肌肤，毫无蔽体之用。
陈诺俯视挂在他腰上的苏染，从微张的双唇间看出来了端倪，他用另一手托起苏染下巴，用力捏着双颊迫使苏染张开嘴。
“啊？被你的雄主拔了舌头啊，难怪。”他思索，把苏染一同带走。
凭他的医术和现在虫族的科技完全可以治好苏染的舌头，可他不想，只是治好苏染的伤，让苏染留在了自己身边。
苏染说:“您的脸上还有些红，又被殿下责罚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现状